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日本風味的串燒,當然了,食材肯定是取自於北、京的,但是調味料上,都是我們從日本買迴來的,其實說實話,我們兩個人都知道彼此其實並不喜歡吃日本口味的菜肴,而她之所以還要這樣做。


    其實是有一定深意的,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也都看在眼裏,十天的時間其實在閑適之下,度過的還是非常快的。其實我真的想這樣的日子能夠在過的長久一些,但是沒有辦法,我的想法終究不可能實現。


    袁世凱派人來到這裏找我,通知我參加三天之後的祭天大典,這個祭天大典其實就等同於袁世凱對外宣告自己稱帝已成事實,而且雖然這個祭天大典不等於袁世凱正式登基,但是這個儀式。


    就好像是一個必要的程序一樣,先要溝通上天,告慰上天;其實這個典禮我是不想去參與的,但是我托病的借口已經不能再使用了,而且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我好像是掉進了袁世凱的圈套一樣。


    他之所以能夠放我去日本治病,或許真的不是他中了我的計謀,反而是他給我下的一個圈套,目的就在於讓我這個病人,無法在祭天大典的時候托詞身體、病情,以至於不去參加他的祭天大典。


    其實我一個人遠沒有這麽重要,而袁世凱之所以如此,其實目的就是在於要讓外人看到,我蔡鍔,我這樣的一個人,也都去參加了他的儀式,哪怕我是出於違心的,但是隻要我到時候能夠出現在儀式的現場。


    那麽那些中外的記者就能夠由此大做文章,這是對於袁世凱大有益處的,想到這裏我不由得覺得自己很可笑,非常的可笑,我本以為我的計劃謀定了袁世凱,沒想到反之被他而製,這實在是讓我意想不到的。


    小鳳仙或許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勸解我,要我不需如此愁眉不展,而且她還是對我說,不管如何,總而言之這次日本之行,確確實實的控製了我的病情,而且也實實在在的幫助到了我的身體。


    其實這對於小鳳仙來說,或許是她最希望的,但是對於我來講,這就是莫大的失誤,甚至這就是錯誤!而且這樣錯誤我不知道我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到底犯過多少,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覺中我又有多少次掉進了袁世凱的圈套。


    而且整個北、京城內,可不僅僅隻有一個袁世凱,段祺瑞、徐世昌、王士珍,哪怕是在外的陸建章、馮國璋,或許他們這群人,每一個都早已給我定下了不同的圈套,或許這些圈套很多都已經實現了,而我卻不自知……


    這一次,僅僅這一次,我真的對於自己過去的那些行為、謀劃產生了懷疑,小鳳仙還曾寬慰我說,或許這就是一次巧合而已,她不希望我如此愁容麵滿,無論是出於現在的態勢亦或者是出於我的身體考慮我這樣做,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但是沒有辦法,我真的慌了,這一次我是真的慌了!袁世凱的這一招我明白,這絕對不可能是巧合,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天底下是絕沒有巧合的,那怕是有,但是我沒見過,巧合從來都不曾降臨到我的頭上。


    一切的一切!我的一切計劃,我的一切謀劃,我的所思所想!這一切,或許早就已經全盤的呈現在了袁世凱甚至是更多人麵前,我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將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


    沒有辦法,在那天之後,我變得有些惶惶而不可終日,真的不是我膽子小,實在是這樣的感覺太可怕了,因為我的身後關係到太多太多,我的未來,許許多多人的性命,或許是那些於此無關的可憐人。


    在這樣的折磨中,我憔悴,紅顏淚灑暈紅妝。三天的時間,或許很短暫,亦或許很漫長。


    祭天大典的位置,就在北、京的天壇,這一天,飄飄然龍旗,明晃晃鋼槍,軍人列陣,百官赫然。袁世凱立於祭壇之上,一臉的得意之下,更多的我看到,那是他的不安,因為此時袁世凱還不算正式稱帝。


    所以他身穿的還是北洋政、府的軍裝,他的龍袍我知道早已趕製完成,但是現在他的身份,依舊是中華民國大總統,而不是所謂的中華帝國皇帝所以他不能身著龍袍,但是祭天大典之後,不久就要舉行的登基大典之後。


    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身穿龍袍,發號施令了;看不這祭壇上的袁世凱,我的心裏實在是不知道應該作何感想,或許我會覺得他這個人實在是有些貪心不足吧,本來就已經控製了最高權利。


    可是他偏偏還要貪圖虛名,或許他,他現在覺得此時的自己,還需要麵對許許多多的政、敵,在麵對不同意見時,他還不能獨斷獨行,或許他覺得這就還表示他手中的權利依舊是有限的。


    而且依舊有人能夠與他的權力相抗衡吧,他才會想要成為一個皇帝,一個背負著曆史與唾罵的名聲。


    袁克定在今天,他沒有如同百官一樣,穿著北洋政、府的製式大禮服,而是身穿著他從德國帶迴來的那套順承人的禮服,他的意圖很明顯,他就是借此告誡眾人,他,袁克定,已然成為了整個中國的繼承人。


    袁世凱百年之後,江山將全部被他掌控在自己的手裏。其實真的,袁克定這個人好沒有自知之明,假如他真的能夠清醒一點的話,或許他的阻止能夠對袁世凱起到作用,但是他沒有,他一心想要做大太子。


    一心想要在未來執掌江山,他不但沒有勸阻袁世凱反而還推波助瀾!或許他以為自己是太子了,就能夠順理成章的接管江山,可是他就不知道嗎!莫要說現在的態勢與形式,到底能不能讓他的父親坐穩皇帝的位置。


    就是曆史上諸多王朝帝國,多少太子也都飲恨而終,根本無法觸及到江山的冰山一角。或許那些葬送了性命的太子中,有碌碌之輩,但是不可以否認的其中絕大部分也都是少見的天才。


    他們一個個飽學中外,貫通古今,文能錦繡文章出筆下,武可談笑間,決勝千裏!這一切,這一切是他袁克定能做到的嗎!是他所擁有的嗎!人貴有自知之明,但是很顯然的,袁克定就是一個廢材。


    不折不扣的廢材,或許袁世凱此時此刻,把袁克定放在太子的位置上,是為了穩定時局吧,我想即便是袁世凱能夠穩坐江山的話,他也絕不會在自己百年之後將這萬裏河山交到袁克定的手中。


    其實這是曆代帝王慣用的方式,先立下一個太子,讓其他的繼承人不要在過多的有非分之想,或者說,讓他們不要把精力放在爭奪太子這個位置上,而是把各自的精力投入到國家的建設中,投入到自己的磨礪中,兢兢業業。


    而作為皇帝那,需要做的就是去看,去客觀的,理性的看,看著那些有可能成為皇位繼承者的人,他們到底會怎麽做,做的怎麽樣,而後在自己臨終前,亦或者是大局已定後,一道詔書廢了太子,重立賢德。


    這是帝王慣用之術,難不成袁克定連這一點也不明白嗎?我真的不知道他如此自信的依仗是什麽。


    祭天大典的過程中我就好像一具行屍走肉,在我的腦海裏完完全全的空無了,我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麽,總之,祭天大典過後,我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儀式上,都進行了幾個環節,也不知道袁世凱的祭天檄文中,到底寫了什麽。


    或許吧,總而言之,祭天大典我是對付下來了,這就可以了,而且袁世凱也沒有在百官之中看出我的一些不同,總體而言,得過且過吧。


    雖然祭天大典結束了,但是兩個月以後,還有袁世凱的登基大典,那個才是一切的關鍵,所以我要搶在登基大典之前,迴到雲南!我知道,我必須要動起來!哪怕,我的一切,早已暴露在袁世凱的眼前!


    時間,就定在一個月之後,因為那個時候我正好可以借口去日本複查,而且那是個折中的時間,如果安排的很好的話,我能夠順利的到達雲南,而在袁世凱那邊來考慮的話,我也能夠如期的參加他的登基大典!


    她時常的會寫一些傷情的詩詞,也會談談琴,琴聲溫婉傷懷,詩詞落寞、孤單或許這就是她心境吧,這樣的載體或許顯得有些矯情,有些過於的小家子氣,脂粉味太過於彌漫了,可是,畢竟小鳳仙也不過就是一個女人罷了。


    這樣的載體或許對於她來說,才是最好的,我記得這麽久的時間裏,小鳳仙寫過幾十首這樣溫婉淒涼的詩詞,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我與她就寢前在做燭火下,她看著窗外,似乎這房間裏,就隻有她一個人似的。


    眼中似有淚,若有雨,梨花綻放枯榮之下,滿失敗愛。


    秋風涼,月上妝,伊人燭火淚染霜。蒼蒼白鷺鳴,昔時羽霓裳,鐵衣征人關山外,金戈鐵馬!獨留幾許傷。枉斷腸。


    斷腸人,或許是她亦或者,她筆下的斷腸人,是我,征人才是她,未來的日子,也許我將會縱馬疆場,奈何她也需漫漫情路終無頭,迴首望,已是斷崖。佛雲“苦海無邊迴頭是岸”,奈何苦海之極便是情海,情海之崖,漫漫無所蹤。


    也許在未來,在戰場上,我會落得一個馬革裹屍的下場,亦或許我能夠出將入相,封侯功勳天下,可這一切於一個女人來說,於一個愛著你的女人來說,這又算得了什麽?戰場上的槍林彈雨。


    戰場上的烽煙彌漫,至少,這一切,尚可見,在眼前。而情路征程下,漆黑無光,看不見,摸不到,嘶吼哀嚎,獨留滿身傷痕,鮮血淋漓,逃得出,卻逃不掉。用情至深之人,唯有傷痛。


    用情無情之人,僅存傷痕。那夜,月光如雨,灑落而下,滿滿都是憂傷,是星空的淚,是痛苦,是情的折磨,是愛的挫折,是她的傷痛,是我的殘忍。是雲遮月的無奈,是月光落下,照不見有情、人的歎息。


    悲涼嗎,或許吧,小鳳仙還是小鳳仙,那一夜的落寞後,她對我還是一如既往,奈何,她縱然不曾提及過自己的情感,但是我卻也能體會到她的心情,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我想要躲避她。


    可這樣,我怕更深的傷害到她的情感,真的,我實在不能如此坦然的生活在她的悲痛中,或許我離開時,她的淚水才會落下,但是她此時的忍耐,實在是,更叫人憐惜悲哀。或許這是我的錯。


    或許這就是她的錯,也許我們兩個人都沒錯,錯的是時局,是現今的天下,亦或者,這根本就沒有對錯,對與錯的品評實在是無法詮釋、解讀這樣的情感,這不是愛情,不是親情,而是許許多多情緒的載體。


    沒有一個詞能夠明確的定位這樣的感情,同樣的,也沒有什麽話語能夠很好的解釋這樣的感情。正如小鳳仙後來寫下的那首詩詞一樣“梨花香已逝,憐人不自知。天涯許久遠,驀然在眼前。”


    我也曾想過,如何能夠勸解一下她亦或者是盡可能開導她,但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或許此時我正該沉默,太多的話語反而會傷害她,雖然原本我已經傷害了她,但是明知如此,我更不該更深的傷害她。


    但是沒有辦法,或許這就是我的自私吧,我實在無法忍受小鳳仙這樣的情緒,雖然影響不到我什麽,但是卻會讓我過的非常的難過,很辛苦,真的很辛苦,也許她比我還辛苦吧,但想想。


    我未來將要麵對的是什麽,將要與什麽人作鬥爭,想一想的話,或許我比她更需要暫時的放鬆吧,我真的需要此時的放鬆,放鬆我的精神,也是放鬆我的心靈,軍人不怕死,而我與之相比。


    我也不怕被人遺忘,我真正害怕的,是我自己,是我自己的不明確,是我自己的失誤,是我的決斷會導致未來不可預估的下場。本來我就已經高看自己了,我曾認為我不是一個自負的人,但是實際上的表現來看。


    我高估自己了,真的高估自己了,所以我期待安靜,我需要安寧,我不需要陪伴,但是我需要小鳳仙給我的關懷,同時,我也需要她來幫助我放鬆下我緊張的精神,當然了,肯定不是依靠男女之事。


    男女之事確實在一定意義上能夠放鬆人的身心,但是實際上,這至少在我看來,完全依賴如此放鬆自己的,都是為了自己的欲、望而找借口,而且客觀來講,過渡的身體消耗之後,放縱的絕不是自己的身心。


    反而會使人的精神更為緊張起來,因為來自生理上的無力感會破壞人的自信同時更嚴重的會左右人的信念,動搖了信念的人,又如何不會感到緊張那?所以就是我的自私吧,我必須要做些什麽。


    但是我需要一個載體,利用這個載體來開解小鳳仙,其實我有些束手無策,甚至我都想過就直接的和她當麵談一談好了,因為我相信其實無論是什麽載體下,小鳳仙肯定都會按照我的想法來做。


    但是說實話,如果有一個好的再提的話,那麽至少的,會讓她再次受到的傷害減少一些,而哪怕就是一點點減弱,其實也是有好處的,畢竟,她是一個女人,即便是堅強,即便是大義,她依舊隻是一個女人。


    烏雀獨飛思北歸,風起浩浩翅已垂。紅砂血染終洗去,征人白發頭不迴。


    鐵衣斷劍人莫笑,羸馬哀鳴遍荒丘。瘡痍滿目家尚在,俊秀萬裏山河巍!


    或許這首詩太過於無情了,雖然這其中將我的豪情壯誌,視死如歸表現的淋漓盡致,可是,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實在是太過無情了,我的自私終於還是戰勝了我的情感。或許所謂的“大義為先”能夠成為我的借口。


    但,我卻必須要承認而且我也樂得承認,這的確就是我的自私,這絕不是家國天下之大義!我就是想珍惜這最後的溫存珍惜一切我還能夠真正放鬆的時間,溫存之下,紅顏衰敗,一切都將遠離我。


    而我,也將趁著一切遠離我的時候,漸漸的,消失在她的視野中,卻凝固在她的心海裏。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區別,這也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差異,女人更願意為了愛情而放棄一切,而男人,則能夠為了一切,或許都不需要一切吧。


    隻需要一個念頭,亦或者是一個尚無目的的存在,就能夠放棄愛情,愛情的忠貞與忠誠,雖然是相互的,但是女人所付出的,更多。傷的也更痛。


    或許是我的詩詞,真的觸及到了小鳳仙內心最深處的傷口她改變了之前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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