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肯定,憑借我多年的沙場經驗,這個年輕的小夥子肯定不是與人毆鬥致死的,應該是他是被直接屠殺的,或者說是被謀殺的,一個死人,其實絕不足以會讓小鳳仙有這樣的反應。


    之所以會如此,實在是因為那個小夥子的死相太慘了。戰場上,那些為了國家為了民族甚至是為了一己私利而拋頭顱灑熱血,斷肢殘臂,內髒滿地的人,都比這個小夥子看起來要舒服一些。


    地上的屍體,衣服被血染紅了,他的手中還攥著東西,而他的脖子上,就是脖子上,一個淒慘的血洞還在不停的消耗著他最後的溫度,他的左腿上,大腿的位置上,還插著一把尖刀。帶著鋸齒的尖刀。


    可能是有人故意如此吧,此時的屍體所在的位置必然不是他死去時候的位置,要不然的話,他這樣的傷,是不會讓人看到他的內髒的,但是此時的屍體,雖然仰麵朝天的,而且正麵沒有什麽大的傷痕。


    但是從他的身下還能看到髒器的影子,而且他的身體散發著惡臭,我知道,這是他的脾髒破裂以後導致的。我就這麽被小鳳仙拉著,站在雲吉班的門口,我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如何的深仇大怨,竟然會讓這樣一條生命,如此的淒慘。


    拋屍街頭其實對於我來說並不算什麽,實在是他這般模樣,令人感到惋惜且側目。圍觀的人很多,但是他們多數都在相互耳語或者是三三兩兩的低聲議論,沒有一個人上前去看一看,這孩子是不是還有救活的可能。


    唐繼堯下手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貴州新軍第一標的二、三營駐南廠,唐繼堯命令滇軍在毫無因由的情況下,突然地包圍了駐南廠,而後由唐繼堯親自下達作戰命令,滇軍接到命令後,對其中的黔軍展開了瘋狂的攻擊,黔軍因為兵力少,而且還是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所以根本無力抵抗早已做好了一切軍隊的滇軍士兵,黔軍死傷慘重。


    滇軍攻擊其間,黔軍新軍有部分人展開了突圍,但是很可惜,雖然他們悍不畏死,但是卻沒有成功,最終黔軍此一部被全部殲滅。另外要說的是,當滇軍攻擊的時候,有七、八百新軍未做抵抗,希望能夠得到活命的機會,可是卻也被押往螺絲山下,被接到了唐繼堯格殺令的滇軍,用機槍全部殘殺了。


    這是多麽血腥的手段啊,由此可見,唐繼堯這個人為了權利到底會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而且這還不是終止,這不過就是一個開始罷了。唐繼堯在攻擊過黔軍之後,還下令,讓全省的鄉兵一律解散,略有反抗者,一律處死,而且在這之後,唐繼堯還指揮滇軍,令他們接連的將黔軍新軍各部相繼消滅,同時,宣布解散自、治學社,取消公口,按冊捕捉自、治、黨人而殺之。........


    唐繼堯的做法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存在政、治意義的,但是他所使用的方法卻是不恰當的,而且這樣的血腥政、權實際上也是無法長遠的,但是怎麽說那,唐繼堯的做法雖然不當,但是卻也有著一定的意義與必要性。總之事情都是有兩麵性的,而且決不能簡簡單單那的因為一些事情來確定一個人的功過是非。


    唐繼堯對貴州的屠殺還未結束,因為自、治、黨的主要領導、人尚未“伏法”,所以這個時候,唐繼堯毅然決然的決定,務必將趙德全等人,盡數找出,而後從以他口中所謂的“嚴法”。


    趙德全字純臣。襄陽人。二十歲入清軍鄂軍,充排長。1904年調貴州新軍,任隊官。辛亥武昌起義爆發後,與彭景祥等秘密串連兵士,相機發難,被推為新軍臨時代表。11月3日,陸軍學堂學生首先起義,推楊藎誠為都督,他為副都督,領兵入貴陽城。不久,楊率師北伐,他代都督。1912年2月2日,立憲黨人發動政、變,舉趙德全任都督。


    “明白!”“還有。”袁祖銘又道:“通知各部,對敵軍隻需要迫使其收攏部隊就可以了,不要發起衝鋒,當敵軍全部收攏起來之後,然後在集中我軍火炮部隊,對敵軍進行炮擊,這樣一來不但能夠全殲敵軍,而且我軍還能將傷亡降到最低,何樂而不為?對了,通知我軍炮兵部署,要他們從現在開始節約彈藥,對步兵的支援嗎,定點打擊就好了,誰讓咱們在蜈蚣關奪取了不少的武器彈藥,可是戰線還長著那,不能浪費啊。”


    “是!”說罷,參謀轉身離開了,而袁祖銘則是拿起了望遠鏡,看了看遠處的戰場,而後扔了一粒花生進自己的嘴裏。而後又接著剛剛哼唱了起來:“你連得三城多僥幸,貪而無厭你又奪我的西城。諸葛在敵樓把駕等,等候了司馬到此好談哪,談、談談心……”


    這一次馬繼增確實存在運氣,但是必須要承認,他這一戰打的漂亮,一開始的時候,其實王文華就在想,晃州告急、蜈蚣關告急的時候,肯定馬繼增是得到了消息的,可是為什麽他的部隊竟然遲遲未能感到增援,這是非常可疑的,但是介於護國軍氣勢正弘,所以王文華隻將這個念頭藏在了心裏,而沒有對眾人講述。


    現在王文華才明白過來,原來不是馬繼增遲遲未能趕來增援,而是其另有打算,馬繼增這是舍車保帥,將晃州城以及蜈蚣關先行交到護國軍的手裏,而後在護國軍奪取兩地,進兵黔陽的時候,突然的殺出,將他這一部護國軍截成兩段,首尾不得相顧,而後依仗自己兵力的優勢,對他們進行逐個擊破,從而吃掉他這一部護國軍!


    馬繼增這一招確實厲害,而也正是因為王文華清楚了馬繼增的意圖之後,這才會導致他的病情加重,從而昏迷,其實真的,這就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問題,假如現在王文華沒有生病的話,或許馬繼增這樣的計劃能夠成功,但是依舊還是能夠對馬繼增進行攻擊,甚至是與袁祖銘兩路夾擊之下,將馬繼增的部隊,迫使其逃離戰場的。


    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是不可能了,馬繼增部將全部的兵力投入到了蜈蚣關兩麵的防線中,前文說過,蜈蚣關的地勢地形易守難攻,再加上馬繼增此時大批量的屯兵於此,護國軍兵力分散,且本就不占有兵力優勢的情況下,王文華這一部護國軍確實麵臨著重大危機,且有功虧一簣的可能!


    袁祖銘此時已經於蜈蚣關外的北洋軍展開了激戰,其實說起來這一次袁祖銘的部隊也是沒有任何優勢的,而且是毫無優勢都不足以描述他們現在的處境,先不說馬繼增在蜈蚣關後的位置布置了多少攔截他們去路的士兵,就是兩側的山上也都被其部署了大批的兵力,袁祖銘現在要麵臨的是居高臨下的兩側猛攻擊,同時還要對抗正麵的截斷道路的北洋軍的進攻。袁世凱歎息一聲,並沒有多解釋什麽,其實楊士琦所說的這些他又何嚐不知道那?但是這又能怎麽辦,確實之前江朝宗也好還是陸建章都曾來找過袁世凱,希望袁世凱可以允許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對於這樣那樣的謠言采取一個措施。


    但是都被袁世凱拒絕了,他的理由很簡單,無非就是“殺人為下,誅心為上”,嘴長在別人的身上,你還能一個個的去封住他們嘴啊,更何況,現在的市井情況本來對於政、府就是不利的。


    如果在這個時候再使用一些非和平手段的方式的話,那麽無異於等於政、府自行的表示了承認下坊間的流言,這是絕對不可以的。見袁世凱沒有迴答,楊士琦也不由的歎息了一聲,而後有一搭無一搭的對袁世凱詢問。


    道:“對了,大總統,我聽說最近大公子那邊好像比之前安分多了啊,而且就是那個蔡鍔啊,也沒有了前一段時間那麽折騰了,他的那個副官啊,雖然還在江湖、廟堂上來來往往的,跑出路,但是總體看起來,他們還都是安穩的,我想,這應該算是萬幸了吧。要是這個時候再有人在內部搗亂的話……總而言之,大總統,我想咱們還是能夠繼續周旋一段時間的。”


    “是啊。”袁世凱點點頭,道:“但是這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啊,雖然現在日本方麵在麵對咱們積極的洽談時,也表示願意對於二十一條的條約進行一些修改,但是總的來說,還是有一個底線的,假如我們一旦超過了他們的承受底線,恐怕會適得其反啊。”


    楊士琦點點頭,接著袁世凱的話,說下去道:“這個度其實並不難把握,其實前一段時間我和徐世昌一同給大總統麵呈的那份分析報告上麵就有一定的描述以及解釋及應對方式,至少現在看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適用的。”


    袁世凱點點頭,但是很顯然的他好像並不願意就此繼續說下去了,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把話頭引到袁克定的身上。“芸台那邊啊,確實比從前要好得多,可是我現在看他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有一種看陰謀的感覺,我總覺得他現在正背著我做一件大事,至於好與壞我不能確定,但是我能夠感覺到,必然是一件大事。”


    “其實,我倒是覺得您多心了,畢竟芸台還是您的兒子,他無論如何、無論怎麽做,應該至少都是為了維護您的,我想芸台再怎麽……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他之前做那個軍官團的團長的時候,不也是有模有樣的嗎。”


    “嗨。”袁世凱擺了擺手:“他那個團長啊,什麽有模有樣啊,讓他一個老爺兵去和那些老爺兵生活在一起,在一起打滾他可能不行,但是讓他冠冕堂皇的做細事情他還是能夠做的;不過你這句話說得對,芸台畢竟也不是小孩子了嗎,可能是我多心了吧,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我想你也應該去找芸台多聊一聊了,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焦頭爛額的,我對他也缺少關注,可能是因為我的這樣行為,讓他感到一些不平衡吧,自從上次他從馬背上摔下來變成了三條腿以後,他的心裏就好像總有一塊石頭似的。”


    雖然袁世凱為國家元首,統攝四萬萬生靈,以及一個傳承數千年的大國的動向,但是畢竟他還是一個父親啊,無論如何,無論他身處何等的位置,無論他對外人是怎樣的狀態,可是每每當他想到自己的兒子的時候,還總是有著虧欠,哪怕僅僅是表現在他的眼神中的。


    “對了。”袁世凱又對楊士琦開口了,不過這一次卻是逐客令,當然了,其實也是為了讓楊士琦給他把一尊“財神”請來。袁世凱對楊士琦道:“那個你送來的那份公文我看完了,你帶迴去吧,然後記得讓周學熙來找我。我有些事要和他談一談,現在全國的財政問題啊,我看還是比較嚴重的,不知道為什麽,咱們這麽節省的情況下,國家還是沒有錢,拿不出錢來,我可是要他給我一個交代啊。”


    袁世凱說話的時候,雖然是麵帶笑容的,但是楊士琦憑借自己對於袁世凱的了解,他自然是知道袁世凱的用意的,再沒有什麽廢話,楊士琦便告辭了,約莫二十分鍾不到吧,周學熙便風塵仆仆的走了進來。


    周學熙見到袁世凱的時候,袁世凱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冷茶,其實對於袁世凱來說,依照他的身份是絕不會喝冷茶的,可是現實上,卻真的就是如此,袁世凱此時正坐在沙發上喝著冷茶。


    周學熙與袁世凱也是頗為熟悉的,而且兩個人私交甚好,因為周學熙的財政天賦也使得袁世凱對他另眼相看,所以隻要是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他還是可以在袁世凱麵前相對放鬆的,而且他也是那種可以和袁世凱為數不多能夠徹夜長談的人。


    袁世凱見周學熙進來,並沒有急著招唿他,而是擺了擺手,權當做打招唿了,周學熙則是在此之後,忙開口道:“大總統,您找我?”袁世凱點點頭,示意他坐定。周學熙坐定之後,袁世凱這才對他開口。


    不過袁世凱並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以及自己想要了解的問題,反而是恭維起他來,道:“你知道嗎,前幾天就在前幾天啊,我可是聽說你手裏麵又進了一筆款子,足足三千萬,真想不到,你到底是怎麽從這個破落的地方能夠一下子收集到這麽多錢的,要不是我熟悉你啊,還真的要把你當成刮地皮的給收拾了不可。”


    “哈哈哈哈。”周學熙並沒有多想什麽對於袁世凱的恭維,他還是非常受用的,但是他卻也不敢在袁世凱麵前有過多的得意,所以他也隻是笑了笑,而後便謙虛起來,道:“大總統謬讚了,我這也是見縫插針,一分不嫌少一百不嫌多。咱們這個泱泱大國,真的論起來,要是一人都願意拿出一個大子的話,那我想全國的財政半年之內必然有天翻地覆的變化與改觀的,到時候大總統的強軍強國的方針就可以真正的實行起來了。”


    袁世凱點點頭,不過隨即便改了自己的口風,換了一番語氣的對周學熙道:“可是我想問問你,你能不能告訴我,如果現在發生一場全國性的戰爭的話,我國的財政問題上麵,是否能夠承擔以及維持到戰爭的結束那?”


    周學熙被袁世凱的話弄得一怔,驚得不清,不過隨即他好像知道了什麽,反而因此鎮定了下來,對袁世凱問道:“那麽請問大總統,假定中的這場戰爭,其間需要直接財政支持的部隊,包不包括各地方軍隊或者說得直接一點,那些地方上的都督、將軍們,動用他們手下兵力的時候,是否需要直接的從我這裏進行財政支持。”


    袁世凱略微沉思了片刻,而後搖了搖頭,對周學熙道:“這個不必,我想他們這樣的氣節與覺悟還是有的,不然的話,還真就是我袁世凱瞎了眼睛用了一幫狼崽子鎮守一方。”


    周學熙點了點頭,而後又發問道:“那是否需要把財政的一部分轉移到國際態勢上來那?畢竟如果假定戰爭真的發起的話,那麽至少我們,是必須要麵對國際輿論壓力的,弱國無外交啊,想要他們不在急緩的時候給咱們施加壓力,最好的辦法,也隻有用錢了,咱們國家自從上古年代到現在都是白銀立國為本的,如果把現在的財政全部轉,我想應該能夠應對短時間之內的一些問題吧。但是時間要是托的長久的話,那是根本沒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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