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迴 尋寶馬秦瓊遇傻漢


    秦瓊在河間郡鄚縣的一個飯館門口碰到一檔子奇怪的事兒——一個年輕人正在追打他的父親。作為孝子的秦瓊能幹嗎?過去製止了毆打,問怎麽迴事兒?


    這老頭兒哭著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說:“這個年輕人是我的逆子!把我們家業全敗完了。天天在外麵吃喝嫖賭。今天又欠了賭債,迴家跟我要我的棺材本。我能給他嗎?我不給,他舉手就打呀。於是,我就跑出家門,他就追我,一直追到這裏。”老頭給秦瓊講事情經過的時候,手舞足蹈,手這麽一比劃,“嘩愣”一下子,鬧了半天,老頭把他的棺材本兒全握在手裏的一個小藍包袱裏頭了。


    秦瓊看見了,那個年輕人也看見了。年輕人一看有錢,一伸手,“欻!”一把從老頭手裏把這個小包袱搶在了手裏,磨頭就跑!“噠噠……”跑得比兔子都快。


    老頭一看,一跺腳,“哎呀!我的棺材本兒啊!你這個逆子啊!你站住啊!站住啊!”老頭想追,但追不了,剛才被踹得挺嚴重的,腰也疼,腿也疼。


    老頭一著急,秦瓊怒了。秦瓊一看,這個忤逆之子,吃老的,喝老的,啃老的,還打老的,現在把老人家唯一的棺材本錢都給搶走了,“你給我站住!”秦瓊也惱了,告訴老頭兒:“別擔心,我替你要迴你的錢財!”“噔噔噔……”秦瓊一哈腰奔著那個年輕人就追過去了。


    秦瓊是抓差辦案的出身,腳底板兒有功夫。但是今天,怎麽追也追不上。秦瓊一看,這個年輕人,腳底板兒不次於自己,甚至比自己都快,跑得太快了。再加上,這個地方,人家地理位置也熟悉。自己畢竟是外來人,對這個地方地貌不熟。人家熟啊,在前麵是沒命地跑啊,“噔噔噔……”


    秦瓊一看,我今天非得追上你不可!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忤逆之子!我讓你知道知道應該怎麽尊敬老人!秦瓊還想著教化呢,在後麵緊追不舍。一口氣兒追出十多裏地。


    追著追著,前麵有個小樹林。前頭跑的那個年輕人突然間打了一聲口哨,“吱……”口哨一響,由打那小樹林中,“噌!”竄出一匹馬來。這匹馬竄到路上,這年輕人過來一把就扳住馬鞍子了,一縱身,“噌!”上了馬了。在馬後鞧上打了一巴掌,“咵咵咵……”這匹馬帶著這位年輕人跑了!


    秦瓊好懸沒把腰閃了,怎麽?還想追,硬是給自己踩了刹車了。甭追了!怎麽也跑不過馬匹呀。秦瓊心說:“怎麽迴事?這個年輕人怎麽在這個地方還藏著一匹馬呀?哎呦!不好!”秦瓊那畢竟抓差辦案經驗十分豐富。看到這一幕,突然間,他意識到不好!自己是不是中計了?哎呀!秦瓊趕緊一磨身,“噔噔噔……”他又往迴跑。一口氣兒,又跑迴了十多裏,又跑到了十字路口那家店的門前。到這兒再看,那老頭兒沒了!不光老頭兒沒了,自己那匹黃驃寶馬也不翼而飛!


    喲!秦瓊趕緊地緊打口哨:“吱溜……吱溜……吱溜……”怎麽?喚黃驃馬啊。


    打了半天,黃驃馬也沒有出現。哎呀!秦瓊心說話:“壞了!終日打雁,今天被雁啄了我的眼睛!看來這兩個人絕非善類,弄不巧是賊呀!在我的麵前,給我來了這麽一出戲,這就是倆托兒呀。一個裝兒子,一個裝爹。兒子打爹,把我惹惱了,我去追兒子,爹過來順手牽羊,把我的馬匹給牽走了。肯定是這樣!哎呀!”秦瓊著急了,這馬匹之上有肚囊啊,肚囊裏頭有自己的盤纏路費。盤纏路費為金銀之物,那不算什麽,丟了無所謂。最要命的裏麵有自己一對虎頭琣棱金裝鐧,那玩意兒不能離身啊。另外,這匹黃驃馬也是自己心愛之物,也不能丟啊!哎呀


    !秦瓊這個懊惱啊。沒想到,我居然在鄚縣栽了跟頭!這這這這……往哪走了呀?”


    秦瓊趕緊進店裏來打聽。這家店門是開著的,敞開迎接四麵客,那跟現在不一樣,現在的店有玻璃窗什麽的,都關得挺嚴實,那個時候,下了板兒,那就是個框架呀。中午時分,又是飯點,很多人都在這兒吃飯呢。


    秦瓊走進來了,有小二過來迎接:“哎喲,客爺,客爺,您吃點什麽?”


    秦瓊說:“我什麽都不吃。剛才有一個年輕人打一個老頭,你們看見了嗎?”


    “啊啊,我們看見了。”


    “那我過去管這檔閑事,想必你們也看見了吧?”


    “啊啊,剛才管閑事的是您呢?啊,那看見了,看見了。”


    “好,那我再問你。剛才我騎著馬來到你們店前,你可看見了?”


    “啊啊,看見了。”


    “我想把這匹馬拴在你們妝橛之上,你也看見了?”


    “啊啊,我看見了。”


    “那好,現在我的這匹馬找不到了。我想問問你,在我追趕那個年輕人的時候,這裏發生了什麽事?誰把我那匹黃驃馬給牽走了?您能告訴我嗎?”


    “哎呦!”小夥計一聽,樂了:“客爺,您是外地來的吧?可能對我們本地不熟。說實在話,剛才您就不該管那檔子閑事啊。就這倆人,一老一小,也不知道是哪個村的。總之,隔三差五的就得在我們店房門口打一架。有的時候,一天打好幾架。那也不知道是真的兒子打爹,還是假的。但是,如果人一管,十有八九就得著了他們的道兒。那小夥子一跑,這人一追,老頭過來,甭管這客人是騎馬來的,騎驢來的,推車來的,順手就把東西拿走了。”


    秦瓊一聽,“你們為什麽不管呢?”


    “我們又不是官府。像這種人,背後指不定有什麽勢力,我們這開店房的,哪敢管他呀?在店裏,客人丟東西,我們負責。店外頭,您也說了,您還沒有往我們樁橛上拴東西呢。這個時候,您丟東西,我們負不了這個責呀,對不對?另外呢,說實在話,我們也不知道您跟那兩位什麽關係,萬一你們是朋友呢。所以,這事兒啊,隻能懷疑,不能管,管多了我們在這裏就開不了這個店了,您說對不。”


    “嗯……”秦瓊一聽,也沒辦法怨人家,人家就是開店的,人家樂意管,那是“學雷鋒”,人家不樂意管,那是本分。哦,那時候就有雷鋒?沒雷鋒這個人,有雷鋒精神啊。就這個意思吧。“嗯,那好吧。不過,店家,你能不能行行好,告訴我那個老頭拉著我的馬往哪去了?”


    “您往西追的人,他呢,牽著馬往東走了。”


    秦瓊一抱拳,“多謝店家!”一轉身,“噔噔噔……”邁大步往東麵追過去了。


    說:“不吃飯了?不是餓了嗎?”現在一點不餓了,氣飽了!


    秦瓊怒火中燒,好賊呀!居然敢動我秦瓊的東西!你長了幾個腦袋呀?我今天非得把我的黃驃馬找到不可!


    秦瓊一直往東走,光瞎撞不行,秦瓊有豐富的探案經驗。看看地上的痕跡,嗯,一看,“這裏有幾處好像是我黃驃馬的痕跡,這個蹄子,這個形狀,就是我的黃驃馬呀,就奔這個地方去!”一麵尋跡一麵走,大致方向就是東邊。


    這一口氣兒,又走出十多裏地。按現在鍾表來說,就到了下午的兩點多鍾了。走著走著,秦瓊突然間,聽到一陣陣的牛叫,“哞……哞……”


    秦瓊一看,路邊有那麽一個草溝子,裏麵也有水。溝子旁邊的草長得挺壯實的。在草地之上有好幾十頭牛,這牛還真不少,都是耕田犁地的有力氣的那大黃牛啊。一看這牛身上的肉那都非常結實。那吃牛肉就得吃這種肉。不像現在有些進口的牛肉,一吃一股奶味,那牛肉不行。真正好牛肉就得屬這種黃牛肉啊,吃著有味道。怎麽想起吃來了?秦瓊餓了。下午兩點了,您想想。剛才還生氣呢,但一路走下來,他能不餓嗎?所以,看到牛聯想到牛肉啊。


    但同時,秦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什麽現象呢?秦瓊就發現這好幾十頭牛長得都有點兒古怪。怎麽古怪?開始秦瓊沒有意識到。但是一邊走,秦瓊一邊觀察,嗯,發現了!怎麽呢?那些公牛腦袋上,有的是半隻犄角,有的是一隻犄角。長兩隻犄角、長全乎的沒有幾頭。再看那牛,一個個的,有的剩一隻眼睛,有的倆眼睛全瞎了,能有兩隻囫圇眼睛的也沒有幾頭。秦瓊一看,奇了怪了,這兒怎麽放著一群殘疾牛啊。


    人這一好奇,自然腳步就放緩了。仔細一觀察,在牛群當中站著一條大漢。謔!就這條大漢如同半截黑塔相仿。那真是黑色的皮膚,黝黑黝黑的,身高過丈,膀奓腰圓!就這腦袋,那真正的是頭大如鬥啊!跟秦瓊倆大!就見這條大漢,幾乎是全身赤裸,就下麵,穿這麽一個大褲衩子,剩下的全光著。那上身是黝黑的肌肉啊,不用摸,用眼這麽一看,堅硬如石啊。腦袋上稀不愣噔的沒幾根頭發,就在天靈蓋這地方擰這麽一個發纂,拿跟柳棍兒這麽一別,別那麽一個小揪揪。往臉上看,這位長了一對肉眉。什麽叫肉眉呢?沒有太多的眉毛。但是你要說沒眉毛,他有那個眉形,是兩條肉檁子。往眉毛下麵一瞅。秦瓊樂了。怎麽呢?這位大漢長了一對雌雄眼兒,是左眼睛小、右眼睛大。這左眼睛小得跟那個小綠豆差不多少,不注意看,幾乎看不到眼珠子。而右眼睛大得跟乒乓球差不多少,大眼珠子在裏頭嘰裏咕嚕亂轉悠。趴趴鼻子鯰魚嘴,稍微的有那麽一點圈嘴的小胡須。看年歲,也就是二十二三歲的樣子,年歲不大,抱著肩膀正在這裏看著一群牛呢。一邊看牛,一邊嘴裏哼歌曲:“鳥啊……鳥啊……鳥鳥鳥!鳥啊……鳥啊……鳥鳥鳥!”哼的什麽?秦瓊也聽不明白,可能村間小調吧。秦瓊一邊看著,腳下的腳步倒沒有停止,一邊往前走著。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哞……”“哞……”兩聲牛叫。“砰!”一聲悶響的撞擊聲把秦瓊嚇著了,禁不住把腳步停下了。


    一看,鬧了半天,這牛群當中有兩頭公牛可能產生矛盾了。牛頭對牛頭頂上了,頂了牛了!牛尾巴全夾著,“砰!”“砰!”“砰!”撞了三下之後,牛頭頂牛頭是來迴直轉悠,各不相讓。


    它倆在這兒一頂牛,驚動了那條黑大漢。大漢一看,“哎!怎麽迴事兒?”黑大漢嘎悠嘎悠來到這兩頭牛的中間瞅了瞅兩頭牛,“不是我說你們倆,嗯,怎麽又撞上了啊!這兩天你們就不聽話,就老打架!我給你們講了那麽多道理,你們就是不聽,今天怎麽又打起來了啊?又頂了牛了!哎,閃開閃開!聽我的,給我個麵兒,閃開閃開!”這人說話呀,憨聲憨氣的,在這裏給牛勸架。


    秦瓊一聽,心中好笑。但是,從這個人的表情,這個人說話聲音和這個人的語言上,秦瓊有個初步判斷,可能這位腦袋裏比平常人少根弦兒。可能此人有點呆傻。你跟牛說話,牛能聽得懂嗎?牛是畜生啊,你勸它,這才是對牛彈琴呢。秦瓊也不敢樂,又重新地邁步,剛想走。


    這時候,那條大漢著急了,“怎麽著,我勸了半天還不聽啊?那還不聽,嗯……那,那我就對你們倆不客氣了啊!聽到沒有?”


    這兩頭牛,“哞……哞……”還在那兒頂頭。


    這條大漢可火了,“哎!好小子,你們都不聽我的話!不聽我的話,我掰了你們的犄角!”“啪!啪!”就見這條大漢一伸手,就他那手指頭伸出來跟棒槌似的,一個手掌伸出來跟蒲扇似的。左手抓住了一頭牛牛頭上的一隻犄角,右手抓住另外一頭牛牛頭上的犄角,“你們分開不分開?聽話不聽話?”


    這兩頭牛“哞……哞……”還在頂呢。


    大漢可惱了,“好啊!你們真不聽話呀!給我撒開!”“哢!”“噗嗵!”“噗嗵!”


    “啊!”令秦瓊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怎麽呢?就見這條大漢把雙臂一搖,使勁的一掰。這兩頭牛活生生的讓他給掰開了。然後,他手往下一壓,“噗嗵!”“噗嗵!”兩頭牛被這條大漢是扳倒在地。


    秦瓊當時驚呆了,抬出去的腿都落不了地了,來了個金雞獨立,秦瓊傻了!力分雙牛,那得多大力氣呀?秦瓊心中突然間就想起了自己的義子秦用。那秦用山坡攔驚馬,能把一匹馬給攔住,那力氣就了不得了。但跟這條大漢相比,那遜色的就不隻是三分了。這條大漢能夠力分雙牛,而且能夠把兩頭牛給掰倒在地上去,那得多大力氣呀?!而且,看這大漢麵不改色、氣不喘,好像輕而一舉就把這兩頭牛分開給按倒在地了,這能不讓秦瓊震驚嗎?


    就這個時候,那兩頭被大漢按倒在地的牛一卜楞身子又站起來了,還不服呢,頭又往中間抵。


    這條大漢一看,“哎!還,還不服?不服,信不信我,我把你們的犄角掰下來?”


    其中一頭牛可能也惱了,衝著大漢這頭就轉過來了。


    大漢一看,“就你不聽話!我就先掰你的!”“砰!”用手一下子就懟住這頭牛的牛頭了,一隻手往後一推,“我看你還敢頂我?你頂我,你往後走!”


    這牛,“哞……哞……”被這大漢推著往後直坐。


    大漢一伸右手,“砰!”就把牛的左犄角給抓住了,“我看你還不服!哎!”往外一撇。


    這牛慘叫一聲,“哞%”“噗嗵!”又被這條大漢給扳倒在地了。與此同時,“哢嚓”一聲,這條大漢把這牛的左犄角給掰下來了。疼得這頭牛在地上“撲騰!撲騰!”直打滾啊。


    這大漢樂了,“嘿嘿嘿……你還起來嗎,啊?你要是起來,今天晚上我就吃你的牛肉,嘿嘿嘿……”


    秦瓊在路旁一看,暗挑大拇哥,“好力氣!這條傻大漢,就這雙臂的力氣得有千斤啊,估計一千斤擋不住啊。就這一頭牛,怎麽也得七八百斤吧。他較上勁,那得多重啊?好家夥!看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到處都有高人呢。”秦瓊看著,打心眼裏喜歡這位壯士。心說話:“他就在大道邊,在這兒放牛。不知道他看沒看見偷我馬匹之人呢?”


    秦瓊想到這裏,趕緊衝這大漢一拱手,離多遠就喊了:“哎,這位壯士,有禮了,有禮了!我這兒有事想要問問你……”


    “嗯?”這大漢一聽有人喊,自己把頭抬起來了,扭過身子一看,“哎,黃雀兒!(口語中雀被說成‘巧’音)”


    秦瓊一聽,“什麽?黃雀兒?誰是黃雀兒?哦,這是喊我呢,叫我是黃雀兒。黃雀兒是什麽玩意兒?”秦瓊不明白呀,沒聽懂,“啊,這位壯士有禮了!有禮了!”秦瓊還拱手呢。


    “啊啊啊……哎,你,你禮了,禮了,嗯,我過去……”


    就這位嘎悠嘎悠由打這條小河趟過來了,這小草溝子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個子太高了。趟過來就問:“啊,什麽事啊?”


    “哦,這位壯士,你可見到有個人牽著一匹黃馬由打此地經過嗎?”


    這人一聽,“啊,嗯,我見著了。”


    “哦?往哪去了?”


    “拉我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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