第一三七迴 破羅裙周遊斑鳩鎮


    正說到程咬金當當的。當什麽?一件羅裙!哪件羅裙呢?您要是看過前文書,您就明白了。程咬金的母親莫氏夫人和他的父親程婁程有德程將軍。生死離別之際,莫氏夫人就把自己這一件出嫁時程婁送給自己的羅裙帶在了身邊。說是羅裙,其實是莫氏夫人和程將軍之間的愛情信物。所以,老太太一直留在身邊。無論再窮再苦,也沒有打過這羅裙的主意。一直把這件羅裙壓在箱子底好好保存著。要不是今天,家裏確實沒吃的了,兒子又死中得活迴來了。老太太也不肯把這羅裙拿出來給當了。現在老太太也想開了,往事如煙呐,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兒才是最重要的!現在死中得活,我娘兒倆又重逢了,又團圓了,得吃口團圓飯。先把羅裙當了,等過兩天,如果有銀子了,再去贖羅裙。


    老太太心裏還以為這羅裙還是原來的羅裙,那怎麽也是絲綢做的呀,能當幾個錢。但老太太也是一時高興給高興糊塗了,你不琢磨琢磨,這羅裙多少年了?三十多年了!都糟了!到當鋪,人家當鋪能要嗎?自然不要啊。不要,往外一扔。


    程咬金心說話:“你給我扔出來?扔出來,我沒錢!沒錢,我老娘挨餓。那哪行啊?”“當當!”“欻!”他又扔進去了。


    “欻!”人家又扔出來了,“不當!”


    “當當!”又扔進去了。


    三扔兩不扔,最後,這當鋪的小夥計就急了,“不當!”“嗤兒……”這下子,扔得力量大點,可能手指甲什麽的也掛了一下羅裙,“嗤兒……”給撕掉一綹去。其實也不能怨人家,這羅裙實在太糟了。


    這下,程咬金不幹了,“你不對呀!你當也好,不當也好,你不該毀我的東西,你毀我的羅裙那就不行,這是我的傳家寶!你給我出來吧!”一伸手臂,“唄!”抓著這小夥計的脖領子,由打攔櫃裏把這小夥子的腦袋給掏出來了。程咬金揚起左手照著小夥計臉上,“啪!”就是一耳雷子,“我讓你不說人話呀!”“哎呀!”就這一耳雷子打這小夥子哎呀一聲。最近,他有一蟲牙壞了,一直沒有拔,這下子不用拔了,當時把蟲牙打掉了,是滿口出血呀。


    “哎呀!打人呢!你打我……”


    “我打你怎麽了了?”“啪!啪!啪!啪……”程咬金來迴幾個大巴掌。


    再看這小夥計,人腦袋打成豬腦袋了。


    這邊一叫喚,驚動了當鋪的掌櫃的了。掌櫃的在裏屋呢,一聽外麵怎麽亂了呢?誰來鬧事兒了?趕緊跑出來,“怎麽迴……哎喲!”掌櫃的一看,這不是程咬金嗎?程老虎啊!還穿著罪衣罪裙呢。他不是在監獄裏頭了嗎?怎麽又出來了呢?哦,對了對了對了!最近淨牢大赦!可能給赦免出來了。


    “哎喲喲喲喲……這這……程爺!程爺!程爺……”趕緊過來把程咬金給攔住了,“程爺,程爺,您這是幹什麽呀?這這這……我這小夥計怎麽了?”


    “怎麽了?你問他!我來當羅裙,他非但不當,反倒是把我家羅裙給撕了,還出口傷人,出言不遜!故此,我得好好地揍他!教訓教訓他!”


    “哎喲!”掌櫃的一聽,就點指這小夥計:“這是程爺!你怎麽能夠出口不遜呢?啊!你怎麽迴事兒?!”


    小夥計還委屈呢,“掌櫃的,他這無理取鬧,他拿著個破衣服來當,我說不當,他就往裏扔,我這一扔啊,他這衣服都糟了,結果他、他就賴上我了!他這是碰瓷兒!”


    程咬金一聽,“你還敢說!誰碰瓷兒?誰碰瓷兒!”“啪!啪……”


    “哎呀!哎呀……”


    “哎哎,程爺程爺,程爺程爺……”一邊拉程咬金,一邊罵小夥計:“你少說兩句行不行?”掌櫃的心說:“你惹他幹嘛呀?”“哎,程爺,程爺,您先鬆手,都衝我行不行?都衝我!這小夥計,他不懂人事兒啊,不會說人話。您衝我啊,我來解決這個事情行不行?”


    程咬金一鬆手,“砰!”這小夥計坐攔櫃裏頭了。


    “衝你?可以!我認識你!你不是掌櫃的嗎?”


    “是是是是……”


    “那你說,今天這事兒怎麽辦吧?”


    “我,我包賠損失行不行?程爺,您這出獄了,按說我應該請客,請您吃飯,給您接風!可我這實在太忙了,走不開,既然是我家夥計把你家什麽羅裙給撕了,我包賠損失,您看行不行?”


    “哎,這還像句人話!不愧是做掌櫃的。那行吧,你打算賠多少?”


    “那,那程爺,您開個價吧。”


    “我告訴你!我這可是傳家之寶啊。這羅裙,我本來打算到你這裏來當十吊錢,過兩天我再來贖。這下好了,你整個給我撕了。這樣吧,你包賠二十吊錢吧。”


    “多少錢?”


    “二十吊!怎麽著,你嫌多呀?”


    “哎……便宜!便宜啊程爺!二十吊錢太便宜了!快!快快快,賬房先生趕緊地給程爺拿二十吊錢啊!”


    小夥一聽,“掌櫃的,您您腦袋進水了吧?就這破衣服……”


    “別說話了!”


    “掌櫃……”


    “別說了!”掌櫃的過去給他一巴掌,“還說什麽話呀?一會兒惹惱了他,他把咱這房子點了,把你揍了,把我宰了,上哪說理去?現在淨牢大赦呢!殺了白殺!趕緊地,趕緊把這位爺送走!”拿了二十吊錢給了程咬金。


    程咬金掂著二十吊錢,“這還差不多啊!我告訴你,掌櫃的,這是衝你麵子!要是別人的,我得要五十吊錢!”


    “是是是……程爺,您這衝我麵子,我感恩不盡!”


    “得了,我也不跟你在這裏聒噪了,我還有正事要辦!迴頭咱再說吧!”


    “哎,行行,我送程爺,送程爺!”


    程咬金的拎著二十吊錢,把那破羅裙揣吧揣吧又揣懷裏了,氣唿唿地邁步走出當鋪,掌櫃送多遠呢,這才臊不達眼的迴來了。


    程咬金走出當鋪,樂了,心說話:“對這種人,就得這麽整治!現在有錢了,買米去吧!”程咬金拎著錢就來到了米店。


    到了米店門口,一看那米店的牌子,程咬金的氣又來了


    !怎麽?知道這家米店的是當地一個財主開的。他平常囤積米糧,到了災荒年高價往外賣,也是個黑心糧商啊。程咬金心說:“看我今天怎麽治你!”程咬金就走進來了。


    一見有買主來了,米店小夥計過來了。這小夥計年輕,也不認程咬金,“喲,客爺,您買米?買麵?”


    “我先買米!”


    “哎,好嘞!您買多少?”


    “給我稱二十斤米!”


    “哎,好好好。哎,那你有口袋嗎?”


    程咬金說:“有!”伸手,他又把那羅裙拿出來了。然後“唰”一抖摟,往地上一鋪,“你把米全倒這上來,然後紮口袋。然後,再給我送家去。”


    “喲!這位爺,我們不管配送!”


    “我給錢,給配送費!”


    “行,給配送費就可以!”


    小夥計也沒瞅一瞅這羅裙,直接稱了二斤米,往羅裙上“嘩”一倒。然後把這羅裙一攏,找根繩兒“唰唰”這麽一係。


    程咬金說:“你給我背著,背迴家。”


    “好嘞!”小夥計抓著個揪,使勁往自己肩膀上這麽一揪,“起!”“噗!”一下子,把羅裙就給揪成兩截了。


    程咬金一看,“得!”他一把抓住了這個小夥計,“你賠我的羅裙!”


    “哎?”這小夥計一看,“這這這……這怎麽迴事兒啊?這這這東西怎麽糟了呀?”


    “什麽糟了!你把我們家的傳家寶給弄壞了!大家可都看著呢。少廢話,趕緊地賠錢!”


    “呃,不是,明明是你這這這東西它自己糟了,你為什麽讓我賠錢呢?”


    小夥計在這裏跟程咬金理論,三理論兩不理論,程咬金來火了,把眼一瞪:“怎麽著?你把我家的傳家寶給我弄壞了,你還不賠錢?”


    “你這分明是訛我呀。”


    “你信不信我一把火把你這糧店我給燒了,你信不信?!”


    倆人在這裏一吵鬧,圍了不少老百姓。老百姓一看,“哎喲!這不程老虎嗎?”“可不是嘛!”“程老虎怎麽出來了?”“哎喲,聽說了,說這朝廷淨牢大赦,估摸著這程老虎也給赦出來了。”“哎喲,這下子,這糧店可倒了黴了!”“看熱鬧吧……”老百姓不嫌事大呀,圍在那裏,全看熱鬧。


    程咬金跟小夥計一吵吵,就有另外的小夥計一溜小跑告訴掌櫃的去了。


    掌櫃的姓米,米掌櫃的。米掌櫃的開的米糧店,你看這姓多對呀。一聽說小夥計在外麵惹了一條大漢,別的小夥計也不認識程咬金呢。米掌櫃的一皺眉:“這是誰敢在我這兒撒野啊?也不打聽打聽,我這米糧店是連鎖的,縣裏那家也是我的,還沒人敢在我的米糧店前鬧事呢!即便是災荒年月,我屯糧不賣,老百姓光敲門,他也不敢搶我糧食!我是誰呀?我舅舅那是濟北州刺史的師爺,哼!在刺史老爺麵前說一不二啊。居然有人敢在我這鬧事兒,我看看這到底是……哎哎……”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等也邁出攔櫃了,也瞅見程咬金了。一看是程咬金,他轉身就想鑽到店鋪裏頭去。怎麽?認出來了!“這不是程老虎嗎?不說這小子犯了死罪,被關進監牢,就這兩天要砍腦袋嗎?怎麽他出來了呢?哎喲,這主兒可惹不起!”一縮腦袋就想鑽進去。


    但被程咬金抓住的那個小夥計眼比較尖,一眼瞅見自己掌櫃的了,他可喊上了:“哎,掌櫃的!掌櫃的!救我……”


    這下,米掌櫃的進不去了,隻能再轉身出來,“哎呀……”趕緊這臉像一朵牡丹花似的笑著點頭哈腰一溜小跑就來到事發當場,“哎喲喲喲……哎呀,我當誰來了呢?鬧了半天,是程爺!哎喲,程爺,嗯,您您,您怎麽出來了?”


    程咬金一看,認得米掌櫃的,“哦,掌櫃的出來了,就不興我出來呀?”


    “不……不是,您,您不是在、在縣衙裏頭……”


    “是啊,我在縣衙裏頭啊,犯了死罪了!過兩天秋後問斬,我這腦袋就掉了!”


    “啊,哎……那您怎麽又出來了呀?”


    “昨天晚上啊,我一惱,我心說話,反正我是死囚犯呢,宰一個是死,宰倆也是死。我一惱啊,把這監牢裏的牢頭牢卒我全他媽宰了!然後殺進縣衙,連縣大老爺帶三班衙役,有一個算一個,我全宰了!一共宰了七十八口半啊!”


    “啊?怎麽還有一半個呢?”


    “啊,我一看那師爺呀,我就恨呐。我說:‘縣大老爺做了那麽多的壞事兒,全都是你的師爺給出的餿主意啊!留你何用啊!說我把你宰了吧?便宜你小子了!’所以,我拿刀由打他腰下邊,‘哢嚓!’一下子把雙腿砍了,給他截肢了。所以,他沒死,鬧個終身殘疾,半條命!”


    米老板他不知道啊,但是被程咬金這麽一說,可把米老板嚇壞了,他覺得程咬金他可能不會幹這事兒,但是,他怎麽出來的呢?這是個亡命之徒啊。甭管真的假的,對他,可不能用硬的。


    “哎喲!還是程爺是大英雄!還是程爺是大英雄啊!哎,這,這今天怎麽到小店來了?”


    “廢話!到你店裏可不是買米買麵來了?我要是買棺材,能往你這兒跑啊?”


    “啊,是是是……呃,那那我這小夥計是哪一點招待不周,惹了程大爺了?”


    “哪一點?我要的米要的麵讓他放到我這傳家寶上。我讓他給我扛家去。米老板,你也知道,俺老程做事那爺們兒啊!我讓他扛家去可不白扛,扛到家我可支付給他扛到我家的配送費。”


    那位說:“那年代有‘配送費’這個詞嗎?”差不多少吧,就那意思。


    “我不差這個!但是,你手下的小夥計毛手毛腳,不但沒把我買的米麵給我運迴去,反倒是把盛米麵的我家的傳家寶、我娘出嫁時穿的羅裙給我扯毀了,扯壞了!看見沒?扯成三半兒了。所以,我抓住他不放啊,我讓他陪我羅裙!你掌櫃的,你說說,我這要求過分不過分呢?”


    “哎……”米掌櫃的瞅了瞅那小夥計。


    小夥計還委屈呢,把手裏那兩片爛羅裙晃了晃,“掌櫃的,這羅裙,它本身就糟了,他,他非得訛我!”


    “誰說糟了?”


    程咬金來氣了,掄起另外一個巴掌,“啪!”就糊這小夥計半張臉上了。一下子,這小夥計就覺得好像挨了一悶棍似的,當時眼前這麽一黑,“咯嘍!”昏死過去了。


    “啊!”可把米掌櫃嚇壞了,以為程咬金一巴掌把自己小夥計糊死在那裏了呢。“哎,程大爺,程大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呀!不就是把您的傳家寶羅裙給弄壞了嗎?”


    “啊,你說該不該賠?”


    “該賠!該賠呀!哎,我手下這小夥計是新來的,他不懂事兒啊。您您先把他放下,有什麽事好說呀。”


    “嗯,這還像句人話啊!”“砰!”程咬金把手一鬆,“日……”把小夥計扔一邊去了。“米掌櫃的,你說吧,怎麽賠我這羅裙?我這可是傳家之寶啊!那多少人看中了,惦記著要買,我都沒賣呀。哎,不信啊,你就去你對門那當鋪,你問問,問問它那掌櫃的,他是不是找我買過啊,他出二十吊錢,我都沒賣給他!結果,到你這裏給我撕了,你說賠我多少錢!”


    “哎……”米掌櫃的一聽,這一開口二十吊錢都沒賣給他,那也就說最低最低得二十吊錢唄。米掌櫃心說話:“跟這程咬金呐,別玩橫的!別還價!二十吊錢也便宜呀。這是個亡命之徒啊。連鹽巡都敢殺呀,那還了得呀!現在不知道怎麽地出了監牢了。瞅他的意思,還穿著罪衣罪裙呢。可能手頭上緊,哎,走投無路了,來訛點銀子。給他,給他,給他……這個人平常也不這麽做,你給了他幾個錢之後,起碼來說,半年之內,他不好意思再上門找你要錢了,這叫花錢消災呀!便宜!”“哎喲,程大爺!您看看我們小夥計把您家的傳家寶弄成這樣,我做老板的也於心不忍呐,我替他向您賠禮!呃,不是要賠錢嗎?既然這當鋪掌櫃的花二十吊錢買您這個傳家寶。到我這裏啊,我就拿二十吊錢賠給您!您看怎麽樣啊?”


    “我說米掌櫃的,你能不能聽懂人話呀?”


    “哎,程大爺,您什麽意思?”


    “我剛才說的是,那當鋪掌櫃的花二十吊錢買我這羅裙,我沒賣給他!到你這裏,你給我撕了,你還想花二十吊錢把這事了了,你琢磨琢磨可能嗎?”


    “哎喲,程大爺,程大爺,您消消氣。我們這裏買賣也不算大,我就是個賣米賣麵的,我能掙多少錢呢,對不對?哎,這二十吊錢對於我來說,我,我這開業得掙好幾個月才能掙迴來呀。所以,這個,您可憐可憐我啊,您高高手,這麽著,我,我再加五吊錢,二十五吊錢行不行?”


    “嗯……”程咬金一看,得了!也別跟他磨牙了,二十五吊錢,不錯了!二十五吊錢換成銀子二十五兩,再加上剛才的二十兩,一共四十五兩銀子!我娘這件破羅裙出來換四十五兩紋銀也值了!就這麽的吧。


    “嗯!要不是看在你米掌櫃的麵子上,別說二十五兩了,八十五兩也不成!”


    “是是是!您給小人一個麵子啊,就算給小弟一個麵子!呃,賬房先生,趕緊地,趕緊取二十五吊錢給程爺!”


    “哎哎……”有管賬的呀,反正錢又不是他的,開箱子就給唄,拿出了二十五吊錢,夠沉的呀。


    “嘿,程爺,您看,呃,這放在什麽地方啊?”


    程咬金一看,“你們這裏賣米賣麵的不是有麵口袋、米口袋嗎?”


    “啊,有啊。”


    “給我拿出一空的。我這二十五吊錢連同我這二十吊錢,一塊兒塞口袋裏!派個小夥計給我送迴家去!哎!我告訴你啊,這次送迴去,我可不給路費啊!”


    “不不,不用!不用!我們免費送!免費送!”


    “嗯!裝裏頭!”


    “哎!”


    找一空麻袋,把這四十五吊錢“嘩愣愣……嘩愣愣……”全裝裏頭了。


    米掌櫃的吩咐另外一個小夥:“去,扛著布袋給程大爺送家去!”


    “哎!”這小夥計抓著麻袋往肩膀頭上一扛,“哎,程大爺,呃,您家在哪呀?您頭前帶路,我跟著您迴家。”


    “別忙啊!我過來是買米買麵來的。讓我現在空手迴去,我拿什麽吃啊?我娘在家還等著呢。弄破我一傳家寶,就給你們要二十五吊錢,你們撿了大便宜了!這麽著,再給我稱點米,稱點麵,一塊兒給我扛迴家去!”


    “哎,好好……”米掌櫃的說:“快!快給程大爺稱二十斤米,二十斤麵!”


    “二十斤?二十斤夠不了我一天吃的!”


    “程大爺,您要多少斤呢?”


    “多少斤呢?這一袋子能盛多少斤?”


    “哎喲,這一袋子呀,一袋子大概一百斤。”


    “一百斤的?我來兩袋!兩袋米,兩袋麵,給我扛迴去!”


    “哎!哎!”米老板心說:“我今天倒黴了!賠了二十五吊錢,又饒了四袋米麵!行了,趕緊把這瘟神爺給他糊弄走得了。”“快!”派小夥計,這一迴也別扛了,拉出地排車,把這五個麻袋往車上一放,“給程大爺送家去!”


    “哎!”這下程咬金高興了,“行了!掌櫃的,祝你發財!”


    “哎!”米掌櫃的心說話:“你不來呀,哎,我才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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