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議你去問一下船那邊的人,他們可能會知道。”顧意之說。

    男性點點頭,用日文跟她說了“謝謝。”,然後往貨船的方向走去。

    顧意之喝了一口水,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就迴了片場。

    真是奇怪,這個日本人會不會和明奈香認識?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她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顧意之走迴了片場之後,導演讓她和主演把戲排練了一遍。在確保一切無誤後,他們就開拍了。幾條過後,他們就開始排練下一個鏡頭了。

    主演說,他們的導演總是萬分認真,對於每一個鏡頭都要親自走位,拿著台本念一段完整的台詞,然後讓演員跟著他的想法走。

    顧意之注意到她和主演這段對戲一共有三個攝像機繞著他們拍。她問現場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說,因為導演說從不同角度拍能拍出不同的東西,等到剪輯的時候就曉得怎麽拚湊比較合適了。

    “意之姐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拍攝嗎?”主演在休息的時候問。

    顧意之說:“我隻在拍雜誌照片的見過好幾台機器一起對著我拍。”

    “確實啊,我們這種三台攝像機一起拍同一個場景的方法是不常見,一般來說一台機器足夠了吧?”

    “不會穿幫嗎?萬一拍到了另外一台機器怎麽辦?”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後來去問了,他們說這個就是後期剪輯的活了。”

    顧意之喝了一口水,看到主演也在喝水。

    “你們一直都是這麽拍的嗎?”她問。

    主演點著頭把礦泉水瓶的瓶子擰緊,說“其實一開始並不是這樣的。我們一開始可窮了,畢竟演員和製作團隊都是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新人,誰會投資啊?其實不瞞你說,我們差一點點就拍不下去了。”

    “因為沒錢嗎?”顧意之說。

    主演苦笑了兩聲,說:“不止是這個問題。當時網上都給我們五分裏麵打兩分的,說什麽劇本尷尬,演技尷尬,什麽都尷尬。還有人去視頻網站專門吐槽我們呢,似乎還是個挺火的po主。說實話當時很多參與這個劇的人都看到了那個視頻,但是我們有什麽辦法呢?隻能互相損對方說‘你看我們拍出了什麽爛東西出來’了。”

    “後來呢?”顧意之問。

    主演說:“後來我們勉勉強強堅持到第三季了吧,後來換了一個編劇,收視率稍微好點了。再後來大概是第三季中間的時候微博有個大v轉了我們的一個片段,才有人來關注我們了。”

    “他轉了什麽呀?”顧意之說。

    主演想了想,說:“我不太記得了,好像是當時一個選秀節目的冠軍吧。好像當時是一段他跳舞還是什麽的鏡頭。反正後來才慢慢火起來的。然後才有錢升級了裝備,要不然我們還是一個爛攝像機拍的。”

    “那你們還真的是不容易。”

    顧意之說這話的時候似乎看到主演年輕的臉上有了一股滄桑。

    “都習慣了。反正我們劇組的人大多都決定這部戲做完就主要從事幕後了,以後可能還會再接戲吧,但是要是再來這麽個六七年可沒人受得了啊。”主演說。

    顧意之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她想安慰主演,但是又感覺在這件事上主演已經完全想開了,一時覺得這個時候安慰有些不合時宜。

    她聽到主演接著說:“更何況我們本來就都不是那種很有表演天賦的人。這裏的每一個常駐演員基本上都不隻演了這部劇,但是演來演去還是演不出什麽好的戲。”

    顧意之“嗯”了一聲,想起很久以前班主任批評班上的同學:“你們以後想要做什麽?唱歌?跳舞?這些你們都可以做,但是你們連最基本的作業都做不好,以後做不了那些事情的吧?”

    “意之姐,我當時確實是喜歡表演才去學的演戲,但是真的是年少輕狂,覺得世界是完美的。”主演說。

    顧意之說:“當然是沒有完美的。就算是已經能上國際舞台的明星還有緋聞啊黑料啊之類的東西。”

    主演搖搖頭,像個老人一樣歎息:“哎,真的是年輕啊。”

    當天他們拍戲拍到將近晚上七點,顧意之被送迴去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了。她開了門,說了一聲:“我迴來了。”然後突然意識到家裏現在是沒有人的,好像早上出門的時候張媽說自己晚上要去貝府幫忙服侍貝家夫婦。

    真是冷清啊。顧意之這麽想著。

    在她印象裏,她已經很久沒有一個人在深夜獨自一人呆在空無一人的房子裏了。上一迴似乎還是和貝豪結婚之前。

    她去到衛生間,簡單的衝了個澡,洗了頭,然後坐在客廳裏把頭發吹幹了。她把燈開的很暗,照明度僅是能夠看得清障礙物的程度。那燈光病懨懨打在牆上,把牆照出一副快要發黴的顏色。顧意之有些呆滯地看著那顏色,聽著吹風機的噪音,覺得自己也快要發黴了。

    睡前編劇給她發了消息,問她今天演的是否順利。她迴複說,非常順利,全部都在預期時間內拍完了。編輯發來一個看上去十分開心的表情,然後說了晚安。

    顧意之迴了晚安,然後一頭紮進床裏,睡著了。

    她一夜無夢,第二天醒的很早,鬧鍾還沒響,就已經沒有睡意了。她洗漱完,聽到廚房裏傳來一陣陶瓷碗碰撞的聲響。她估摸著是張媽在做飯。

    下了樓,她看到張媽果然在廚房裏忙碌。

    “張媽,早呀。”顧意之朝張媽打招唿。

    張媽轉過身,用洗碗布擦了一下手,說:“這麽早就醒了?再睡一會兒也可以的吧。昨晚幾點到家的?”

    “十點說吧。”顧意之說。

    “這麽晚怎麽不多睡一會兒?今天還要去拍戲的吧?”張媽說。

    顧意之點頭:“昨天拍完外景了,今天拍內景。拍完就沒事了。”

    “你們也是真的辛苦,改天我給你煲個雞湯補補身體。”張媽說。她盛了一碗粥,遞給顧意之,然後繼續去做飯了。

    顧意之喝著粥,看到經紀人給她發了消息,說十點多會去接她,然後去片場拍戲。

    “張媽,我十點多走,中午飯不用給我準備了。”顧意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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