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李文斯就覺得, 像向璃這麽大的孩子,又沒怎麽念過書,大腦發育的肯定不健全, 所以才會一而再的幹出那些幼稚又沒輕沒重的事情來。

    再聯係到眼跟前的這件事,這種想法就更加強烈了。

    但好處是越是這樣沒腦子的,恐嚇起來越容易。

    就比方說秦言那不痛不癢的一句“問候”, 瞬間便叫她白了臉。

    可小丫頭還算是有些心理素質,不但能佯裝鎮定,還能氣勢洶洶的反問:“你, 你誰啊?”

    秦言微微一笑,“你不是已經看到了麽?”他的指尖點著警官證,嘴上卻一本正經的, “這個年紀應該識字了吧?”

    向璃:“……”

    李文斯抿著嘴憋笑, 她突然覺得這位幹爹可能並沒有他們相處時的那麽和善,雖然臉上始終保持著春風和煦的微笑,但說出來的話卻一句不如一句中聽。

    向璃的小臉由白又變紅, 緊握的小拳頭看起來相當氣惱, 卻又礙於對警察同誌的本能畏懼,不敢發作。

    “我我還有工作要做!沒空跟你們閑聊!”她說著就要走,奈何一轉頭才發現依舊擋在門口的葉櫻。

    “不著急。”葉主管發話道,“工作有的是時間慢慢做, 現在你的任務是, 好好迴答這位警官的問題。”

    “……”向璃幽怨的看著她, 好一會兒才又不服氣的轉過身, 暴躁道:“你們這麽多大人, 欺負一個小孩算什麽本事?!”

    “誒, 你這話說的可不對。”秦言搖搖頭, “首先你已經滿十八歲了,現在是成年人,可不是什麽小孩。其次,問幾個問題而已,怎麽能叫欺負呢?”他說著抬了抬手,示意對麵的空位,“來,先坐。”

    向璃:“……”

    前有狼後有虎,唯一的門還被把著風,四麵遭夾擊的小姑娘一時間亂了陣腳,猶豫了好半天還是別無選擇的坐了下來。

    秦言也不著急,他先是作了個友情提醒,“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的每一個問題都希望你如實迴答,我會做相應的記錄。”他從兜裏拿出一隻錄音筆,按下了開關之後放在手邊的茶幾上。“如果有不實的言論,作偽證或是蓄意隱瞞,我可以保留起訴你造謠、誹謗、包庇或是妨礙公務等等一係列罪名的權力。”

    向璃:“…………”

    李文斯興致盎然的看著小丫頭狂吞口水的樣子。

    感覺對方應該是聽明白了,秦言才奔入正題,先是拿出了那張印有向建照片的檔案,輕輕放在桌上,“看看,這個人你認識吧?”

    向璃怯怯的看過去,原本隱忍的目光卻在看到那紙上的信息後瞬間放大了瞳孔。

    她當然認識,那是她的父親,她的至親。

    “你們……?”她焦急開口。

    秦言卻氣定神閑的抬抬手,打斷她的話,“先別急,聽我說。”

    “……”

    “向建,‘非凡時空’總經理,你的父親。據我所知,你的母親在你年幼時不幸逝世,是你的父親將你帶大,他很愛你,甚至說很溺愛你。我們姑且先不說為什麽你父親在‘非凡時空’有那麽高的職位,卻要讓你來到與之相競爭的‘雲端’工作,這種動機和目的……”

    “是我自己要來的!”向璃急於解釋道,“我想證明我自己而已!”

    秦言點點頭,“可以理解。”他又說,“但我不太能理解,他是怎麽拿到李文斯小姐那兩張作品的源文件的?”

    向璃:“……?”

    “這個你可以也解釋一下麽?”

    “……我怎麽知道,不是李文斯她自己……”向璃顯然有些混亂了,“等等,這和我爸有什麽關係?”

    向璃的反應似乎有點超出眾人的預料,她看起來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細細琢磨,還真不像是裝的。

    “你父親已經承認了,那兩張作品是經他的手流入的‘非凡時空’,所以不管你怎麽說,他都已經逃脫不了幹係了。”

    向璃怔怔的看著秦言,“我不知道……”她搖頭道,“不是我!”

    她看著繞在自己身邊的人,“你們懷疑是我麽?我沒做過!這事不就是李文斯自己搞出來的麽?”

    秦言:“她暗通你父親?”

    李文斯嗤笑道,“我可真有本事。”

    向璃:“……”

    “那也不是我啊!”

    李文斯不禁和葉櫻對視了一眼,秦言則低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會兒桌麵。

    這顯然就是他們最不想見到的那種不順利的情況,按理說沒有比這條更順理成章的可能了。

    可向璃的樣子卻又不像是在撒謊。

    “我再聲明一下,你有義務對自己說的話負責。”

    “我負責啊,這事不是我幹的就不是,”向璃說,“我不知情的!”

    她努力的撇清幹係,卻好像忘了關係的那一頭還係著她的父親。

    秦言點點頭,“好,那……”

    他話才說個開頭,會議室的門口便突然傳來腳步聲,邵鵬氣勢洶洶的推門而入,繼而對眼前情形頗為不滿的蹙起眉頭。

    “你們在幹什麽?”

    秦言起身,出示警官證,“警方辦案。”

    “我們這裏沒有什麽要辦的案子,請你離開!”

    少見這麽囂張的人,秦言竟覺得有些好笑,“這位先生好大的架子。”

    “這裏是我的公司!”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的公司出了法律糾紛,就麻煩你配合調查!”

    邵鵬怒視著他,又側了側目光怒意洶洶的看了眼不以為意的葉櫻。

    “我再說最後一遍,請你離開,否則我就叫保安了!”

    秦言無所畏懼的迴視著他,“邵總這氣急敗壞的樣子,怎麽看怎麽都像是,做賊心虛啊?”

    “你……!”

    接待室外再次有人匆匆跑過來,對方穿著高跟鞋,速度一快滿地的‘噠噠’聲。

    眾人下意識都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沒幾秒就看到周助理氣喘籲籲、火燒眉睫的樣子,“邵總……”

    邵鵬本來就一肚子不爽,自己助理又不分時機的這樣毛毛躁躁,頓時就更暴躁了,“有事等會再說!”

    平日裏被邵鵬衝一句,周薇肯定立馬就閉嘴閃到一邊去了,但今天她卻杵在那裏一動不動,滿麵掙紮,冒著大不韙繼續往下說,“邵總,董事會,董事會的人找你。”

    她聲音很小,不敢讓別人聽到,但語氣慌張的時候氣息都不穩,接待室四麵不透風,幾個人站得近還是多多少少都聽見了。

    果然,邵鵬前一刻的囂張在聽到“董事會”三個字的時候也冷不丁的沉了一下。

    “董事會的人?”他又低聲確認了一遍。

    “是。”

    董事會的人八百年都不來公司一趟,這個時候突然過來幹什麽?

    隨機考察?

    邵鵬的心裏隱隱有些猜測,但更多的是莫名而來的不安。

    他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接待室裏的人,雖然眼下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但董事會那頭才是耽誤不起的。

    而且這種時候也不方便鬧大動靜,息事寧人才是上策。

    他整了一下衣領,轉身要走的時候,周薇才又補充道,“也叫了葉主管。”

    葉櫻:??

    這次不光是邵鵬,葉櫻也格外驚訝的看了她一眼。

    “我?”葉櫻問。

    周薇糾結的點點頭,無異於讓邵鵬心底的緊張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葉櫻來公司不久,董事會就算知道她的存在,也沒必要突然叫她過去啊。

    葉櫻卻在得到答案後眨了眨眼睛,泰然自若的點頭道,“那就,一起去唄。”

    邵鵬原以為葉櫻所說的“一起”也就是他們兩個人,沒成想葉櫻這正愁事情不夠大,當即就把接待室裏的原班人馬全都領了過去。

    接待室到董事廳雖然有一短距離,但是這個時候再半路從下麵調保安上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邵總看起來很緊張啊。”葉櫻少有興致的揶揄道,對方聞言頓時臉就更黑了。

    董事會的人沒來幾個,但是要緊的幾位倒是都在。

    董事長齊東祿坐在正位上,門開時抬頭看了一眼。原本隻叫了兩個人,一下子來了一群,著實讓他意外了一下。

    “這幾位是?”下麵有人問道。

    葉櫻卻隻看著上位的人,“剛剛在談事情,沒談完,正好缺個主持公道的,聽說董事們來了,就一起過來了。”

    齊東祿此刻再看著這姑娘,因為不久前接到的那個電話,眼神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還真是和葉清涵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那就大家夥一起聽聽。”齊東祿說。

    本來今兒個來公司就是受了委托來解決葉櫻的事情,幾位當家的這會兒自然有的是耐心。

    葉清涵瞥了一眼邵鵬,對方表麵平靜,但隻有站得近了才能感受到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不自然。

    他們在會議桌的兩側麵對麵坐下,而後迅速步入正題。葉櫻說,“前兩天‘非凡時空’發布新遊預告,其中有兩張人設照抄了我們公司的作品……”

    她不慌不忙的把整個事件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現在的情況就是,邵總一口咬定,向非凡時空販賣人設的人就是李文斯自己。”

    齊東祿:“有什麽證據麽?”

    邵鵬:“……那畢竟是她的作品!”

    齊東祿看著他等了一會,見沒後話了然後得出個結論,“那就是沒有。”

    邵鵬:“……”

    葉櫻淺淺一笑,“不但沒有,邵總似乎還相當不願意別人調查這件事。”

    齊東祿似是了然的點了點頭,他的目光看向葉櫻身邊的女人,“你就是李文斯?”

    李文斯:“是。”

    齊東祿認了一圈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秦言的身上,“秦大律師。”

    “齊董。”秦言笑著打招唿。

    商場上他認識的人不少,特別是各家掌事的,基本都碰過,準確來說,大多數都在他這吃過閉門羹。

    “邵鵬,你為什麽不願意深入調查這件事?”齊東祿問。

    “都這麽明白了,沒、沒那個必要吧?”

    “沒必要?你覺得私下對外販售公司要件,這件事情不夠大?”

    邵鵬,“……”

    “還是你有意的在隱瞞什麽?”

    “當然沒有!”邵鵬立馬說,“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公司著想!”

    齊東祿並不反駁他,“那我們就來說說公司。”他伸手問秘書要了份文件,“你來雲端多少年了?”

    “……五六年了吧。”

    “六年零三個月。”齊東祿說,“六年前你剛來的時候,董事會的人包括我在內都十分看好你,你也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連續三年,公司的漲幅穩定,這都是你的功勞。”

    雖然是誇讚,邵鵬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開心,因為他自己也知道,重點在後麵的三年。

    “但是第四年,明明是大環境最好的一年,漲幅卻持平了,第五年更是下降了,第六年迴漲了一點但是並不足以彌補之前的損失。”齊東祿把寫滿數據的文件夾扔到他麵前,“我就很想問問你,這三年你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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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鵬:……

    “對不起,是我的失職。”

    “僅僅是失職的話倒是沒什麽,商場上起起伏伏很正常,誰都有點失誤,不可能一直站在最高點。”這也是他早就知道了這事情卻從沒公開說過邵鵬的原因。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一定要說他的借口。

    “但是雲端宗旨,人才固然重要,但人品才是我們更看重的。”

    “董事長……”

    齊東祿抬手打斷他,“我覺得你已經不能勝任這份工作了。”

    邵鵬頓時站了起來,不服也不甘,“您這是什麽意思?”

    “建模部那個姓章的小同誌,你應該很熟吧?”

    邵鵬:“……”

    “關於這次人設外泄的事情,我已經調查過了。”

    邵鵬:?!

    “是你,授意章程遠做的。”

    眾人:??!!

    話說到這裏,別說是邵鵬,在場的除了董事會的人,誰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這董事會是有備而來啊?

    李文斯匪夷所思的看著葉櫻,葉櫻卻也一頭霧水的想不明白。

    原本就是想當著董事會的麵把事情掰扯清楚,結果董事會的人不僅什麽都知道,連真相都給他們查清楚了。

    什麽情況這是?

    別說是葉櫻和李文斯,就算是秦言處理了多年的案子,也是頭一次見這種情況。

    董事長不辭辛苦的為一個素未謀麵的小職工洗刷清白,這得有多閑啊?

    “你如果不願承認,我們可以幫你把人叫過來當麵對質。”

    說這句話的男人李文斯和葉櫻也見過一次,但是不是在公司,而是在李維的婚禮上。

    他是李維的妻子,鄭菁菁的父親,公司新入股的董事。

    李文斯忽然意識到什麽,董事會們今天的這一出可能是想一箭雙雕,畢竟就目前的人物關係來看,掃清一個邵鵬就能空出一個總經理的位置,留給更有“價值”的人。

    “我在雲端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行了行了,六年而已,實在不必說得這麽大義。”

    “…………”

    “我雲端不是不講人情,隻是一碼歸一碼,你,”齊董事長語重心長,“純粹是咎由自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後麵的話齊東祿沒說,但事情發展到現在,邵鵬但凡聰明點,早就該看明白了。

    事已至此,邵鵬儼然已經喪失了所有的勝算,盡管章程遠並沒有真的出現與他對峙,他也始終緊抿嘴唇不肯承認,但是上頭認定了的事情,不是他不承認就能有所改變的。

    “邵先生。”真相雖然大白,秦言卻不打算善擺幹休,“麻煩你這段時間不要離開帝都,隨時等候法院的傳票。”

    “……”邵鵬已然失神,聽不清他在說什麽。

    倒是向璃這個時候又氣唿唿的跳了出來,“我就說了不是我,你們現在信了吧?”

    “這位小姑娘要是我沒認錯的話,應該就是‘非凡’向總經理家的千金了吧?”

    “是我,怎麽了?”

    齊東祿:“雲端不適合你,從明天開始,你也不用來了。”

    “憑什麽!我又沒做錯事!”

    向璃憤憤不平的叫囂道,她還想說什麽,一直站在齊東祿身後的助理便走了過來將她從董事廳“請”了出去。

    眾人嘴角噙著笑意,大概是都覺得這丫頭“童心未泯”。

    等向璃被人弄走了,秦言歪了歪頭,靠近葉櫻的耳邊小聲說,“我總覺得,你們這事兒好像完全沒必要找我啊?”

    這大概也是秦言接過的最沒頭沒腦的一個案子,全程好像什麽事兒都還沒做成,就有各路大佬趕著趟兒過來幫他當事人的忙。

    葉櫻擰著眉頭,終於還是忍不住道,“齊董。”

    “嗯?”

    “我有個問題。”

    齊東祿滄桑的臉上輕輕笑了起來,甚至比起方才的嚴肅,此刻竟突然慈祥了不少,“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他滿意的看著葉櫻的臉,看似答非所問,“你長得真的很像你的母親。”

    葉櫻:……??

    葉清涵??

    怎麽也想不到兜了這麽大一圈,最後的答案會是葉清涵。

    葉櫻:“是她讓你幫我的?”

    所以最後幫她解決問題的人,竟然是葉清涵!

    她問完又忍不住把目光轉迴到秦言的身上,對方卻被她盯得頓時一身雞皮疙瘩,條件反射的就要澄清自己,“我發誓,不是我說的!”

    *

    雲端遭此一劫後內部換了不少血液,邵鵬當天就離開了公司,往後也再也沒來過。雲端的老江湖們下手毫無含糊,人走了還不算,對外還發放了隱性封殺令,以確保這個人不會東山再起,日後找機會再報複迴來。

    但其實就算雲端不這麽做,葉櫻和秦言這邊也不打算放棄起訴,邵鵬要完就得完的徹底。

    李維果然第二天就坐上了“代總經理”的位置,而葉櫻看在董事會的麵子上沒有立刻辭職,答應等新的人員進來交接完畢後再離開。

    “還好沒收你們律師費,不然我得多心虛?”

    周末午後,三人坐在咖啡廳外,難得的好天氣,不但不冷還有太陽暖洋洋的照在身上。

    秦言又說,“另外我查過了,是下麵的人不小心說漏嘴的,所以真的不是我告訴你媽的。”

    葉櫻並沒有質疑他的話,“我知道。”

    秦言這才放心似的,拿著咖啡杯挨個碰了一下葉櫻和李文斯的杯子,“理解萬歲。”

    上次案子之後他們其實有幾天沒見了,今天約出來也不光是談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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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言說完又看了眼時間,“嘖,怎麽還沒到?”

    他們約了人,不過這個人的時間觀念顯然似乎並不好。

    葉櫻墨鏡下的雙眸昏昏欲睡,“你確定她想見我?”

    事實上葉櫻都不知道秦言說的這個,想見她的人是誰,隻聽說是‘非凡時空’的董事長。

    所以‘非凡’的董事長和她有什麽關係?

    “大概?”秦言聳聳肩,心道也可能是半路慫了。

    不過這次他沒猜對,五分鍾後,許大老板還是光鮮亮麗的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李文斯三心二意看過去的時候被咖啡燙了嘴,她覺得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女人。

    五秒後她和葉櫻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酒吧老板娘?!”

    雖然青天白日和那日酒吧裏昏暗混沌的情形很不一樣,但兩個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風騷過人的女子。

    李文斯趁著人還沒走近,一言難盡的低聲問秦言,“確定是她?”

    秦言:“你們認識?”

    說話間踩著高跟捏著腰的美女蛇已經走到了跟前,要是不細細打量那張臉,還真是很難分辨這人的年紀。

    “hi,又見麵了。”許柳一邊打招唿,一邊已經在唯一的空位子上坐了下來,“實在抱歉,臨時開了個會,耽誤了。”

    她拿起自己跟前的那杯咖啡,與此同時,目光倒是相當專一的始終沒從葉櫻的身上挪開,難得分給李文斯的那兩眼都可以概括為“愛屋及烏”。

    “怎麽是你?”葉櫻在對方火辣的打量下毫不怯場。

    “意外麽?”許柳笑道,“那天在酒吧見到你的時候,我也很意外。”

    “你也是我媽的朋友?”

    許柳對這個問題遲疑了一下,轉而又不漏痕跡的笑起來,“算是吧。”

    葉櫻:……

    這葉清涵人在國外,國內的關係倒是滲透式的無孔不入呢。

    葉櫻想,怪不得她在酒吧的時候會那麽看著她,也怪不得秦言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能把‘非凡時空’的內部查個明明白白。

    她還在聯係先前的事情,許柳再次開口道,“來的匆忙,見麵禮下次再補。聽說你們結婚了?”

    葉櫻再次看向她的時候,許柳的目光終於實實在在的轉向了李文斯,那眼神簡直就像丈母娘審核女婿,挑剔卻又滿意。

    “嗯。”李文斯尷尬的點了點頭,比起上次在酒吧,終於有了點對待長輩的禮貌。

    畢竟是葉櫻母親的朋友,討好總沒錯。

    “辦婚禮了麽?”

    李文斯如實道:“還沒有……”

    “時間呢?定了麽?”

    “二月初二。”

    “噢,那快了。”許柳看了眼日曆,又轉向葉櫻,“有人幫忙張羅麽?你母親迴來麽?”

    葉櫻:“……她還不知道。”

    “不知道?”許柳有些意外,“那感情好……”

    李文斯:?

    “您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許柳一臉老母親的慈祥,“沒時間的話,我可以幫你們張羅,酒店啊,婚服啊,禮儀主持啊……”

    “不用了。”葉櫻謝過她的好意,“有人幫忙。”

    許柳一愣,“誰啊?”

    一直沒做聲的秦言到這總算是聽不下去了,“你這戶口是不是查過頭了?”

    ※※※※※※※※※※※※※※※※※※※※

    雖然大家都愛葉清涵,但好像又都不希望她迴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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