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醒來時,靜靜迴想夢中的情景,就感到陣陣惡心。再伸手摸摸下身精濕粘滑的一片,又平添了滿腹的羞恥和罪惡感。狠狠地暗罵自己是下流坯子,發誓再不準做這樣下流的夢了。但是,三、五天沒有這樣的夢出現,心裏又像少了些什麽。甚至在夜裏,每每聽到茂生出屋小夜,弄出“嘩嘩”的聲響時,他的下身必定硬起,並盼著那夢快快地到來。

    杏仔知道,這個夢的因由,完全是茂林引起的。一年前,也是夏天裏一個炎熱的晌午,杏仔知道茂林和棒娃迴來了,便去尋棒娃到南河裏洗澡。他進到茂林家的院子,見大門沒關,就徑直闖了進去。杏仔剛要大聲喊叫棒娃,卻從半掩著的堂屋門裏傳出異樣地聲響。像是粗重地喘息聲,又像是輕微地**聲,同時,又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窸窸窣窣”的聲響。杏仔一下子怔住了,心口窩莫名其妙地“啵啵”直跳。他好奇地挨近門扇縫朝裏偷瞧,頓時被屋內的情景嚇傻了眼。

    堂屋地上鋪著一張涼席。茂林赤條條地壓在同樣也是赤條條的雪娥身上,不停地扭動著,像在兇狠地撕啃著雪娥的脖頸。暗淡的光線映照下,愈發凸現出倆人白花花的一堆兒。就如兩隻肥胖的豆蟲,在潮濕的泥土裏扭動著,翻滾著。所有的聲響都是從倆人嘴裏發出的,且有愈來愈響的勢頭。

    杏仔驚呆了,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有一個想法在催促著他,快跑,這不是自己應該久留的地方。他不管不顧地轉身拔腿就跑,在身後留下了一串急促慌亂的聲響。就在當天夜裏,杏仔第一次做了那個夢,有了第一次遺精。從此,便開始了這場羞於啟齒的漫長生理曆程。

    家中的那條黃狗,是一直尾隨著杏仔來到河邊的。

    這畜生有著同類不能比擬的聰明和狡猾。它先是找到一處樹陰涼裏趴著。待酷熱把狗舌頭長長地蒸出來時,就跑到河邊喝上一通水,又在淺水裏奔跑跳躍。讓涼爽的河水濺濕黃雜色的毛發後,它再奔迴到樹陰涼裏臥下。

    在杏仔既緊張而又興奮的關鍵時刻,那噴湧欲出的快感即將來臨的當口兒,黃狗突然一躍而起,對了杏仔暴躁地狂吠不止,並竄下了河水。兩隻狗眼惡狠狠地盯著杏仔身後的水麵。那莫名其妙又暢快淋漓的感覺頓時蕩然無存,杏仔掃興極了。他抓起一把河沙,朝黃狗狠狠地砸去。黃狗緊張地躲閃了一下,近乎哀號地長吟一聲,又對了杏仔身後瘋了似的狂吠著,並大有作勢撲過來的架勢。

    身後肯定有什麽異常。要不,黃狗不會顯出狂暴中透著恐懼一般的拚命樣子。杏仔心虛地轉身瞥向身後。乖乖,一條擀麵杖般粗細一米多長的畫匠盤土蛇,高高地翹著有力的脖頸和橢圓形腦袋,正向杏仔這邊順流斜遊過來。想是它要過河,卻被河水衝了下來,隻能斜斜地向著河對岸拚命地遊動。杏仔驚叫一聲,赤條條地躍起,奔向黃狗乘涼的地方,心慌得像要跳出了嗓子眼兒。土蛇也像是嚇了一跳。它拚命地扭曲遊動著,竄到河對岸,急急地鑽進岸邊草叢裏,一霎兒的工夫便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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