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上來就是江凡之間沒有和陳富貴對過的細節，這不禁讓江凡心跳加速。
關於這一點，隻能實話實說。
“差不多三兩。”
“沒醉？”
江凡搖頭。“沒醉。”
“你先迴家，在半道的時候給陳富貴發了短信，然後他再趕到你家和你一起聊天？一直到了上半夜你們發現異常的時候是嗎？”
“不是。”江凡迴想了一下，“陳富貴到我家之後，我們聊了很久，但是在發現異常之前不久我們就已經沒有聊了，並不是一直聊到發現異常的時候。”
這個周放，一來就開始給自己挖坑了。
周放沉吟片刻，“也就是說，有人闖進屋裏的時候，你們兩個都在屋裏？”
“對。”
“是否發生過打鬥？”
“不算打鬥，聽到動靜的時候，我倆就已經起來了，門被打開，我們倆就推開進屋的兩人，分頭逃跑了。”
周放自顧自的笑了一下，“那你們倆還挺厲害，喝了酒，又在下暴雨的情況下，都能夠聽到動靜，還能夠推開兩個持刀歹徒逃離。”
江凡不動聲色。
有漏洞了。
但是可以用出其不意解釋過去。
然而周放並沒有在這上麵過多糾纏。
“你逃跑的時候……唿救了？”
這一點，江凡之前說過了。
點了點頭，江凡確認道：“起初的時候隻顧著悶頭跑了，等拉開了距離，我就開始唿救了。”
“然後那個叫劉長根的家裏就又衝出一批人來追殺你？”
頓了頓，周放眼神緊緊盯著江凡，“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正好在那家人外麵唿救，而裏麵又正好有另外一批人出來追殺你？”
江凡淡然道：“並不是正好，在那之前我已經開始唿救了。”
周放點點頭，“關於這一點，我會去確認的，”
“那麽……我們再接著說，你和陳富貴分兩個方向逃跑，最後能夠在村南會合，這一點你之前說過了，是有點湊巧，但是也說的過去。”
話鋒一轉，周放沉聲道：“但是村南那一片分明還有其他的路可以逃，也可以一頭紮進旁邊的河裏都是更加便於逃跑的，可你們倆為什麽卻偏偏要進那條狹窄的河澗？ ”
“當時我和陳富貴已經沒有力氣了，那條河澗裏麵有毒蛇，我們想的是也許毒蛇能阻攔他們追殺的速度。”
“你們是故意的？”
江凡坦然道：“算是，當時刀已經快要到背上了，往其他方向跑肯定是跑不掉的。”
“你們沒有被蛇咬？”
“我運氣好，沒有被咬，但是陳富貴被咬了。我是醫生，能夠解毒，在我們躲起來的時候，我幫他處理了。”
頓了頓，江凡接著說道：“我想我們為了活命，以身涉險，他們自己進來被蛇咬死的，應該算是意外，和我們沒有關係吧？”
周放手指在桌麵上敲擊著，“有沒有關係，我們會調查。”
“死的人裏麵有一個是你們村口的方明，昨晚追殺你們的人裏麵有他嗎？”
江凡搖頭，“這個不清楚，我當時隻顧著跑了，一片黑黢黢的，又下著大雨，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是誰在身後追殺。”
這句話落下，審訊室裏陷入片刻的沉默。
隻剩下周放身旁那個警察簌簌寫字的聲音。
等待他停筆之後，周放站起身來，“謝謝你的配合，但是事關重大，你和陳富貴需要在所裏待24小時，後續可能還需要你們配合調查。”
“沒問題，我們全力配合。”
周放深深的看了江凡一眼，帶著人離開。
在門口的時候，他叮囑看門的警察，江凡有任何需求都盡量滿足。
至此。
此事的調查，在江凡這裏告一段落。
就剩下自己的審訊室裏，江凡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後，細細迴想著剛才和周放之間的對話。
沒錯，是對話。
周放剛才已經不像是在審問了，而是把自己帶進了聊天的模式。
這可能是他審問時候的職業習慣吧。
江凡這樣想道。
從頭脈絡梳理之下，江凡猛然抬頭。
大多都沒有問題，但還是有些地方存在異樣。
自己沒有和闖入家裏的人發生打鬥……
就這麽輕易的跑了。
但是當時他和陳富貴都沒有在屋裏。
這一點沒有關係，因為之後鎮上最先來的警察帶著江凡他們去過現場。
現場已經全是眾人腳下的泥濘了。
屋裏根本就不成樣子了。
但！
按照自己的說法的話。
兩個歹徒根本就沒有進過臥室。
那麽……被子上的刀口是哪裏來的？
那一刀如果夠狠的話，床單甚至是墊棉絮上麵都是有痕跡的。
而自己僅僅隻是把堆在裏麵的衣服藏了起來。
要是在屋裏進行痕檢的話，警方大概率是會發現這一點的。
再與河澗裏麵的刀作對比……
原來在事情的開頭，自己就已經出錯了。
江凡微微吸了一口長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著後麵的細節。
計劃和事實存在差異，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後麵好幾處地方，周放也抓得很準。
能夠坐上刑偵隊長的位置，果然不是蓋的。
經過一番詳細的梳理，江凡在每個存在疑點的地方都設計好了說辭。
反正隻要他們沒有明確的證據就不可能拿自己有什麽辦法。
除非是自己和方瘸子以及陳富貴兩兩之間的密謀存在錄音，不然的話隨便他們怎麽弄，自己都可以混過去。
江凡現在最擔心隻有兩點，床上的刀口，再就是陳富貴那邊了。
他怕陳富貴被下套了，把事情給套出來了。
那就萬事皆休了。
……
等待的時間總是最難熬的，盡管隻是短短的二十四小時。
一天的時間。
足夠縣局火力全開的調查了。
隨著屍檢結果的出來，死者的身份以及人際關係確認。
事情的前後因果也漸漸清晰。
帶頭的人是劉長鬆，其餘六個死者是其手下辦事的人，身上都背著案子，很容易就查出來了。
另一個死者，大佬包村的方明。
也是捅死劉長鬆的人。
劉長鬆這批人的作案動機也隨之而出。
牽扯到的是江凡之前和他之間存在的恩怨。
事情，逐漸清晰的同時又複雜了起來。
關於這一點，隻能實話實說。
“差不多三兩。”
“沒醉？”
江凡搖頭。“沒醉。”
“你先迴家，在半道的時候給陳富貴發了短信，然後他再趕到你家和你一起聊天？一直到了上半夜你們發現異常的時候是嗎？”
“不是。”江凡迴想了一下，“陳富貴到我家之後，我們聊了很久，但是在發現異常之前不久我們就已經沒有聊了，並不是一直聊到發現異常的時候。”
這個周放，一來就開始給自己挖坑了。
周放沉吟片刻，“也就是說，有人闖進屋裏的時候，你們兩個都在屋裏？”
“對。”
“是否發生過打鬥？”
“不算打鬥，聽到動靜的時候，我倆就已經起來了，門被打開，我們倆就推開進屋的兩人，分頭逃跑了。”
周放自顧自的笑了一下，“那你們倆還挺厲害，喝了酒，又在下暴雨的情況下，都能夠聽到動靜，還能夠推開兩個持刀歹徒逃離。”
江凡不動聲色。
有漏洞了。
但是可以用出其不意解釋過去。
然而周放並沒有在這上麵過多糾纏。
“你逃跑的時候……唿救了？”
這一點，江凡之前說過了。
點了點頭，江凡確認道：“起初的時候隻顧著悶頭跑了，等拉開了距離，我就開始唿救了。”
“然後那個叫劉長根的家裏就又衝出一批人來追殺你？”
頓了頓，周放眼神緊緊盯著江凡，“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正好在那家人外麵唿救，而裏麵又正好有另外一批人出來追殺你？”
江凡淡然道：“並不是正好，在那之前我已經開始唿救了。”
周放點點頭，“關於這一點，我會去確認的，”
“那麽……我們再接著說，你和陳富貴分兩個方向逃跑，最後能夠在村南會合，這一點你之前說過了，是有點湊巧，但是也說的過去。”
話鋒一轉，周放沉聲道：“但是村南那一片分明還有其他的路可以逃，也可以一頭紮進旁邊的河裏都是更加便於逃跑的，可你們倆為什麽卻偏偏要進那條狹窄的河澗？ ”
“當時我和陳富貴已經沒有力氣了，那條河澗裏麵有毒蛇，我們想的是也許毒蛇能阻攔他們追殺的速度。”
“你們是故意的？”
江凡坦然道：“算是，當時刀已經快要到背上了，往其他方向跑肯定是跑不掉的。”
“你們沒有被蛇咬？”
“我運氣好，沒有被咬，但是陳富貴被咬了。我是醫生，能夠解毒，在我們躲起來的時候，我幫他處理了。”
頓了頓，江凡接著說道：“我想我們為了活命，以身涉險，他們自己進來被蛇咬死的，應該算是意外，和我們沒有關係吧？”
周放手指在桌麵上敲擊著，“有沒有關係，我們會調查。”
“死的人裏麵有一個是你們村口的方明，昨晚追殺你們的人裏麵有他嗎？”
江凡搖頭，“這個不清楚，我當時隻顧著跑了，一片黑黢黢的，又下著大雨，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是誰在身後追殺。”
這句話落下，審訊室裏陷入片刻的沉默。
隻剩下周放身旁那個警察簌簌寫字的聲音。
等待他停筆之後，周放站起身來，“謝謝你的配合，但是事關重大，你和陳富貴需要在所裏待24小時，後續可能還需要你們配合調查。”
“沒問題，我們全力配合。”
周放深深的看了江凡一眼，帶著人離開。
在門口的時候，他叮囑看門的警察，江凡有任何需求都盡量滿足。
至此。
此事的調查，在江凡這裏告一段落。
就剩下自己的審訊室裏，江凡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後，細細迴想著剛才和周放之間的對話。
沒錯，是對話。
周放剛才已經不像是在審問了，而是把自己帶進了聊天的模式。
這可能是他審問時候的職業習慣吧。
江凡這樣想道。
從頭脈絡梳理之下，江凡猛然抬頭。
大多都沒有問題，但還是有些地方存在異樣。
自己沒有和闖入家裏的人發生打鬥……
就這麽輕易的跑了。
但是當時他和陳富貴都沒有在屋裏。
這一點沒有關係，因為之後鎮上最先來的警察帶著江凡他們去過現場。
現場已經全是眾人腳下的泥濘了。
屋裏根本就不成樣子了。
但！
按照自己的說法的話。
兩個歹徒根本就沒有進過臥室。
那麽……被子上的刀口是哪裏來的？
那一刀如果夠狠的話，床單甚至是墊棉絮上麵都是有痕跡的。
而自己僅僅隻是把堆在裏麵的衣服藏了起來。
要是在屋裏進行痕檢的話，警方大概率是會發現這一點的。
再與河澗裏麵的刀作對比……
原來在事情的開頭，自己就已經出錯了。
江凡微微吸了一口長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著後麵的細節。
計劃和事實存在差異，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後麵好幾處地方，周放也抓得很準。
能夠坐上刑偵隊長的位置，果然不是蓋的。
經過一番詳細的梳理，江凡在每個存在疑點的地方都設計好了說辭。
反正隻要他們沒有明確的證據就不可能拿自己有什麽辦法。
除非是自己和方瘸子以及陳富貴兩兩之間的密謀存在錄音，不然的話隨便他們怎麽弄，自己都可以混過去。
江凡現在最擔心隻有兩點，床上的刀口，再就是陳富貴那邊了。
他怕陳富貴被下套了，把事情給套出來了。
那就萬事皆休了。
……
等待的時間總是最難熬的，盡管隻是短短的二十四小時。
一天的時間。
足夠縣局火力全開的調查了。
隨著屍檢結果的出來，死者的身份以及人際關係確認。
事情的前後因果也漸漸清晰。
帶頭的人是劉長鬆，其餘六個死者是其手下辦事的人，身上都背著案子，很容易就查出來了。
另一個死者，大佬包村的方明。
也是捅死劉長鬆的人。
劉長鬆這批人的作案動機也隨之而出。
牽扯到的是江凡之前和他之間存在的恩怨。
事情，逐漸清晰的同時又複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