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是恭喜。”美江咬著牙齒說。

    幾個月後,安井派人接走了明奈香。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和姑媽告別的了。十幾年間她不斷會夢見那段告別的場景。每次做了這個夢,夢的細節上都會有些細節上的不同。隻是每次醒來時,她都會覺得自己有些脫力。

    她今天也一樣覺得累極了。

    “阿布,”她拿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小姐,您現在在哪裏?我去接您。”

    電話那頭的聲音讓她格外的放心。

    她下了床,開始換衣服了。窗外的天格外晴朗,她立刻在腦子裏規劃出了一副出去逛街的路線。

    顧意之睡到了十點半,她夢見了些奇怪的東西,睜開眼睛卻又什麽都記不得了。最近雜事很多,工作也逐漸忙碌起來,上周雅之還說要帶她多拍幾支廣告。她以為自己的生活逐漸步入正軌會讓貝豪感到開心,於是她在幾天前兩人單獨吃飯的時候提到了自己最近接片接的逐漸頻繁的事情。貝豪當時正叼著一塊魚給客戶迴複郵件。顧意之不清楚貝豪的客戶群體,隻知道他們大概是很重要的人物。她把筷子放在嘴裏,看著貝豪。貝豪吃完了魚,抬頭夾了一棵青菜,看到顧意之正在看著自己。

    “怎麽了?不吃嗎?”貝豪說。

    顧意之把筷子從嘴裏拿出來,說:“下午吃點心吃得有點飽,現在不是很餓。”

    貝豪咀嚼著青菜,說:“你吃了什麽?好吃我再給你買。”

    “也沒什麽。張媽做西點做多了,本來想著明天吃的,結果大家看到多出來就分來吃了。”顧意之說。

    “我可以帶你去吃更好的。”貝豪說。

    顧意之笑笑,用下巴指了一下貝豪的手機,說:“沒關係,我覺得張媽做的已經很好吃了。而且你不是要忙著工作嗎?”

    貝豪低頭,給手機上了鎖,說:“你知道的,又不隻有我可以做我的工作。如果你是覺得沒人陪,我可以多請幾天假的。”

    顧意之夾了一塊瘦肉,和米飯一起放進嘴裏。她心說,其實請不請假都一樣。

    貝豪說:“你不是之前想去那個遊樂園嗎?周末我帶你去吧,我們可以順便在邊上的餐廳裏吃晚餐。”

    顧意之點頭,說:“這個肉燒的挺不錯的。”

    貝豪用手指敲敲桌板,想說些什麽,但是最後什麽都沒說。他也夾了一塊肉,和飯一起吃下去了。顧意之不再說話,她點開微博,看到自己的名字上了熱搜,同時上去的還有薄錦心。似乎最近大家都很喜歡把她們綁在一起說事。前陣子薄錦心打了她耳光,之後又因為貝豪自殺了,媒體全在猜測顧意之刻意介入兩人之間。

    顧意之並不在意自己在媒體眼中到底是什麽形象。他們聽風就是雨,具有將真相隱藏在那些風風雨雨中的力量,更何況顧意之自己本身就有龐大的粉絲群體。她早就過了那個需要靠炒作提高知名度的階段了。但是同時她並不知道怎麽麵對媒體的質問。曾有記者在問她問題的時候提出了個人的主觀看法。顧意之完全可以就其不稱職的反應當做是突破口開始反擊,但她沒有這麽做。她隻是慌了手腳。

    可能除了她自己,沒人會相信她是真心喜歡貝豪的。也隻有在看到這些關於貝豪的花邊新聞的時候她才會注意到自己對貝豪的依賴性格外大。

    “顧意之背景到底有多大”,“顧意之是想趁自己熱度還沒退下去火一把嗎”,“顧意之是怎麽從草根爬上來的”,“顧意之當時在美國出車禍是不是有人故意謀劃的”。

    顧意之看到自己的名字從微博爬向知乎。她生平頭一次感覺自己的名字像一種病毒一樣正在吞噬網絡。

    她點進去看了些別人寫的分析,覺得他們講的頭頭是道。他們同時提到一些薄錦心這些年的黑曆史和貝豪背後的集團。他們說貝豪很少會出現在媒體麵前,整體給人的感覺就是對自己約束性及其強烈的男人。

    顧意之笑了出來。她看不出貝豪在他人眼裏的樣子,她甚至根本想象不出板著臉跟他人說話的貝豪。她知道一個人能有很多麵,在對待不同人、不同事情的時候會戴上不同的麵具。貝豪從來沒有給她看過自己另外的張臉,在她眼裏貝豪永遠是那個偏執的男孩。

    “你在笑什麽?”貝豪問。

    顧意之捂嘴,說:“沒事沒事,看到了一個冷笑話而已。”

    貝豪解鎖手機,開始繼續寫起了郵件。過了一會兒,冰耀給他打電話,要他臨時出門做一趟急事。他起身,跟顧意之說明自己要去工作了,然後離開了別墅。

    顧意之搖搖頭,看完了之前在微博上看了一半另一篇關於自己的文章。她看到作者說“貝豪喜歡這個女人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不過其實要我選,我倒是覺得薄錦心更適合做姐姐。”

    她無法腦補出一副薄錦心看到這篇文章的樣子,但是她能夠想象出跟貝豪一起坐飛機時薄錦心一臉幸福的樣子。她“哈哈”幹笑了兩聲,一時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什麽情緒。

    瀧也一夜無眠。他躺在高級酒店的房間裏,聽著電視機裏傳來的新聞主持人的聲音。他聽得一知半解,卻也不想關掉電視。女主播的聲音很高,語速極快,聽著像是夏天的蟬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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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二個小時前,他被做交接的人帶到了這間酒店。對方給他拍了一組照片,說是要給他做新的身份證。他清楚捏造身份應該是違法的事情,但還是乖乖拍了照。他想起自己念書的時候拍的證件照,當時母親總是把自己帶去家附近的一間攝像館拍攝,他至今記得裏麵有個老頭會兇著臉喊小孩子坐到照相機前。似乎當時跟他一起玩耍的男孩子都喜歡把這個老頭叫做“鬼麵老頭”,因為他瘦骨嶙峋,步伐蹣跚,破有一種爺爺奶奶輩講的故事中的鬼怪的模樣。

    其實老頭人並不壞,隻是人老了而已。瀧也是唯一一個肯主動跟他說話的小孩。有時放學了之後,瀧也會跑去攝像館找老頭聊天。老頭總是坐在攝像館後花園裏曬太陽,要是有人來了,他才慢慢悠悠起身去拍照。

    小時候他可想成為這個攝像館的老板。老頭說他年輕的時候天天接待各種各樣的人,替他們拍照。他和瀧也一樣生來就不多話,如果不是生活所需,他能夠像個啞巴一樣一整天不說一句話。比起與他人交流,他更喜歡觀察人類。

    在被星野安井帶走之前瀧也曾是學校某個社團的副社長。他們每周碰麵兩次,活動的內容及其簡單,大家圍坐在活動室的桌子邊上聊自己一周來的見聞,一直說一直說,你可以選擇完全說出真話,也可以選擇說一樁完完全全不屬實的事情。隻要有人提出肯疑點,那必須線解決疑點,說話的順序完全按照自願決定,最後沒有被戳穿的人就會成為當天的勝者。

    這是瀧也獨創的遊戲。每次遊戲一開局,他就會坐在最靠窗的位置上一邊吹著風一邊看著他人是如何提出疑問的。

    “副社長是怎麽看的?”

    這是瀧也當年最痛恨的問題。

    每迴被人這麽問,他都會細細吸一口自動販賣機裏賣的小豆湯,然後慢條斯理說:“我覺得你們都道理,但是如果一定要問我的看法的話,我覺得你態度可以再軟下來一些。”

    幾乎每次,他都會說類似的事情。起初大家都覺得他可能是不太喜歡說話,到了後麵,凡是大家開始玩這個遊戲,都會朝他說:“瀧也副社長,今天請稍微認真看我們玩遊戲可以嗎?這邊可是為了推理絞盡了腦汁啊!”

    我一直看的很認真。瀧也在心裏說。

    “你放心,我一直都認真看著的。”他說。

    瀧也的房間門鈴在新聞播放完畢的時候響了。他關掉電視,跑到貓眼邊上看了兩眼,看到來人胸前別了鷹野家的別針,穿了一身進來流行的牌子,看上去二十出頭。他不曉得鷹野的人來找他做什麽,但是他還是開了門,讓那人進來了。

    “請問是立川先生嗎?”那人關上門,用日語問。

    瀧也點頭:“是的。”

    “我是鷹野議員手下的阿茂,還請多關照了。”那人說。

    瀧也問:“鷹野議員讓你來幹什麽的?”

    “星野先生答應過他要給他批一批貨物,但是這批東西批不下來,我們就在想著偷渡過去。”阿茂說。

    瀧也翻翻白眼,說:“你該不是覺得我是那個能幫你們偷渡的人吧?”

    “我問了上麵的人,他們說你是負責批發的。”阿茂說。

    “這麽說來確實也沒錯,”瀧也說,“但是我是才上任的,諸多事項還不太了解,比如你們那邊這批貨到底是什麽之類的。”

    阿茂擺擺手,說:“你不需要知道這批貨是什麽,隻要批給我們一切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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