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楊度這才把自己的第一公關對象,放在了袁克定這裏,而第二選擇目標,也可以說是他的輔助性的庇護人,放在袁世凱的身上。這樣一來的話,不單單他可以借用袁克定與袁世凱之間的父子關係。


    同時,如果真的有一天因為什麽事情袁世凱遷怒於他的話,就袁克定為人的方式,也是可以力保他一命的。不過不得不說,縱然楊度他的如意算盤打的好,可這個人卻是有運氣的,當然了,這並不能表示他的才幹是假的。


    不過即便是這樣,楊度還是認為自己的位置不夠穩定,而且尤其是現在的局勢越來越異常,多少老北洋現在都有了一些苗頭,他們對於袁世凱的命令已然開始在暗地裏迂迴搪塞了。


    這樣的形勢下,楊度明白,自己急需一個掌握著軍隊的同時,又極為可靠的人,而這樣的人,自然是非蔡鍔莫屬了,無論是他與蔡鍔之間的關係,亦或是蔡鍔的真才實幹,都是他所需要的第一人選。


    之前因為蔡鍔遠在雲南邊陲之地,而且說起來,那個時候的蔡鍔,自己都不能算是立足已穩,再加上楊度當時不過是個議員,還沒有資格向袁世凱亦或是段祺瑞舉薦人才,所以他才沒有提及蔡鍔這個人。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蔡鍔不但真正的在雲南立穩了腳跟,而且還陰差陽錯的被袁世凱調到了北,京,正巧,這也算是給了楊度一個機會,而且這一切那,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至少對於楊度來說,這一切都是好的。


    可是萬沒想到,那就是蔡鍔這個人的性子,還是和他當年上學的時候一樣,而這也使得北、京各部各方,對他這個人都是既愛又恨。


    而楊度,卻也是看重了這一點,這就是他這個人在政、治上與其他人的眼光有所不同的地方。見袁克定這麽說,楊度不由一笑,道:“大公子,您說的很對,有些石頭不去拿也是好事,免得砸了自己的腳。”


    “可是。”楊度話鋒一轉,道:“還有一類石頭,大公子您忘記了,有的時候石頭那,不拿起來,自然不會去幫你砸別人,當然了也不會砸自己的腳,可是這一類的石頭往往因為過於沉重而使得別人也無法拿取,可是石頭真的拿不起來,就沒有別的用處了嗎?大公子啊,這石頭呀,可還是能夠絆腳的啊。”


    “你的意思是?”袁克定不由一怔,脫口發問;而楊度那,卻也徑直接起了他的話頭,道:“大公子,即便是不能幫咱們砸人,可是也不能讓他絆咱們的腳、擋咱們的路吧?要我說啊,就是讓他把咱們自己的腳砸了,也好過他戳在那,擋咱們的路、絆咱們的腳要好吧?”


    袁克定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王伯群對於自己弟弟的突然迴來感覺到非常奇怪,因為他自己也有軍職,所以他明白自己的弟弟這個時候是不應該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同時,雖然他對於王文華的突然迴來感覺到奇怪,但是他還是決定將那個好消息告訴給自己的弟弟,當然了,他其實也知道,作為在軍隊身居要職的王文華,必然的會對著尚未公開的事情有所了解的,所以王伯群還在想,是不是自己的弟弟已經按耐不住了,想要立馬的就坐到貴州都督的位置上,王伯群越是這樣想,他就越相信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直到他見到了王文華的時候,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弟弟,怎麽迴來了?是不是聽到了什麽消息啊?來來,我告訴你。”


    說著,王伯群就笑嗬嗬的衝著王文華走了過去,不過才當他剛剛走出幾步的時候,原本坐在那喝茶的王文華,突然地站立起來,麵色嚴肅的對王伯群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接受了唐將軍的什麽提議?你要知道現在的局勢並不是你我看到的這麽簡單的,而且你也知道啊,大哥,現在可不是咱們應該冒頭的時候的。”麵對王文華的“責難”,王伯群不由得有些麵色不好,但是他也能理解自己的弟弟為什麽會這樣做,所以他對於王文華的態度,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改變。王伯群開始安撫王文華,同時與他講明自己之所以會這麽做的到底處於何種的考慮,雖然王伯群的想啊很成熟,而且也將利弊權衡對王文華闡述明白了,但是王文華還是依舊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也就是他希望王伯群不要跟隨唐繼堯到雲南去,同時他也告訴王伯群,希望他不要過度的摻和到這件事中。


    結果是很明顯的,王伯群正如王文華希望的那樣,沒有通唐繼堯一同去到雲南,額他們兄弟二人的結局也是很明確的,他們還都在做著自己本職的工作,王文華也沒有做到貴州都督的位置上,看起來,這件事就以這樣的結局作為終止了,但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就在唐繼堯感覺到王伯群的觀念有些恍惚的時候起,他們兄弟二人的處境,以及唐繼堯對他們二人的態度上,也都發生了改變,雖然很微妙,但是卻能夠讓外人都深切的感受到,恐怕他們之間會出現出人意料的狀況!


    更重要的,我其實沒有什麽權利把另外一個女人帶到家裏麵。尤其還是,與我有著曖昧的女人。


    如此,我不由的沉思了起來,而就在這時,蔣百裏卻上前一步對我道:“你不必為難,我這次與鳳仙姑娘來找你,既然是走了後門,不就是不想要你為難嗎。嗬嗬,鬆坡啊,你先去收拾一下,換身衣服,我與鳳仙姑娘在這等你。快些啊,免得被嫂夫人發覺了,給你難堪。我倒是沒什麽,就是你在美人麵前丟了麵子,你這個昭威將軍可是威風掃地啊。”


    蔣百裏刻意的那我取笑,以便於緩解此時無形對於壓力,但是他才剛說完,鳳仙卻如此道:“蔣將軍,你不必用蔡將軍的‘糗’,來寬慰鳳仙;鳳仙謝過您的好意,可是這不需要,鳳仙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東西’,我當不起二衛將軍如此。”


    小鳳仙的麵色不算冷漠,可是說起話來卻陰陽怪氣的,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是我卻也不會深究,畢竟,我與她的關係是很特殊的,更何況,在她的麵前,我就算是深究起來,也未必能夠得到一個答案。


    鳳仙就是這樣的女子,實在是讓人難以捉摸;說她聰慧,可有些事情上她卻明知道沒有結果卻非要傻傻的投入近去,甚至是不能自拔。就像現在我與她之間的關係那樣,我知道結局,她也知道,可是她卻從不說出來,而且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雖然她這樣會給我很大程度上的慰藉,但是卻要給自己平添煩憂;有人說愛一個人就是為他付出一切,還不求得迴報。我不認可這樣話,就算是虛無縹緲的愛與不愛,隻要是有情感的牽連。


    那麽就必然是“想要得到”亦或是“得到過就好”的想法,我不能保證自己的理解就是正確的,但是至少我是這麽想的,當然了,我也是這麽做的。


    而鳳仙卻非如此,她總是把“想要、得到、過”這三個詞,分解開,如果我揣度的沒有錯的話,可能在她的認知中,是這樣的,這五個字的組成方式是“想過要得到”。


    這是一種非常值得人憐愛的心裏,當然也是一個女人的悲哀。


    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承受的,亦或是怎樣招架的。


    雖然我知道自己很沒有權利來說這的話,畢竟,就現在來看她的傷痛,悲哀,全是由我所帶來的,而且我自己還清楚的知道,這不是一個結束,而才不過就是開始而已。


    我有自己的打算,我也相信其實鳳仙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過這已然不重要了;我與她隻要還在一起,那麽她就是我的女人,而我就是她的男人。


    我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留下敏麟在這裏陪著他們二人,自己則是迴到房裏又洗洗涮涮,換下此時的長袍,改成了一身前不久我才買來的西裝。與蕙英打了聲招唿,就隨著他們二人離開了,敏麟當然是要隨同我一起出門的,因為他是我的副官嗎。


    後門外就是蔣百裏安排的轎車,我們分乘兩輛轎車,便離開了。


    有一件事其實是值得一說的,就是我在與蕙英交代的時候,雖然她沒有過多的問,不過我看得出她應該是猜到了什麽,因為她的眼中有失落,不過與之前的日子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眼神中的失落轉瞬便被另一種神采所替代了。


    那神采便是——“感激”。


    蕙英之所以會如此,其中的原委,我自然清楚,不過我卻不能說出來,因為有些事就是必須要這樣,隻能夠心照不宣;說出來,亦或是透露出,都是對另一個人的不敬,也是破壞情感的方式。


    不出我所料,車子停下的地方,就是雲吉班的門口,不過正當我要下車的時候,鳳仙卻拉住我道:“慢。”


    “恩?”我看著她,問道:“怎麽?不是停車了嗎?”


    鳳仙搖搖頭,笑了起來,見如此,我不由的問道:“這是什麽意思?”鳳仙輕輕的抿了抿嘴,道:“將軍,如果要是需要迴到雲吉班的話,那我何必一大早就陪蔣將軍到您的府邸去哪?”


    “也是。”我點點頭,道:“那這是什麽意思?車停在這。”


    小鳳仙看了看副駕駛上的敏麟,又看了看我,沉思了片刻,而後趴在我耳朵邊道:“徐將軍還在裏麵沒出來那;今天是徐將軍請您的,我與蔣將軍也是受了他的委托才會到你的府邸的;將軍,你的家,不是鳳仙該去的地方,今天實在是受人之托。”


    我聽得出,鳳仙話語中的落寞,不過卻並不顯得淒冷,我盯著她,上下打量,我實在是難以想象她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女人。


    果不其然,約過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吧,徐樹錚便一麵係著衣領的扣子,一麵走了出來,我想要下車打個招唿,不過他卻是先到了我的車窗邊,對我擺手示意,我見他如此,也就是擺擺手算作招唿了。而後就見徐樹錚上了蔣百裏乘坐的那輛車,之後,車子便又開動了起來。


    要特別說一下,就是這了車子包括開車的司機,都是蔣百裏安排的,而並非是我的專車以及司機,所以坐在副駕駛上的敏麟總是時不時的用眼睛斜著司機,而且我知道他的右手之所以一直放在身後,是因為在他的腰間有一支手槍。


    如果這個司機做出一點有可能威脅到我的舉動,那麽敏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斃了他。


    雖然我覺得敏麟如此,是有些過於多疑了,但是沒有辦法,他就是這樣過的人,而且也虧了他如此,才能讓我在這樣的環境下,不受到一點傷害。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就在車子開動的過程中,我突然想起了之前我在大街上被人槍擊的那件事。


    數日昂那個案子早已經告破,江朝宗也是當著我的麵把他抓來的那些人一個個給斃了,可是我依舊認為那就是一場安排好的戲罷了,隻不過雖然這場戲是以生命作為消耗的,但是我卻看得出,實際上這件事應該是超過了江朝宗亦或是策劃者的預計的。


    因為就算是有些事,有些問題上,以個把人的性命作為犧牲是無可厚非的,但是一次性擊斃十數人,並且還有七八個判處了二十年監禁。試想一下,無論這個策劃者是誰,這樣的代價也太過沉重了吧?


    還記得但是監督堪破此案的“督察”,就是徐樹錚,這不免要我將“借刀殺人”、“排除異己”兩個詞與這件事連接到一起了。


    徐樹錚這個人本就是強勢、果斷的人,而且他一直奉行“武力統一”的方式,所以由此來看,我覺得當時參與到其中以至於最後犧牲了那麽多“替罪羊”始作俑者,就是徐樹錚,當然我並沒有證據,這一切不過就是猜測罷了。


    但是我還是願意相信這就是事實的,因為如果這樣話,我會很樂意感謝徐樹錚一次,不單單因為他壞了那台大戲,更是因為他的參與使得我借此找到了一個緩急之時用以自保的方式。


    不知不覺的,車子又停下了,可能是我一直在出神吧,以至於車子停了我還都沒有察覺,要不是鳳仙叫我,怕是我還是要像塊木頭一樣那。


    拉著鳳仙的手,下了車,出現在我眼前的,竟然是“遠威將軍府”五個大字。不錯,這就是徐樹錚的將軍府邸。


    我不知道徐樹錚為什麽要把我們請到家裏來,而且還是帶著鳳仙,我走到他的身邊,對他問道:“又錚兄,這是何意啊?”


    徐樹錚一笑,對我道:“蔡將軍、蔣將軍,今日請二位來,不過就是想要和二位將軍說說體己話,再看看戲,吃一餐家宴,增進一下相互間的情感。”


    我笑了笑,沒再說什麽,與他們一同走進了遠威將軍府。


    徐樹錚先是帶我們參觀了一下將軍府的大致,而後把我們引到會客廳中,之後又是安排下人上茶,又是拿一些水果點心來,之後,一個衣著頗為樸素的女子走了進來,雖然這個女子衣著上很普通,但是其身上所有的一股氣質,卻是連蕙英都沒有的。


    是一種莊重卻不失閑散寬鬆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可以任意胡為的同時,還不必非常的拘謹。這樣的氣質與徐樹錚身上的某些點是相通的,所以我斷定,這一定就是徐樹錚的夫人。


    夏宣與小鳳仙離開後,此時的會客廳內就隻有我與徐樹錚、蔣百裏三個人了。品了一口剛剛送來的茶,而後我便對徐樹錚道:“又錚兄,有什麽事,咱們就直說吧。”


    見我如此一說,徐樹錚不由的笑了笑,而後看了看蔣百裏,蔣百裏也是點了點頭,之後,徐樹錚才開口道:“不知道二位最近有沒有聽到什麽風聲?”


    “風聲?”


    徐樹錚這麽一說,我不由得一怔,而後想了想,最近一段時間我都忙著自己的一些打算,而且我手下的人也都是成天在街麵上來來往往的,不過還真沒有聽到什麽風聲,所以我對徐樹錚道:“不知道又錚兄說的風聲指的是?”


    蔣百裏雖然沒有說話,不過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來,他是知道什麽,這就讓我有些摸不到頭腦了,既然蔣百裏知道,或許還不完全,但是既然他成天待在保定軍校都能知道的消息,為什麽我的人竟然一點風聲都不知道。


    我當然不相信我手下的人都是聾子了,這裏麵還有有些什麽事情,是刻意迴避我的。


    徐樹錚見我如此,不由的沉默了,真的沉默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烽·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石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石頭並收藏烽·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