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三迴 秦叔寶再見黃驃馬


    小後羿孫成三支冷箭射秦瓊,結果,沒射中秦瓊,把秦瓊那匹馬給射傷了。馬把秦瓊掀倒在地,秦瓊心裏惱怒啊:“沒有你這樣比馬戰的。咱明明比的是馬戰,不是比的弓箭。你怎麽暗箭傷人呢?你這真是小人行徑!”所以,秦瓊心中一惱,爬起來把掌中杆槍就扔出去了,當梭鏢了。小後羿孫成可沒防備這一點。他正在那裏圈馬想迴來,這根槍正好飛到。秦瓊惱怒,手上麵也沒個準頭,這一槍沒紮中孫成的馬,隻是貼著馬屁股飛過去了。可槍尖是三棱一個尖,那三個楞是開刃的,順著馬屁股一出溜,就在馬屁股上開了一道一拃多長的血口子。那馬受不了了,忽然一疼,馬驚了,“噅溜溜……”一撂蹶子,就帶著孫成踢開了梅花圈的圍欄,落荒而逃。


    孫成也沒防備,他剛才正在馬上圈馬呢,身子是稍微斜著的。這馬一受驚,突然這麽一撂蹶子,“哎呀呀……”一下子,孫成由打馬背上給掀過來了。但掀得不利索。怎麽叫不利索呢?如果真的掀過來,整個把人就得掀到地下去了。掀的不利索呢?就是孫成的左腳由打馬鐙裏出來了,右腳卻沒從馬鐙裏出來,人“啪”一下子落地了,右腳還扣在馬鐙裏頭呢。這匹馬可不管這一套啊,拖著孫成,“咵咵咵……”這孫成的臉就成了刹車片了,在地上這個磨呀,“噗嘟嘟……”


    哎喲!現場有管理者呀,趕緊地去追驚馬呀。還有很多當兵的拿著套馬杆子也去追趕驚馬,營救孫成。


    簡短截說,追了大半天,幾個人這才把驚馬給圈起來,給抓住了。但是,再看孫成,哎喲,好慘呐,人早已經絕氣身亡了!半個臉沒了!您想啊,是骨頭硬啊,是地上的石頭硬啊?半個臉全給磨沒了!活活的被自己的戰馬給拖死了。


    有人趕緊牽了馬,帶著孫成的屍體來到北看台處,向王爺、欽差大人和王威來稟報:“孫成死了!被戰馬給拖死了!”


    王威一看,死狀好慘,“哎呀!”王威拍案而起!“大膽的秦瓊!都已經倒地了,你應該認輸啊!是人家孫成先把你從馬上打下來的!我們規則說得好,如果是馬戰,誰先倒地算誰輸。你因何輸了還給孫成一槍啊?你這是暗下毒手,害死了孫成!這還了得!來啊!”


    “有!”


    “把這秦瓊拖出去斬首,為孫成報仇,也以儆效尤!拖下去!”


    “是!”


    “我看誰敢!”


    羅藝一聲虎嘯,老頭子站起來了。老王爺,幽州一把手啊。他說這麽一句話,誰敢不聽啊?當兵的全站那兒了。就見,羅藝花白眉毛倒豎,虎目圓翻,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了一下王威:“王刺史,此乃何意!”


    “啊,王駕千歲,剛才我已然說得很清楚了。秦瓊本來是被打敗了,他為什麽在地上還暗下毒手啊?不明正典刑,恐怕眾位選手不服啊。”


    “哼!”羅藝哼了一聲,“誰會不服啊?”


    “眾目睽睽,大家都看著呢。”


    “這一次比的是什麽呀?比的是馬戰,比的是馬上的功夫。可是孫成呢,在馬上居然暗下毒手,射了三支黑箭,要取這秦瓊的性命。若不是秦瓊武藝高強,馬術精湛,恐怕早已經被孫成射死在馬上了。孫成如此的小人行徑,大家都看在眼裏了!難道說隻有王刺史你沒有見著嗎,啊?”


    “哎……老王爺,話不能這麽說,馬戰是馬戰,但是規則上可從來沒有說馬戰的時候不能用弓箭。而且,老王爺您剛才也說了,今天選的是先鋒,未來上陣臨敵的時候,哪有說敵人在馬上就一定不使用弓箭的呢?另外,身為大將者,騎射是必須掌握的技能,也是必須防範的。秦瓊沒有防範,這又怨得了何人呢?老王爺,欽差大人,你們說對嗎?”


    “呀!”羅藝一看,好!把剛才我說的那一套又給我還迴來了。


    這時,羅成往前邁一步:“啊,我看是這樣的。刺史大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我們今天是比武。既然是比武,即便是你放冷箭,那也應該把人射傷,而不應該直接把人射死。大家看的很明白,孫成三箭都是要取秦瓊的性命。而秦瓊身形靈敏,三箭都沒射中,都被秦瓊躲過去了。隻不過最後一箭射在了馬腿之上。馬受傷了,把秦瓊掀落馬下。這不算把秦瓊打落馬下啊,這算是把秦瓊的馬給射了。那如果這樣就判秦瓊輸,恐怕大家才不服吧?那再比試的話,大家都先顧自己的馬唄?先不顧人唄?這和我們比試的初衷有違。孫成射黑箭、射冷箭,已然被人不齒。如果說,王刺史再為孫成臉上貼金,恐怕有失公允。”


    “這……燕山公,您說這話就不對了。因為咱們今天比試之前,各位參賽選手都已然簽訂了生死文書。咱們今天場上是可以置人於死地的。所以,孫成怎麽射秦瓊,這無可厚非!”


    “那好啊,這大家就有爭議了。你認為孫成怎麽都對,那我們也認為秦瓊做的沒有毛病。人家在馬上打鬥,一招一式,人家可都是合理合規的。如果說,把合理合規之人拿下去,反倒是嘉獎那些不合理的、有爭議的,恐怕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會不服的。”


    “燕山公,現在問題是秦瓊把孫成給殺了,而孫成沒殺死秦瓊啊。而且,秦瓊是在落馬之後把孫成給弄死的!怎麽說,秦瓊也不在理!”


    羅成說:“王刺史,眾目睽睽,您不能這麽說話!弄死孫成的是秦瓊嗎?不是啊。是孫成那匹馬呀!是這匹馬把孫成給拖死的,怎麽能怪秦瓊呢?”


    “哎,那沒有秦瓊那一槍,這匹馬也不會受驚。馬不受驚,孫成怎麽會被拖死?”


    “您要這麽說就不對了。那我們完全可以說,要不是孫成射黑箭,秦瓊那匹馬也不會受傷。馬不受傷,秦瓊又怎麽會落地?所以,還是孫成暗箭傷人!”


    “這……哎呦喂!”王威心說:“怎麽迴事兒?怎麽三搗鼓兩搗鼓,我的邏輯亂了?”“哎!說一千道一萬,秦瓊把孫成置於死地,而且是在落馬的情況下置於死地,這這這這秦瓊就不對!兇手就該受處罰!”


    “行了!行了!”燕王羅藝把眼一瞪,“都不要再說了!我看這個事情,咱們折個中啊。兇手一定要嚴辦!一定得處死!秦瓊嗎?也不算他違規。這個處理方法怎麽樣啊?”


    “啊?”王威一聽,“那行啊!既然處死兇手,我我我沒有什麽可說的,我認為就該如此!”


    “欽差大人呢?”


    “啊……”張景柱一聽,什麽亂七八糟的!張景柱也發現了,王威這裏肯定有貓膩!秦瓊這個地方也不幹淨!這兩邊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明爭暗鬥!既然老王爺都說了可以處置兇手,那我樂得河水不洗船呢,順水推舟吧。“啊,既然兩位都沒異議,我也認同,可以把兇手處死!”


    “好!都沒有意義了吧?“


    “啊,沒有異議了!”


    “那行了!就這麽辦!來啊,把兇手拉出去,給我斬嘍!”


    “是!”


    杜叉、史大奈這兩個中軍官下去了,吩咐一聲:“來啊,把拖孫成的這匹馬拉出梅花圈外殺了!晚上燉馬肉吃!”


    “是!”這些人牽著這匹馬出去了。“哢嚓”一刀,把馬腦袋給砍下來了。端過來讓老王爺等人驗明正身。


    王威一看:“哎?不是說好的殺兇手嗎?”


    “對呀!拖死孫成的就是這匹馬,這匹馬就是兇手,這跟秦瓊沒關係!現在按照大家的意思,兇手已然被殺,比賽繼續進行!就這麽的了,誰也別說話了!”


    “我……”哎呀!王威一看,好啊!羅藝呀,你真是在幽州一手遮天呢。但是,剛才這事兒還真就不好矯情。得了,暗氣暗憋,把這事兒先咽下去,接下來,看秦瓊進入決賽吧!如果說,秦瓊對戰的是雙槍乎爾複,那更好了。讓乎爾複用雙槍殺死秦瓊!王威氣得哼唧了半天,這才平複。


    這個時候,場上的秦瓊下去先做休息。為什麽呢?還有一對呢。雙槍乎爾複和另外一位選手上場臨陣,兩個人在場上進行比賽。“乒乓,乒乓……”這麽一打。那不用說呀,雙槍乎爾複勝出了。


    哎呀!王威、高俊雅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行了!有雙槍乎爾複在場,秦瓊那是有死無生啊!隻要秦瓊死了,怎麽樣都行啊,為我兒報仇了!兩個人就這麽對乎爾複的武藝有信心。因為也看了秦瓊怎麽打的,乎爾複怎麽打的,兩個人也是武術家,心中有杆秤,認為秦瓊臨敵未必是乎爾複的對手,那看著吧。


    由於現在進入決賽的兩位選手之前在場上都贏了好幾陣了,花費了大量的氣力。現在,先暫時休息一下。那不休息對乎爾複也不公平啊,人家這邊剛打完。得喝點水,有專門人過來按按摩。一會兒工夫,鑼聲一響,再次開戰。


    這個時候,羅成讓張公瑾已然告訴秦瓊了:“你的對手不是別人,正是雙槍乎爾複。這個乎爾複的武藝我們可見過。在燕王府,他跟雙槍丁彥平打過。雖然,沒打過丁彥平。但是,他的身形我們看過,比我們要強的多得多呀。另外,在土地廟前大戰過張金稱。張金稱手持寶劍在人家麵前根本走不了幾迴合。人家雙槍使的那個絕招怎麽使出來的,看不清楚呢,頸嗓咽喉就得著人家槍尖,小腹就得被人捅上啊。所以,叔寶哥哥,你要萬分的謹慎!”


    秦瓊點點頭:“啊,雙槍!我曾經聽人說過。確實,很難防範。雙槍練好了,單槍根本不是雙槍的對手啊。我的單槍剛剛跟我兄弟學會。這羅家槍使用的還不是那麽特熟。再加上我的馬也被射傷了。如果換一匹新馬,這匹馬我沒用過,能不能聽我的話呀?上陣臨敵能不能反應那麽快呢?這都不知道啊。哎呀……”秦瓊歎了口氣,“如果,我的黃驃寶馬和我的金裝鐧在,那該多好啊。我能夠使用我們老秦家的祖傳鐧法呀。這從小都學,從小就用啊,我熟悉的很呢。那黃驃馬就跟我的兩腿似的,使喚自如啊。如果馬和鐧能夠在我身旁,我今天心裏還有點底呀,可惜呀,現在仍然在上黨縣縣衙存著呢,那玩意兒是兇器呀。”


    秦瓊正歎氣呢,突然間,聽到一聲嘶鳴,如同龍吟虎嘯一般,“噅溜溜……”秦瓊一聽,這聲音怎麽那麽熟悉?趕緊抬頭一看,哎喲!就見遠方有一團黃雲奔自己這裏飄過來了。秦瓊簡直不相信自己眼睛了,怎麽?他一看,這朵黃雲不是別的,正是自己思念已久的黃驃寶馬西涼幹草黃,那匹透骨龍啊!


    本來這匹黃驃馬是被人牽著的,但馬的眼睛尖啊,一眼就發現主人坐在這裏了。黃驃馬多少日子不見主人了,那能不興奮嗎?當時,一聲嘶鳴,腦袋使勁一掙。那是匹寶馬,誰能夠拉得住它呀?一下子就把拉馬之人就給掙倒了,“咵咵咵……”奔秦瓊這兒就跑來了。


    秦瓊一看,“哎呀,黃驃馬!”


    他站身來,這匹馬已然到近前了,拿腦袋往秦瓊身上直蹭啊,一邊蹭一邊打響鼻兒。“噗嚕嚕……噗嚕嚕……”


    哎呀!秦瓊眼淚下來了,用手抱住馬腦袋,“馬兒啊馬兒,難道說,我秦叔寶今天在夢中不成!”


    正這個時候,馬後麵毛公遂、李公旦樂嗬嗬地帶著兩個人過來了。


    這兩個人走到秦瓊近前,一拱手:“叔寶哥哥,咱們又相見了啊!”


    秦瓊抱著馬腦袋一看,“哎喲!原來是二位賢弟!”


    誰呀?上黨縣兩位公差金甲、童環。


    “你們怎麽來了?”


    “嗨,我們專門給叔寶哥哥您送馬送鐧來了!您看,肚囊之中那不是你們祖傳的虎頭琣棱金裝鐧嗎?”


    秦瓊過來一看,果然,在馬的肚囊當中插著兩根金裝鐧。


    說這怎麽迴事兒呢?其實,二堂認姑親之後。王妃秦勝珠就問過秦瓊:“叔寶啊,咱們家祖傳的金裝鐧現在何處?”


    秦瓊說:“因為金裝鐧打傷了吳廣。所以,那是個兇器。現在還放在上黨縣呢。”


    “哦,那可不行!這是我們老秦家的物件。這個好辦,什麽兇器啊?我讓老王爺給調來!這事兒是個簡單的事兒啊!”


    一告訴羅藝,羅藝馬上給上黨縣下公文,公文上寫的明白:“秦瓊作為罪犯已然到了幽州服刑。我聽說,秦瓊的馬匹和那作為兇器的金裝鐧還在上黨縣。我要調取證物!這個案子當中還有些疑點。我要重審此案!”發公文過去了。


    上黨縣的縣令接到公文一看,哪敢違抗啊?這是燕王羅藝的命令啊。燕王羅藝那是二號皇帝!那不就是要馬要鐧嗎?給!


    而同時,秦瓊也給單雄信寫了一封信,報告平安,讓金甲、童環帶著信迴去了。


    單雄信接到信非常高興,說:“一路之上,兩位兄弟辛苦!”給金甲、童環準備了很多金銀。


    那麽現在老爺說了:“如今這馬這鐧誰給送去?”


    金甲、童環主動請纓,說:“我們跟幽州熟了,走了一趟了,還是由我倆送去吧。”


    “哎喲,那就有勞兩位了!”


    於是,兩個人牽著馬、帶著鐧,又告訴了單雄信。


    單雄信又給了一筆錢,而且告訴:“兩位兄弟,你見到我叔寶哥哥,你們就說,如果他在幽州有什麽需要我辦的事兒,少什麽、缺什麽,盡管開口!我附去五百兩紋銀,他先花著!”


    “哎喲!”金甲、童環說:“這個就不必了!現在叔寶哥哥在幽州,那是二號的燕山公啊!那是羅藝的親內侄。那還缺什麽呀?”


    “不不不……他給的是他給的,我給的是我的心意,你們一定帶上!”


    就這麽著,金甲、童環由打上黨縣起身,再次趕奔幽州。


    咱們常說這句話:“有書則長,無書則短”。就像剛才咱們說打鬥的場麵似的,其實現實當中是快的,但它有書啊,咱得說清楚啊。所以,咱往慢了說。那像這送馬送鐧的事,其實沒這麽快。您想想,一來一迴,中間又有官樣文章,又有各種各樣的程序,這麽一折騰也好幾個月呢。怎麽那麽巧,怎麽那麽寸,就在今天大比武,秦瓊要決賽了,這匹馬也到達現場了。


    有熟人好辦事啊。金甲、童環拉著匹馬先到燕王府。燕王府今天值班的是毛公遂、李公旦。一看,“哎喲,兩位送來的太好了!現在叔寶哥哥正在比武場呢,趕緊給他送去!弄不好這寶馬能夠助叔寶哥哥一臂之力呀。”於是,毛公遂、李公旦帶著金甲、童環牽著馬來到了校軍場。


    這匹寶馬良駒多日沒見主人,都想死主人了,見到主人,嘶鳴一聲,跑過來了。這真是人馬再重逢啊!哎呀,秦瓊是心花怒放。但是,還沒有敘兄弟離別之情呢。“當啷啷啷啷……當啷啷啷啷……當啷啷啷啷……”三聲銅鑼響,決賽開始。


    秦瓊衝著金甲、童環一抱拳:“兄弟,現在不是講話的時候,待哥哥我上陣,先去打了這一局。然後,你我兄弟再敘離別之情!”


    金甲、童環明白:“那祝哥哥馬到成功!”趕緊把這馬的褥套從馬上卸下來,鞍韂嚼環都給配齊了。


    秦瓊撫摸了一下黃彪馬:“馬兒啊馬兒,今天再助我一臂之力,咱們上場臨敵!”


    這匹馬好像聽懂了主人的話語似的,一聲嘶鳴,“噅溜溜……”這馬蹄子“嗒嗒嗒……”在地上直磨呀。


    秦瓊把這一對金裝鐧綽在手中:這一次我不用長兵刃了。我用槍,夠嗆。我幹脆使鐧吧。把這對金裝鐧綽在手中,這麽得合適啊,他是飛身上馬,催馬就來到了梅花圈當中。


    這時,粉麵小子都雙槍乎爾複已然準備好了,披掛整齊,手握雙槍,立馬在這校軍場的中心。一看秦瓊上來了,乎爾複心說話:“剛才刺史大人專門把我找過去,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下場一定要置秦瓊於死地!”


    雙鐧對雙槍,勝負如何,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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