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琴攤攤手,無奈地迴道,我也不知哦。咱連自己家裏的人都管不住,還能管得住別人麽。上級領導又沒個態度,咱怎能管得了哦。

    酸杏吃驚道,咱就沒法子了麽,就這麽任由他們胡鬧騰了麽。

    木琴沮喪的迴道,也隻能這樣了,咱還能把他們咋樣呢。

    幾個人沉悶下來,各自沉思著眼前這攤子無可奈何的事,瞪眼攤手,束手無策。

    之後的一段時日裏,木琴跟茂生狠狠地鬧了幾次別扭。木琴極力勸阻茂生不要參與此事,甚至還許願道,隻要他能夠全身而退,她就做通王工的工作,再讓他迴廠子幹活。茂生已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就是不鬆口。而且,茂生還一反常態,整日介懷揣著好心情,既不氣,也不惱,更不辯駁。你講你的,我幹我的,幹得精神百倍,信心十足,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有時,嘴巴裏還常常冒出一句文縐縐的詞來,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甭妨礙誰,誰也不許幹涉誰人的內政哦。弄得木琴氣不得,惱不得。

    後來,木琴又發動京兒加入到勸說團隊,甚至連鍾兒和杏仔也上了陣,但都無濟於事。木琴明白,茂生這頭強牛一旦認了真,上了勁兒,誰也別想再把他給拉迴來。慢慢地,木琴便死了這份心思,任由他鬧騰去。隻要家中的一日三餐及田地裏的農活不給耽誤了,他願意怎樣鬧騰,一切都隨便了,也隻能隨他的便了。

    與木琴不同的是,酸杏與自己女人鬧了個七開六透氣。

    自打結婚那天起,三十幾年的時間,倆人很少治過氣紅過臉。平日裏,倆人在山村裏幾百對家庭夫妻中間,應該算是相敬如賓的楷模了。酸杏很少大聲嗬斥過女人,女人也盡最大可能地維護男人的顏麵和場合。人前背後的,還沒有聽人講說過倆人的瞎話。當然,酸棗婆娘是排除在外的。這次卻大大不同了。倆人都如紅了眼的鬥雞,互不服氣,各不相讓。

    先是酸杏大發雷霆,拿出了當年打人民的架勢和狠勁兒來,瞪眼攥拳地教訓女人不懂事,分不出個輕重裏表,丟了自己顏麵不說,還帶頭敗壞了賀家門庭的風氣。更為嚴重的是,當麵拆鳳兒的台麵,讓她在村裏說話做事失了底氣,沒了說服力和影響力。

    每到這個時候,酸杏女人便一聲不吭。也不解釋,更不犯強,由著酸杏講說得嘴丫子泛白沫兒。等他泄盡了火氣,磨木了嘴皮子,她就開始吃飯或上床休息。或者抬屁股走人,讓他一個人自顧自地講說去。

    酸杏見此招不靈驗,也跟木琴一樣,發動全家人上陣做工作。於是,國慶鳳兒兩口子、人民等兒兩口子就輪番上陣,展開了一場雞飛狗跳般的攻堅戰。

    酸杏還瞅準機會,趁葉兒迴家休假的有限時間,想把她也扯進來,卻被葉兒一口迴絕了。

    葉兒迴道,爹,算了吧,我家裏也是日夜不得安寧呐。婆婆也正發動一家人做金葉爺的工作,一點兒都不管用,怎樣也說不轉呢。要我說,娘願意搞,就叫她搞去嘛,又不是啥兒見不得人的事。說不定,這神靈還真就有呐。要不,金葉小時得病,大夫都看不好,一去求求神靈,送一送,也就好哩。建起廟來,一旦有個心不安氣不順的,燒燒香,拜拜神,心情先自安定了,啥事也便有了底。這個在醫學上,也是有名的,叫精神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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