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果大總統閣下您,真的有恢複帝製,亦或是重蹈覆轍的想法的話,那麽請恕我直言,中國之敗亡,大總統之難,將如約而至。至於這個‘約’字嗎,當然就是您真正登基坐殿的那一天。”


    比如他對阪西利八郎采用的是威嚴的態度的話,那麽他對莫理循的態度則是更為和藹親切,更類似於朋友的方式,他曾經就對於莫理循此般的勸誡。


    有過如此的迴答,說:“如果你的國家能夠不在西、藏的問題上選擇罷手,不再想要分、裂我國國土,你莫理循本人能夠在西、藏問題上盡到一個顧問與好友該盡到的責任的話,那麽我想你說的話,會更讓我信服的。”


    這就是袁世凱對於莫理循的態度,他雖然不斷的敦促莫理循,告誡他西、藏問題是中國內政問題的同時,也會明確的表明他個人與莫理循之間的關係,他希望兩個人能夠各自盡到自己不同身份的責任。


    作為顧問,莫理循對待西、藏問題上的態度,是不足以稱之為盡心盡力的,他偏袒自己的國家,希望英國可以就此將西、藏從中國的國土上分、裂出去,其實這是無可厚非的,畢竟他還是要為英國的利益著想,可是這樣一來他確實對於顧問這個身份的責任上沒有明麵上的不盡責,可是如果已中國自古以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古老教化來看的話,莫理循作為雇員,卻是有不盡責不忠主的實際的。


    而且袁世凱說兩人是朋友個庴,而且還是好友,如此一來的話,又可以借中國的一句古話叫“朋友而不可欺”,這樣一來的話,等同於他再一次委婉的苛責了莫理循對於西、藏問題上的一些錯誤的觀念。


    這就是袁世凱的方式,他總是在歌頌你的同時敦促你該盡到自己的責任,即便你不能夠盡職盡責的話,那麽他還是會理解你的,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是隻要你不去火上澆油的話,就可以算作你正在忠誠的完成自己的本分。


    而且自一戰開始至今,莫理循曾多次向袁世凱提出“中國必須參戰”的建議,而且他有禮有節的進行了多次的論證舉例,這一點上必須要說,莫理循確實是在為中國著想,畢竟德國方麵雖然沒有任何敗勢,可是對比參戰各國各盟國的整體實力來看,德國取勝的幾率近乎為零。


    但是因為國內的一些事務還有就是各地將軍們的不同意見,以及內閣方麵的權利爭奪,使得袁世凱無暇顧及莫理循這樣的提議,而且說到底袁世凱也是不想去蹚這灘渾水,要是中國參與其中,取勝了尚好,若真是失敗了那?


    坐在沙發上對袁世凱道:“大總統,你又何必理會他們那?現在他們連紫禁城都出不了,提什麽要求,你就當看不見不就好了。”


    袁世凱則是搖搖頭,來都馮國璋的對麵坐下後,對他道:“不然。”馮國璋一怔,不由得問道:“為何?”袁世凱一歎,解釋說:“要是放在平時也就罷了,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啊,日本人在關外的地方有大批的軍隊,而且那個地方又是前清的龍興之地,雖然已經破滅了,但是至少其勢力還在啊,要是這個時候他們和日本人……”


    袁世凱沒有繼續說下,而馮國璋也明白了袁世凱的顧忌不過他顯得並不在意的道:“那不是東三省那邊還有張錫鑾那嗎?他不是三省督軍嗎,讓他加大對盛京、遼東這些地方滿族勢力的監管,然後讓他調兵到南滿鐵路別上去,給日本的鐵路警備隊施加壓力不就行了嗎?雖然咱們暫時無法和日本方麵宣戰,但是如果真的要吃掉他一個鐵路警備隊的話,應該還是可以的吧,我就不信日本人就敢真的用那些大辮子給咱們搗亂。”


    雖然馮國璋言之有理,可是袁世凱還是不住的搖頭,馮國璋見此,不由的疑惑起來,問道:“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嗎?”


    袁世凱卻是苦笑了一聲,對馮國璋道:“華甫啊,你常年在南京且不接觸內務問題你不知道啊,你以為張錫鑾真的在東北那片地方坐穩了三省總督軍的位置嗎?”


    “難道沒有嗎?老爺子還是有能力的啊。”馮國璋反問了一句,而袁世凱見他這麽一說,卻是搖著頭頗為悔恨的對他道:“你想錯了啊,華甫,張錫鑾雖然有能力可是他太老了,老的已經沒有一點英雄氣,沒有一點膽色、謀略了啊。這還怪我啊,當初就不該讓他去東北,哎!”


    馮國璋聽到以後,不由得追問道:“那你的意思是現在張錫鑾就是一個傀儡而已?那東三省現在聽誰的啊?”


    而因為現在很多事情還沒有一個定數,所以徐樹錚此時的做法,包括他的選擇都是正確的,是無懈可擊的,因為此時的情況下,可能許諾到了最後,反倒會變成麻煩,所以不如做一個提醒來得好。


    我點點,對徐樹錚道:“又錚兄,你的苦心我們都知道,隻不過還是不要繼續談論下去的好;這些事,自然有該管的人來管,咱們嗎,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是了,為國為民,多做一些實在事,我想也就夠了。我這個人沒有誌氣,還望又錚兄不要笑話啊。”


    徐樹錚點點頭,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說到了我和鳳仙的問題上,徐樹錚道:“鬆坡啊,我看你和鳳仙姑娘情投意合的,怎麽,什麽時候把她迎娶迴去啊?我可是還等著喝喜酒那,再說了,前些日子,段總長還說起你與鳳仙姑娘那,我記得最清楚的一句就是段總長說鳳仙姑娘和你那是確實的‘美人配英雄’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蔣百裏也是笑了起來,而後對我道:“鬆坡啊,我看又錚兄這話說的不錯,你什麽時候把鳳仙姑娘娶迴家裏去啊?不會是嫂夫人不讓吧?堂堂的昭威將軍不能是一個懼內的人吧?”


    “我……”我本想開口解釋,可是話才剛到嘴邊,我卻又覺得不妥,這兩個人此時就好像串通好了一樣,我知道我說什麽肯定都還是落到他們的圈套裏麵去的,所以沒必要“自找麻煩”不是?


    話說也巧了,正當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徐樹錚的院子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這讓徐樹錚倒是非常的不高興,畢竟,堂堂遠威將軍府的門外吵吵嚷嚷的,還是非常不成樣子的。


    “有勞段總長問起了。”我把母親的病症,以及自從到京之後的一些疾病全都說給他聽,而且我能保護證,我所說的那些病都是真實的,沒有虛假的,而且可能是因為我的情緒吧,我覺得段祺瑞再聽我說的時候,不由得也有了愁苦的麵色。


    聽我說完,段祺瑞沉默了許久,而後拿起筆,在我的報告上簽下字自己的名字,以及一個我最需要的“準”字。同時還把他陸軍總長的印信蓋在了上麵。


    走之前還不忘?一把毛巾給我,並且幫我整理好了裝容後,才笑著離開的。說實在話,我其實是不想與她如何的,原因沒有必要再多說了,可是沒辦法,我權衡之後還是覺得有些事是必須要做的。


    不是我為人有問題,而是夫妻間,很多矛盾其實是可以用那樣的方式解決的。


    敏麟進來之後可能是嗅到了一抹曖昧的香氣,不由的嘴角動了動,雖然沒有其他的表示,但是我還是看得出來他眼中的笑意。


    “怎麽?很奇怪嗎?要笑就笑出來吧,憋著多難受。”


    敏麟見我如此,忙收拾了一下情緒,平複了自己奇怪的神色後,對我道:“將軍,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了,老夫人後天就可以乘列車,返迴雲南。途徑之地,皆由我親自挑選的衛隊護送,而且到達貴州以後,唐繼堯將親自率軍迎接老夫人,並且保證剩餘路線的絕對安全。”


    敏麟正色的向我匯報,但是我卻沒有理會,反而繼續和他逗趣道:“要不這樣吧,你這一次也好老夫人一起迴去吧。”


    “恩?”敏麟不解我的意思,不由得問道:“將軍您這是什麽意思?”


    我清了清嗓子,少有的板起麵孔來,道:“什麽意思?這你都不知道嗎?”可能是被我如此的表現嚇到了,我看得出敏麟那種“摸不到頭腦”還“不知所措”的樣子,他的手也不自然的開始在褲子上搓來搓去了。


    他這樣的動作讓我覺得很好笑,不過我卻依然是裝作嚴肅的樣子,道:“你非要我把話說明白嗎?敏麟啊,你跟我多少年了?有些話該說出來,有些話不該說出來,這樣的道理你還不懂嗎?我說的是什麽,我想你我應該是心照不宣吧?”


    “將軍!”敏麟挺直了自己的腰杆,而後非常嚴肅且鄭重的對我道:“將軍,敏麟雖然不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我想可能是出現了什麽誤會,敏麟對您的忠心,我想我不必解釋;而且將軍您的絕決定我也沒有權利過問,您的話就是命令,當兵的,自然是以服從命令為第一責任。隻是希望將軍您看在我跟隨您多年的份上,告訴我,到底是什麽地方我做錯了,亦或是讓您對我產生了誤會。這樣,我也就沒有什麽遺憾了。”


    說話的時候,敏麟還將自己的配槍掏了出來,上前一步,就放在我手邊的小幾上,雖然此時他的神情肅穆,可是他眼中的不甘心以及那麽一絲絲的猜忌,卻是全都看在我的眼裏。而且說實話,敏麟在放下槍的時候,他的手是有些顫抖,可能他不自知,但是我卻還是沒有放過一絲,全都被我看的很清楚。


    我拿起他剛剛放下的槍,在手裏把玩著,看看槍,看看他,似笑非笑的道:“你結婚的時候我還去參加過你的婚禮,這都多少年了,你和你夫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吧?”


    “是!”敏麟迴答道:“我倆結婚有八年了。”


    “恩。”我點點頭,繼續道:“沒有孩子啊。”“是。還沒有。”雖然敏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他還是如實的迴答著。


    “我也聽說了,你老婆沒少因為這個事埋怨你。其實啊,這事不怨你,怨我。”說著我把手中的槍又交到了他的手裏,嘴裏則是繼續說道:“你這麽多年跟著我大大小小也有百餘戰,死人堆裏打滾出來的,安生了也沒讓你閑著,這一次陪我入京又這麽久了,在雲南的時候你夫人還能見到你,時間少吧,可還是總能見到不是;我讓你和老夫人一起迴去倒不是為了別的,你不想你夫人,嫂子未必也不想你啊。咱們這個年級雖然看起來還年輕,可是軍人嗎,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你還是迴去,什麽時候弄出來了小敏麟,什麽時候再迴來吧!”


    我這一番話說罷,雖然我沒有什麽,可是卻弄得敏麟一愣一愣的,顯然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在調侃他。也正是他現在的樣子,才叫人發笑:“哈哈哈哈。你啊,不是這麽多年生生死死,把腦袋弄得都轉不過勁來吧。哈哈哈。”


    如此一來的話,我想要生存下去必然要找一棵大樹依靠,那麽京城裏除了袁世凱之外的大樹,也就隻有他段祺瑞一個了。到時候哪怕我不站在他的隊列裏,可是至少我不能站在袁世凱的一方了,而且那個時候隻要我在危險之時,他段祺瑞能夠救我一命的話,肯定我出於任何考慮都必然成為他的槍,他的刀。


    可是就是我現在的態度,對兩方都持有不溫不火的態度,讓他感覺到了我的存在可能是他的助力也可能成為他的隱患,所以權衡之後,他決定除掉我這個假想中的敵人,期望中的助力。


    而我猜測的沒錯的話,徐樹錚必然是此時加了一把火,使得段祺瑞確定了殺我的心。可是算是我命大吧,至少豐台的時候我沒有死,反而是張鳳翽受了傷。


    我很好奇為什麽當時他們沒有按照計劃進行,所以我叫敏麟通過自己的關係去打聽,但是很可惜的沒有得到什麽信息。


    我雖然明知道段祺瑞要殺我,反而要在這個時候決定送母親迴雲南,其實也是有我自己的考慮的。


    我知道,再這樣的時候進行這樣得決定會使得段祺瑞對我產生疑慮,甚至可能會鞏固他殺我的決心,但是這正是我想要的,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有殺我的機會。


    段祺瑞必然不會在京內動手,因為他還不能確定袁世凱會不會因為此事對他發難,當然他也絕不會自找這樣的麻煩,那麽他能動手的地方,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迴雲南的路上,首選的自然是列車。


    不過可惜,我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而且據我看袁世凱的神色,他對我也是沒有好心的,我與他請假的時候,雖然他欣然應允了,但是他卻告訴我:“鬆坡啊,京內官,員馬上就要做出調整了,你最好是快一點迴來,要不然有啥好的位置,我都沒法留給你啊。”


    雖然還不能確定我的想法對不對,但是不管袁世凱是怎麽想的,如何安排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與段祺瑞的結局肯定是一樣的,必然是白忙活而已。


    這個通縣警衛大營其實根本就是徐樹錚因為他才設立的,雖然這裏號稱是警衛大營,但是多是老弱殘兵,而且武器裝備上更是不值得一提,隻有那麽老掉牙的武器,一門像樣的炮都沒有,有十門炮還都是前清的時候留下的紅夷大炮。


    說實在的,這個通縣警衛大營其實就算是徐樹錚報恩的玩意罷了。


    通縣的衛戍其實是有京畿禁衛總司令部負責的,這個通縣警衛大營就是個多餘的部門,就是小扇子報恩的地方。


    通縣警衛大營的狀態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因為這樣的狀態所以他們是根本不會接到任何作戰任務的,警衛大營成立已經有三年了,三年來這一次還是他們第一次接到作戰任務,其實就在剛剛接到命令的時候。


    林灃澤其實都還在以為是上麵搞錯了,錯把命令下達到他這來的,不過歐經過確認之後,他才敢相信,真的是有作戰任務下達下來了。


    “通知大營,緊急集合!”


    “我不知道我那樣做有沒有讓將軍您感到不悅,可至少,鳳仙願意如此,就算是重新來過,鳳仙依舊還會那樣對待您。”


    “說完了嗎?”我對小鳳仙問道。小鳳仙點點頭,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在說什麽,因為我已然清楚了鳳仙的意思,既然如此,我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多說什麽了,有些事,心照不宣比說得清楚,更能叫人記住。


    我要珍惜,我必須要珍惜,因為鳳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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