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不燥,陽光正好。車隊有序不紊行駛在馳道上。


    “以前不覺得,隻有趕路的時候才能體會到王爺修馳道的用處。這路四平八穩,安穩得很。”方羽笑嘻嘻道。


    “那是你笨。王爺都走一步看三步,你哪裏能懂!”蒲月嘲諷道。


    “小月月,你有點盲目崇拜王爺了哈。”方羽嫉妒道。


    “哼,要你管。”


    這時,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車隊也隨之停了下來。


    “怎麽迴事?”方羽騎馬快跑,向前張望。


    隻見一群人圍在一起,中間躺著一個傷者,麵色蒼白,血流不止。


    “快去看看!”蒲月也下了車,和方羽一起擠進人群。


    “這位大哥,發生了何事?”蒲月蹲下身子,查看傷者的傷勢。


    “我們是附近的村民,他是我們這兒的獵戶,剛才在山上被猛獸所傷,不小心從山上滾落下來了。”其中一人說道。


    蒲月心中一動,“我這裏有一些草藥,可以暫時止血。你們先把他抬到車上,我們送他去城裏醫館。”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傷者抬上車,方羽和蒲月帶著獵戶村民著急往城裏趕,車隊則繼續前行。


    “沒想到你還會醫術。”方羽驚訝地看著蒲月。


    蒲月笑了笑,“都是些皮毛,隻是隨身帶了點草藥。不過,這次算是派上用場了。”


    進城前,陳三平派人囑咐二人。盡快安頓好受傷人員,車隊會正常趕路,屆時讓他們快點追上。


    洛城一家客棧中,一個男人麵容憔悴坐在桌前。在他的身後,一個老婦人滿臉緊張看著大夫。男子身前是一個白衣女子,女子素手搭在男子手腕。閉目感受片刻,忽然眉頭一皺。


    老婦人緊張道:“神醫啊,我兒怎麽樣了?”


    “別打岔,我家姑娘可是孫神醫傳人,隻要有一線生機,都不會讓他有事。”白衣女子身後一個十二三歲紅裙小姑娘搶著迴答。


    “芙蓉,安靜!”白衣女子訓斥道。


    “是!”芙蓉小心應道。


    見白衣女子收起來手,老婦人問道:“神醫,我兒這病?”


    女子忽然雙手托腮,盯著男子笑道,“這位公子可不是得病了。”


    “怎麽可能?我兒這些日子身子憔悴的很,食不知味。已經瘦了一大圈了。”老婦人反駁道。


    女子不理老婦人,依舊笑若春風。


    “相思入骨,念念不忘。”


    男子聞言豁然抬頭,眼神中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想說話,隻是身子太虛,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老人家,你想不想給他治病?”女子歪頭看向老婦人。


    老婦人忙道:“治,一定要治。”


    “那好,我說方子,你記著。九葉重樓二兩,冬至蠶蛹一錢,煎入隔夜雪,可醫世人相思疾苦。”


    “好,我這就去買。謝神醫。”老婦人慌忙下跪被旁邊一個中年男子拉起。


    “姑娘,老夫也略懂醫理。可是重樓七葉一枝花,何來九葉?蠶蛹生死皆在夏日,冬至何來蠶蛹?雪落受熱即化,又怎能隔年?相思本就無解。”


    白衣女子搖頭道:“夏枯即為九重樓,掘地三尺寒蟬現。除夕子時雪,落地已隔年。過了離別時,相思亦可解。”


    中年男子反駁道:“夏枯難得九重葉,掘地三尺非寒蟬,隻有落雪似可尋,可三味缺其二,相思如何解?”


    白衣女子沒有說話,憔悴男子卻點點頭,輕聲道:“我,懂了。謝,神醫。”


    憔悴男子伸手抓住老婦人,老婦人忙扶著他起身。直到男子離開,中年男子才道:“心病還需心藥醫,姑娘是想告訴他事在人為,若不爭取,一切都是妄言?”


    白衣女子笑道:“我可沒說,這都是你猜的。”


    圍觀之人也沒看明白,一個年輕人小聲嘀咕道:“故弄玄虛。”


    白衣女子起身招唿身後丫頭,“芙蓉,我們走。”


    大街上,芙蓉歪著腦袋疑惑道:“小姐,你那藥方很古怪。他真的懂了?”


    女子道:“人生在世,隻要心存希望,那便有救。他找到了自己生的希望,會慢慢痊愈的。”


    “不愧是小姐,哎,小姐小心。”芙蓉迅速將女子拉到一旁,一大堆人風風火火從街上跑過去。


    “大白天著什麽急啊,著急迴家戴孝啊。”芙蓉罵罵咧咧道。


    “芙蓉,不得胡說!”


    芙蓉低頭吐舌,不以為意。


    獵戶被送到醫館,一群人等在外麵唿唿喘著粗氣。人雖多,卻異常安靜。坐診大夫秦大夫剛走出來便被圍住。


    “大夫,張獵戶怎麽樣了?”


    秦大夫示意大家安靜,緩緩說道:“要不是他身子骨結實,這會兒早就死了。他身上被猛獸咬了兩口,又在山上滾下去。外傷送來時有敷藥,問題不大。胳膊上的咬傷我給處理完了,隻是骨頭斷裂,沒有三五個月別想動彈。”


    “保住命就好了。”不知誰說了一句,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沒那麽簡單。你們沒發現他被咬了麽?”


    “什麽?被什麽咬了?”村民們麵麵相覷,他們都不知道。


    秦大夫道:“張五哥我也熟悉,他身手很好。以他的身手,即便遇到猛獸他也躲的過去,如何會被咬滾下山?那是因為,他被毒蟲咬傷,已經中毒。”


    “那,這毒,好解麽?”一個村民問道


    秦大夫搖頭,“隻從傷痕看不出是什麽種類。如果不知道是什麽毒蟲,老夫也不敢用藥。”


    “秦大夫,您是洛城最好的大夫。如果您都沒辦法,那老張不就沒救了麽!”


    秦大夫道:“咱們城裏最近來了一個神醫,複姓上官。雖然是一個年輕女子,但是醫術高超,你們可去驛站尋她們。如果她們可以出手,張五哥還有希望救迴來。”


    方羽聞言道:“他傷勢嚴重,不適合動。我去請人。”


    蒲月補充道:“你們照看傷員,我們去去就來。”


    方羽和蒲月立刻出門,沿途問路來到驛站。說來也巧,白衣女子剛迴來就遇到了上門的方羽和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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