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道理很簡單,如果單單隻看這電文的內容,自然是沒所謂的,而且決不至於馮國璋如此,說起來,那會有人害怕自己的官越做越大那?那個位置,可是多少人相求都求之不得的。


    這下子送到了他馮國璋的手裏,那還有為難遲疑之理那?不過已經說了,這是單單隻看電文內容的情況下。可是馮國璋隻一個普通人嗎?亦或者是說,袁世凱現在身為國家首腦的位置。


    他又怎麽會因為一點想念而放低姿態來親自擬下這樣一封電文那?這兩個人一個不會因為一點所謂的想念就要親自擬定這樣的電文;一個也不會因為電文中懇切的言語就單單隻會看電文的內容而已。


    這封電文之所以令人觸目驚心,實在是因為,如果將電文的內容配合上現在的大形勢的同時,再加上此三人之間的一些爭鬥,就足以令人畏懼了。


    袁世凱電文中說要委任馮國璋總、理的位置,而且還邀他如京,其實這些都是袁世凱的迂迴婉轉之策。


    誰都看得出來,現在袁世凱與段祺瑞兩個人雖然表麵上沒有什麽,其實暗地裏兩個人鬥得是非常激烈的,就拿袁世凱給陸軍部擴大權力範圍這件事來說吧,這是一個多麽睿智且可怕的決定啊。難道不是這樣嗎?


    而且這麽說,其實現在袁世凱與段祺瑞兩個人的鬥爭中,袁世凱是出於一個劣勢的,倒不是因為別的,怎麽說也還是袁世凱的權力更大,而他之所以權力大、資本強還會處於下風實在是因為他的對手實在是太多了。


    袁世凱的對手又怎麽會隻有段祺瑞一個那?不提國外問題,就是國內,派係爭鬥中,其實說到底,又有哪一方最後的目標不是袁世凱那?無論是段祺瑞也好,亦或是王士珍也罷,甚至就是一個江朝宗,他們哪一個不想拿下袁世凱而取而代之那?


    先不說他們有沒有這個能力,隻要他們有這樣的野心,有這樣的想法,那就已經成為了袁世凱的對手,而且這些人其實心中無論到底是怎麽想的,隻要有了那個念頭之後,自然而然的就會將袁世凱當做目標。


    無論他們是不是出於主觀,但是至少,他們在行動上,都會有所行為的。這就是潛意識攻擊。如此一來的話,試想一下,袁世凱的生活會是怎麽樣那?那麽多人,那麽多口是心非的家夥盯著你的位置,惦記著你的權力,想想都夠可怕的了。


    而段祺瑞那,雖然不能算是這些派係中執牛耳者,可也必然是當先第一股勢力了,不單單因為段祺瑞把持這陸軍部這把可怕的武器,就是他與袁世凱之間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就足以令他的勢力超過任何人了。


    如此一來,自然他也就成為了袁世凱的頭號勁敵。不過說真的,雖然馮國璋非常的忠誠,但是其實他心裏也還有有所圖謀的,這並不能說馮國璋這個人如何,其實試想一下,當你手握數十萬兵馬武裝,而且最高掌權者對你又近乎完全信任的時候,難到,你就甘於安分守己的做一個掌權的富家翁嗎?


    你就不不想搏一搏嗎?萬一成了,那可就是定鼎天下,即便是失敗了,你也不會死,有了這樣的保障,我想,沒有誰會不為此而心動吧?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馮國璋才選擇了遠離北、京那個渾水淌子。眼不見為淨嗎,而且南京之地,地屬咽喉之處,也是南方勢力想要爭奪的第一要地,他馮國璋來到此處,因為要全心投入到對南方的控製中,所以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精力去想了。


    袁世凱電文中說,是他當年畏懼人言,害怕給馮國璋安排了內閣重職,而惹起不必要的麻煩,但是說真的,這其實是袁世凱自己給馮國璋背了黑鍋。因為當年其實是馮國璋本人要求遠鎮要緊關隘的,還真就不是袁世凱沒有委任給他重要的職位。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決定如此,全是因為他想要試一試,看看能不能以自己的遊說造勢的功夫,來調節一下袁世凱、段祺瑞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因為身份特殊,再加上馮國璋威望極高,又是封疆大吏,所以他入京的時候,自然是要乘坐專列了。


    說到這要說一說馮國璋的專列,他乘坐的專列與之其他人相比,其實說起來,要是真的比較一下的話,那麽他所乘坐的專列還真算不得是專列兩個字,他乘坐的列車啊,實在是太寒蟬了。


    別人的專列,怎麽說就算不是雕龍畫鳳,豪華顯赫吧,可是怎麽著,也比一般的公共列車要好上不少,可是馮國璋的這一趟專列啊,除了車頭車尾之外,中間懸掛的車廂,隻有三節。


    一節是他辦公所用,一節是他衣食住行的地方,而剩下的一節,自然是他衛隊所乘坐的。說起來也怪,馮國璋這樣的身份,堂堂的陸軍上將,不說有一個師的防衛力量吧,可是怎麽著也得有一個旅吧?


    可是他馮國璋還真的就沒有,他的所有近衛加在一起,都湊不上一個營的兵力,這就奇怪了,別說他一個上將了,就是東北那個張作霖,一個小小的陸軍少將師長,還有一個衛隊旅那。


    其實這裏麵的道理不說破看不清,要說破,也實在是沒什麽好解釋的,馮國璋之所以如此,理由很簡單,那就是他不想養那麽多煩閑人。


    說來也是,馮國璋此人,乃是行伍科班出身,對於帶兵的這個問題上,自然是取實避虛,而張作霖那,卻是綠林出身,雖然之前也是當過北洋的軍人,還參加過海戰,可是說到底他的身上還是江湖氣更重一些。自然,也就非常講排場了。


    不過那,有件事要說一下,雖然馮國璋如此,對於閑兵散勇持那樣的態度,而且那,自己也是以身作則,馮國璋手下的將校們也不敢太過於武裝自己的護衛,可是這樣一來那,雖然減少了軍費的開支。


    阪西利八郎對楊度提出的問題是這樣,阪西利八郎說:“我想問一問,楊先生是不是覺得寂寞,當然了,我說的並不是情感上的,而是對於政、治上的;我知道楊先生是一個很有遠見的。”


    “隻不過因為種種原因吧,再加上現在貴國政府是以武為先,雖然不承認自己的是軍政府,可是實際意義上貴國的政府機構就是一個實打實的軍政府無疑。”阪西利八郎說到這裏的時候,還不由的對楊度笑了笑。


    這一則故事是這樣的,記載於《西樵野記》中,文曰:景泰間,總兵石亨西征,振旅而旋,舟次綏德河中。天光已瞑,亨獨處舟中,扣弦而歌。忽聞一女子訴流啼哭,連唿救人者三。亨命軍士亟拯之,視其容貌妍絕,女泣曰:“妾姓桂,名芳華。初許同裏尹氏,邇年伊家衰替,父母逼妾改醮,妾苦不從,故捐生赴水。”亨詰之曰:“汝欲歸寧乎?欲為吾之副室乎?”女曰:“歸寧非所願,願為相公箕帚妾耳。”亨納之,裁剪綴補,烹飪燔冪,妙絕無議,亨甚嬖幸。凡相親愛者,輒令出見,芳華亦無難色。是年冬,兵部尚書於公謙至其第,亨欲誇寵於公,令芳華出見之,芳華不出。亨命侍婢督行者,相踵於道,芳華竟不出。於公辭歸,亨大怒,拔劍欲斬之,芳華走入壁中,語曰:“邪不勝正,理固然也。妾本非世人,實一古桂,久竊日月精華,故成人類耳。今於公棟梁之材、社稷之器,安敢輕詣?獨不聞武三思愛妾不見狄梁公之事乎?妾於此來別矣。”言罷杳然。


    由此可見,這些鬼怪神異的故事,在古籍上就有記載,而且不單單僅局限於民間的,而且鄒若衡也非常的享受這樣的故事,他其實個人是非常喜歡這樣的故事的,因為相比於現實,虛幻一些的東西更能夠讓他放鬆心情。


    不過鄒若衡雖然沉浸在自己的迴憶中,而且還從其中體會著當年師父留給他的音容笑貌,可是一陣夜風吹過,又將其拉迴了現實中,看著手中的《太白武要》不住的再一次除了神……


    他就是這樣做到,在他得知了護國軍占有武器的優勢之後,他便積極的與袁世凱以及北洋軍械局,同時臨近各省態度尚不明確的將軍們聯係,溝通,希望更能夠將更為先進的武器調到前線來,武裝第一線作戰的北洋軍,一次來打壓護國軍的氣焰,結果是明確的,曹錕的想法變成了現實,在最短的時間內,袁世凱召集能吏幹才,將最好的武器裝備以最快的速度,運到了曹錕的前線。


    說起來,雖然護國軍在武器裝備上占有一定的優勢,可是他們的彈藥儲備上卻是有著不可彌補的劣勢的,所以說起來,即便是曹錕沒有將武器裝備調集到前線來,那麽隻需要對峙一段時間之後,護國軍必然會捉襟見肘,因為他們沒有大量的彈藥儲備,同時他們也沒有很好的後援,至於為什麽沒有非常強力的後援嗎,這件事恐怕要歸結在唐繼堯的身上,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戰爭的總結必然是乙方的戰敗亦或者是長時間的對峙之後的和談,其他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所以說,即便是曹錕沒有將武器裝備調到前線來了,那麽時間一長的話,勝利應該也還是屬於北洋軍的,但是曹錕卻是這麽做了,將武器裝備調集了過來,將前線的北洋軍武裝起來了,所以由此看來,北洋軍的勝算應該是更大的。“鬆坡。”袁克定住著手杖一麵走過大佛,一麵對我道:“這麽大的玉可是少見吧?這是緬甸國王送來的,給父親的賀禮,俄羅斯開出了一個玉礦,當時最大的兩塊的整體玉料,雕鑄的東西,一個是的國王的雕像,另外一個就是這尊玉佛了。”


    我點點頭,老老實實的跟在袁克定的身後,聽著他說出來的話。


    袁克定見我點頭,一臉得意的繼續說道:“這麽說啊,雖說是兩塊料,但是這塊還要比那一塊大;這尊佛是藥師光王佛,緬甸國王啊,是要父親大人得到佛珠的庇佑,長長久久統治這個國家啊。這天下啊,還真就是要父親大人的手裏才能太平。你說是不是啊?”


    “大總統雄才大略啊。”我附和了一聲,而後袁克定又問道:“鬆坡啊,這個緬甸離雲南不遠,你在雲南的時候也一定弄到不少好的玉吧?也沒見你戴過,可是你老兄可不能小氣啊,這些東西要是有啊,不妨拿出來讓我欣賞欣賞。”


    看來袁克定是認準了我在雲南的時候沒少搜刮好東西啊,不過這要他失望了,其實家產我確實是有一點的,不過就是沒有玉料這些東西。


    常言道“君子無故,玉不離身”,但是對於我卻是不適用了,雖然我從不摽榜“君子”,但是我至少也算半個文人不是?如此說來我倒是應該常常帶著玉佩什麽的,但是不巧啊,我是軍人。


    兵者,國之重器也。


    既然我是軍人,我是兵,是國之重器,掌控負責殺戮,那我要是還把這麽雅致、神靈的物件戴在身上,怕是有褻瀆之嫌啊。


    在雲南的時候,我從來都沒佩戴過玉飾,包括一些瑪瑙、寶石,這些東西我也就是給母親、蕙英弄過一些,要麽就是禮尚往來的時候弄一些,其他的時候我是能不動就不去動這一類的東西。


    軍人嗎,就要有軍人的樣子,帶塊玉至少我認為這是不像話的。而且按照章程來講,佩戴飾物是不被允許的。


    我對袁克定迴答道:“大公子,要是說好槍,寶刀、快馬,我倒是還有那麽一二件,唯獨這個玉器啊,什麽寶石、瑪瑙啊,我是真的沒有。”


    “恩?”袁克定迴過頭看了看我,而後笑著對我不陰不陽道:“鬆坡啊,那我知道了,無妨無妨,這總統府什麽玉件沒有啊,是不是。”


    雖然袁克定此時在笑著,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對我剛剛的迴答不滿,而且他也不相信我剛剛說的話;其實這並不怪他,原本雲南之地,就出產玉石什麽的,而且接連緬甸、越南,這都是寶石出產之地,說我在雲南那麽久,一點這一類的東西都沒有,還真是不能讓人相信。


    但是沒辦法,這就是事實,不管他袁克定信與不信,亦或是如何的不滿,我說的就是實話,也是實際情況。要是我說我有好玉什麽的,到時候讓我去哪弄去?


    見袁克定如此,我無奈一笑,而後解釋道:“大公子,雖然雲安之地,多產礦物,可蔡鍔是軍人,心思不在上麵,也就自然不關注、收集了。當然了,要是大公子喜歡的話,我這就迴雲南去,給您采購一批最好的玉料,如此可好?”


    袁克定上下打量著我,而後笑了,對我道:“鬆坡啊,讓你一個堂堂昭威將軍去采購無關緊要的東西,這……這不太好吧?”


    我搖搖頭,忙道:“大公子說哪裏話,為大公子辦事,就是為大總統辦事啊。這有什麽嗎,不過就是采購玉料而已。”


    說實話,這不是我的心裏話,而且這恭維的語氣也是我最厭惡的,但是沒辦法,此時此刻,我也隻能裝出這幅讓自己惡心的樣子了,畢竟,此時我的第一目標,首先就是要迴到雲南去。


    但是隻不過,我此時做出來的,都不過時鋪墊罷了,而且就算是袁克定允許了,袁世凱也不理會,我依舊不會迴雲南的;我的妻子還在這,我不能讓一個陪了我那麽多年的女人,孤身犯險。


    更何況,我已然將一個女子擲入了風口浪尖之上……


    “鬆坡啊,你看看,你這讓我說什麽是好那?我倒是,我倒是……”笑逐顏開的袁克定此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我實在是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麽而高興的?難不成是我的恭維?亦或是想到將來要送到他那的那些上好的玉料嗎?


    可是這兩個,那個也不足以讓他如此身份的一個人,語無倫次啊。不過那,他如此其實也好,至少隻要他不是冷著臉,就說明我的話,我的努力是有用的。而且袁克定這個人雖然看起來甚有城府,可是其實他真的沒有什麽心計。


    他總是喜歡把自己的偽裝的非常高深莫測,其實他自己不知道,誰都是在看著他,陪著他演戲罷了。


    “那大公子,這件事,就交給蔡鍔去辦了?”我趕緊的加一把火。


    袁克定則是點點頭,不過正當他要說話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進來的楊度,卻突然走了過來,搶在他前麵開口道:“你一個昭威將軍大公子能讓你去辦這樣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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