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去你的吧,我要你美言有屁用。


    馬常刁的臉色已經不是難看能形容的。


    他一拳頭擊在茶幾上,茶幾掀翻在地。


    馬常刁僵著臉道,“九百旦的口糧,我們馬家是拿不出的,縣令大人借糧。馬某也不能不給麵子,湊一湊倒還能湊上一百旦。”


    馬家做賭場和妓院的營生,馬常刁又豈是好相與的,他已經忍李四很久了。


    真要撕破了臉皮,誰還怕誰。


    馬常刁火發的再大,李四也不慫他。


    他就是走個流程,過來通知他,也不指望他能當場答應下來。


    “上頭命令下來要九百旦,擱您這就一百旦,這不存心為難我們這些當差的。你要真沒有糧,折銀子,也不是不可以。”


    李四一臉笑嘻嘻,說出的話陰陽怪氣,“馬爺財大氣粗,隨便給個茶錢就三百兩,您要是拿不出這個錢來,那真叫人笑話了。”


    “您願意配合我們工作,造福和郡百姓,周縣令說了,來年秋收了,這部分糧食可以做價抵百分之十的稅收。”


    “您要是不配合,那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您慢慢考慮,黃昏前可以隨時去衙門找我,找人通知我也行,隻要口糧到位,一切都好說話。”


    李四一番威嚇利誘,也不等馬常刁反應,說完,帶著兩個衙役拍拍屁股走人。


    馬常刁氣得額頭青筋亂跳,一口濁氣沒地發泄,拿起茶盞就往門口扔,“簡直欺人太甚。”


    “馬爺,怎麽辦?”


    管家問道,“真要借府衙九百旦糧?”


    “借什麽借,這能借嗎?”


    “傻子都該知道,今日我要是把糧借出去,別說明年秋收,就是十年後的秋收也要不迴來。”


    馬常刁越說越氣,“說得好聽,秋收抵扣百分之十的稅,九百旦的糧食,他給我抵九十旦,八百一十旦讓他白拿了。真把我馬常刁當大冤種了。”


    管家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深深歎氣,“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次的事怕不會輕易罷休。”


    “怕什麽,現在賭場和妓院又沒客人,直接歇業,我還能省幾個工錢。”


    馬常刁也不是無腦的人,早就想好了後路。


    “話雖如此,但等疫症結束,賭坊和妓院總要開業的。今日讓他們吃了軟釘子迴去,等尋著機會,這些人總要報複上來。這些衙役要是三天兩頭到賭坊和妓院找茬,咱們這生意還怎麽做下去。馬爺,咱們犯不著得罪了府衙。”


    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官府,這個道理,馬常刁豈會不明白。


    他又一拳擊了在幾上,“九百旦啊,這折成現銀都要七千多兩銀子了。這一次我們要是給了,下一次他再上門呢?”


    馬常刁豈會輕易被拿捏住。


    管家沉默了。


    所以還給什麽給。


    馬常刁目光狠厲,吩咐管家,“你派人去跟著,看看他都找了哪幾家,今晚在清風樓安排個席麵,將這些人都請來。”


    給臉不要臉,就休怪他不客氣了。


    管家懂了,屁顛屁顛的跑出去跟蹤了。


    李四如法炮製,馬不停蹄,又走了五戶人家。


    管家警惕地尾隨他們身後,如終與人保持在四五米外的距離,不遠不近的綴著。


    等見人進了府衙的大門,他趕緊折迴去向馬常刁稟明情況去了。


    他自認為小心謹慎,沒出什麽紕漏。


    其實早在他鬼鬼崇崇跟上的時候,李四就已經察覺了。


    “跟上他。”李四吩咐完身邊的衙役,進了衙門等消息。


    一個時辰過後,李四到達城西隔離點,向周畢匯報消息,“馬常刁在他名下的迎春閣訂了席麵,邀請了我們走訪的另外幾家主事的,晚間會在那裏商議對策,他們十有八九不肯借糧。”


    周畢輕點桌案,目光深沉。


    一切和小祖宗所料的那樣。


    隻除了周記米糧店,老老實實答應了借糧。


    也不是米糧店的老板有多高尚,不過是不願意得罪官府罷了。


    畢竟自己做過的事,自己知道。


    而且米糧店終歸是做正經生意的,老板膽子小。


    不像馬常刁做的生意不正經,手底下也養了一大幫的打手護衛。


    不過周記米糧店雖經營的是正經生意,做的事卻是黑心肝的。


    旱災暴起起,周記米糧大量囤積米糧,又聯合另外幾家米糧店,哄抬米價。


    早被周畢列在了黑名單中。


    周畢府衙裏放著一本黑皮本,專門就是用來記錄這些無良商家,以及那些為富不仁,或借權勢欺壓魚肉百姓的惡徒。


    這些人,要麽罪證不足,要麽因為各種原因,周畢一時無法懲治。


    當初要獻活祭的七個女孩子就是從周畢的黑名單裏選來的,周畢選這些人出來目的不是為了送這些人去死,而是借機讓黑名單的惡徒出點銀兩罷了。


    之後雖放了人,周畢還是從這些惡徒手中各收了五千兩白銀的贖金。


    入了縣衙的庫房,靠這些錢也買了不少米,夠百姓撐上幾天的。


    李妍提到了借糧時,周畢就想到了他那個黑本子,正好趁這次借糧再好好讓這些蛀蟲出點血。


    周畢紅筆圈出來的借糧戶有大大小小有二十幾家,除了李四上午走訪的六家,還有另外二十來家小戶。


    周畢沒讓李四再去,所謂殺雞敬猴,正如小祖宗所說,殺了雞那些猴還不乖乖聽話。


    哪裏還用再費這個力氣,現在疫情最缺的是人手,不緊著點用可真不行。


    到得午後,李四他們就又被安排在隔離點上崗了。


    話說另一頭,李妍一腳剛踏入藥香堂的大門,就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喊。


    李妍轉頭,就見到秦小春氣喘籲籲過來,吉兒喘著氣跟在他身後。


    他見了她急唿唿地說道,“阿姐,你可迴來了,我找了你一圈,都不見你和金桔的影子,之前店門也關著。”


    李妍一拍自己的腦門,想起來個事,忘了和孩子去蘭亭小築拜師了,忙把兩孩子拉進藥店。


    這時,老掌櫃已經在了。


    金桔留了字條給他,說去隔離點找她了,李妍沒見著人,兩個人應該是在來去的路上錯過了。


    “給他們一人各拿個口罩戴著。”李妍交代掌櫃的。


    又對秦小春道,“外麵役症很嚴重,你們別亂跑,等著,我收拾一下,隨後和你們一塊去蘭亭小築。”


    聽了她的話秦小春神色為難,支支吾吾說他不去了。


    李妍問他原因,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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