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壞了,安靜偏要自己去修。

    簡辭將樓裏的電閘都給拉了,隨著她去鬧,沒電以後,驚動了老太太,她爬上樓看到站在梯子上的安靜,嚇了一大跳:“壞了就壞了,這個空調時間久了沒人用就會壞,別修了,不然整個電路都會壞。”

    簡辭在書架旁翻著東西,聽到老太太突然說話,嚇得手中一抖,心虛得不敢迴身。

    安靜站在梯子上,看到小阿姨嚇到手抖的樣子笑得在梯子上晃了晃,小阿姨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她這是怕嚇到外婆了?

    要是外婆看到她二人親吻的樣子,會不會嚇得揍她。

    安靜笑得張揚,簡辭拿起手中的書作勢要砸過去,安靜挑了挑嘴角,“外婆,你這個空調時間太久了,線路老化,還是換台新的。”

    聽到她親昵的喊外婆,簡辭收迴手,再抬首的功夫,安靜就恢複平時乖得不像話的樣子,她罵了一句:“裝。”

    有老太太在旁看著,安靜就從梯子上爬了下來,送老太太迴屋子,臨走的時候按著簡辭親一下。

    匆忙一親,拔腿就跑,幾步開外就親昵地扶著老太太的下樓。

    簡辭罵不出來了,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就當被蚊子咬了。

    書房裏的空調不能用,簡辭沒有帶筆記本電腦迴來,就隻能先迴房間,安靜在下麵陪著阿姨做晚飯。

    那碗湯被孤零零地丟在書房裏。

    安靜做的晚飯清淡可口,符合老年人的口味,老太太多吃了半碗飯,飯後一直誇安靜會持家。

    簡辭在旁邊一直玩手機,聽到這些誇讚的話勾了勾唇角,沒有插進去。

    老太太好久沒有見到年輕人,拉著安靜一直說話:“你和小辭什麽時候認識的?”

    安靜想了想,“估計十多年了。”

    老太太隻當她兩是普通朋友,就像和陳潔那樣是死黨,就沒有多想,反說起簡辭這些年的事:“小辭這些年和她爸不來往,自己一人過了這麽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簡辭沒有抬頭,絲毫沒有被揭短的窘迫。

    在旁吃著果盤的安靜瞬時來了興趣,追問一句:“為什麽不來往?”

    “吃你的水果,來往與你有關係嗎?”簡辭見她來勁了就忍不住拍她腦袋,又與老太太說:“我的事與他沒有關係,你就不要再說了。”

    安靜用鐵簽插了一塊西瓜給老太太,朝她擠了擠眼睛,希望她多說一些。

    簡辭則是冷冷淡淡,安靜青春活潑,熱情如火,她與陳潔的熱情不同,是老人喜歡的那種乖巧,這個時候做些小動作更覺得她活潑。

    老太太一高興就掀了簡辭的底:“她啊,脾氣不好,與她繼母生活不下去,十八九歲就跑出去一個人住,也就陳潔能忍受得了她的臭脾氣。”

    安靜咬著一口西瓜,搖搖腦袋:“她脾氣很好,就是愛打人。”

    簡辭從手機屏幕前抬首,上下打量一眼‘有骨氣’的安靜,似笑非笑:“是誰那個時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拉著我的衣服不讓走,打都打不走。”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是在酒店,安靜父母牽著自己的親兒子,她就乖乖站在一邊,八九歲的孩子正是好動的時候,隻有她小口地吃著巧克力,向小倉鼠一樣。

    吃了半塊,弟弟就過來搶,巧克力是大人隨手給的,就一塊,安靜舍不得給,就在半塊裏掰了一半給她。

    弟弟一口就吞沒了,安靜呆了,卷翹的睫毛垂下陰影,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原本就很白,臉蛋上的肌膚白皙得幾近透明。

    剩下的小半塊也沒能保得住,讓給了弟弟。

    讓完以後就哭了。

    簡辭去參加同學聚會,順手就從包裏掏了一塊給她,知道她會讓弟弟,就給她掰碎了分好。

    旁人有幾個大嬸在議論安靜的,她剛好聽到了:“安家撿的這個丫頭還真聽話,不像我們家那個就會淘氣,你瞧她安安靜靜的。”

    “就安家那個性子,不安靜還會要,聽說當初查出懷孕的時候,是想把她送人的,結果沒人要,安家老太太就帶迴村子裏去養了,這才接迴來。”

    簡辭聽著八卦的時間,安靜手裏的巧克力都讓了出去,她呆呆站在原地,仿若與這裏格格不入。

    她除了眼眶紅紅的,沒有其他的表情。見簡辭看過來,就小心拽了拽她的手:“小阿姨,對不起。”

    同學們聽到這句小阿姨,笑了整整一年。

    後來才知道她清楚自己的身世,養父母養她是累贅,本來都送給人家了,結果人家不要女孩子,說是養大了也是人家的。

    她就成了送不出去的白菜。

    後來安靜就養成這種性格,什麽委屈都默默吞咽,帶著一種難以融進世俗的淡漠。她並非表麵這樣熱情,其實她的性子很冷。

    從小到大累贅兩個字成了養母對她說得最多的話,但安靜知道養母的不容易,也沒有怨天尤人。

    至少她還在這個家裏養大了,親生的一碗水都端不平,更何況撿來的。

    更何況她的養母一家生活並不怎麽好。

    老太太聽了安靜的身世後也是一驚,“我也聽說有許多人重男輕女,想不開,不過你養母一家還算不錯的。”

    安靜點點頭,餘光掃到一旁在滑動手機屏幕的簡辭,小心地將手中的果盤送給她。

    簡辭不接,安靜就拿一旁幹淨的簽子插了一塊給她,簡辭眼都沒抬就張口咬了。

    安靜眯著眼,果然夠傲嬌。

    人年齡大了,就會悲天憫人,老太太看重安靜活潑的樣子,手中的水果喂給簡辭,眼睛亮晶晶的,如夏夜繁星。

    簡辭勾了勾唇角,沒有拒絕,吃了一塊又一塊。

    兩人動作很親密,安靜比起陳潔看著靠譜,關鍵是她身上有股韌勁,就是可惜了些。

    乖巧的女生總是被老人喜歡,老太太下意識開口:“小靜啊,你見過你的父母嗎?”

    有些父母扔了孩子之後,哪怕住得再近都不會去看,老太太在農村裏教過幾年書,聽到的故事太多了。

    簡辭咬著安靜喂來的水果,聽到老太太的話就替安靜迴話:“安靜是被人販子拐賣的,找不到父母。”

    “人販子?”安靜小臉一白,轉身看著簡辭:“你怎麽知道人販子的?”

    “我聽說你們家親戚說的,具體不清楚。”簡辭隨口說一句,看著鍾表指向八點,催著安靜去洗澡。

    “我有衣服換嗎?”安靜莫名一怔。

    “我在床上放了你換洗的衣服,你晚上把衣服洗洗,明天就幹了。”簡辭不耐煩地推她上樓,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安靜微囧,又打人。

    老太太看著安靜去上樓,簡辭在旁唇角笑意微冷,目光深暗,“外婆,安靜性子好,也是被逼出來的,你不要總問這些事,都已經成年的人,步入社會,找來父母還得養老,負擔多重。”

    “你糊弄我老婆子,負擔多重?安靜看樣子不過二十歲,她父母四十多歲,怎麽就要她養,你打的什麽主意。”

    老太太脾氣倔上來,三言兩語也不給簡辭好臉,看到桌上一半的果盤,嘮叨起來:“我看你是知道她身世的,這麽做不地道。”

    “你不要給我扣帽子,我隻知道她是被人販子拐來的,她養父母買了她就發現懷孕了,後來想賣了她,但是沒人願意要就留了下來。”

    “那不挺厚道的,沒有把孩子扔掉。”

    “孩子扔了,錢就打水漂了。”

    “你什麽時候去找工作?”老太太說不過去就轉移話題,她還是從陳潔那裏知道簡辭辭職了。

    手機屏幕亮了下,是陌生的號碼,她懷著好奇的心態接通了。

    “簡辭,我是夏蓉。”

    “夏董事長有事?”簡辭的語氣不太友善。

    “我想和你談談安靜簽約的事。”

    簡辭眸光冷了又冷,礙著老太太在隻將語氣放冷了:“安靜不想簽約,你把她弄得名聲掃地,現在又來找她簽約,夏董事長是不是人人為了錢都可以不要臉。”

    “之前的事,我表示很抱歉,賠償款可以還給安靜,隻要她將版權賣給我,其餘的照舊。”

    夏蓉的聲音清和,不像簡辭這樣冷。

    簡辭直接拒絕:“我覺得安靜和其他公司簽約,或許可以挽迴自己的名聲,比如上訴呢?”

    那頭很久沒有聲音,在簡辭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夏蓉再次開口:“大家都是親戚,沒有必要搞得這麽僵。”

    “我和夏董事長是親戚,安靜又不是。”

    “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嗎?”

    簡辭怔了一下,心裏暗罵了陳潔幾句,才繼續開口:“那也是未婚,我們還沒有結婚,夏董事長如果恢複安靜名聲,承認你的影視劇原著是抄襲的,安靜的小說免費送給你。”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老太太不懂年輕人的事,看著簡辭冰冷的神情:“和你小姑母鬧上了?”

    “人家是董事長,你就不要亂攀親戚。”簡辭不願和老人多說話,也催著她去洗澡睡覺。

    老太太一見她不耐煩的態度就不樂意了,“催什麽催,我又不是你孩子催什麽催,瞧你的態度,也就安靜性子好能忍你。”

    簡辭:“……”她哪裏不好了。

    簡辭給安靜準備的是件白色襯衫,就當作是睡衣了,她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簡辭剛好推開門,霧氣氤氳,衣領散開,露出裏麵精致的鎖骨。

    剛進門就看到這樣的畫麵,她轉身將門合上。

    她剛開門,下麵就傳來傳來老太太的聲音:“小辭,你下來和我住,將房間讓給安靜。”

    老太太中氣十足,聲音很大。安靜沒忍住笑,笑著撲在床上,“小阿姨,外婆如果知道你要出櫃了,會不會不讓你進門?”

    老太太肯定沒看出來,不然怎麽會喊著讓小阿姨跟著她睡一個房間。

    她笑得很放肆,肩膀亂顫,簡辭被笑得不自然,直接走過去。

    安靜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往床上爬了爬,“我不笑了,你趕緊去哦,我晚上一個睡。”

    簡辭微微側頭看她一眼,眼裏笑意深深。

    安靜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很快,就像她兩人現在曖昧不明的關係。

    簡辭被壓著去和老太太睡去了,這麽多天以來,兩人第一次分居,安靜有些不習慣,雖說兩人就是平靜的躺著,可突然身側是空的,半夜摸不到人,還是會驚醒。

    安靜睡不著就醒得早,起床給大家做早餐,她熬些了八寶粥,食材都是現成的,熬得軟糯,香氣撲鼻。

    阿姨起來的時候,八寶粥都已經熬好了,她看著廚房裏的人影,“安小姐你怎麽起得這麽早。”

    安靜尷尬地笑了下,“我、我認床。”

    “這樣啊,你去休息會,我來就行。”

    簡辭出來的時候,安靜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有種清風明月般的悠閑。

    她昨晚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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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在刷網頁找工作,抬頭看她一眼:“小阿姨,早上好。”

    “你昨晚睡得好嗎?”簡辭坐了下來,看著她手機屏幕上的公司招聘,她想了想,還是問問她:“天娛說簽約後錢可以還你。”

    手機屏幕上潔白的指尖頓住,安靜抬頭,僵硬了一瞬才說:“小阿姨想要迴那些錢嗎?”

    “不想,就當給你的彩禮。”簡辭聲音溫柔,眸色似含了山川之上的無數流光,隻為一人照亮。

    “哦,那就不簽。”安靜聲音很輕,沒有多少情緒。

    天娛做的事都是為了公司利益,安靜怪的是自己年輕氣盛,沒有實力就去與石頭碰。如果再繼續鬧下去,就會將小阿姨牽扯到裏麵。

    她現在有自知之明,不去和天娛碰。

    但是和天娛簽約也是不可能的。

    簡辭腦海一片空白,“那你之前在意什麽?”

    “之前啊,我的東西被人竊取,自然就要討迴來的,努力那麽久之後發現討不迴來了,我盡力了。這個世界並非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吃過虧了,明白了這個道理,再者現在還有小阿姨,我再去上訴也可以,但是會將你的生活攪亂得一團糟,對你不公平。”

    安靜呆呆地出神,當初判決書下來的時候,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些日子下來,她就平靜了,生活裏有很多道坎,她跨過去了就會海闊天空。

    簡辭沒想到她會是安靜放棄上訴的理由,她心中的執念因她而放棄了。

    她勾了勾唇角:“我以為你被那份協約綁住了。”

    安靜眨了眨眼:“小阿姨,它綁住的是你,不是我,是我追的你,是你分的手。”

    這話恰好被阿姨聽到了,她出廚房拿東西,看到沙發上姿勢有點曖昧的人,又悄悄地縮迴了沙發。

    清晨的光從窗外透了進來,暖黃的光,照在簡辭清冷的臉,睫影微顫,帶著三分誘.人的窒息感。

    簡辭眼都沒眨一下,戳著安靜的鎖骨:“換掉你這件襯衫,我們今天迴a市。”

    安靜很瘦,鎖骨就比較深,誘人至深。

    她自己不知道,被簡辭戳了戳就想起昨夜,好奇:“小阿姨,你昨晚睡得好嗎?”

    簡辭昨晚腦子裏混沌不清。

    她和老太太睡一起感覺不適應,這話不好說,她拉了拉安靜的領口,蓋住鎖骨:“快去換衣服。”

    安靜沒動,反呆呆地看著簡辭,她昨晚睡得好?

    安靜天然呆萌,簡辭無奈地牽著她的手會樓上。

    阿姨這才敢出來取東西,老太太要是知道兩人這種曖昧的關係,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衣服在陽台上晾著,簡辭去取的時候,看到外麵停了一輛車,看車牌是陳潔的。

    將衣服交給安靜的時候後,她就想先下樓去見陳潔。

    在離開z市之前,就得先解決天娛的事。

    她要走,安靜就奇怪:“你去哪裏,不換衣服嗎?”

    安靜在解開襯衫紐扣,簡辭一迴頭就看到鎖骨以下的風光,她就站著沒走,聽到咚咚上樓的聲音,直接一把將門關上:“趕緊換衣服。”

    關門的聲音太大,哐當一聲嚇得安靜手抖了一下,她沒弄明白怎麽迴事,外麵就響起了陳潔的聲音:“安安,我請你去吃午飯,隨便你點。”

    簡辭動了動嘴:“趕緊滾。”

    找了小女朋友還死不要臉地纏著她們。

    “不要這麽大火氣,就我們四個人吃,加個米茜而已。”陳潔敲了敲門,剛剛明明看見門是開的,怎麽就這麽快關上了,昨晚一夜還沒膩歪夠?

    安靜聽到聲音後就躲去浴室換衣服,臉頰紅紅的,幸好紐扣就解開幾顆。

    簡辭依舊在房間內換衣服,安靜換完衣服後,一拉開門就看到光潔白皙的後背。

    腦袋裏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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