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迴 秦瓊賣馬無可奈何


    王家老店的掌櫃的王老好跟小夥計王小二兩個人逼著秦瓊賣馬。


    秦瓊不賣不行,現在欠人家店飯賬錢沒錢還。秦瓊雖然舍不得這匹馬,也覺得如果把這匹馬給賣了,對不起好友王伯當。但是沒辦法,人到這一步了,不賣馬,就還不了人家店飯賬,就迴不了家,這個時候就得丟車保帥。誰到這一步上,誰也會這麽考慮。


    秦瓊雖然舍不得,但是,也隻得咬著牙點點頭說:“好!我可以去賣馬。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能不能給我這匹馬加點草,加點料,讓它今天吃個飽飯呢?”


    “嗨,秦爺呀,它就是再吃這一頓,它也吃不胖啊,您就先把您的憐憫之心放一放吧。您得這麽想啊,趁著現在馬市還沒有散,您趕緊把它拉到馬市上給賣了。它隻要有新的主人了,那今天下午它就有好草好料,它就餓不死了。您耽誤一時,它就餓一時;您耽誤一會兒,它就餓一會兒;您耽誤一天,那就不是餓一天的問題了,有可能它就餓死了。反正,我的小店小,我現在也沒草沒料的,你放在我這裏,這匹馬指不定什麽時候真就餓死了。秦爺,小的可是為您著想啊。您現在這個處境,我就不說別的話了。趕緊把馬賣了,換來錢還我店飯賬,另外,您還能夠迴歸老家,這匹馬還死不了,您還能夠保全它的性命,這可是三全其美的事兒啊。秦爺,事到如今,哪重哪輕,你得分的清楚啊。這沒辦法呀,誰讓咱走到這一步了呢?看得出,秦爺是條漢子,是個英雄,英雄就得當斷就斷……”


    秦瓊擺擺手,“你不要說了,這些我都明白。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去馬市賣馬!”


    “哎,這就對了!小二再陪著秦爺一同去。”


    “掌櫃的,這眼看到上午了,是不是下午再去?”


    “下午馬市沒了!趕緊陪著秦爺去!這馬賣不了,我拿你是問!”


    “哎哎……”王小二也一肚子氣呀,“關我什麽事啊?!”“秦爺,走吧!”


    秦瓊是實在沒轍,事到如今,隻能聽人冷言冷語喝來喚去呀。伸手解下馬韁繩,往外拉馬。


    這匹馬可能有靈性,它可能預感到主人要賣自己。這馬不往前走,直往後退,一邊退一邊打響鼻兒。


    秦瓊看著馬,英雄雙目含淚,“黃驃馬呀黃驃馬,我對不起你呀,我不配做你的主人呐。今天沒辦法,為了你活命,為了我活命,我隻能啊,把你易主。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找一個合適的主人,不讓你受委屈。走吧!”秦瓊說著往馬身邊湊了湊,伸出手撫了撫馬的鬃毛。


    養馬比君子,這匹馬好像也聽懂了主人的言語,馬目也含淚了,用臉直往秦瓊身上蹭。


    這一蹭,秦瓊真忍不住了,雙淚“嘩”一下子就流下來了。


    “哎喲!”王老好一看,“秦爺!誰家都養活過小貓,養活過小狗,日子長了,誰都舍不得,人之常情。但是還是那句話,走到這一步了,你就別再那麽多情了。小二往外推推吧!”


    “哎!”王小二過來往前推著馬屁股。


    秦瓊一看,沒辦法,“黃驃馬啊黃驃馬,咱走吧。”再往外帶這馬,這馬好像已然明白了,雖然不願意,但是抬起蹄子“嗒嗒嗒……”跟著主人還是走出馬廄。


    “哎,這就對了!行,頭前帶路!”


    王小二跑到最前麵,領著秦瓊出了店,三拐兩拐,就來到了潞州上黨縣的馬市。


    這個時候,已然快到晌午頭了。馬市最熱鬧的時候已然過了。馬市什麽時候最熱鬧呢?按現在鍾表來說,早上八九點鍾最熱鬧。現在呢?已然到了上午的十一點左右了。馬市的人漸漸地散了。但是,由於已然到了秋天,天氣正好合適,所以比其季節的這個時候,馬市上的人還是不少的。秦瓊由王小二領著就來到馬市上。


    王小二伸手從地上撅了個草棍,劈了個十字,往這馬首上一插,這叫頭插草標,那意思這匹馬要出售了。秦瓊看著草標往馬頭上插,心如刀絞,眼淚再次就流下來了。他趕緊拿衣袖蹭了蹭,拉著這匹馬就來到了馬市最邊上,找一塊空地,把這匹馬往那一拴,然後自己往那一蹲,就蹲那兒了。


    說秦瓊這麽大英雄,為什麽不站著呀?沒辦法,沒力氣了。秦瓊大病初愈,還沒好利索呢,再加上營養跟不上,早飯也沒吃,這一大早又是當鐧又是上馬市,這一通折騰,血糖也有點低,身子也不舒服,頭重腳輕,秦瓊實在是忍不了了,隻能往那一蹲,雙手往袖子裏一伸。您琢磨琢磨那個寒酸樣、那個落魄樣,他怎麽能是“馬踏黃河兩岸,鐧打齊魯大地”的秦瓊秦叔寶啊?但沒辦法呀,人生在世,七災八難,指不定什麽時候,這人落到哪一步。人都有落魄的時候,秦瓊就是一特例。這麽大英雄,現在沒辦法,也隻能出著身子往那一蹲,等待買主吧。


    王小二一看這秦瓊這樣,鼻子眼哼了一聲,往旁邊看了看,旁邊有個茶棚,王小二“吱溜”就鑽茶棚裏了。要了一碗大碗茶,王小二一手端著茶,一手拉著條條凳,往茶棚外麵那麽一橫,往凳上一坐,翹起二郎腿,在那裏飲起大碗茶來了。眼睛不眨的就盯著秦瓊。說一碗茶值不了倆錢,但是,這王小二也不舍得給秦瓊買。秦瓊現在這氣就生不了了。連這氣要生,就得氣死,隻能蹲在那裏等待買主。


    等了約莫有一刻鍾,就走來了幾個馬市牙人,也就是馬經紀。按現在來說,馬的中介。他們是專管給這賣馬人和買馬人中間拉線的,從中謀取差價。這幾個馬市牙人早晨起來賣了幾匹馬,賣完之後,腹中饑餓,於是就到旁邊吃了點東西,連早飯帶午飯等於一起吃了。吃完之後,離開飯店,剔著牙就往這馬市上返,一邊走一邊聊。


    “啊,哥哥。”


    “兄弟。”


    “看來今天,這買賣也就這樣了。再過來待會兒,待到這太陽往西一斜,如果再沒買賣,咱哥幾個鬥牌去。”


    “行啊,聽你的呀。”


    “到哪去呀?”


    “到老張家去吧?”


    “行啊。”


    幾個人一邊說一邊聊一邊往這兒走。走到馬市最頭上,嗯?哥幾個一看,“喲,這來了一位新賣馬的。”因為基本上這馬市上的人他們都熟,來個新麵孔,一眼就看出來了。一看這位在那兒蹲著,一臉焦黃的顏色,像個病鬼似的。再看這匹馬,“噗!”這幾個人全樂了。怎麽?


    “從哪兒淘換來這匹瘦馬呀?好家夥,你看那毛長的呀,都快耷拉地上了。這馬就剩一骨頭架子了。哦,就這樣的瘦馬,還拉到馬市上來賣?唉!這人的腦袋真是有病啊。你但凡養兩天呢。”


    “是不是養不出膘來了?”


    “有可能啊,這馬也有病。”


    “哎,問問去,問問去……”


    反正,這幾個人也沒事,溜溜達達就過來了。其中一位往前邁兩步,“哎,這馬是你的呀?”


    “啊?”秦瓊蹲在地上一看,有了買主了,他可不知道是馬市的牙人,趕緊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說到底是趕緊,還得慢慢地呀?他趕快往上站,但是站不那麽快,還得慢慢站。就這樣站起來,秦瓊用手一扶馬,把眼睛閉上,怎麽?就覺得眼前這麽一黑呀?往上這一站,血糖低帶著血壓還低了。秦瓊扶著馬,緩了兩秒鍾,這才把眼睛睜開。


    “呃,各位,你們要買馬呀?”


    把這幾個嚇一跳,好家夥,這人怎麽了這是?站起來就差點倒那了。“啊啊,是啊,這匹馬是你的呀?”


    “是我的。”


    “嗯,打算怎麽賣呀?”


    “各位,你們打算怎麽買呀?”


    這幾個人沒聽懂話,“我們買馬拿銀子買呀,怎麽還打算怎麽買呢?”


    “啊,我是問,你們打算把這匹馬買迴去做什麽用啊?”


    “哎?我們是買馬的。馬買到我們手裏,這匹馬就歸我們了。我們愛怎麽用怎麽用,你這賣馬人怎麽還問這個呀?”


    “各位爺,是這樣啊。我這匹馬,呃……先不說賣多少錢。就說要買我這匹馬,得有個前提對吧?”


    “啊?還有前提?”


    “對,我有三不賣!”


    “我?”這幾個牙人一聽,現在還真是賣方市場了,這賣馬的還有條件,還三不賣!這幾個人感興趣,“那您說說怎麽個三不賣呀?”


    “我這匹馬不賣給湯鍋。就說你要是買迴去,把我這匹馬宰嘍,下湯鍋做成熟馬肉,你想做這個用。對不起,給我多少錢,我也不買。”


    “哦,賣湯鍋不賣?那好,還有兩條件呢?”


    “我這匹馬買迴去,讓它拉磨拉車,我不買。”


    “哦,拉磨拉車都不行?”


    “對,別說拉磨拉車了,讓我這匹馬套上犁耕地,我也不賣。這是三不賣!”


    “謔謔謔!哎呀,三不賣!那你這匹馬能幹什麽呀?人家買迴去幹什麽,你能賣呢?”


    “我這匹馬,你買走隻能當腳力。我這可是一匹好馬呀,日行一千,夜走八百……”


    “得得……行行……哎呀,你這麽一說,你這匹馬好像是千裏寶馬似的。”


    秦瓊說:“我這匹馬就是千裏馬。”


    “去去去……千裏馬長這模樣啊?這毛都長到地上了。哎呀,我說這位賣馬的老客,我看你這賣的不是馬呀。”


    “哦,那我這是……”


    “你賣的是馬祖宗啊!哎,幹脆這樣,我們把你這匹馬買迴去,放到家裏頭,把我爹攆出來,讓這匹馬在我家當我爹,要麽當我祖宗,我再給他供個牌位,我天天地向它磕頭,你看這多好啊!”


    這人片湯話這麽一甩,幾個馬市牙人是哄堂大笑。秦瓊一看就明白了,人家不是買主,拿自己開涮的。秦瓊當時黯然失色,也不願搭理他們,把手往袖子裏一伸,又要往下蹲。


    “哎,別,別,別蹲,別蹲。”


    後麵又走過來一個牙人把秦瓊給扶住了,“這位老客,您先別蹲呢。您剛才說三不賣。好,我們答應。我們買迴去,就拿它當腳力。那但不知您這匹馬要賣多少錢呢?”


    秦瓊一聽,就站住沒往下蹲,因為聽人跟自己談錢了。


    “賣多少銀子?”秦瓊在心裏這麽一盤算,“我現在欠人王老好二十八兩銀子。那我賣這匹馬,首先得把這個錢還上。那我就別打二十八兩了,我打出三十兩富裕。除了還他的錢之外,我得迴家。這一路之上,我再打出二十兩富裕。窮家富路嘛。那這麽一來,這匹馬我至少得賣五十兩。就這個價錢吧,我不能夠在這匹馬上賺錢。否則的話,我對不起王伯當,我對不起我的良心。”


    秦瓊想到這裏,秦瓊就說了:“各位爺台,我這匹馬,少五十兩紋銀,我不賣!”


    “啊?多少?”


    “五十兩。”


    “五十兩!”


    “轟……”


    眾人又是哄堂大笑。


    秦瓊一看,“各位為何發笑呢?難道說恥笑我這匹馬不成啊?”


    “不不不……老客您誤會了。哎呀,我覺得呀,您這匹馬這麽好,您賣五十兩,賣虧了喲。”


    秦瓊一聽,當時心頭一暖,“這人說話太好了。我這匹寶馬良駒,別說五十兩,五百兩、五千兩,我都不能賣呀!賣五十兩是因為我走投無路了。你看人家要麽是買主啊,一眼就看出來我這匹馬賣五十兩,賣少了。”秦瓊感激地看著這位,“這位爺台,您說的對呀。我這匹馬……”


    “嗯,你這匹馬不錯啊。隻不過,您賣馬的時候不對,您現在賣五十兩啊,虧了。我勸你一句啊,您最好,先拉迴去。拉到家裏頭,您千萬不要把草料給它喂足了,最好光喂草不喂料。而且這草,也每天喂它個半飽就行了。這麽著,您就熬著這匹馬它不死就行。一直熬到過了年,到正月初七八開市的時候。那個時候,您再拉到咱這馬市上那麽一賣。我告訴您,您千萬別賣五十兩。您那個時候照著六十兩、七十兩往上賣,肯定有人要!”


    秦瓊一聽,這什麽邏輯啊?“那為什麽那個時候賣,就有人花大價錢買呀?”


    “您得講道理呀。正月初七八,再往後七八天,那就是燈節了。燈節,咱們潞州,尤其治所上黨縣,每到燈節都得放花燈啊,刺史大人與民同樂。各種各樣的燈,那可以說是爭奇鬥豔呢。誰家的燈好,大人還有賞呢。那到正月初七八,您把這匹馬拉到這裏。那買馬的就不是騎馬的了,那也不是湯鍋,那也不是拉磨的,什麽拉犁的。那是幹什麽的呢?做燈籠的。到時候,他一看,您這匹馬好啊,骨感美呀,就剩皮包骨頭了!這匹馬多好啊。花大銀子給你買下來,拉迴去把這匹馬一宰,內髒一掏,裏麵插根棍,然後再點上燈,這就整個一馬燈啊!而且是真皮馬燈啊!弄不巧啊,就得轟動整個潞州。再弄不巧,朝廷知道了,就把這馬燈征收到朝廷那裏。元宵佳節在長安城,弄不巧,咱皇帝都得牽著這匹馬燈出來給老百姓瞧瞧,與民同樂!到那個時候,您這匹馬燈就成名牌了,就知了名了。那皇帝一高興,還不給大把賞錢?所以,它何止五十兩啊?五百兩,五千兩,五萬兩,五十萬兩……皇帝都有可能給你!弄不巧,還給你個官當當呢!”


    這番話一出口,這些馬市牙人又是哄堂大笑。


    “啊?哎呀!”秦瓊聽到這裏才知道,人家是挖苦自己的。秦瓊可以說是怒火中燒,心說話:“我真是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呀,到現在你們都欺負我呀!”有心爆發,把這幾個小子揍了。但秦瓊又告誡自己:“忍!忍!人窮誌短,事到如今,就聽著吧。”秦瓊不愛搭理他們了,手往袖子裏一伸,“咕咚!”他又蹲那兒了,臉一偏。


    這幾個人一看,“不搭理我們了?就這位啊,失心瘋!”


    “對呀,這就是想發財想迷糊了吧?來這裏賣這瘦馬,五十兩銀子,五兩銀子我都不要!”


    “走走走……”


    “走!”


    這幾個人說著話,邁步剛想走。正這個時候,那王小二過來了,一伸手,“各位爺,各位爺,各位爺……您先別走啊。”


    “什麽事?什麽事?”


    “哎哎,您多少給倆銀子。給倆銀子,這匹馬就賣了!”


    “嗯?這匹馬是你的是他的?”


    “是他的,但我說了算。”


    “你說了算?你說了算,那你說多少錢可以賣呀?”


    “哎。這樣,您給三十兩銀子我就賣。”


    秦瓊一聽,“噌”一下子,秦瓊又站起來,這一站起來,趕緊用手一扶馬背,他又差點沒趴那兒。秦瓊心說:“什麽?三十兩銀子!三十兩銀子我不能賣呀。三十兩銀子賣了,我怎麽迴家呀?哎呀,王小二啊王小二,你心太狠了,你隻想著你們家店飯錢,你就不想想我秦瓊嗎?你就不想想別人嗎?”但這個時候,這話秦瓊說不出口。


    這些牙人一聽三十兩,又看了看這匹馬。


    “三十兩也貴點。這匹馬我告訴你,也隻能下湯鍋。”


    秦瓊說:“下湯鍋,我不賣!”


    “哎呀……”店小二衝著幾個牙人一擺手,“各位,你們買走之後愛怎麽地怎麽地,你現在告訴他幹嘛呀?那你們說,這匹馬你們多少錢要?”


    “這匹馬……頂多……十五兩銀子。”


    “十五兩那可不行,你十五兩買頭羊都買不了啊。你這麽著,你給二十九兩銀子。”


    “喲!二十九兩銀子跟三十兩銀子,那不差什麽呀?”這麽著,再給你加一兩,哎,十六兩銀子。”


    “哎喲,十六兩銀子太少了……”


    就這樣,王小二在這裏跟這一群牙人就掰扯起來了。其實,這些牙人也不正兒八經的要買。是現在沒什麽事兒,拿這事兒在這裏說著玩。


    兩方麵在這兒一講,就這個時候,由打市場的東頭來了一個老頭。這個老頭挑著一扁擔,扁擔前後擔著兩捆青柴,什麽青柴呢?看這意思,剛剛從樹林裏撇的一些樹枝,不是幹柴,是帶著樹葉的青柴。這老頭挑著柴由打此地過,一看這邊亂哄哄的,幹嘛呢?這老頭的腳步放慢了,就稍微看一下熱鬧。


    結果,他在的地方正好是這匹黃驃馬的麵前。這黃驃馬可餓呀,好多天沒吃飽飯了。一眼就看見老頭兒那一捆柴火了,上麵有青葉兒啊。黃驃馬真餓急了,頭往前一伸,一張嘴就叼了一捆青柴,然後頭這麽一偏一扯。黃彪馬多大勁啊。“哎呦!”“噗嗵!”把這老頭整個扯了仰巴叉。


    老頭一倒,哎呦一聲,“這是誰的馬?!”


    王小二一看,壞了,又遇到碰瓷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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