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學不需要蠻力,或者是很少使用蠻力,多用的是巧勁,整勁等一些力道;說到這我不得不必須要佩服一下祖先的智慧了。


    說實話,以身體素質來說,中國人的身體素質確實不如那些外國人,西方人。他們的身體結構上雖然與國人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但是在肌肉、骨骼的發達上,就有明顯的區分了。


    如果單單拚力氣的話,說實話,東方人確實是不占優勢的。所以老祖先們才發明了各種各樣的傳統武學,以此來以巧製蠻、以小擊大。


    說實話,敏麟交給我的功夫裏,實在是沒有什麽定性的套路,我曾問過他,沒有規定的套路的話,我該要怎麽習練,而敏麟的迴答卻是:“隻要想著把眼前的敵人殺死,就可以了。”


    不錯,這是一句真理,至少在戰場上,是這樣的。


    不過雖然敏麟教給我的拳腳功夫實用,但是卻與傳統武學存在一個分歧,那就是這種戰場上直接廝殺的功夫,因為不需要傳統武學中的樁功什麽的,所以要依仗的除了必要的技巧之外,就是蠻力、也獸性了。


    一番高強度的運動讓我覺得渾身的毛孔都在舒張,雖然很累,但是也非常的舒服,是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然而我不能夠休息,我要做的是,馬上拿起槍,對著早就預備好的靶子進行快速的射擊,這也是我每天的訓練必要的一項。


    槍法有手感,但是依靠手感前,你需要的是豐富的經驗。


    我的槍法可是說是我自己給自己逼出來的,要不是我那個時候拚命的訓練,恐怕那天在豐台的較技場上,估計倒在雷振春槍下的一定是我。


    快速的連續射擊,是一項非常有用的訓練,而且也消耗體力的同時,還讓你的眼見產生視覺誤差,迫使你必須以經驗作為輔助。


    我每天的訓練是三十發子彈,正當我馬上就要完成訓練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我,我迴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敏麟,我不由得放下槍,走到他跟前,問道:“有什麽事嗎?”


    敏麟遞過來一條溫熱毛巾的同時,對我道:“將軍,您的老朋友來了。”


    “哦?”我見敏麟說話的時候眼睛裏有些笑意,所以不由的問道:“是誰啊?請進來了嗎?”


    “恩?”叫了三聲,馮國璋這才迴過神來,看了看劉秘書長,而後笑著對他問道:“怎麽?不好好休息,到我這來幹什麽?是有什麽事嗎?”


    劉秘書長一怔,而後苦笑著,一麵扶起馮國璋,一麵道:“督軍大人,我來什麽事都沒有啊,是已經到了晚餐的時間了,這不。”說著劉秘書長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晚餐,道:“給您送餐來了。”


    馮國璋這才恍然大悟,笑嗬嗬的對劉秘書長道:“你看看,我這啊,忙著製定作戰圖,你看我這連吃飯都給忘了,不過小劉啊,說起來啊,我剛才還真是一點也不餓,不過現在嗎……哈哈哈。”


    劉秘書長趁著馮國璋說話的功夫,已然給他衝好了擦手的熱毛巾,遞到馮國璋手裏之後,又迴身將托盤上的晚餐,送到了馮國璋的麵前。


    馮國璋擦了擦手,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雖然這是在列車上,不過這晚餐還是非常豐富的,有魚、有肉有青菜,而且還都是馮國璋愛吃的口味。正當馮國璋吃飯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劉秘書長對馮國璋道:“督軍大人。”


    “恩?”馮國璋吃了一口魚,一麵嚼著一麵道:“恩?怎麽了,什麽事啊?”


    劉秘書長道:“是這樣的,督軍大人,您剛剛說在製定作戰計劃,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啊?還有就是,其實督軍大人,我有一點想不明白啊,這製定作戰計劃的事,不都是參謀部做的嗎,怎麽,什麽事還能勞煩您親自動手啊。”


    聽劉秘書長說完,馮國璋不由得笑起來,道:“哈哈,小劉啊,你跟著我這麽多年,我就知道你要問,按理說這不是你該插手的,不過這一次嗎,特殊,特殊啊,和你說說也沒什麽。”


    “哦?”劉秘書長一聽,不由得笑了起來,:“督軍大人,那等您吃完飯,就給小的說說?”


    “說說?”馮國璋一笑:“那就說說吧,不過不用等吃完飯的,我現在就和你說。”說著,馮國璋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原來,剛剛就在馮國璋翻閱哪些文件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一個主意,現在袁世凱和段祺瑞雙方鬥得火熱,說起來不過就是兩個人對於權力的把持問題上的意見不合,而且其實說起來也是現在這個世道太平了。


    至少看起來沒有那麽亂了,所以他們兩個才有這麽大的精力來幹這樣的事,如此一來那,也就是說,如果讓他們兩個人忙碌一點的話,可能現在的局勢就會有所緩和。


    所以馮國璋才剛剛趴在地上,臨時製定了那麽一個所謂的“作戰計劃”。說是作戰計劃,其實實際上不顧就像是一次軍事演習一般。因為本來南京附近那,就有一些流寇未除,所以馮國璋將計就計,以此作為他用兵的理由。


    最近的風頭越來越不好了,街上的請願團越來越多,無數人山唿海嘯的在擁護袁大總統登基坐殿,坐北朝南的稱帝。如果說這是百姓的心聲的話,如果沒有這麽多的演繹在其中我想我自己都要相信了。


    我承認袁世凱的能力,我也肯定他的用人方式,以及對於權力的集結把握這都是很多人所不能及的,而且袁世凱曾經在朝鮮當過一段時間的“皇帝”,對於國家的理解他肯定是沒有誰能夠企及的。


    不過,實在是街麵上的演繹太過火了,即便那就是百姓的真情實意,可是……我覺得我在北、京的日子,快要結束了,即便是我不走的話,亦或是我本就沒有逃離的打算的話,可是現在的情形來看,我還是要把握好機會的。


    最近,我聽聞袁克定訪問德歸國以後收斂了不少,但是,因為楊度日益的深居簡出,讓我知道這事情怕是並非我所了解到的那樣,而且最近不知怎麽了,近日來的報紙,總是要比平時晚幾個小時。


    雖然都是在上午送來的,但是對於報社這樣一個趕時間的地方來看的話,幾個小時雖然看起來沒什麽,可是這就有可能直影響到一家報社的收益甚至是整個報社的存亡。我不覺得這是報社自己的問題。


    畢竟沒有誰願意看著自己走向滅亡而無動於衷不說,反而繼續下去的,不是嗎?


    還有就是我聽聞日本方麵,近來與我國的外交活動日益增加起來,而且在北方,好像還新增了兩個旅的兵力,而且在旅順口,又加多了十艘鐵甲軍艦。可是,日本方麵如此的行為,袁世凱非但沒有進行任何的防禦準備不說。


    就連前天英國公使覲見他,好像是主動提出要調英國的軍艦到旅順口去,說是護衛兩國航運但是誰都知道這是英國人在直接的幹預到中日問題中,而且,說到底我看英國人這一次別管他們打著什麽樣的念頭,但是都是偏向中國的。


    列強國家之所以稱之為列強國家,不單單是因為本國的財力、兵力問題上,比之其他國家更為強盛。同時也是對於自己利益問題的強力保護上,比之其他國家更為強硬。英國也好,日本也罷,至少對於現在的中國來說他們都是列強。


    以此同時,此兩國在中國土地上的利益鏈條也都是非常粗、大,成熟的,所以想來應該是日本有什麽刮分的意圖,要涉及到英國的利益,所以英國公使才會提出這樣的想法,雖然不明白袁世凱是怎樣想的。


    為什麽拒絕英國人的幫助,可是明擺著北洋水師是無法對抗日本軍艦的,如此一來,那旅順口的問題上,中國就等於不戰而降了,如果不想讓日本軍人於旅順口長期駐紮登錄下去的話,想要他們撤離的話,看來中國又要出一次血了。


    國家之羸弱,已無法負擔任何的所謂賠款一類等等的欺壓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袁世凱在想什麽。


    兩強相爭有何不好?即便是無法坐收漁翁之利,至少也可以使得日本方麵分出一部分的精力去與英國方麵亦或是開戰,亦或是周旋,總之,想來短期之內他們是不會有多餘的精力與中國為難的了。


    是這樣,假如真的如我所說,英、日兩國發生軍事衝突的話,那麽不管日本方麵有沒有精力在於中國為難,至少在他們與英國尚未和解前,他們是不會與中國如何的;雖然北洋水師不怎麽樣,可是至少也是一支算是比較強大的正規鐵甲艦隊了吧。。


    英國的海軍,不是世界之首,但是據我所知應該不比日本相差如何,如此一來,如果沒有其他國家參與的話,可能會對峙較長時間,然後不痛不癢的或是一同撤離等等,可是一旦雙方投入主力的話,然後再有一個國家參與其中的話。那情況可就大不一樣了。


    如果參與國偏向任何一方的話,那麽無外乎將會給另一方致命打擊,一次性消滅其海軍戰力也不是不可能,如此一來……我不太敢繼續想下去,雖然這隻是我的想法,正確與否尚未可知。


    但是至少對國家沒有損害,可是這個袁世凱……看來我是真的看錯了袁世凱,同時我也想錯了他的能力才幹了。


    “哎。”我的歎息是有感而發,而且是無法控製的,雖然聲音很小,但是裏麵的額情感卻是非常沉重的。小鳳仙可能是聽到了我的歎息聲,當然也可能就是一個巧合,她端著一盤剛剛削好的荸薺坐到了我的身旁。


    小鳳仙上下打量著我,一隻手抓住我的胳膊,另一隻手竟然放在了我的臉上,她對我說:“將軍,是不是又有什麽讓您煩心的事了?”


    而且那,他這次一個人製定的作戰計劃中,不說有多少紕漏吧,就是一些正常的行軍位置,他所選取的路線都是有問題的,不但會勞師動眾,而且還會使得軍隊無功而返。不過那,這就是他所想要的結果。


    不過,這其中的苦心,馮國璋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不顧他相信,就是憑借劉秘書長跟著自己鞍前馬後、出生入死這麽多年,想必也會明白自己的心意的。


    而劉秘書長那,自然是不會讓他失望的,要不然,馮國璋也不會讓他做自己的貼身秘書長了,雖然剛剛說劉秘書長不應該過問作戰問題,但是說起來,真論起誰知道的機密更多的話,恐怕就連馮國璋的副官也不如他知道的多了。


    聽完馮國璋的話,樓秘書長不由的笑起來,對馮國璋道:“督軍大人還真是用心良苦啊,要是能有多幾個您這樣的……”劉秘書長的話,說了一半,卻突然停止了,馮國璋抬頭一看,就見劉秘書長臉上顏色很難看。


    他略顯關切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不舒服嗎?”


    “不!”劉秘書長搖搖頭,正色的對馮國璋道:“督軍大人,其實我是想起了一件事。”


    “什麽事啊?”


    楊度點點頭,道:“阪西先生,今天我和您一樣,都說了自己的心窩子裏的話,但是我想,您不該對朋友藏拙不是嗎?為什麽不把你的真正意圖說出來那,我知道,雖然您有著顧問的身份,有著多數內閣將領的支持,可是實際上,至少我了解到的,就是徐樹錚對您的態度就該不是表麵上的樣子那麽簡單不是嗎?我想,這也是阪西先生今天來找我,能夠屈尊與我交流的原因吧。”


    對於楊度的話,阪西利八郎顯然並不覺得詫異,這一定是在他的預料之內的,畢竟對於楊度這個人,他的做事方式並沒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隱秘,他的城府也絕不是他裝出來的那樣深邃的。


    阪西利八郎笑了笑,一次來表示自己的歉意,而後對楊度開誠布公的道:“楊先生真是一個值得結交的人;雖然我不清楚徐次長對我到底是什麽樣的態度,總之我隻需要做好自己的職責就可以了,一個能夠很好的且隻知道完成自己職責以內事務的人,我想應該沒有人會去對他下手不是嗎?”


    楊度笑了笑,並沒有說話,阪西利八郎則是繼續說道:“其實,我想楊先生是能夠理解我的,雖然我是一個外人,而且我對於貴國的某一些利益確實是傾向於掠奪的,但是這絕不能表示我是一個不稱職的人。”


    楊度點點頭,依舊沒有說什麽,阪西利八郎繼續開口道:“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很多時候就真的是因為這樣的一句話,使得原本可以相互友好合作的兩個國家亦或者是說兩個民族,變得反目成仇。”


    “貴國有孫文先生提出‘五族共和’五大族漢滿蒙迴藏,如果真的說起來,除了久居中原的漢族之外,其他的不還都是異族嗎?我承認我確實用我自己的考慮,但是這應該是可以被理解的,因為雖然我是貴國的被雇傭者,可我還有我自己的國家,我熱愛我的國家。”


    “即便是這樣,我卻依舊為貴國不遺餘力的出謀劃策,規劃著貴國的未來發展,如楊先生剛剛所言,其實貴國中,豈止隻有一位徐次長那?這些話我已不想再提及了;我知道楊先生和我雖然境地差不多,但是至少您還是貴國中人,總是會比我好一些的。”


    阪西利八郎的訴苦,雖然以他的口氣說出來的情真意切,可是楊度確認為這隻不過就是他在鋪墊之後的話的引子罷了。所以雖然阪西利八郎此時很動情,他依然選擇了比較無禮的方式。


    楊度擺擺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並且對其作出一幅不滿的樣子,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剛剛是阪西先生說應該直言不諱的,開誠布公的,為什麽現在您還要說這麽多鋪墊那?是您不相信我,還是您覺得,我這個人對您依舊存有懷疑那?”


    阪西利八郎顯然小看了眼前的這個“書生”,楊度此時此刻的態度的突然改變是他跟本沒有想到的,或者說是他從來都未想過的,不過作為老油條的阪西自然是不會因為楊度如此便亂了陣腳。


    他笑了笑,而後率先致歉且將責任全部攬到自己身上,道:“是我的錯。”說著,他還象征性的對楊度微微躬身,而後才繼續說下去道:“我希望楊先生可以站在我的角度,為了你我兩國的未來發展以及我個人的生存空間,幫我挑選一個可以真正能夠做事的人,這樣的話,不單單對我,對國家,就是對於楊先生自己,也是有著無數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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