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讀書那會,大家都意識人與人之間真正的鴻溝是什麽,總覺得一個班級裏的,最多就是學習成績有一些落差,甚至一些思想偏差的人還覺得學習成績代表不了什麽……”


    “可步入到社會上之後,每個人的差異化就慢慢顯現出來了。”


    “昨天我之所以喝酒,也之所以胡言亂語,其實也是你的氣場太強了,完美無瑕,更活成了每個人羨慕的模樣,傷到了我這個連工作都還沒有找到的街頭老青年。”


    “你的仰慕者肯定更多,隻是他們在你麵前也很努力的維持著一點自尊和體麵,害怕一旦淪陷,或者一旦發出追求,就一敗塗地,更深知有些遙不可及。”


    季雲將自己最初時間線裏的那個自己的心態真實的講述了出來。


    事實上,沒有時間循環。


    那個季雲,才是最真實的自己。


    季雲所描繪的這些,也是發自內心的。


    慚愧、遺憾、不甘、又無能為力,還有滿滿的後悔!


    哪怕是心髒驟停,季雲也是帶著這樣的情緒的。


    理論上他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偏偏季雲帶著這樣的情緒迴到了十年前,於是一切也從這個最初始的情緒開始……


    “是嗎,在你們心裏,我真是那樣的嗎?”秋暮突然間有些黯然失神,慢慢的道,“其實是敬而遠之了,對嗎?”


    別人看不見自己真實的一麵。


    隻看到自己平日裏展現出來的那一麵。


    她這些年隻是深耕一些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情,忽視了很多原本親近的朋友。


    疏離感。


    即便是迴到了熟悉的嵐城,秋暮也能夠感覺到這份疏離感,包括那些從小就一起長大的玩伴,也同樣無形中表現出了這樣的疏遠……


    看來自己這些年過於專注在某些事情上,這些事情雖然可以獲得掌聲,但卻也忽視了同齡人的情緒。


    “怎麽能說是敬而遠之呢?”季雲不認同秋暮這個說法。


    “可我的朋友越來越少了呀。”秋暮說道。


    “長大了,都會變少的。”季雲說道。


    “是嗎?”秋暮有些出神,一時間不知道季雲的這個說法是否正確。


    “你沒看我也隻和吳凱玩嗎,而且主要是我倆住的近,如果我到外麵去工作了,等我們各自又有事情忙碌,也會慢慢疏遠的。”季雲說道。


    “我感覺你們好像從未變過,還和以前讀書那會一樣。昨天看到伱們,其實挺開心的。”秋暮說道。


    “朋友就要多聯係,你看我這不就一大早跑來找你了嗎?”季雲挑起眉毛說道。


    秋暮聽罷,也是用喝口水來掩飾自己那無語的表情。


    你季雲像是來做朋友的嗎?


    有一大早跑到自己晨練的地方蹲著,就為了和自己談天說地的朋友嗎?


    “拋開你昨天那些胡話不談,我也很願意和你做朋友,但隻是朋友哦,你這一大早的行為,目的很不單純,哼!”秋暮說道。


    “我季雲能有什麽壞心思呢……晚上忙嗎,一起吃個飯吧,還沒聽你說完大學畢業後的事情呢,怎麽就成金牌律師了?”季雲笑著說道。


    “明天晚上吧?”秋暮換了一個時間。


    “明天恐怕不行,我……我得做個手術。”季雲說道。


    “手術?”


    “我有心髒病啊,剛才和你說了。”季雲說道。


    秋暮原本還想笑,可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她秋水美眸望著季雲,過了幾秒鍾後才意識到,季雲所說的這個事情不是在開玩笑。


    “真要動手術?”秋暮細聲問道。


    “恩,今晚不行的話,就隻能等我出院了……”季雲說道。


    “那就今晚吧。”秋暮點了點頭。


    反正秋暮也不止一次放直播間水友們的鴿子了。


    副業而已。


    能多出去走動,多和別人接觸,秋暮也不完全願意宅在家裏。


    “天快黑了,我送你迴去?”季雲說道。


    “天黑?”


    “日全食呢。”


    “哦哦,我也該去公司了。”秋暮明白了過來。


    “晚上見!”


    “晚上見。”


    ……


    ……


    和秋暮道了別,季雲前往了常青樹基金會所在的企業園區。


    這一次季雲掐準了時間。


    他抬頭看著天空,太陽已經被吞噬成了彎彎的火鐮。


    坐在那樹下靜靜的等待著,整個企業園也慢慢的陷入到黑暗之中,全城的照明係統顯然都是設定好的,很難在日全食這樣的奇景下突然間亮起來。


    終於,整個城市遁入了黑暗,盡管每一棟樓房裏都散發出幽幽的燈光,但沒有公共照明,城市其實遠沒有看上去那麽明亮璀璨。


    季雲先是爬上了大木棉樹,隨後順著那粗壯的枝幹攀爬到了常青樹基金會的三樓。


    謝宇的那個房間在四樓的走廊盡頭。


    季雲先是從三樓的外設管道往樓房的最邊側移動,這個過程相當考驗季雲的臂力。


    好在練習過攀岩,這種城市樓房的外牆又有各種裝飾設計,對攀岩高手來說,爬樓並不算多麽困難的事情。


    移動到了謝宇辦公室下方,季雲需要做一個難度比較高的動作。


    三樓落腳點與四樓的窗台有兩米五左右。


    季雲必須鬆開另外保障自己安全的手,並向上猛蹬踏,單臂掛抓住四樓的窗台。


    這個動作需要全身的肌肉配合,但凡有一點失誤,都會墜落。


    時間也不允許季雲再找別的方案。


    他先讓自己的右腳有一個平穩的蹬踏點,深唿吸了一口氣。


    雙手鬆開,季雲一個躍攀,在緊貼著大樓牆體的情況下騰升了四十公分左右,再借助手臂的長度,也正好抓住了窗台邊沿!


    整個企業園為了美觀,是不可能在窗子處安裝防盜網的。


    何況沒有小偷會到辦公區偷東西。


    季雲很順利的爬到了窗子裏。


    這間屋子沒有開燈,謝宇應該是在隔壁的茶室裏,他的辦公室都是鎖著的。


    季雲當然帶了照明,趁著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在這日全食奇觀上,季雲開始了迅速翻找資料!


    謝宇自縊後,警方對謝宇的辦公室有做過調查。


    他的電腦是比較幹淨的,哪怕做了數據恢複也沒有什麽可疑的文件。


    謝宇本人也很少使用電腦,所以當時他被女孩錄製了與劉赤爭吵的音頻,他也沒有意識到。


    這家夥,多半是個電腦盲。


    季雲對謝宇進行過一些心理側寫。


    看得出來,謝宇對電腦、手機這一類都不是特別信任,算是一個思想停留在上一代的類型。


    而上一代人如果從事一些財稅方麵的工作,那一定會有一個保險箱。


    這個保險箱甚至公司有一個,家裏也還有一個。


    季雲隨便掃了幾眼,便發現了一幅字畫掛的位置就明顯有那麽一點奇怪。


    一個需要裝腔作勢的人,他們對自己的辦公室格外講究,什麽綠植擺放的位置都影響到他們的財運和氣運。


    季雲看這辦公室的陳列就知道,虧心事做多了的謝宇一定找大師對他的房間風水進行過一番指點。


    那位大師應該也是有點學問的,所有的陳列都很符合一位成功人士的規格,就唯獨那字畫,擺的位置有那麽些不講究。


    有這種風水陳列水平的大師,不可能看不出字畫擺放的位置有問題。


    除非這個字畫有一個重要原因,必須掛在那裏。


    季雲將字畫給撥開。


    字畫背後,還真是一堵牆,貼著白色的瓷磚。


    可這樣的障眼法難不倒特工季雲。


    用手指輕輕一敲,明顯這字畫後麵的瓷妝材質就不對。


    季雲隨便摸了摸,很快就找到了小開關。


    偽裝成瓷妝的隔板被季雲取了下來,裏麵是一個嵌入式的保險箱。


    既然預判了這個辦公室有保險箱,季雲自然也革新了自己的盜聖手藝。


    起初李師傅死活都不願意傳授他這相當可刑的絕活,季雲表示自己想開一個保險箱的公司,需要李師傅技術支持,李師傅才勉為其難的傳授了季雲這個技巧。


    保險箱很難撬。


    基本上靠聽。


    電影裏拍攝的開保險箱的畫麵是真的。


    那種旋式保險箱基本上隻能夠靠超乎常人的聽覺。


    好在季雲帶了工具,跟聽診器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聽器。


    電影裏拍攝的開保險箱的神偷往往需要時間,而這個開鎖時間往往可以填塞很多劇情。


    但真實的開鎖師傅,包括保險箱在內,其實找對了方法,開鎖都不會超過30秒。


    謝宇的老舊的思想雖然讓他高枕無憂了很多年,也沒有被人抓住過任何把柄,但他的老舊觀念也害死了他。


    他的這個內嵌式保險箱必定是和裝修時一起做的,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保險箱也有弊端,相比於如今先進的開鎖技術,這種保險箱也抵擋不住半點專業人士的入侵。


    講真。


    不如用手機和電腦,設置個密碼。


    這樣季雲破解還得費些時間。


    這種保險箱,純純就是擺設!


    “喀~”


    季雲成功打開了保險箱,然後一雙煥發出精光的眼睛便開始在裏麵掃尋著那些文件資料!


    很快就有一個類似於賬目本一樣的東西吸引了季雲注意力。


    季雲手套都戴好了,他不急著翻看,而是迅速的記下這個賬本外觀細節。


    和對付葉紅鳳手段一樣。


    原件自己必須拿走,留在這裏麵的,一定是假的!


    下次來,季雲可以偽造本一模一樣的放進去,把真賬本給拿走!


    這次,季雲隻要大概記住一些關鍵,方便自己找到後續調查的真實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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