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四點,貝豪坐在桌子邊。最近剛下了一場大雨,天氣濕潤的剛剛好。貝豪幾近睡著的時候聽到有人開了他房間的門。

    “剛剛有人通信過來說星野好像已經讓人混進我們這邊了。”冰耀說。

    貝豪手撐在桌子上,半閉起眼,說:“說的好像我們這邊沒人混到他們那邊一樣。不要怕,其實大家都是一樣的。”

    “我的老大喲,你這樣可不行。”冰耀說。他的語氣和表情都格外認真,絲毫沒有平日裏輕佻的模樣。

    “你別著急,混進來多久了?”

    “至少得有一個多星期了。”

    貝豪睜開眼,朝他看去。

    “一個星期他們什麽都查不到,你不要這麽緊張。”貝豪說。

    冰耀咬了咬嘴唇,“嘖”了一聲,說:“之前在美國的時候你也這麽說,結果呢?你女朋友不還是被人擺了一道嗎?萬一對方完全查的到我們的行蹤呢?”

    “你安心吧,不要這麽緊張,”貝豪說,“從意之出車禍到現在一共就過了多久?要是他們摸的進來早就摸進來了。”

    “你這樣真的不行。等你意識到他們摸進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冰耀說。

    貝豪饒有興致看著他這幅著急的模樣。

    “你平時冷靜的樣子呢?而且我們鬼門防禦哪有這麽差?意之受傷的事情我雖然很生氣,也很想調查清楚,但是在那之前,我覺得如果有人想以此為開端順藤摸瓜爬上來的話,明顯是在小瞧我們了。還是說你對我沒有信心也不信任?”貝豪說。

    冰耀深唿氣了一會兒,說:“我怎麽可能不信你和鬼門,但是無論怎麽說,我們還是要防範於未然的。”

    貝豪點頭,說了兩聲“是,是”。

    冰耀搖搖頭,出了門。

    貝豪無法從他關門的動作中讀懂他的心理活動,可能他是真的被說服了,也可能他隻是無奈貝豪依然無所動為。貝豪甚至都能想象出冰耀站在門後像個上了年紀的人一樣歎氣起來的樣子。

    可能幾年前,還沒有真正坐上當家的位置的時候,自己確實會在聽到這種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當機立斷叫人做掉那些臥底吧。貝豪想著。

    大約一個星期前,他被冰耀從家裏叫出去了。冰耀說鬼門的人在幾條偏遠的路上追蹤到了一輛看上去有點可疑的車,正在往海港的地方開。當時大概是晚上將近八點的時候。他讓冰耀晚些時候再跟他說,冰耀立刻發了郵件過來,說,負責追蹤這輛車的人在某個鏡頭過掉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了,如果可以還希望他可以趕過去,早點捕捉到那輛車。

    “到底是什麽讓你們這麽緊張?”貝豪問。

    冰耀迴複說:“這輛車裏的幾個人是從機場那裏一路開車開出去的,按理來說,一般不會有人下了飛機就去坐船的吧?”

    “萬一人家隻是剛好把車停在機場呢?”貝豪說。

    冰耀迴:“這個我覺得不可能,機場裏安插的人說他們是從行李架上拿了東西走的。那應該不會是剛好來提車的吧。”

    貝豪想了一會兒,問:“你覺得會是什麽情況?”

    “我不知道,但是反正不是什麽好事情,”冰耀迴複,“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貝豪寫道:“行吧,那我馬上過去。”

    迴想起來,貝豪總是會覺得冰耀似乎是和他認識超過的十年的人裏麵變化最大的。由於他們有時會過於熟絡,貝豪甚至不知道冰耀是怎麽在潛移默化中變成現在的樣子的。

    他們是中學裏認識的,當時分別在同一個年級的二班和五班。至於聊上話的契機,早就沒人能記得了,正如很少有人還記得冰耀的真名叫什麽一樣。偶爾和影顏聊起冰耀的時候,他們會說到“為什麽冰耀不想要別人知道他的真名”。他們持有著完全不同的意見,在爭執了好幾次過後,他們最終得出結論,“可能冰耀並不想別人知道他以前的樣子,他隻想認識他的人們記住這一刻的他。”

    在貝豪的記憶裏,冰耀是他所認識的人中最早進入反抗期的。他當時還戴著厚底的眼睛,坐在教室的中後排。他留了偏長的頭發,上課的時候紮成很短的馬尾,放了學再把頭發放下來。其實他從來都不會刻意去打理頭發,隻是每兩個月都會定期去剪一次頭發,把長度調整迴剛好能紮成小馬尾的長度。

    要是有人問他為什麽要梳這種奇怪的發型時,他一定會迴答說:“因為家裏什麽都要管著我,我說那我發型就別管了吧,他們就同意了。”

    一直到中考之前,他都秉持著一股叛逆的氣息。中考過後,他家裏把他送去了美國念書,隻有夏天和冬天他才會迴來過節日,兩人才能見麵,其餘時間他們幾乎天天都用郵件和社交軟件交流。

    冰耀有時會戲稱這段時間是他們“異國戀的考驗期”。

    至於冰耀是什麽時候開始對自己的真名絕口不提的,貝豪就不得而知了。他本身姓金,名字壓根和“冰耀”兩個字搭不上半點關係。在國外的時候,別人都叫他的英文名字,迴了國,別人都喊他叫“冰耀”,哪怕是張媽也沒叫過他的真名。

    “這個人可能是中二病還沒治好,到現在還覺得這種代號很帥氣。順便一提,我和e度的名字也是他起的。”影顏在他們得出了結論之後如是說。

    貝豪對此不曉得要做什麽樣的評論。他隱隱約約覺得影顏,冰耀,e度三人之間有著一種奇妙的羈絆。

    雖然他對於冰耀這種粗略的蒙蓋自己過去的做法並不讚同,但是當他和顧意之說話聊天的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像極了冰耀。他總是在顧意之問及鬼門的事情時候用些敷衍的方式扯開話題。

    其實大家都是一樣的。在自己遮蓋最不想被提到的東西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會選擇拙劣的借口。貝豪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觸。

    “我們查到了一點東西。”

    貝豪看到手機上影顏給自己發了這樣的消息。

    他還沒解鎖手機,就看到影顏又發了一條消息。

    “是個大消息。我想你會感興趣的。”影顏寫道。

    貝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他看向窗外的陰天,想著要怎麽和顧意之解釋這幾天自己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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