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隻有袁世凱不清楚滇軍的變化,這樣一來,我才能有更好的更容易了的離開這裏,不過說起來,恰恰也是因為如此,我才把小鳳仙給害慘了。第二次小鳳仙再被雷振春請去之後,那去的地方可就不是憲兵司令部了。


    而是警察廳的大牢、刑訊室。當然了,我還不清楚雷振春到底如何對付了小鳳仙,但是我知道,即便是把她抓進去,那個地方可不是什麽好地方,好人都能給關傻了。要真是雷振春到時候給她用了什麽手段,那可就遭了罪了,那個地方別說是一個女人,也別說是一個人了,就算是一塊石頭也得掉一層皮啊。


    不過好在,我還算冷靜,因為這個時候自亂陣腳是非常不明智的,倒是副官他比較著急,其實副官也知道我和小鳳仙之間的感情,而起說起來在北、京的那段時間裏,確實小鳳仙對陳副官的照顧也是不少的。


    我在雲吉班裏天天的風花雪月,陳敏麟卻在外麵風吹雨淋的跑著跑哪的,每一次他到雲吉班找我,小鳳仙總是會親自動手給他弄上幾個小菜,再來一壺酒,讓他好好的吃喝一頓,而且有一件事值得一說啊。


    那就是陳敏麟在北、京的那個紅顏知己還是小鳳仙給介紹的,陳敏麟其實與我不同,我手裏有不少錢,除了我在雲南帶過來的一些之外,裏裏外外的,包括袁世凱啊,還有袁克定楊度他們,也總是不少的找各種理由給我送錢。


    當然了,這肯定不是他們想要找我辦什麽事,就是為了安定我的心,但是這也就足夠了,因為他們給我的那些錢啊,那一次都是幾萬塊啊,要是放在一個平常人的身上,別說是幾萬塊,就是幾千塊,也都夠他們一輩子的花銷了。


    我紙醉金迷,揮金如土,但是陳敏麟確實沒有多少錢,我接到了不少的錢,但是那些錢我大部分也沒有花在小鳳仙的身上,而是找個各種理由,又送給了那些內閣們,雖然我是一個“酒徒色鬼”,但是畢竟我還有我的位置,人情世故是必不可少的。


    而陳敏麟雖然我也會給他一些經費,但是說起來,其實他還是自己賠錢辦事的,我本打算著迴到雲南之後在一起給他的,但是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小鳳仙私下裏經常的拿自己的錢給他。


    一是讓他好好的辦事,讓他手裏的錢多一點,做起事情來,不也是容易一點嗎,第二點也是要他好好的犒勞自己一下,畢竟誰都有勞累的時候不是。著一些一開始我是不知道的,這也是到了日本之後,他才對我說的。


    可是如果他不說或許沒什麽,但是他這麽一說,反倒讓我覺得我對小鳳仙虧欠那是越來越多了。陳敏麟這次來主要是告訴我,其實小鳳仙現在還沒有迴到雲吉班,應該是還在雷振春的警察公署大牢裏麵,他是來告訴我,同樣的,他也是希望我能夠將她救出來。


    說實話,其實我也很著急的,但是就像我說的,這個時候必須要自己先穩住,而起我還要表現出一種並不知道這件事的樣子,因為雖然我迴來了,這有些令人出乎意料,但是說起來我現在所處的位置還是非常尷尬的。


    而且我絕不相信,會因為我的歸來,就使袁世凱摒棄了一切對我的猜度,所以這個時候要是我直接的就去警察廳找雷震春要人能不能救出小鳳仙還不知道,但是肯定的,我是能不能再出來都不得而知了。


    我三人坐定,我率先開口對袁世凱道:“大……”雖然我才剛剛剛開口,可是這第一個字才開口,就被坐在我的身旁的楊度狠狠的捅了一下,我明白,或許這個時候,我還真的暫時該改口了。


    我接著剛剛的那個“大”字頓了一下,而後繼續道:“大,皇帝陛下。多謝陛下牽念,蔡鍔的病,暫時算是控製住了,但是痊愈的可能,是沒有了,這一次算是真的沒有痊愈的可能了。”


    “哦?”聽我這麽一說,袁世凱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而後對我關切的詢問道:“這是怎麽一迴事?鬆坡啊,之前你迴來的時候不還是說,要是能夠好好地治療的話,還是有可能痊愈的嗎,這次迴來怎麽就變得沒有可能了那?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對袁世凱、楊度開口道:“陛下,你是不知道啊,晳子兄怕是我在日本的遭遇你也不清楚吧?哎,這一趟去日本啊,我可是死裏逃生啊,陛下問我為什麽沒有發一封電報,我是真的沒有辦法啊,我那個時候才剛剛下船,還沒找到住處,就遭到了刺殺,七八個槍手啊,要不是我那個副官拚死護著我,當時我也就不在了。”


    “你說什麽!”楊度聽我還未說完,就不由得大驚起來,一臉的怒氣,對我問道:“鬆坡啊,你知不知道這是誰幹的?敢刺殺咱們中華帝國的昭威將軍,什麽人有這麽大的膽子!”袁世凱也在一盤幫腔道:“是啊,鬆坡啊,這倒是怎麽一迴事?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你就應該想個辦法給我來一個信,我也好派人去保護你啊,而且這件事既然是發生在日本的,那麽無論如何這都是外交事件了,別說是你這樣的一位將軍,即使是一個普通的百姓,我也覺不允許外民肆意的屠殺。”


    我笑了笑,並沒有表示什麽,而是繼續說了下去,我把我在日本的遭遇兩次刺殺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當然了,這其中我還透露了一些有關孫文聯係我的事情,我對袁世凱表示,如果這一次不是孫文幫助我的話,我控怕真的就無法迴到國內了。


    當然了,我這絕不是在出賣孫文先生,而是我知道,其實我在日本的動向,即便是袁世凱不能巨細皆知可也肯定能夠了解到一些,所以我不如與他坦誠相待,這樣一來的話,我也能夠再一次的博取他的信任。


    而這也正是我現在最需要的,果不其然,當我說出來孫文找我聯係,並且幫助我逃離死難的時候,袁世凱的神情變得不自然起來,當然了,他神情中流露出來的更多的卻是忌憚。我不知道他是在忌憚我還是在忌憚孫文,亦或者是,他現在此時內心裏正在掙紮,掙紮著到底要不要相信我。


    我說完了所有的話,我們三個人之間陷入了沉默,我知道楊度是在考慮該如何的解決或者是調查我在日本遭到刺殺的問題,而袁世凱則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相信我,或者說到底要不要給予我信任。


    而我此時在考慮的則是,我該如何的與袁世凱繼續交流下去,因為我此時此刻也並不能清楚袁世凱內心到底怎麽樣的想法。許久,能有二十分鍾吧,袁世凱這才開口了,他對我說道:“鬆坡啊,這件事咱們公開坦誠的來講,這件事我確實要感謝孫文,要不是他動用自己之前的幫會江湖力量,那我就要損失一位將才啊。”


    “不過鬆坡啊,有些事情,你也應還知道,孫文這個人,雖然有能力,但是他對於國家的建設是沒有任何見地的,而且說起來,雖然現在他人在日本,他這是去躲清閑去了,自從他離開之後,你看看,南方的那些人有一天消停的嗎?要不是華甫多年鎮守在那,恐怕現在……哎。”


    說到這,袁世凱不由得歎息了一聲,顯然的,他對於孫文這個人,是非常頭疼的,不過隨即袁世凱又開口對我說道:“鬆坡啊,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日本竟然遭到了這樣的事情,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了,我想你保證,即便是與日本發生衝突矛盾,我也要他給你一個解釋,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外交問題了,這是一場政、治陰謀!”


    袁世凱的話非常的堅定,而且異常的有力,尤其是他眼神中的真誠,實在是令人難以升騰起猜忌之心。


    我們之間又陷入了沉默,而這一次主動挑起話頭的人,是我,我對袁世凱開口了,說:“陛下,我在來的路上,聽到了晳子兄給我說的一些事情,我知道現在國內的事情非常的難辦,而且我也知道了現在南京還有段老那邊,哎,陛下,這麽說吧,我蔡鍔現在的病已經這樣了,我也不打算再去日本了,您這麽長時間對我的關照我也是知道的,我想這一次我能不能出些力。”


    “啊?”我這話一說完,不但是袁世凱,就是楊度都被我這話弄得一怔,兩個人麵麵相視,頗為有趣,不過隨即二人便釋然了,楊度開口道:“陛下,您看看,鬆坡這一趟去日本啊,病情雖然沒有好轉,但是他終於明白了,到底是誰對他最好,陛下啊,這也算是您這麽多年的心血沒有白費啊。”


    “是啊。”袁世凱感歎了一聲,道:“鬆坡啊,你要是早能夠這樣啊,哎。不說了,不說了。現在想明白了,就很好了。”我笑了,對袁世凱道:“其實陛下,這一趟我去日本啊,讓我真正發生轉變的,還是因為孫文。”


    “什麽?”“陛下,這一次我確實在日本得到了不少孫文的幫助,但是說起來我要通過哪些幫助了解到了不少關於孫文這個人的是一些事情,他是一個幫會出身的人,但是身上卻沒有江湖氣,而且他之前做大總統時候的一些做法我也知道,其實真的說起來,這就像您當年說的那樣,孫文這個人,有能力,但是卻不適合治國。而且我兩次去日本,我也看清楚了,確實君主立憲製的國家是有他的好處的,之前的清王朝的敗落,是因為那是一言堂,而這個君主立憲製卻不是,還是存在參議院、眾議院等等一些機構的,這樣一來的話,就能有效的控製國家的動向,其實說起來,真的也沒什麽不好的。”


    我這一番話,說的動情動意,而看袁世凱的狀態,他應該或多或少的也會被我這一番話有所左右他的思想吧;我說完之後,袁世凱搖著頭,笑著對我道:“鬆坡啊,人啊,真是的需要經曆啊,你看看,你這一趟出去,雖然千難萬險,但是至少你明白了我的苦心,這就足夠了,足夠了!”


    我也笑了,而後正色的對袁世凱詢問道:“陛下,我知道現在國內的動向有些不好,而且我實話實說,您也原諒我口不擇言吧,現在國內的狀態真的是對您非常的不利,馮公、段公二位老勳,我看他們現在對您啊,哎,我知道,現在國內上下的唿聲很好啊,而且應該也有動兵的可能,如果真的打起來,您想必也清楚,所以我有一個提議,不知道當不當講?”


    “講。”袁世凱很豪氣的擺了擺手:“但說無妨,更何況你對我說的還都是現在困擾我的問題。”我點點頭,繼續說下去,道:“陛下,我來京之前,是在雲南做都督的,雲南的滇軍可不是浪費虛名,您也應該知道,滇軍之銳冠絕天下。現在您真正的問題就在你手下的直係兵馬太少,而且並不比其他人的精銳,這樣一來的話,如果單獨麵對其中一個兩個的還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他們形成聯軍的話那就……我想是不是可以這樣,滇軍上下全算上有四萬多人,您看是不是可以調集其中的部分讓他們來駐防京畿周邊,來衛戍您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調動一部分滇軍駐防京畿?”顯然,袁世凱對於我偶的提議是存在疑慮的,不過我要的就是他這樣的態度,我對袁世凱解釋道:“陛下,並不是調集滇軍駐防京畿,我就是一個比喻而已,我的意思是把一部分的滇軍調集道北、京附近,讓他們駐防在天津、直隸一些地方,不讓他們接手京城的防務問題,他們就是暫時的安置在一些隱秘的地方,這樣一來,不但能夠加強京畿的衛戍力量,同樣,如果真的交火的話,那麽他們也能夠作為一支奇兵,到時候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我搖了搖頭,也裝出一副什麽都不清楚的樣子,道:“其實具體怎麽迴事我也不清楚,但是我這麽說也是有所根據的,您知道的,我的老母親還是我的妻子兒子,都在雲南,我免不了要發幾封電報詢問一下他們的情況,可是,哎,其實這都是很久之前就開始的問題了,我每次發到雲南的電報,總是得不到迴信啊,上一次要不是我的副官迴雲南去給我買藥,怕是我還不知道我的那些電報都被唐繼堯給扣下了。而且不單單是我的電報,就是我夫人給我發來的電報一律也都被他扣下來了。”


    我這番話,透露出兩個信息,第一,就是現在唐繼堯對我的態度改變了,我們兩個再也不是當年重九起義時的那副樣子了,而第二個信息就是我想要告訴袁世凱,雖然現在情況是這樣的,但是我蔡鍔,在雲南,在滇軍中還是有很多忠於我的人的,不然的話,我也不能夠在陳敏麟迴了一趟雲南之後,就得道這樣的信息。


    果不其然,袁世凱聽完我的話之後,不由得眉頭皺在了一起,楊度想要說些什麽,也直接被袁世凱擺手打斷了,我們三個人之間又陷入到了沉默,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這樣的話題之後,總是要伴隨著沉默。


    許久,袁世凱開口了,他對我說:“鬆坡啊,這樣吧,你先迴去休息休息,你剛剛說的那些個事啊,隻限於咱們三個人知道,對誰也不要說,我在好好的想一想,然後到時候我會讓晳子和你聯係的,這件事事關重大,而且關乎到京畿防務的問題,所以我還是要慎重一些的,鬆坡三天之內,我給你一個準確的消息。”


    這句話就是逐客令,而我和楊度也都就此離開了大總統府。在離開了大總統府之後,楊度問我說:“鬆坡啊,等一下你要去哪裏啊?要是沒什麽事,我看你還是到我的籌安會去看看,這麽久了,你好像還沒進去過吧?”


    我搖了搖頭,道:“今天就不去了,我先迴家換換衣服,然後我去雲吉班看看,許久沒見小鳳仙了,還真是挺想她的。”楊度一聽我要去找小鳳仙,他的麵色不由的變了變,我當然是注意到了。


    我便直接的開口對他問道:“怎麽?晳子兄,怎麽我一提小鳳仙,你這臉色都變了?難不成是你和她之間……哈哈哈。晳子兄啊,不和你多說了,對了,我看你好像也沒什麽事,正好,你送我一程,送我一程。”


    說著,我拉著楊度就要上他的專車而楊度這一次確實真的為難了起來,他一麵推諉著,一麵對我道:“這件事你要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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