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麟點點頭,他目光中的堅決讓我知道他的決心以及他對於這件事的態度,而我所需要的就是他這樣的態度。我笑了笑,而後又開口道:“你記住,無論你是怎麽迴到雲南的,但是再不能保證自己絕對安全的前提下,你還是不能夠暴露身份的。”


    “雲南的時局不穩定啊,滇軍內部或許出現了問題,亦或是有人現在正在打算對滇軍上下進行一次大規模的結構體製破壞,你迴去之後要把這些事情都確定下來,一定要切實的找出相關的有效證據以及整理出一個較為可靠的結論。”


    “這件事的輕重我想我沒有必要多嘮叨下去,總而言之,成敗生死,這一次就都考你了。”“將軍放心!”副官堅決而有力的對我敬了一個軍禮,而後看樣子他好像想到了什麽,不過他卻沒有開口。


    我也就沒有多過問什麽,因為或許我知道他此時在考慮什麽,而且這個問題我想應該是我能夠解決的。我同樣的選擇了沉思片刻,與之不同的是,他的沉思是在考慮該如何麵對且解決這個問題。


    而我的沉思則是在思考應該如何用另一種方式通知他,我已經清楚了他的所想;稍作猶豫後,我終於想好了如何對他講述,我看了看天上的月光與雲彩,故意的歎息一聲來引起他的注意。


    而後對其道:“現在的天氣越來越不好了,你看看這一天的雲霧,還有空氣,土味大了不少,而起街道上……哎,我這個毛病啊,其實最怕的不是別的,就是粉塵這一類的東西,如果過度的吸入的話,這不單單會對我的嗓子、咽喉產生破壞,嚴重的時候,我都害怕這些東西會不會傷害到我的肺部。”


    雖然上一次報紙的問題弄得他在袁世凱的麵前顏麵全無甚至是他自己把自己推到了眾官員所厭惡的風口浪尖之上,但是無論如何,他是袁世凱大公子的這個身份就保證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特別的危險。


    當然了,這也不表示那件事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他在政、府中的一切職務都因為那件事而被袁世凱罷免了,雖然袁世凱稱其為逆子,可是畢竟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而且說到底雖然袁克定這件事做的很出醜。


    但是,真正論起責任的話,其實袁世凱也是必須要承擔一定的責任的,或許在朝堂上沒有人會當著他的麵提及此事,可是袁世凱自己知道,袁克定做的這件事確實在實際意義上傷害到了自己的在北洋人眼中的權威。


    那麽如何才能迴複自己的權威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公正嚴明的懲治第一責任人。當然了,這個第一責任人雖然實際上是袁克定,但是袁世凱知道這是一個死罪的罪名,所以他不會用袁克定開刀。


    那麽倒黴的替罪羊,自然就是袁克定身邊的親信之人了,首選的其實是楊度等一眾人,可是沒有辦法,楊度他們也有自己的獨有位置,所以也不可能成為責任的承擔者,那麽要為袁克定買單的人,就成了他的一個親信的小廝。


    也就是袁克定的專職司機了,雖然看起來這件事與我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可是實際上,這一次袁克定的損失並不小,不單單是他的政、治勢力,就是連他在內閣中的人際關係也發生了巧妙地變化。


    洪家一門幫會流傳想來的是道義、大義。是一代代人心路曆程鋪墊出來的精神,雖然因為處在特殊的歲月中,洪家幫會為了生存而采取了一些極端的手段,但是這是可以理解的,本來江湖就是一淌渾水。


    再加上國家的問題,二者相加之後,那麽存在於江湖上,卻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要正視卻使用一些血腥的手段。弱肉強食,這是無可厚非的,有人說現今的洪家一門以早已不再是驅逐韃虜統治的大義的載體了。


    但是,又有誰能夠真正的理解,是原本洪家幫會願意使用此時的手段與暴力嗎?能夠安穩的生活下去,我想沒有誰會願意如此,所以與其說洪家幫會是一個江湖勢力,暴力集團,倒不如說洪家幫會是一幫被逼無奈而暫時走上極端方式的傳承者更為貼切。


    利益,就是社會上所相互爭取爭奪的主要元素之一,所以現在洪家如此,也是能夠理解的,但是其實無論是洪家真正的高層亦或者是像米六爺這樣一的人物來說,他們都是很清楚的。


    我也不敢多說什麽,而且一個不好的念頭頓時充斥了我的心頭,我跟著鄒若衡出去一看,不過其然,我最擔心的事情出現了,此時的北洋護軍城城司令部外,聚集了數十名大小軍官,此時的他們與昔年時阻攔我進京的樣子可謂是如出一轍,但是我知道,他們這一次的目的卻是與之前的那一次不同的。


    一名軍官見到我出來了,便直接對我開口問道:“將軍,咱們已經多久沒有關餉了?上一次您說到了北洋護軍城城就可以關餉了,咱們從到了北洋護軍城城之後奪下北洋護軍城城,再到現在的駐紮休整,這都多長時間了,您不能言而無信啊。”


    “是啊。”另一名軍官附和道:“將軍,我跟這著您這麽多年了,我是真的崇拜你的人品以及謀略我才會跟著您出生入死賣命的,但是您不能言而無信啊,我知道現在咱們軍的財政緊張,我也知道將軍您有難處,就像您之前說的,能不能用煙土當做軍餉我們也是同意的,但是到了現在別說是煙土了,就是一個毛也沒有,您讓我怎麽和下麵的士兵交代啊?”


    “是啊是啊!將軍,我可以不要軍餉,但是那些士兵那?他們不能沒有軍餉啊,我們也不逼您,現在不管是錢,還是煙土,隻要您先拿出來一點,讓我們應應急就行啊,我們真的不是我們貪錢,實在是對於下麵不好交代啊。”


    “雲南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大家心裏都清楚,每年要拿政、府八十萬的救濟啊,八十萬!可是這八十萬的救濟就真的對雲南有什麽作用嗎?平分下來,光光是應付那些百姓都不夠,這樣的情況下,將軍都未曾拖延過關餉,那現在的情況,你們就不能想想辦法嗎?就不能幫著將軍做些什麽嗎!就知道在這裏和將軍訴苦?你們都是軍人,難當不知道這是什麽樣的行為嗎?我告訴你們,這是嘩變!軍中嘩變!將軍都可以在這裏直接把你們全他、媽、的斃了!但是將軍有這樣做嗎?”


    “你們都說,自己已經應付不了部下了,但是各位捫心自問,你們真的就全都是為了自己的部下考慮嗎?你們就沒有為了自己去考慮一下嗎?什麽叫做無法安撫?咱們滇軍向來軍紀嚴明,即便是真的有了兵變,那你們該做的應該鎮壓,而不是在這裏說三道四!”


    “或許你們覺得我說的不對,但是今天這話,我就是說了!就是我的朱德說的!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為了自己的部下,還是為了自己!我朱德今天在這裏就先行表態了!”說著,朱德轉過身子,強行的平複下自己的情緒,而後才對我開口。


    而後他,他又向王伯群說,她需要想王伯群這樣的人,有能力的人,和自己一同去到雲南,在雲南幹出一番事業,待到日後蔡鍔將軍迴來雲南的時候,能夠讓他滿意,同時滿意自己沒有所托非人,而後也是為了給國家一份答卷,雲南的安定關乎了邊疆要政,所以馬虎不得,自己雖然在雲南有一定的威望的,但是說起來,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和雲南的軍官,官員們共事過了,所以沒有什麽契合度,如果需要磨合的話,是非常浪費時間的,不利於處理雲南的事務,所以自己帶去一些人,也是為了能夠更好的處理雲南的問題。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也會隻能是王伯群被說服的理由就是,唐繼堯說,如果王伯群能夠跟隨他同時在幫助他挑選一些幹才一同去到雲南的話,那麽貴州都督的位置也就空出來,額王伯群的弟弟王文華,一名傑出的軍人,同時也是黔軍靈魂一樣的人物,自然也就自然而然的最有可能接手貴州都督的位置,同時,在這個其間,因為兄弟二人分隔兩地,所以可能在情感上會產生一些落寞,但是實際上,這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是一次機會,並且能夠更為有效的將雲貴兩省,統一起來,使得兩省軍民同心同德,抵禦外悔,內防變故。而且唐繼堯還向王伯群保證,他所擔心的,所謂的空降下來的貴州都督,這是絕不可能的,而且如果真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的話,那麽第一個反對的,就將會是他唐繼堯。


    同時唐繼堯還對王伯群說,自己絕不是空口許諾的人,所以為了表明自己的誠意,他願意直接發電北京,舉薦王文華在自己接任雲南都督之後,成為新一任的貴州都督;王伯群知道,唐繼堯能這麽說,對於他的身份來說已經是非常難的的了,如果自己在“猜忌”下去,恐怕就會使得其反了,而且他也知道,雖然自己的弟弟王文華的能力很強,但是在這樣的大勢之下,想要真正的做到封疆大吏的位置,其實是非常困難的,不為別的,就因為各地對於北、京命令經常性的,或者說是習慣性的選擇性耳聾的毛病,就足夠任何人感到頭疼的了,所以正如唐繼堯所說,如果他真的能夠舉薦王文華成為貴州都督的話,那麽無論是袁世凱會不會空降下一名軍官,都不要緊了,貴州都督的位置肯定會掌握在王文華的手心裏。


    馮國璋那落寞的語氣,他還記憶猶新;“華甫啊,其實現在啊,你真的比我這難辦的很呦。你不想我,我不帶兵了,就算是有人想勸我如何,我也沒有那個實力了,可是你不一樣啊,你手下二十餘萬的兵力,其實說起來了啊,他們很多人現在之所以還沒對慰亭動手,就是還不能明確你的態度的,要是你現在提兵而上的話,那慰亭的這一條命啊……哎!”


    “我知道,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這麽難辦了,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那個劉顯世今天一早宣布了貴州獨、立的這件事,還有就是曹錕領兵和蔡鍔作戰,竟然兩戰連敗我是真不知道,是這個曹錕不行,還是現在的北洋軍,都是一堆廢物啊。”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華甫?”


    “聽你話中的意思,好像你並不看好蔡鍔的護國軍,是嗎?”


    “芝泉啊,你我之間就不必如此了,蔡鍔的護國軍到底是怎麽一迴事,或許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不是單純的護國,相比你也有你的觀點,這個咱們不討論,你先說說,我剛才問你的那個事啊,你都知道嗎?”


    “剛剛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啊,這不我叫又錚來,不就是商量一下,看看現在卻是也應該做些什麽了,就是你不給我打這個電話我也想問問你啊,咱們不能看著慰亭他……現在內閣的那幫家夥一個個都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也不給慰亭諫言,其實有了今天的一幕說起來,咱們兩個也有責任啊。”


    隨著這一句話,段祺瑞也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當時的樣子,“其實,哎……我看啊,你那邊還是不要動,隻要你不動,肯定那些現在還在觀望的家夥就不敢輕舉妄動;咱們兩個要我說就該給慰亭打一打電話勸一勸他了。估計你也和我一樣,從那個時候開始也就沒給他打過電話吧?”


    “於公於私,我看咱們都應該想辦法保住他。”


    北洋六鎮的威風早已成為往事,曹錕接替了段祺瑞的統治位置後,便一直想盡辦法將吳佩孚提升上來,可是今日的局麵……他並不想責難吳佩孚,而且他也相信吳佩孚明白他的用心,可是這樣的情況下,他是真的害怕吳佩孚會出現什麽意外,北洋軍與護國軍之間的戰爭,之所以北洋軍連敗,並不是將帥無能,而且包括吳佩孚的失利在內,這也與北洋軍的實力無關。想一想,連月大雨、百日酷暑,亦或是風雪遮天,這都不利於行軍打仗,這自然就是所謂的天時,當然了,這不過是天時的一個概念罷了,但是是這個概念卻是最符合實際的,而地利,自然就是地勢地形的不同了,至於人和嗎,就是上下一心,同心同德,同仇敵愾等等了。


    蜀地肅然不局限在四川的,但是必須要承認的就是即便是與我西南滇地相比,四川的地勢地形也毫不遜色,當然指的是在險峻上,而且比之滇地,川地的地形地勢還有其他的特點,那就是天坑與天井的地形了;所謂天坑與天井的區別就在於險峻程度的不同,以及隱藏性的區別。


    行軍打仗最害怕的就是天坑天井這樣的地形,這不是我一個人說的,在《孫子兵法》與亞聖《孫斌兵法》中都有記載,而且在其他的兵書上也都有不同的記載,這可謂是中國曆代兵家巨子所公認的最不利於行軍打仗的地形。


    而且依照日本士官學校的教育來看,對於這樣的地形自然也是能避則避,雖然現在的戰爭已經從冷兵器時代進入到了火器時代,野戰炮、重機槍,這樣的武器雖然直接的拉開了作戰距離,打開了戰鬥的半徑,可是即便如此,對於地形上的需要還是非常關鍵的。


    在火炮的運送過程中,如果遇到了不適當個地形的話,那麽無疑會影響運輸的速度與到達的時間,而且不好的地形也是無法進行炮陣地部署的,重機槍攻勢也是如此,就連普通的戰壕也是如此,在這樣的熱武器時代,沒有戰壕庇護的士兵,無異於插標賣首。


    所以再這樣的地域作戰,而且還是這樣的長途近乎於無後方的作戰,這間接的就是讓我護國第一軍的士兵遭到不必要的消耗。


    而且說起來,現在我手中的護國第一軍因為有黔軍與部分川軍的加入得到了補充,可是即便如此,我依舊不能共同的與另外兩支護國軍對抗,如果發生特殊情況,護國三軍需要麵臨對峙、僵持、冷戰,甚至是接火對抗的話,不說我手下後加入的黔軍與川軍會不會臨陣倒戈,就是他們作壁上觀我要麵臨的結局必然是失敗。


    李烈鈞與我的關係與唐繼堯的關係非常的微妙,一開始的時候我原本以為護國軍三路軍委任司令官的時候,我原本以為會有雷彪一個位置,但是誰想到……我知道唐繼堯不怎麽喜歡雷彪,可是對於雷彪的指揮能力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在我眼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烽·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石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石頭並收藏烽·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