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杏的意外禍事,給葉兒的婚事帶來了新的轉機,也給人民的親事帶來了一線希望。

    振書一家感念酸杏和木琴的救命之恩,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人民和等兒的事體。振書要對倆人的關係進行重新確認,或者說他和女人已經從內心裏認可了這門親事。覺得沒有酸杏和木琴,就不會有冬至的小命,救命之恩是永世不敢忘懷的。但是,這種認可,帶有太多的感恩報德成份。況且,等兒是四喜和桂花的親骨肉。沒有他兩口子的認同,好事也不會成的。振書女人曾有意無意地在桂花麵前試探了幾次,見桂花嫁閨女出山的想法依舊堅定不移,便沒敢往深裏挑明。隻能假以時日,慢慢等待時機。

    與振書不同的是,茂生徹底改變了對酸杏一家人的偏激看法。在酸杏住院的一個多月裏,茂生經常到酸杏家裏幫著幹活,與酸杏女人言來語去中,或多或少地流露出較明顯的意思,就是該考慮娃崽兒們的親事了。這種顯而易見地轉變,在大年三十晚上,茂生與木琴的對話中,得到了明確地認證。

    茂生唏噓道,要不是出了這個事體,大叔也會在家過年呀。現今兒,卻躺在醫院裏過。一想起來,就叫人心裏不是個滋味兒。

    木琴道,他的心腸,到今兒才讓村人明明白白地知曉了。他原先那些愁苦委屈,恐怕現今兒還憋悶在肚子裏,消化不了呢。

    茂生道,不會呀。今後,誰要是給他委屈受,我先就不答應。

    木琴迴道,你知他現今兒的愁苦委屈在哪兒麽。

    茂生疑惑地道,不知哩,你講嘛。

    木琴說,就是娃崽兒們的婚事,叫他心焦氣悶呀。原先胳膊腿齊全能跑能竄的時辰,他都無能為力。現今兒成了個殘廢,就更沒了指望。

    茂生沉思半晌兒,迴道,你也不用拐彎抹角地激我。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哩。隻要娃崽兒們看中了,大人是摻合不得的。原先,我就是氣不過。看見當初京兒叫人家折騰得可憐巴巴的樣子,就心疼。其實嘛,葉兒是個好娃崽兒,從小看著長大的,挺可人可意的。倆人的性子也合得來,是般配的一對兒呢。

    木琴就笑,說,這可是你自己講的。別到時後悔了,怨別人強迫了你。

    茂生說道,就是我講的,到啥時也不會再悔了呢。等大叔出院迴來了,咱就托人,鄭重其事地上門求親。想來,他不會跟先前結下的麻纏事治氣較真的。

    果然,在酸杏出院迴家的幾天後,茂生特意請雪娥,到酸杏家提親了。

    對於重傷初愈亟需恢複體力的酸杏來講,這比吃什麽藥怎樣靜養都有效。擱置在心窩子裏壓了近兩年的沉重心事,終於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他大聲地喊叫女人,叫她整治幾個菜肴。他又對雪娥道,他倆的事,全村人沒有不知曉的。咱也別弄那些習俗舊套咧。就今晚兒,把茂生兩口子叫了來,吃頓飯喝個酒。你和茂林也來陪陪。把娃崽兒們的親事定實落嘍,也好省下心思辦別的事體呀。

    雪娥一陣風地跑了出去下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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