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迴 張欽差無奈隨審案


    欽差大人張景柱萬萬沒想到燕王羅藝能夠拿出一疊卷宗擱到自己麵前了。打開一看,都是刺史王威、司馬高君雅勾結突厥奪取瓦口關的罪證!有人證,有物證,有己方的,有敵方的……鐵證如山!


    羅藝說話很客氣:“您是欽差大人,您要不來,我也是不好處置。怕別人說我挾私報複。現在,既然你代表皇上,正好又沒走。您要有所懷疑啊,這些人都在幽州大牢關著呢。您盡管審問,盡管複核。哪怕把這些人帶迴朝廷,那都沒問題。也正好,因為牽扯到的刺史、司馬這兩個官員都不是老夫我提拔出來的,都是皇上親自任命的。我也不便對這兩位官員進行審問、處決。要是我自己的人,像這種罪狀,我早就把他剮了!但對這兩位,我不敢這麽做呀。那麽幹脆,把他們倆交給欽差大人,您最好把他們帶給當今聖上教陛下處決。陛下說,定他們什麽罪,就定他們什麽罪。哎,哪怕陛下說他們無罪,把他們放了。老臣我也絕無二言!這一切都交給欽差大人您做主。您看看您打算什麽時候提審這些證人?我陪著您,正好我也沒審過,咱們倆重新的審一遍,以免冤假錯案,事關重大呀。”


    “嗯……”張景柱一看這些卷宗,一聽羅藝這話,心裏跟明鏡似的:“這幽州就是一座泥潭呐!皇上給我兩個任務,我到幽州是一個沒完成。不但沒完成,捎帶腳,我還得把皇上安插在幽州的刺史和司馬全部帶走。這麽一來,幽州整個又被控製在羅藝手中了。哎呀!羅藝呀羅藝,你可夠毒的呀!這些卷宗,我敢肯定它們都是假的!”


    說張景柱猜的對不對?太對了!這些東西沒一個真的!全都是羅藝一手炮製的。怎麽?羅藝那是大政治家呀,眼裏頭不揉沙子。隋文帝楊堅把刺史王威、司馬高君雅往這幽州一派,羅藝心裏頭也跟明鏡似的,就知道:“這是安插在我眼前,盯著我、監視我的。這些年處處給我掣肘啊!那麽平常,你們不動我的根基也就罷了。我睜隻眼、閉隻眼,也不願意跟朝廷鬧得太僵。但這一次不同。你們已經開始往外挖人了!你們就想著用比武奪先鋒的方法,從我手中二十萬大軍裏麵挖出兩萬精兵啊。你看看,這一次多懸!要不是老天助我,這兩萬精兵就得被你們挖走嘍!”所以,打張景柱來到幽州一讀聖旨那天開始。燕王羅藝對幽州刺史王威、司馬高君雅就動了殺心了。當然了,羅藝知道:“要殺他們不那麽容易。但起碼我得把這兩個絆腳石由打我眼前踢開!更何況後來他們跟叔寶還結了怨了,叔寶把他們的兒子給宰了。宰得好!但是,結了仇了。再在我麵前,就算不找我的事兒,我看著他們也別扭啊。但怎麽把他們倆除掉呢?”一時之間,這羅藝沒想到一個可行的方法。


    正在這個時候,消息傳來,瓦口關被突厥攻破。本來羅藝也心裏著急,想讓自己的兒子統兵帶隊,帶著中軍官、帶著十二家旗牌官過去收複瓦口關。沒想到王威、高君雅又在那橫插杠子。不承認秦瓊奪得先鋒印,非得讓秦瓊統兵帶隊。而且,讓秦瓊十天之內拿下瓦口關,拿不下來,這先鋒印還不能歸秦瓊。


    哎呀!羅藝心說話:“你們兩個欺人太甚了!處處與老夫作對呀!既然如此,講不了了、說不清了,我正要把你們除掉呢。這瓦口關拿下來,我得除掉你們倆!瓦口關拿不下來,我更得除掉你們倆!有你們在,我這幽州就不好過!”


    那羅藝多奸呐,老狐狸眼珠一轉就是個主意啊。偷偷地把兒子、杜叉、張公瑾這三個最貼心的人叫到密室,告訴他們:“無論這一次拿下瓦口關,拿不下瓦口關,到那裏,你們最主要的任務:如此這般這般如此,這麽這麽這麽辦……知道沒有?”


    “明白!”


    就把這陰謀給定好了。哦,這叫陰謀?那可不是陰謀嗎?這是害人的謀略呀。那說:“這羅藝到底好人還是壞人呢?”這個不能分好壞,政治鬥爭就這麽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


    定好計策之後,羅成隨著秦瓊來到瓦口關陣前。然後,羅成跟秦瓊帶著瓦口關來的守將李良不是一起去觀察地形去了嗎?觀察完了地形之後,迴營途中,羅成讓秦瓊:“你先走一步,我找李良有話說。”秦瓊不是走在前麵,羅成跟李良在後麵嘀嘀咕嗎?嘀咕什麽事?嘀咕的就是怎麽陷害王威、高君雅的事兒。


    羅成告訴李良:“這一次瓦口關奪下來也好、奪不下來也好,你一定當不了瓦口關的守將了,因為你把這關丟了,你有巨大的責任。這一次就看你怎麽表現了。表現不好,砍頭之罪!表現好了,戴罪立功,未來過上一段時間,然後再提拔你。甭管怎麽說,你是王爺一手提拔上來的將領,王爺未來不會虧待你。但是要看你今天怎麽表現。”


    李良當時就說了:“燕山公,您說怎麽辦就怎麽辦!您您說明天我是衝鋒陷陣呢,我我我還是怎麽的?我一定戴罪立功!”


    “這都不必要!最重要的是瓦口關奪下來之後,你要說這個事情有可能跟王威、高君雅有關係!有可能那些倒賣瓦口關的是王威、高君雅派的人!你不必把人咬死了,你就表示懷疑,然後列舉一些懷疑的證據:一、二、三、四、五……”


    羅成就給了李良一係列證據,這裏麵有真的有假的。真的,那確實,王威、高君雅這些年沒少了動用手段拉攏幽州兵馬。他們有的是錢,皇上撥給他們的專款。這些錢全用在你們拉攏幽州兵馬上麵,拉攏多少是多少。所以,經常,派人往瓦口關送吃的送喝的,送酒送肉。前不久,確實犒勞過一次瓦口關守軍。


    羅成說:“這個就是疑點!他為什麽犒賞你們啊?你就一口咬定,就是因為他們犒賞你們,你們又吃酒又吃肉的,結果這些天,導致大家守關不嚴。你就懷疑這裏麵有貓膩!你就懷疑這是慢軍之計!你就說懷疑,你不用咬死。還有其他的懷疑證據,全給你!反正是,你一口咬定,你就覺得這裏麵有蹊蹺。總之,目標就是把這倒賣瓦口關的嫌疑人轉移到王威、高君雅那裏。隻要轉移過去,隻要你這麽做了,我和我父王保你人頭無憂,我現在就等你個話。”


    哎喲,李良一聽,“我敢說不同意嗎?我一說不同意,這麽機密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又是個敗軍之將,那我不但人頭不保,恐怕連我的家小都保不住啊。嗨!政治這玩意兒,不就是站隊嗎?既然我是老王爺提拔上來的將領,我就得咬著牙,無論何時,隻要是老王爺不造反……這話又說迴來了,就算老王爺造反,我,我也得咬著牙站在老王爺這一邊兒啊!”所以,李良當時就答應了,“燕山公,您放心,您交代的我全部記住了。”


    “好!你是個聰明人,不用我多說。至於這裏的話怎麽組織,你自己琢磨著辦。”


    “不勞燕山公吩咐,我都明白!”


    為什麽後來羅成帶著李良迴來,秦瓊發現李良臉色不對呀?他能對得了嗎?一肚子官司呢!


    另外,在李良麾下確實有好幾個都是王威、高君雅安插進去的。這些人,你別看被安插進去了,但能瞞得住羅藝的眼睛嗎?張三、李四、木頭狗……羅藝清清楚楚。作戰之後,馬上就把這幾個人給逮起來了。王威、高俊雅還不知道呢,還在那開慶功宴呢,還在那裏都盯著秦用呢。其實,人家這邊都下手了。


    把這些人抓起來之後,秘密地送往了幽州。就開始過熱堂了。就問他們:“想活想死?想死,很容易!瓦口關在你們手裏丟的。我們馬上可以給你扣一個裏通外賊的帽子。就是你們開的關,就是你們獻的關,就是你們把突厥兵引進來的!馬上就可以殺你們!想要保命,也容易!你們把這個責任推給王威、高君雅。你們就說,是王威、高君雅把你們安插在這瓦口關內。目的就是讓你們聯絡突厥,給突厥做內應。其中是這樣這樣這樣的經過。”說:“怎樣的經過呀?”這就不必細說了,就是誣陷人那一套唄。那做得十分縝密,滴水不漏啊。“把這個屎盔子最後扣到了王威、高君雅頭上,你們就能免一死。同意不同意,你先說!”一指王二。


    王二還挺挺忠義,“我,我,我受王威、高君雅大恩,我受刺史、司馬的恩情,我不能這麽陷害人家。”


    “你再說一遍?”


    “我不能幹……”


    “噗!”


    不等你說第二句,人頭落地。你不幹,有人幹!一指趙五,“你幹不幹?”


    “我,我,我也不幹……”


    “噗!”


    一指張三。張三嚇尿了呀,“哎喲,這這這……”真是絲毫不給考慮時間啊,“你,你們就這麽草菅人命啊?”


    “誰說是我們殺的?這兩位裏通外國,是被關內守卒楚六殺死的。楚六為國除奸,馬上官升兩級!這兩位可恥的賣國賊,不但他倆死,他全家都活不了!張三,你別管他人了。現在我問你幹不幹?我就問你一次,幹也不幹?“


    “我……我……我我幹!”這有害怕的。


    張三一幹,李四一看,我也幹吧,李四也幹。木頭狗也幹。這麽一來,給這些人一分配口供,一串供,都明白自己角色了。


    人家燕王府的人說了:“千萬別耍小聰明啊,覺得自己挺能耐——‘我先扛過去,等我見到了什麽大官啊,欽差呀,見到了皇上,我再翻供。’你翻不了!一環套一環,環環緊密,你敢翻供,其他人就能把你咬死。到那個時候,你萬劫不複,所有的罪過都是你的!”


    “我們不敢翻,隻要饒我們這一條性命就行。”


    “性命啊?性命不好說。但是有一點,如果你們死了,你們的兒子可以提官。死不了,出來,官升兩級!”


    “哎,有這句話就行。”


    昧著良心答應了。


    不是還有突厥兵嗎?突厥兵更好搞了,你別忘了大肚子天王史大奈那就是突厥人呐,而且是突厥王室的。跟著他一起到大隋來的,不是他一個人,有一批鐵哥們死士。他隨便找倆,就冒充是大都督紅海手下的將官,接受燕王府的審訊。一審訊,馬上就招了:“我們主要的任務是做為王威、高君雅與突厥的聯絡人。另外,跟瓦口關內的那些內應進行聯絡。那麽前兩天,王威、高君雅還給我們可汗寫了封信,這個密信現在沒發出去呢,還在我們這裏呢。”把密信往上一呈,這裏麵是王威、高君雅的筆記。


    說:“怎麽會有他們的筆記呀?”這筆記太好模仿了,燕王府裏什麽能耐的人沒有啊?模仿個筆記跟玩的似的。高君雅、王威自打到了幽州,老王爺羅藝就開始研究他們——家裏什麽情況?每一個人什麽愛好?愛吃什麽,愛喝什麽?喝的酒都是是麽品牌……研究的透透的。王威、高君雅呈報的公文,老王爺這裏太多了。早就安排人學習模仿,以備不時之需。這政治家辦事,那不是說事到臨頭再辦,早就開始了,先挖好了坑做準備,指不定哪一天把你引過來。那印章更不用說了,刻個蘿卜戳。


    那這裏頭工作的縝密、環節的緊密,咱就不用細說了。不像咱說的這麽粗疏,裏麵很多細致的工作呀,你怎麽查你也查不出毛病來。


    那羅藝做事環環相扣,這疊卷宗就把王威、高君雅通敵賣國給坐實。


    張景柱久在官場,雖說張大人這個人性格耿直,行得正、走得端,但不代表傻呀。對這官場陰謀,也是熟諳於胸,能不明白這個嗎?他一看就明白了。讓我審啊?讓我審,那也是這個結果!隻不過拉著我給他們作證啊。我還不能不審,因為我現在已然深陷泥潭了。我代表皇上,這裏出了事了,我能一甩胳膊,我不管了嗎?那哪行啊?不管不更麻煩嗎?明知道是個圈套也得跳啊,不得不跳啊!哎呀,羅藝呀羅藝,你好狠!


    張景柱抬眼看看羅藝,笑容可掬,一臉還挺為難的神色,你看這戲演得多好啊。


    “哎呀……”張景柱點點頭,“好啊,好啊……我這次來幽州啊,真是學到了不少東西、長了不少見識哦……”他這話裏也帶話。


    羅藝能聽不明白嗎?但聽明白了,也得裝糊塗。“是啊,我也學了不少啊。活這麽大年紀了,沒想到,哎!在我身邊居然出現兩個投敵叛國之輩!哎呀,讓我羅藝這臉沒地方擱呀,一世英名付與東流啊!欽差大人呐,您還得多多幫忙,千萬在皇上麵前替我多多美言哦……”


    “行了,行了行了,老王爺,您的忠心我是知道的,我一定麵見天子據實迴稟。”


    “哎呀,多謝多謝!那你看咱什麽時候開始審理呀?”


    “哎,越快越好吧。”


    “好,我馬上安排!”


    那羅藝做事多快呀,拖什麽拖?馬上審理!


    對於張景柱來說,那就是走個過場,拉來張三審張三,拉來李四審李四,木頭狗過來還得審……那審問的結果和原來的卷宗一般不二,條條相符,環環緊密。


    張景柱一看,這案子是鐵到底了!王威、高君雅,你們倆就是倒黴蛋!


    那怎麽辦呢?自己明知道這是誣告,還得在每份口供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以表示自己是聽過堂的。


    那羅藝也得先呢,一邊簽還一邊感謝欽差大人:“哎呀,辛苦欽差大人了,辛苦欽差大人了……”


    張景柱還得說:不辛苦,不辛苦,為國辦事嘛,理所應當!”這還得走這官場虛套。


    足足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把這個案子審。


    羅藝就問張景柱:“欽差大人,這接下來該如何去做呢?”


    張景柱一擺手,“都聽老王爺的。依我看呐,把這兩位……怎麽稱唿啊?王威、高君雅吧。把他倆先抓起來,跟隨老夫去長安麵聖。”


    “還是您說的對,讓聖上裁決吧,嗯,我覺得這樣做最為妥當。呃,那欽差大人,您準備什麽時候走啊?”


    得!欽差一聽,沒我事兒了,轟我走呢。“啊,越早越好吧。不行,明天就走吧。”


    “好,明天走!那我今天晚上就把這兩位給抓來!”


    老王也殺伐決斷,馬上命令中軍官杜叉、史大奈率五千精兵立刻包圍刺史府。不由分說,衝進去,把王威、高君雅生擒活捉了。


    王威、高俊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呢。“哎,杜叉、史大奈,你們想造反不成?!為何綁本帥?為何綁本刺史?!”


    “嘿,”杜莎說,“對不起,我們是上支下派。奉了欽差大人之命,特來拿你們!有什麽話呀,給欽差大人說去吧!全部帶走!”一揮手,王威、高君雅被打入木龍囚車。全家老小全上上鎖鏈了。王威、高君雅手底下那些這麽多年給收買過來的綠林豪客、武林高手、參加比武奪先鋒的那些選手們,可算跟錯人倒了黴了,也那全部被抓!誰知道你們裏麵有沒有私通外國的?得過熱堂!


    唯獨有一個人漏網了。誰呀?雙槍複而複。乎爾複怎麽漏網了呢?乎爾複不是被秦瓊打傷了抱鞍吐血嗎?後來緩醒過來了,覺得無臉在刺史府待下去了。當天晚上,一咬牙,他離開刺史府,心說:“秦瓊啊,這一箭之仇,我遲早得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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