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皇朝見,包你滿意!”那名姓許的男子說道。


    “迴頭一半送給嵐陽,另外一半……總之有我們供應的這份量,之後的事情應該更好談下來,就是有個小主任比較麻煩,油鹽不進的樣子。”鄧盛壓低聲音道。


    “這不簡單嗎,我找幾個社會上的人……”姓許的男子說道。


    “那倒沒必要,別給人抓把柄,我們要搞的文明、合規,玩黑的那一套走不遠的,倒是有件事可能還比較棘手。”鄧盛說道。


    “兄弟,啥事盡管說,哥一定給你擺平。”姓許男子道。


    “還不是那個姓王的王八蛋,跟有病一樣各種針對我,把我盯得非常死,這次能過來獻血,都還是冒了一點風險的,而且他不止一次說要開除我……”鄧盛揉著太陽穴。


    “兄弟我跟你說,你斯文的那套麵對這種人是沒用的,你想做點事情,他一定給你找麻煩,要不交給我,我保證做的天衣無縫?”姓許的男子說道。


    “違法的事情別幹。”鄧盛強調道。


    “要給一個教書的人潑髒水,其實特簡單。你盡管放心,找不到半點證據的。”姓許的男子說道。


    “行,那我搞定嵐陽那邊,你許朝幫我處理好姓王的。”鄧盛說道。


    兩人對視一笑,隨後目光又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手上的單子,上麵的多少升,不比金油來的金貴?還沒有半點風險,更不需要什麽投入!


    這幾句談話,讓躲在一旁的季雲全身血氣翻湧,恨不得衝上去給這兩個人頭給踢爆!


    太明目張膽了!!


    這就是欺詐,而且性質極其惡劣的利用公益心欺詐!


    他們一個想盡辦法賄賂和討好嵐陽醫院,一個則典型的打手,掃出路上遇到的障礙!


    潑一個教書人的髒水還不簡單??


    季雲現在算是明白了,王副校長是怎麽離開了自己崗位的!


    越是正直清白的人,越容易被潑髒水。


    而且自證清白這件事本就極其艱難,反觀誣告者、謠傳者、誹謗者卻隻要動動嘴皮子,哪怕事情確實被證明是假的,他們甚至連道歉都不需要,隻要玩消失……


    人言可畏,哪怕千辛萬苦自證了清白,終究抵不過一句“隻是沒有找到證據,不代表你沒做!”


    這帶來的人身攻擊足以擊垮一個人,甚至擊垮一個家庭!


    一想到走廊裏,王副校長卑微的告知妻子自己救了一個學生,一想到他消瘦的朝著繳費處走去的身影……季雲內心的怒火根本無法澆滅了!


    十年前就不是校長了!


    一個賣文具擺地攤的奔波大叔而已……


    可每次經過醫院,看到一個陌生的人躺在那裏,他還是上來詢問了。


    明明如此正直善良的人,卻還是躲不過這些狗雜碎的迫害!!


    這兩個狗雜碎!!


    死不足惜!


    繼續笑,你們兩個被老子盯上,別想過安生日子!


    季雲看了看相機,確保剛才已經將他們的一言一行都給錄了下來。


    時間已經不多了,自己也不能再錄下去了,得把後麵的事情給安排好。


    “喂,你說啥??”許朝此時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屁大點事,慌什麽啊,我們先報警,就說她到基地裏偷東西!”


    趁著許朝起身接電話這會,季雲果斷的從遮陽傘後麵鑽了出來,然後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掏出紙條,季雲迅速的將準備好的紙條給貼在了相機上。


    “王副校長是秋暮的舅舅,把相機裏的內容交給王副校長,有人要陷害他!”


    貼好了字條之後,季雲身體往椅子上靠了下去。


    準點下線!


    不多時,小季雲上線了。


    他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綠樹成蔭,看著不遠處車水馬龍的城市公路,一時間滿眼的迷茫。


    自己又夢遊了??


    正要起身,季雲忽然發現自己胸前有什麽東西,一張白色的紙條貼在那黑色的相機上。


    他疑惑的看完紙條內容,隨後緩緩打開了相機,查看了裏麵錄製下來的內容。


    看著看著,季雲瞳孔逐漸放大,臉上更是寫滿了驚愕之色!


    他第一時間去摸手機,但很快她又意識到這種事情電話裏三兩句根本講不清楚,於是他起身朝著有公交車的地方跑去。


    太陽已經半缺,如殘陽一半嬌豔欲滴,長空呈藏青之色,似要沉入暮色之中。


    整座古老秀麗的嵐城在這樣的天色下更像是籠罩上了一層綺麗的薄紗,更添了幾分古韻與神秘,又透著海市蜃樓一般的虛渺!


    與此同時,一個少年正在這樣的天色、這樣的城中狂奔……


    ……


    刺目的光芒閃過。


    季雲再次躺在了冰冷的醫院上。


    路人一個接著一個從自己身邊走過,季雲那雙眼睛卻盯著門口。


    終於,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的朝著自己這裏走來。


    是王副校長……


    他看上去仍舊有些顯老,明顯也是為生活奔波的一個人。


    他的背後有一個布袋包,那包上就是印著勤勤文具的標識,之前沒有仔細看,現在季雲才有留意。


    依舊是賣文具。


    自己沒有改變他賣文具的命運。


    可這是為何???


    難不成十年前的自己沒有將相機送到王副校長的手上?


    雖說那些對話不能夠成為檢舉的鐵證,但足以做到威懾的效果,至少他們不敢再對王副校長下黑手才對。


    還是說,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


    自己還沒有觸及到事情的真實麵貌??


    “小夥子,小夥子,你沒事吧??”王副校長還是湊了過來,詢問起了季雲的狀況。


    季雲其實心裏五味雜陳。


    以往那麽多次循環,季雲都沒有意識到王副校長如今的處境有多麽落魄,僅僅是覺得王副校長熱心……


    王副校長,伱放心。


    你的事情我季雲管定了。


    我一定會找到原因,找出辦法。


    一定會讓你風風光光的踏進醫院的!


    “我從店裏過來,剛踏進你們醫院門呢,我不認識這個小夥子啊!”王副校長開口說道。


    “叔,您有時間的話,還是幫忙找一找這位患者的家屬。”


    “我還得迴店裏……哎,好吧,我找找看。”王副校長說道。


    迴店裏???


    咦,王副校長是有一個文具店的??


    這一次他皮膚並沒有之前那麽黝黑,看上去也不是長期風吹日曬,無非是整個人看上去憔悴和蒼老了許多!


    這麽說,自己的提醒還是起了作用的。


    至少沒有讓王副校長被迫街邊擺攤,他還是挽留了一些名譽,雖然沒有再擔任校長,卻也經營了一家自己的小文具店??


    如果是這樣,季雲心裏會好受一些。


    上一個循環裏,躺在手術室看著王副校長打電話時的卑微,以及繳話費時的背影,著實讓季雲內疚自責。


    有了一點點改善,那也比沒有強!


    這麽說,拍攝那兩個人的對話是有震懾作用的,但還起不到決定性效果。


    “怎麽設備還沒換新啊,一個月前我就反應了啊!”男醫生傅光逸非常不滿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啊,得問鄧主任。”護士一臉的委屈。


    其他設備老舊沒換就算了,那可是唿吸機啊!!


    以前聽到這句話,季雲還隻是在心裏吐槽一下,為什麽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氣得季雲現在都想把棺材板掀了!!


    原來自己英年早逝跟這家夥大有關係啊。


    多半是這個鄧盛中飽私囊,作為慣犯,很難指望他會在自己的崗位在盡責盡職!


    得想辦法對付鄧盛。


    不能讓他迫害王副校長,更不能讓他幾接任嵐陽醫院的設備科主任,這醫院來來往往多少病人,唿吸機關係到的還不隻是自己一個人的性命!


    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也身敗名裂呢?


    好像的有實際性的證據,畢竟不是呂靜那樣的一個高中女生,隨便刺激幾下就會交代事情。


    再者這家夥明顯也非常謹慎,一再強調自己的同夥許朝不要使用非法手段。


    “先收集更多的信息吧,現在知道的東西還非常有限。”季雲在心裏做著打算。


    自己的時間有限,作為高中生身份的手段也有限,對付鄧盛和許朝這兩個老奸巨猾的東西,一定得從長計議,不然也會給還隻是高中生的小季雲帶來無限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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