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迴 免棍棒秦瓊入王府


    正說到二堂認姑親。無論是秦瓊還是羅藝,這都是沒想到的事。沒想到雙方是親戚,而且是姑表至親。又激動又難受又高興。老王妃摟著秦瓊哭一陣、笑一陣兒。剛想嘮嘮家常。正在這個時候,外麵一陣大亂。杜叉帶著十二家旗牌官闖王府要見老王爺。其實這夥人,也是以酒壯膽,想要過來把秦瓊架走,想跟老王爺談判談判,幹脆把這底都亮了得了!秦瓊就是我們好哥們兒,你放不放?你放,沒有什麽話說。要是不放,那我們今天就不幹了,我們就反了,我們就把秦瓊架走了。這人一喝了酒,就沒什麽理智了,互相壯膽,吵吵鬧。有人傳報給了老王爺。


    燕王羅藝鼻子眼一哼氣:“哼!就知道這幫猴崽子有貓膩啊。把他們放進來!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反了天不成!”


    一說這話,有人趕緊出去去喊杜叉等人。


    這個時候,秦瓊“噗嗵”一聲給羅藝跪下,“姑父!王駕千歲!中軍官、旗牌官那都是侄兒我的好朋友。他們完全是為了我。若是有什麽冒犯之處,還望王駕千歲勿怪,赦免他們的罪過呀。一切罪名,秦瓊我都願意一人承擔!”


    “嗯?哼!”羅藝瞅了瞅秦瓊,“叔寶,你實話告訴我,花多少錢才把他們買通的呀?”


    “姑父,這些人都是秦瓊我的好朋友。秦瓊並沒有花一文錢。我和他們的交情全是君子之交啊。”


    “哦?君子之交?嗬嗬……哎呀,現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單純的交往嗎?”羅藝不相信。


    秦瓊張張嘴剛想解釋,“嘁嘚卟噔……嘁嘚卟噔……”這些酒暈子你扶著我、我攙著你就闖進了二堂。走在最前頭的是杜叉,,他今天喝得最多,一進二堂就大喊大嚷起來,為什麽?要給自己壯膽!


    “我叔寶哥哥在哪裏?老王爺,我有下情迴稟!您得繞著我叔寶哥哥……否則……呃……”他進入二堂,抬眼一看老王爺背著手,麵沉似水在那一站。“嗯……嗯……”再看杜叉像泄氣的皮球似的,一下子氣兒全沒了。趕緊把腰也塌下來了,背也躬起來了,往前搶幾步來到老王爺麵前。“呃……杜叉參見王駕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噔噔噔……”怎麽?往前一踉蹌,好懸沒趴下,被羅藝還一把給扶住了。


    羅藝一聞,一身酒氣。一想,剛才羅春跟自己說了,今天晚上,這一群人跟秦瓊在喝酒呢。“嗯……哼!看你那出息!”


    “哎……”杜叉這個時候偷眼往旁邊一看,秦瓊在旁邊跪著呢。旁邊還有羅成,還有老王妃。一看老王妃,臉上還有淚痕。不知道怎麽迴事兒。就見羅成朝自己一使眼色,然後,又拜拜手、搖搖頭。那個意思:“你不要發作,不要莽撞。”


    “哦哦……”杜叉這些人都是人精啊。別看現在喝了酒,一看羅成這個眼色。再看現在這個環境,雖然不能夠完全明了是怎麽迴事兒。但是,已然明白了,可能這個事情有緩。


    杜叉趕緊跪倒在老王爺麵前:“王駕千歲,父王。杜叉有罪。”


    “嗬嗬……你還知道你有罪呀?”


    “是是,孩兒有罪呀。”


    “你有什麽罪啊?”


    “我,我,我有知情不報之罪。”


    “哦?什麽叫知情不報啊?”


    杜叉用手一指秦瓊,“父王,我跟這秦瓊,我們倆認識。他是孩兒我的救命恩人呐。所以,我見他發配幽州,孩兒我不能不幫這個忙啊。但是,幫忙又怕父王您見怪。左思右想,又不敢把事情告訴父王您,我隻能在暗地幫他。沒想到越幫越忙啊。父王,既然現在到這個程度了,還請父王給俺一個薄麵,能免去我的救命恩人一百殺威棒,您怎麽處罰孩兒我都行啊!請父王開恩呐!”他“邦”一個腦袋磕地上了。


    杜叉一跪,張公瑾等人全跪下了,“望王駕千歲開恩,王駕千歲開恩啊!”


    “哦?杜叉,你說什麽?這秦瓊是你的救命恩人?”


    “是啊,沒有秦瓊,就沒有孩兒我今天呢。”


    “這是怎麽迴事啊?你詳詳細細、一五一十地給本王說來,本王酌情處理!”


    “是!”事到如今,杜叉也沒什麽隱瞞了,就當眾一五一十又把過去的經曆給大家講說一遍。


    “哎呦!”旁邊秦氏老王妃一聽,“你看,太平郎是多仁義,不愧是我們老秦家的好兒郎啊!”她來了這麽一句。


    她這一句一說,張公瑾、史大奈等人互相一對眼神——老秦家的好兒郎?怎麽著?咱這叔寶哥哥跟老王妃真的有親戚?


    羅成聽著杜叉講述,也是不斷地點頭,心中暗挑大拇哥:“罷了!我這表哥,那真是夠份兒!人家辦的這事兒,我反正辦不出來。我在街上碰到一個沒飯吃的,我可能都不搭理人家。關我什麽事兒啊?”“沒想到我表哥如此仁義!”羅成想到這裏就把這話脫口而出了,好像是羅成不經意地說出來的呢。其實,羅成這意思是給杜叉等人報個信——這是我表哥。


    羅少保一言點出來,這些人那多聰明。哎呦!馬上就明白了,秦瓊是老王妃的侄子,是羅成的表哥!哎呀,這事兒不就完了嗎?


    杜叉也聽到了,心中也是一喜,趕緊往下說:“父王,秦瓊對我有天高地厚之恩。現在他落難發配到北平。我在父王您的膝下,被您拉扯著,我也算在幽州飛黃騰達了。現在我和叔寶哥哥我們倆的處境翻了個個兒。那麽,我現在能不幫我叔寶哥哥嗎?我要不幫我叔寶哥哥,我還算個人嗎,我還夠兩撇兒嗎?這就是以往的經過。你要怎麽責罰,全部由我一人承擔!隻求父王能夠免去我的恩人一百殺威棒,我給父王磕頭了!”“邦邦邦……”真磕響頭啊。


    羅藝一聽也深受感動,尤其聽到杜叉這個經曆,怎麽跟自己當年那麽相像呢?“我那個時候不也是如此。也是流落四方,吃盡了苦頭。要不是有人把我給收留,我焉有今日?但是,等到人家後來找到我門上,我有苦衷,難以相認,我對不起我當年的恩人呐。這麽相比之下。唉!看到杜叉,我都慚愧!”老王爺產生了這樣一個心理,“杜叉,你起來吧!”


    “父王,您要是不答應,孩兒我,我就死也不起來!”


    “起來吧,讓你起來,就是答應你了!”


    “啊!多謝父王!”杜叉樂壞了,“邦邦邦!”又磕幾個頭,站起來了。再看杜叉,好家夥,成南極子老壽星了。怎麽?碑勒頭了,磕出一小腦袋來。


    羅藝又瞅了瞅張公瑾等人說:“你們幾個怎麽迴事兒?跟秦瓊什麽關係?”


    張公瑾現在一看這情況,已然明了了七八分。看來秦瓊可能和老王妃有關係。既然如此,我這個事兒就別說實話了。張公瑾就沒提單雄信這件事兒。就說:“我們是對秦瓊這個人非常敬重。那為什麽敬重這個人呢?就因為史大奈立擂。最後一天,史大奈跟押解秦瓊的這兩名解差發生一點誤會,是這麽這麽這麽迴事。人家秦瓊後來上台打擂,其實史大奈的能耐沒有人家秦瓊厲害。但是,人家秦瓊宅心仁厚。人家不搶史大奈的那個功勞。人家讓了史大奈。我們一看這是英雄啊,於是我們就把秦瓊請到了土地廟。這麽一攀談,正說話的時候,杜中軍來了。就這麽,杜中軍一看是他的恩公。杜中軍就央求我們一起想方設法免除秦瓊這一百殺威棒。我們是景仰秦瓊這個英雄。所以,我們就想給這秦瓊暗中通融。因為我們怕明著跟老王爺您說,您這脾氣……我們怕說不過。所以呢,我們隻能暗地裏做這事兒。”


    “哦……原來如此……”


    秦氏老王妃一指羅藝:“老王爺。就你這脾氣得改呀!你看看,把大家夥都嚇成什麽樣了?有什麽心裏話也不敢跟你說呀。這還得說,我們老秦家的人吉人自有天向。也是我的父親、我的哥哥在天保佑我的侄兒啊。看來,我哥哥給我托夢就托對了……”老王妃又哭了,她自己都相信自己做的夢了。


    老王妃這麽一哭,杜叉就問了:“娘啊,這這是怎麽迴事啊?”


    老王妃說:“孩兒啊,你救秦瓊救對了。你知道他誰嗎?他就是我多年離散的親侄子!我哥哥唯一的兒子!我們老秦家唯一的根苗啊!也可以說是你的幹表哥。”


    呦!這麽一說,連杜叉帶張公瑾等人全樂了。你說,早知如此,我們跟著瞎擔心什麽、瞎忙活什麽呀!但是,話說迴來,不擔心、不忙活,還真未必能夠二堂認姑親呢。大家紛紛過來向老王爺道喜。


    羅藝也非常高興:“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們哥幾個還能不能喝呀?”


    這些人經過剛才一驚嚇,這酒勁兒下了一半兒啊,把胸脯一挺:“老王爺,我,我沒沒問題,我們還能喝,隻要是明天沒什麽事。”


    老王爺說:“明天沒事,明天全體放假,慶祝我們一家團圓!吩咐下去,立刻在二堂排擺酒宴為我侄兒接風撣塵!”這一下子,就成接風酒了。


    那還了得啊?老王爺的吩咐。時間不大,杯盤羅列。老王爺老王妃要秦瓊就坐在自己身邊。羅成、杜叉在一旁陪著。十二家旗牌官連同史大奈往下排。


    老王爺吩咐了:“把那倆解差也一起帶來吧,一起喝酒,都是一家人!”


    好家夥,這下子其樂融融,就在二堂開喝起來了。大家紛紛向老王爺敬酒。羅藝酒量不錯,來者不拒。大家又給老王妃敬酒。老王妃今天也是來而不拒。這女的真喝起酒來,男的不是個兒。沒想到,老王妃的酒量不次於老王爺。


    在酒席宴上,老王妃就問秦瓊:“這些年你和你娘是怎麽度過的呀?”


    秦瓊一五一十、從頭到尾述說一遍。哎呦,聽得羅藝、老王妃是無限感慨啊。聽到困難之處,老王妃跟著掉眼淚;聽著高興之處,老王妃、羅藝等人是開懷大笑。


    最後,老王妃把眼淚又擦了擦:“可苦了我那嫂子了,這些年的守寡之苦那非是常人能得知啊!”又問秦瓊:“你為什麽到幽州來了?”


    秦瓊又把在山西潞州上黨縣發生的一係列經過給大家說了。當然,秦瓊在這裏頭把單雄信等人能隱就隱、能輕描淡寫就輕描淡寫。就說自己也倒黴,到潞州又生病,又當鐧,又賣馬。後來好不容易認識潞州的一個富翁叫單雄信,通過單雄信又認識了蒲山公李密。在人家李密家裏養病。一直到後來,自己迴歸山東,在路上走到皂角林,誤傷人命。所以,才發配充軍。


    “哦……”羅藝就問了:“叔寶,那你到底有沒有用鐧打傷過夏逢春?”


    秦瓊一看,老王爺問到這一點了,那不能隱瞞啊。秦瓊很誠懇地說:“姑父,確實我用鐧打傷了夏司馬。”


    “哦?那你為什麽打傷他?”


    秦瓊說:“別提了,我那天在郊野經過。結果就碰到夏司馬了。我跟夏司馬遠日無冤、近日無仇,根本就不認識。沒想到,夏司馬張嘴罵我是響馬,閉嘴罵我是賊,都把我罵懵了。然後,夏司馬不由分說,挺五股烈焰苗就要跟我玩命。我一看,這是怎麽迴事兒啊?我當時也不知道他是夏司馬,那是後來才知道的。那我一看他要殺我,我不能等死。於是,晃動金裝鐧就跟他大戰一處。他不是我的對手,被我一鐧打傷。有什麽說什麽,當時我這一鐧能要他的命。但是我想,和他萍水相逢、素昧平生,為什麽要他的命呢?我鐧下留情,就用了兩成勁兒。沒想到,把他打得抱鞍吐血。這是個誤會。可是後來呢,夏司馬一口咬定,我是響馬,搶他什麽東西了。現在那些東西,都是蒲山公李密給我的。我讓蒲山公李密都給我作證了。但是,夏司馬不依不饒。我們之間的這個誤會是越來越深。姑父,這個事情就是這樣。我也對我打傷了夏司馬深感遺憾。有必要的話,我也可以向他道歉。”


    秦老王妃在旁邊一聽,哼了一聲,“哼!道什麽歉呢?這個夏逢春就該打!老王爺,也不是我說你。原來,我就說過逢春這個孩子心高氣傲,就一直不合群兒。您看,在幽州這麽多年,跟這些旗牌官、中軍官,他哪一個混熟了?他哪一個處得好啊?就你呀,拿它當寶貝!你就把他給寵壞了。讓叔寶教訓教訓他,也好!也能夠讓他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學的武術那還是經師不到、學習不專!讓他以後別這麽狂。對他我看是有好處的。我看,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以後誰也不許找尋誰了。你就給那愛徒寶貝疙瘩把這話挑明了。就說我說的,這事完了!頂多迴頭,我這當師娘的給他點東西,讓他好好將養將養,也就行了。幹嘛非得把人往死了逼呀?你說對嗎,王爺?”


    “哎……”羅藝心說:“我能說什麽呀?這是你侄子,那是我徒弟。再怎麽著,侄子血濃於水呀。也確實夏逢春這孩子心高氣傲。”“哦……叔寶,你真的跟響馬沒有什麽勾結?”


    “姑父,您想想,我是吃官飯的,能跟響馬有什麽勾結?再說了,我如果跟響馬有勾結,我還會到幽州嗎?我早就占山為王去了,我早就跑了!我何必來伏法?何必冒著一百殺威棒的危險到幽州來呢?”


    “哦……說的也是啊。”


    秦老王妃不幹了,“老王爺,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們老秦家代代忠良,哪當過什麽響馬?!這分明是你那徒弟夏逢春打不過叔寶榜。挨了打,氣不過,誣陷叔寶是響馬。這你也信!”


    “我這不是隨口一問嗎?哦……叔寶啊,你既然能夠用鐧打傷夏逢春。證明你的武藝還是很不錯的呀。難道說你把秦家鐧法全部學在身上了啊?”


    “啊,”秦瓊說:“姑父,老哥哥秦安受我父親真傳,學會了秦家鐧,又把秦家鐧法傳授給小侄我。我不敢說精通,但是,已然把秦家鐧法學在身上。”


    “哎呀!”老王妃高興壞了,“太好了!真是我秦家有後啊。這秦家鐧法也有傳人了。”


    老王爺也高興啊,“太好了!秦家鐧法,我當年見過一兩次。都是我大舅哥給我當麵演示的。但是,一直沒有細看。既然叔寶你會秦家鐧法,何不如再次當眾演練一番?哎,你的酒喝得怎麽樣啊?能不能練一遍呢?”


    老王爺一說,大家齊鼓掌。秦瓊一看,群情難卻。“我沒有鐧呀。”


    “十八般兵刃,我這王府應有盡有。”老王爺命人給秦瓊拿了一對銀裝簡。


    秦瓊接在手裏一掂量,那比自己的鐧輕多了,也隻能湊合著用吧。於是,秦瓊就在大堂之上給大家演練了一番秦家鐧法。說堂上能打得開嗎?拳打臥牛之地。這鐧是短兵刃,在堂上沒問題。


    “啪啪啪……”這對鐧一舞起來。哎呦!羅藝、羅成連同在場的諸位都看傻了,真精彩!羅藝、羅成父子倆,那是大武術家呀。在這王府見過會武術的、練武練得好的,何止千人。練鐧的也有。但頭一次見到如此精妙的鐧法。可把羅藝給樂壞了,把羅成也喜歡壞了。


    羅成心說話:“這鐧法我如果能夠學到手,那該多好啊。”


    羅藝也看出了兒子的心思,等秦瓊把鐧法練完之後。羅藝就說了:“叔寶,老天把你帶到你姑媽近前,這是我們的萬幸!這樣吧,以後,你就留在王府跟你表弟住一起。我們羅家槍、你們秦家鐧都是當世的絕學呀!沒事兒你跟你表弟羅成可以互相學習,傳槍遞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隋唐群英傳:最全隋唐演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王封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王封臣並收藏隋唐群英傳:最全隋唐演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