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經完全失去了皇上方該有的風度。他一路狂奔,邊跑邊給自己卸妝,龍袍脫下來扔在一邊,龍冠不知去了哪兒,還有龍靴龍襪龍內衣……等到皇上到了內宮婚床前時,身上隻剩了一件小小的龍褲衩兒了。嘴裏仍舊在不停地滿懷激情地自言自語道:


    “愛妃,愛妃,想煞本王了!愛妃,愛妃你也在想朕嗎……”


    跟在身後,有幾個貼身太監和宮女,生怕皇上有失,畢竟是喝過酒的,而且醉得一塌糊塗。因而他們必須時刻做出要攙扶的動作,未料卻被皇上轉身吼道:


    “一幫無用的廢物,跟著朕做什麽?快幫皇後娘娘寬衣呀!”


    既有聖上旨意便不再由分說,而且這些工作都是千篇一律司空見慣的,七手八腳,分片包幹,很快就把新娘作成了一條魚。然後,大家將兩位新人安置在龍床上,一切就緒,剩下的工作內容就不是別人可以插手幫忙的事了。


    皇上似醉非醉,似醒非醒,一陣清楚一陣不明白,不過工作程序還是很熟練的。不過,有人發現皇上好像是裝醉。


    平時的時候,往往到這關口皇上命令他所有的身邊工作人員,統統離開現場,該做啥做啥去,總之是不要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不要妨礙他的工作。但是現在皇上在喝醉酒的情況下,他們是不是選擇離開,萬一發生意外事故,責任誰也負不起。


    正在他們躊躇不決、進退難定的時候,皇上的新指示下達了,皇上扭過頭來惡狠狠地對他們這一夥服務人員罵道:


    “看戲呀?還不統統給老子滾得遠遠的,還在這兒看老子的熱鬧,不想活了?”


    原來皇上沒有醉呀!這是一個酒醉之人說的話嗎?邏輯清楚、條理分明,除了語言中帶了個別髒字之外,其它確實也挑不出毛病出來呀!他們先是互相看一眼,然後把目光集中頭目身上。宮規很嚴,每個行動單位都有具體負責人。這一夥裏因為是兩個工作單位,男(很難界定)一夥叫作“太監1小隊”,因而這裏有個領頭的小隊長。女一夥叫雜役女1小班,這兒也有個小班長。隊長和班長緊急碰頭之後,立馬做出決定,迅速撤出皇上的視力範圍。但是一定要在可控製範圍之內,萬一皇上發生不惻,他們能給予及時的救援或者是恰到好處的適時服務。


    另外一點是必須要交待清楚:皇上睡覺的宮庭裏有明文規定,合宮中晚上不許滅燈。這為服務人員提供了極大的方便,同時也為宮中的安全秩安創造了有力條件。否則偌大的房子裏孤零零擺著一張小床(按房屋比例),如果再滅了燈,黑黢黢一片,空穀迴音,就是放個屁也會產生一連串的效應。由此看來,宮中夜晚不滅燈這一決定是正確無誤的。


    男男女女散盡之後,皇上的視角裏已經空無一人了。此時他才覺得有了安全感。因而說話和行動自由順暢多了,甚至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倒不是怕那些太監宮女們看到他們的不雅舉動到處宣傳嚼舌頭(此事從未發生過),而是出於人的本性,有些事是不能當人的麵來進行的,這一點君王和百姓大致相同。


    皇上說:“愛妃呀,你是朕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你的所有一切舉動都讓朕心潮澎湃,做夢娶媳婦似的。”


    “臣妾有那麽大的威力?”侍寢的女人嫣然一笑,顯得更加嫵媚好看。


    皇上忍不住俯身又親了一口,含混不清(因為舌頭此時忙著哩)地說:


    (以下刪去56字)“愛妃,你讓朕的生命充滿了活力,你讓朕的生活有了新的生氣,你是上天派來的仙女專門陪伴朕的,朕發誓朕隻寵你一人,今後若和別的女人有不軌行為,讓雷劈死!讓狗咬……”


    被窩裏的女人急忙伸出纖纖小手,堵在君王的嘴上,不讓他把話說完、不讓他發這麽重的誓。


    “陛下,從今往後,臣妾會時時陪伴在聖上的身旁,天天陪君玩,夜夜伴君眠,日子久了陛下會嫌棄臣妾嗎?”身旁的女人幽幽的說。


    “怎麽會呢?有你這麽美麗而又善解人意的好媳婦兒,寡人怎會厭倦嫌棄呢?”說罷,為了表示誠心,皇上又一次翻身撲了上去(以下刪去166字)。


    “皇上,要保重龍體,您的龍體屬於您的全體臣民,也屬於臣妾我,我們大家都需要您。”身旁的女人悠悠的說。她的聲音十分中聽,哀哀的、輕輕的、柔柔軟軟的。


    皇上受了感動,他的表達方式簡單明了,就是再來一次男女之事。身旁的女人勸阻了他,還是那種語氣,悠悠地說:


    “來日方長。有青山還怕沒柴燒,有大海還怕沒魚吃?陛下,臣妾在您身邊的日子多著呢!隻要您不……”


    這迴是皇上伸手壓住了她的櫻唇,愛撫地警告說:


    “不許你說不吉利的話,朕說過了朕若變心朕就是小狗,出門……”


    “皇上,您是一國之君,說話要有分寸。您如再這樣說話,臣妾可是要生氣了。”


    “不要不要,愛妃千萬別生氣,以後小王再也不敢造次了。”


    這一夜過得好快,眼見燈光漸暗,微曦從每個窗口悄悄地照射進來。皇上度過了一個他有生以來最酣暢淋漓的夜晚,隨著太陽的高升,他該離開這張床了,他要和那一幫老爺們討論國家大事去了。


    他不想起床,因而也不想睜開眼睛,他知道隻要他一發出動身信號,馬上就會有討厭的太監和宮女們穿梭般地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接著他被這些人像木偶似地搬來挪去,洗涮、淨麵、進餐,甚至喂飯……再下一步,就是千年不變的早朝。皇宮裏的日子豐富多采嗎?煩死了。每每想到他新納的愛妃,他新封的皇後,他多麽想讓太陽快快地落下去,重新開始又一個新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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