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有所傷亡是正常的,但是過度的傷亡也不是一個指揮官願意接受的,但是問題是,有時候這個戰鬥的傷亡,並不是指揮官能夠控製的,他們能預計戰鬥的勝敗與否,但是絕預計不出戰損的具體數字,隻能預估一個大概,而這個大概很多的時候,其實是沒有什麽用處的。.vodtw


    如這一次,吳佩孚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將傷亡控製在一個連左右,但是戰鬥結束後,明顯的實際結果與他的估計相差甚遠。而且這還不算完,他竟然放任了袁祖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這吳佩孚這個百戰未嚐一敗的常勝將軍,如果能夠不恨那?可是恨歸恨,或許要是放在一些涵養不好的將領身,這時候估計正在破口大罵吧,但是吳佩孚卻非如此,他隻會將自己的情緒控製在自己的心裏,不會對外人有人的表示,同時在自己的士兵麵前他要永遠保持自己這個吳大帥的氣度。


    吳佩孚的第六旅駐紮在了此處,他的兵馬是能夠好好地休息了,但是這一夜啊,可是難為了馬繼增派來的這三個團的士兵了,這一夜啊,他們不單單之前經過了非常消耗體力的戰鬥,而且還沒有正常的休息設施,然而還要給山的吳佩孚的隊伍站崗,誰來說,這三個團可是倒了黴了。


    漆黑的夜晚,冰冷的空氣,還要強拖著疲憊的身體,忍著困倦,給山的吳佩孚部站崗,這不得不使得這一部的士兵,對此多有不滿了,一名年紀稍張的士兵對著身旁嘴裏一直罵罵咧咧的新兵說:“行了行了吧。你快歇歇吧,哥哥替你站一會,你去睡一會去。”


    新兵搖搖頭,對老兵道:“算了,李哥,你還是好好歇歇吧,今天我看你舉著旗往衝,那個猛啊,老哥哥你說說,你這當兵都多少年了?我咋迴迴看你都是衝在最前麵那?你也看到了,咱們的弟兄最前麵的剛來炸個粉碎,你還敢往來?”


    嘴裏還說著:“吃吧,我知道你是餓了,打一天仗了,肯定餓了,之前又是急行軍的,快吃吧,哥哥替你站一會,快吃吧。”新兵這一次沒有推辭,而是憨笑著接過了老兵手裏的幹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而老兵那,此時端著槍站在了之前新兵的崗位,他不經意的抬起頭,看了看天邊,那隱隱發白的顏色,老兵感覺到有些怪,怎麽這麽快天亮了那?


    可是還未等他緩過神來,聽一聲炸響,一顆炮彈在他的身邊炸開了!他眼最後所看到的根本不是天邊的慕白,而是炮彈劃過空氣留下的光亮,一個炮彈打開了新的戰局,不單單是山腳下的馬繼增部,連山吳佩孚的第六旅也被這一顆炮彈驚醒了他們的睡夢,而且這一顆炮彈不是終止,隻不過是一個開始。


    而後,接連而至的一顆又一顆炮彈,頓時在陣地炸響了,幾個唿吸過後,陣地一下子成了一片廢墟,而那些士兵們,或是成了殘肢斷臂,或是落個灰飛煙滅,還有更多的人的在哀嚎,他們的傷口,或許已經麻木了,而之所以如此他們還在哀嚎,是因為他們看到了生命的脆弱,看到了什麽叫做恐怖,他們為自己的選擇哀嚎,為自己的命運掙紮,為了自己還能活下去而咆哮。


    說著,吳佩孚還拉過一名要從他身邊慌張跑過的士兵,什麽多餘的話都沒有,狠狠的一個耳光,打在了那士兵的臉,而後吳佩孚雙手拉著那名士兵的衣領,扭曲著麵孔咆哮著:“別慌!奶奶熊的,老子還在這,你們怕什麽!怕什麽!”吳佩孚一麵搖晃著士兵的衣領,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又狠狠的抽在了士兵的臉,這一下,這名士兵倒是清醒了,眼帶著對他吳佩孚的恐懼,重新迴到了戰線,可是單單一名士兵的清醒對於戰局是毫無改變的,所以這個時候,暴怒接近瘋狂的吳佩孚抽出了自己的配槍,抬手打死了七八名慌不擇路的士兵,其他士兵見此,這才停下了腳步,麵麵相視,木納且恐懼的看著此時的吳佩孚。


    “都給老子滾迴到位置去!奶奶熊的,今天隻要沒有老子的命令,誰敢離開戰線一步,統統槍斃!”說著,吳佩孚又抬起手,槍口對天,放了一槍,終於,在吳佩孚這樣的瘋狂下,他周圍的士兵才重新平複了情緒,各自迴到了各自的位置,當然了,這其不乏趕鴨子架的情況,但是無論如何,至少吳佩孚暫時性的穩住了局勢。


    吳佩孚這一邊雖然安穩住了局勢,而且在大小軍官的指揮下,各部依次挖掘土地,以阻隔火勢的蔓延,同時適時的對袁祖銘部發動反擊,但是他們能夠如此還是因為吳佩孚的沉著指揮,以及那帶著鮮血的鎮壓人心的手段,可是他們能夠如此,卻不代表山下的馬繼增部也能夠如此,或許馬繼增再次的話,他們也能做到,但是很顯然的,此時馬繼增正在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等候戰報。而這三個團還沒有一個公認的長官,雖然三個團協同作戰,但是實際卻也是各自為戰的。


    而山下的馬繼增部的三個團,此時已經絕對無法逆轉敗局了,當然了,其實是這也不怪他們,說起來也是因為風向的關係,雖然很多火球是落在吳佩孚陣地的,但是因為地勢的原因,所以很多沒有來得及爆炸,或者是已經爆炸了但是引燃了滾木的火焰,從山滾落到了下,而起再加風向的關係,風助火勢不假,但是有火處無風,有風處無火,雖然山風凜冽,可是卻將或是引到了馬繼增部的一方,這也使得馬繼增部徒增了傷亡。


    說起來,當時袁祖銘逃離戰場之後,帶著殘部慌不擇路的向護國軍第一分部方向逃竄,但是他們卻沒想到在路,路過一處半山腰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一個山洞,而這個山洞不時的散發出一種種怪味,出於好的心裏,袁祖銘帶著兩個士兵闖了進去,其實原本袁祖銘是看這處山洞的位置偏僻,而且因為山洞裏不時的有怪味散放出來,所以他確定山洞內肯定還有出口,所以他想要看看裏麵的地形,來看看能不能將此暫時作為他們的安身之地。雖然袁祖銘慌不擇路而逃,但是跟在他身邊的殘部還有將近兩個團的兵力,而且他知道自己的部隊肯定四散在附近的地方,隻要他們稍微尋找能夠與自己迴合,果不其然,還未等袁祖銘從山洞裏出來,陸續的有好幾對殘兵找到了他們。


    不過說起來,王華知道作業袁祖銘一把大火之後,他卻也發現了一個自己可以趁虛而入的空隙。那是現在雖然馬繼增固防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而且自己的外圍還有四川將軍楊森部虎視眈眈,但是他們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不敢輕易進兵,這其肯定是存在原因的,絕不僅僅因為一個袁祖銘以及他手下的那一點部隊駐防在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外,這裏麵肯定還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原因,導致了現在的這種對峙的情況。


    王華知道,雖然現在他能夠駐兵護國軍本部城,但是實際自己的後方供給、撤兵路線肯定都已經斷絕了,而護國軍本部城內雖然還有一些存餘的糧食彈藥,但是長此以往下去,隻出不進,護國軍本部必然成為一處絕境,所以王華知道自己是無法長時間依靠護國軍本部駐紮的,而起他也知道,自己手下的士兵雖然此時還表現的士氣如虹,但是這幾天的休整以及自己的大病,還有現在的戰局態勢,其實都已經影響到了他手下士兵的情緒,長此以往下去,士兵的士氣會成倍的下跌,知道最後落得一個不戰自潰的下場。而即便是士兵的士氣能夠堅持下去,可是沒有了糧草的話,恐怕城內要發生嘩變,甚至是兵變,到那個時候,無論是馬繼增還是吳佩孚亦或者是四川將軍楊森誰都能夠輕易的奪下護國軍本部。


    而且不單單王華做了這樣的安排,同時因為這些日子來他病重,城內都有他身患重病的流言,他相信這樣的流言肯定馬繼增等人也是知道的,所以他還打算借著自己的患病,做一做章,因為他已經重病幾日了,所以根本不需要做什麽前置的鋪墊,王華隻是對外宣稱自己的病勢又有加重,而且還叫人在外圍軍散布這樣的消息,很多護國軍的士兵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不遇的神情落寞,對於自己的未來生死,極為堪憂,而且不多時,有人表示恐怕萬一要是王華不幸病故於此的話,那麽他投降等等諸如此類的蜚語。


    這樣做其實王華意在轉移馬繼增等人的注意力,使得他們認為有可能兵不血刃的到後來收迴護國軍本部城,當然了,這隻是一個希望,王華肯定不會吧所有的寶都壓在這個麵,而他之所以還要這麽做,其實是為了能夠使得馬繼增等人略微的分心幾個小時,足夠了,隻要天黑前馬繼增沒有對現在的防禦部署重新加重的話,那麽對於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好的消息了,而且有句話說得好,未必別人非要刻意去幫你才是再幫你,有時候他們的不作為是對你最好的幫助。


    而在王華的部隊即將正麵攻擊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馬繼增親自督戰指揮抵禦、反抗的時候,在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的後麵又燃起了熊熊大火,原來是袁祖銘部聽到了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方向傳來的槍炮聲,打探之下,知道是王華親自率軍督戰,攻取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袁祖銘便立即調動部隊,除了必要的需要留守陣地的人員以外,其他的士兵皆帶著枯木、幹草,以及還沒有用完的霹靂炮向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進攻,與王華部對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形成夾擊之勢。


    一夜的戰鬥,熊熊的烈焰將黑夜點燃,天明時分,火焰依舊炙熱,而馬繼增部也在這一夜的大火以及護國軍的夾擊之下,終於堅守不住,放棄了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向向西南方向撤退。這期間其實四川將軍楊森部的騎兵是想要突圍而後猛攻護國軍本部,來一個圍魏救趙的,但是沒想到他們卻遭到了護國軍留守駐防部隊的猛烈抵抗,雖然騎兵機動性好,但是護國軍拿出了不要命的態勢,同時憑借著略微的地勢優勢,終於還是抵住了騎兵的攻擊,直到,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陷落,馬繼增率殘部逃離之後,四川將軍楊森部的也此撤退,放棄了對護國軍本部的攻擊。


    馮國璋鎮守南京,二十萬金陵兵紋絲不動,鄰近五省各路督軍皆不敢動,這樣的情況對於我來說,實在是非常的不利啊,原本我以為我這邊大兵討袁,隻要我一動,到時候馮國璋、段祺瑞等諸人都會發兵響應,即便是他們不發兵,是作壁觀,同時也不會阻攔其他的將軍們舉兵討袁的話,我的勝算會大許多,畢竟我遠在雲南,即便是我這一路所向披靡能夠直取北、京,恐怕沒有個三年五年的也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旦內部亂了起來,各地兵馬分分倒戈,這樣一來的話,袁世凱必然會應接不暇,各地戰事接連而起,到時候我也好有機可乘,可是現在看來,我這一打算,是徹底作廢了。


    雖然馮國璋反對袁世凱稱帝,而且他也與五省督軍聯名通電了,但是他此時的做法卻並非如他電所說的那樣,我明白,馮國璋不動,他的二十萬金陵軍不動,那麽不要說歸屬他帳下的五省督軍,是其餘的各省將軍,也不敢輕易的舉動,畢竟現在馮國璋看起來處於立,但是誰都明白,他這是偏袒袁世凱的,而且我用兵其間,馮國璋也曾通電全國,唿籲各省都督發電申斥籌安會諸人,雖然話未言明,但是他電的語氣以及隱晦的含義無不是將矛頭指向楊度等人,而對於袁世凱的行為,卻隻字不提,由此可見,馮國璋雖然反對袁世凱稱帝但是實際他是在反對籌安會眾人,他認為真正的始作俑者是籌安會的人,而不是袁世凱,而且袁世凱稱帝,雖然這其必然有其自己的意願,但是罪魁禍首,卻並不是他。


    這也好理解了為什麽現在的情況下他馮國璋還不用兵,而且將二十萬金陵軍部署在臨近各省的交通要道,他這樣的部署,看起來是在防備袁世凱的大兵借道或者是通過他們掌控的地區,但是實際馮國璋這是在給鄰近各省的都督、將軍們施加壓力,使得他們不敢輕易妄動。


    不過值得一說的是,雖然這封電的內容我肯定不會遵從,但是確實這電所說的利害關係,真的使人信服。而且我聽我在京的線人電告我,說,段祺瑞前幾日進京了,至於他為什麽到京有什麽目的這不得而知,但是能夠肯定是段祺瑞這一次到京除了自己的秘書和副官之外,再沒有帶任何人,包括徐樹錚在內,他都沒有攜帶,我的線人隻不過是一個市井之人,對於段祺瑞這樣行為肯定未必能夠理解。且不說袁世凱那麵如何,也不說曹錕、段祺瑞此時的態度,是王華擊敗了馬繼增從而又與袁祖銘連兵一處,奪下了北洋第三炮兵關陣地,重創吳佩孚部之後,我所最為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有消息通告,說馬繼增部撤離護國軍本部退守休整之後,袁軍另一部的大將,又帶著重兵,想我軍開來。而不單單此時想我部運動隻是一個北洋陸軍第八師,實際,讓我感到有所壓力的還是因為這一次北洋陸軍第八師一部的統帥,不是別人,正是第八師師長李長泰。說起李長泰這個人真的沒有什麽好說的,雖然他的升遷與運氣無關,但是也要承認的是他的升遷與自己的功績亦無關係。


    雖然是這樣,但是能作為一師之長,足可以看出,李長泰此人還是有些本事的,其實按道理說,張敬堯為司令,那麽他所率領既然不是北洋陸軍第八師全部將士,僅僅是其一部的話,按道理來說,李長泰是不應該給他打前鋒的,但是怎麽說那,或許是李長泰太想要借著這機會好好的表現一下自己吧,所以他親自帶隊而來。


    我聽他這麽一說,不由的抬眼看了看他,而後笑著問道:“怎麽?病這個東西,還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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