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宗平連連擺手,“誤會誤會,我那純粹就是撿漏,要不是趙同窗失手,那一甲豈會落我頭上。”


    寧遠哈哈笑,“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陸宗平,“......”


    此時,一直未出聲的周子恆突然說道,“我原也不知趙嶼家世,”


    學子們一聽,這話有門道,立時來勁了。


    “念卿,如此說來,你早就得知趙嶼身世了?”


    眾學子的目光齊齊看向他,埋怨道,“好你個念卿,你既早已知曉,也不說與我們聽,過份了哦。”


    “虧我們當你是好友呢,你就是這樣對你好友的?”


    得了秘密,也不知和同窗好友分享。


    眾人撇嘴的撇嘴,瞪眼的瞪眼,哼氣的哼氣,“不興你這樣,不講義氣。”


    周子恆一臉無辜地道,“你們真真冤枉我了,這事怪不到我頭上。寧遠一早就知道了,我也是後來無意中才得知的。”


    周子恆這麽一說,把炮火就引到了寧遠身上,眾人立時轉移了目光。


    正磕瓜子看戲的寧遠傻了。


    他好好看戲呢,這把火怎麽燒他頭上來了。


    真是人在屋中坐,鍋從天上來。


    寧遠直接跳起來道,“哎,你們別這樣看我啊,趙嶼關照過我,我總不能明著答應他,背後又泄他的底吧。”


    寧遠把話一拋,也不管趙嶼了,和周子恆一起做了耍手掌櫃。


    於是,眾人的目光又齊齊看向原兇趙嶼,哼聲不斷。


    趙嶼一看身邊周子恆眯著的一雙豆眼,心道報應終於來了,這把火還是燒到了自己身上。


    之前周子恆之前雖說原諒了他,可心中一口惡氣沒出,這是借他人之手給他自己出氣呢。


    趙嶼無奈笑笑,站起來拱手致歉,“實有難言之癮,不便各之,望各位學子海涵,等下上酒,我自罰三杯如何。”


    趙嶼都這麽說了,學子們也不好意思為難。


    他們是來同心樓吃喝玩樂尋開心的,可不是來和趙嶼結仇的,要是再問那就過了。


    趙嶼坐下,壓低聲音和周子恆道,“念卿兄,你這氣也出了,這下總可原諒我了。”


    周子恆笑道,“我脾氣好,哪會與你計較,你別多想。”


    趙嶼,將禍水東引到他身上後,念卿兄自己落得一身輕鬆,他倒成了心機深沉的那個。


    好話都給你說盡了。


    還脾氣好呢,分明記仇的很。


    看來之後還是少惹他為妙,這氣性未免太長了點。


    趙嶼連忙好聲好氣地哄道,“念卿兄此言不虛,是我多想了,都是我的過錯,我們不提這些不開心,來,繼續喝茶。”


    趙嶼為他續上茶水,周子恆細啜幾口,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趙嶼臉色稍緩,暗中瞪了寧缺一眼,寧缺朝他無辜地笑笑。


    這一番互動,眾人看在眼裏,震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趙宗平八卦道,“念卿,你何時與趙同窗關係這麽好了。”


    眾學子心想,趙宗平,你話說的委宛了,這看著已經不是這麽好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趙嶼是在討好周子恆了。


    周子恆磕了顆瓜子,麵無表情地說道,“最近才交好的,他有求於我。”


    眾學子恍然,原來如此,難怪自視甚高的趙嶼待你如此不同啊,原來是有事相求,難怪麵對你時這麽低眉順眼。


    不對啊。


    學子甲好奇一問,“趙同窗,你這樣的人還會有事相求?”


    趙嶼是什麽人,他們雖不知他的身份。


    可想當初,他連得一甲,有人不服氣當麵挑釁,為難於他。


    那人可還是郡守的侄子,一樣沒好下場,最後還被逐出了書院。


    學子們暗中猜測,他莫不是哪位大官的兒子。


    這樣的人需要討好周子恆?


    周子恆家世,學子們清楚,不過是一個窮縣的縣令罷了。


    都是少年人,都有一顆八卦之心,在場的學子心裏就跟被貓撓了癢似的,好奇無比。


    學子乙,“不知趙同窗,所求何事,可否說來聽聽?”


    學子丙深怕趙嶼不肯說,又補充一句,“趙同窗,這次你可不能再推托了啊。”


    此時,冷菜上齊。


    同心樓生意好,學子們聊天的功夫,熱菜還沒上。


    他們也暫時無心吃飯,個個伸長了脖子,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


    真正趙嶼糾結說與不說之時。


    周子恆突然出口道,“哎,你們怎麽這麽愛八卦呢?趙嶼隻是求著我買花罷了。”


    “原來是買花啊。”眾人心道,這就難怪了。


    趙嶼來驪山書院後,沐休時經常會去書院旁的花市逛逛。


    還時常買了花往家裏送,如此看來定然是為了家人所求。


    陸宗平雙手擊掌,突然想起什麽,“周同窗,你這麽說我想來了,半個月前,趙同窗和寧同窗和你一起迴鄉,當時帶迴來兩盆珍世奇蘭,趙同窗所求的就是那盆珍蘭吧?”


    陸宗平的校舍就在趙嶼隔壁,當時趙嶼和寧遠捧著花進校舍時。


    在書院裏還引起過一陣轟動,因著那兩盆花實在長得太好,太吸睛了。


    就連山長和教諭們都有耳聞,前來一觀。


    後來聽說這兩盆花價值萬兩,眾人齊齊歇氣。


    花雖好看,奈何價格太高,窮苦學子,表示買不起,買不起。


    最終,趙嶼將花贈與了山長大人,而寧遠那盆花當天就讓他送去了寧府。


    周子恆眼睛一亮,心道終於來了,“是啊,趙兄所求就是那盆玉兔彩蝶蘭。”


    趙嶼見到他眼中的異色,忽而就明白了他此舉的意圖。


    好友這心思,還真是不能小瞧。


    趙宗平一臉驚喜,熱切地看著周子恆道,“周同窗,這麽說來,若是想買如趙兄和寧遠的類似的珍蘭,你能牽得上線?”


    時人偏愛風雅,甚喜蒔花弄草,陸宗平家中長輩亦是樂在其中,像他祖父閑來無事,日日在花市裏徘徊。


    當初一見那盆玉兔彩蝶蘭,他就有些意動,想買上一盆,送於祖父。


    奈何花價實在驚人,雖說家中寬裕,但對他一個學子來說,八千兩的花價委實有些高了。


    他與趙嶼私下不熟,也不便探聽,此事便一了了之。


    見眾學興頭如此之高,周子恆微微一笑,朗聲道,“好叫大家知道,家中妹妹正是開花琅的,各位同窗若要買花,隻管找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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