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楚先生與陳中華兩個人在數名保鏢的陪同下,來到小龍所在的醫院進行探望,對陳中華來說,這隻是一次父親帶著自己的孩子去探望小兒子的過程,但他不知道,楚先生這一舉動中的另一層深意,這次探望有可能就是楚先生與小龍見得最後一麵。


    楚先生雖然相信東方寒棋以及他的兵團可以很好地完成任務,但戰爭是殘酷的,是多變的,而且這樣的突襲,絕不是一天就能夠全部結束的,要是其中出現一點問題,那麽很自然的,相對於眾人來說,小龍無外乎是阿拉塔家族最好的複仇的對象,一個在病床上默默痛恨的人,遠比四處藏躲伺機出動的人更容易對付,這樣的道理,阿拉塔家族那群貪婪自私的東西是一定懂得,除非他們是傻子。


    這場戰爭的結果已經注定,阿拉塔家族覆滅已成定局。所以,即使阿拉塔家族願意忍氣吞聲的與楚先生和談,也是無濟於事的,他們狗急跳牆是一定的,所以楚先生,才會在戰時做出這樣的決定。


    琦琦布爾阿拉塔,這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從他可以很穩健的坐在這個由多國移民組成的家族首腦位置上就可以看得出,琦琦布爾長得其貌不揚,是那種扔在人堆裏就絕不會被發現的那一種,但是他貫穿左臉頰的巨大刀疤無時無刻不在警示眾人,他是一個危險的人物,一個敢用生命爭奪利益的人。他沒有其他家族老頭子那樣華麗體麵的衣服,也沒有其他老頭子所乘坐的那樣的座駕。但是他卻是可以使其他老頭子陷入苦惱的人。


    琦琦布爾長得很肥胖,但是他卻沒有其他胖子臉上那種憨厚敦實的表情,冷著臉,叼著哈瓦那雪茄是他的代表性動作。他原本也是貧民區的一員,也是靠著從體麵人手下,撿一點點殘羹剩飯過活的,但他平凡的麵容下,卻有一顆不平凡的心,他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著機會,等待著可以使他也成為體麵人的機會。終於,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他得到了這樣的一個機會。


    他很好的利用了這次機會,使他的名字一舉在紐約這個城市響起,當然了,那道使他瞎了左眼的刀疤,就是他的代價。


    此時,這個貪婪的獨眼龍正與他的軍師與司令在位於哈萊姆地區的總部,召開緊急會議,因為來自楚家族的襲擊,已經使他的不少“生意”受到了威脅,這樣的事,叫他感到不可思議,同時也叫他感到憤怒,因為他並不知道原因,雖然他現在正在商議應對辦法,但他更想搞清楚事情的緣由。直到他手下的一名兵團司令的到來,終於使他的疑惑全部解開的,但隨之而來的憤怒與惱火使得他大發雷霆,那名兵團司令為了他的愚蠢而付出了代價,這兵團司令,就是被燕寒擊殺的那名小阿飛的叔叔。


    東方寒棋此時正坐在自己被二十名槍手團團包圍的家裏,安逸的喝著咖啡,他笑咪、咪,看著窗外的風景,他的心情很好,他正為自己手下士兵昨夜成功的突襲感到欣慰。


    正這時,東方寒棋家的大門被敲響了,他示意一名槍手問清來人身份後才可以開門。當確定了來人是自己人並且已經進到屋內的時候,他放下手中的咖啡,笑眯眯的看著剛剛進來的男子。


    從外貌上來看,這名男子也是一名東方人,但是他卻有著一雙淡藍色的眼睛,他是一名混血兒,他的名字叫威爾張。威爾張是東方兵團中的一名重要成員,他所任的職位是兵團的偵探總監,也就意味著,整個東方兵團的偵探團,都是被他掌控的。


    威爾張,摘下自己的帽子,用中文對東方寒棋誰:“老板,看來你心情不錯。”


    “當然,我的軍團,永遠是最好的,昨夜的突襲做的太漂亮了,張,尤其你的偵探團,你們對於這一次的戰爭是功不可沒的。”說著,東方寒棋將一杯咖啡交到威爾張的手裏:“怎麽樣,那群雜碎現在肯定已經做出行動了,以後的戰爭,要變得麻煩了。”


    威爾張將略作苦澀的咖啡一口喝了個幹淨,很顯然他從昨夜開始便水米未進了,因為他要全力投入戰爭,指揮手下進行攻擊。


    威爾張將杯子放下,然後坐到沙發上歪著頭毫不掩飾自己的疲勞:“是啊,阿拉塔家族的兩個軍團都已經開始了反擊,並且在他們的駐地進行了嚴密的防守,就在剛剛,我手下的一名偵探,被他們擊斃了,老板,我來這是想問問你,我們是要強行攻擊那,還是叫我的偵探們滲透進去?”


    東方寒棋笑了,他的笑容有一點嘲弄的意思,這使得威爾張很不理解,東方寒棋點燃自己的煙鬥,深深的抽了一口,那種濃烈的煙草味,使他感到輕鬆:“你還看不出老頭子的意思嗎?這一次,他就沒想過慢慢來,昨夜的突襲命令,在我下發給你們之前的一個小時,我還不知道。”


    威爾張,此時也從褲兜裏拿出香煙,點燃一支抽了起來:“老頭子?怎麽,這群混蛋和老頭子發生衝突了?”


    東方寒棋並沒有迴答他,隻是冷冷的哼了一聲,這使得威爾張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多了,他連忙起身,略顯尷尬的離開了,當威爾張離開房子之後,東方寒棋從窗口看著他離開的身影,不由得歎了口氣,然後他拿起身邊的電話,給自己的另一名“團長”打了一個電話。


    這是簡短的交流,整通電話的過程中,東方隻說了三句話“叫你的人,開始全麵進攻吧。”“注意該注意的人。”“這次之後,我可以引見你去見老頭子。”


    當電話掛斷,東方寒棋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將沙發上厚重的防彈衣穿到自己身上,並且在外麵套了一件很華麗的夾克,又從抽屜裏拿出一把閃亮亮的匕首和一支可以發出巨大爆炸聲音的十二發手槍。當這一切準備停當,東方寒棋對自己身邊負責保護他的槍手們說:“你們都跟我來。”然後便大步流星的向門外走去。


    而此時他的門口早已備好了數輛黑色轎車。


    湯姆此時早已從自己的幸運中清醒,他感到不可思議,明明自己是看著“黑鬼”襲擊小龍的,沒有人用槍,很顯然小龍遭槍擊是在他們離開之後,這是嫁禍,是陷害。看樣子是衝盧索斯去的,也或許這就是盧索斯的陰謀。他怨恨,感到害怕。但是他卻不想成為這場陰謀的犧牲者,他知道那個可怕的人一定會查出這件事是他做的,即使槍擊小龍的不是他,但是他一定會被遷怒,並且付出代價。


    湯姆想著是不是要向盧索斯問個明白,但是理智告訴他,這是不明智的,要真是盧索斯的陰謀他這就等於自投羅網。


    湯姆經過一番思想掙紮,他決定,要到楚先生那裏去,他要想楚先生坦白一切,以求得寬容,他相信楚先生會諒解他,但是他要付出代價。雖然這代價可能使他終身都要依靠輪椅走路,但是總比要了他的小命好。


    湯姆將盧索斯雇傭他時所付給他的錢一分不少的都帶在身上,他要用這東西向楚先生證實,盧索斯雇傭他隻是為了出出氣而已,那些錢不足以叫他槍擊小龍,同時也是在表示,自己從來就未想過要槍擊小龍。但是湯姆卻沒有想著把那幾個毆打小龍的“黑鬼”帶去,雖然他並不看好那群東西,但是他也不想推脫責任並且再搭上幾個人。


    湯姆整理好了一切,也做好的受到懲罰的準備後,他離開了自己藏身的地方,他忐忑的向楚先生的家走去,在途徑一處小花園的時候,他看到一對擁抱的情侶,這使得他緊張的神經得以放鬆,他掏出自己的香煙,正要點火的時候,那對情侶笑著向他迎麵走來,在他們身體交錯的瞬間,那個男子笑著好像刻意對他說了句“有人叫我來送你離開。”


    “砰”!


    湯姆倒下了,他手中的煙還未點燃,火柴被他的血浸濕。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睜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剛剛的一對情侶已經跑出了他的視線,他掙紮著想要追趕,但是已經擊穿了他心贓的子彈,卻像一根鎖鏈般使他難以行進哪怕一厘米的距離。


    湯姆死了,他的屍體還未冰冷,在斷氣的最後一刻,他都不清楚,是誰,殺了他。這也是一種可憐與悲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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