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鍾頭之後,張德才和另一個管教就抬著一張折疊床來到了陳成的小賣店。


    張德才一改往日對陳成頤指氣使的態度,眉開眼笑地說道:“哈哈哈哈!陳老弟你......你可真是太不夠意思了!認識咱們周獄長也不告訴老哥一聲。”


    “我不認識周獄長。”陳成冷聲答道。


    “哈哈哈!行!你不認識行了吧!老哥都懂!這床是我特意去後勤倉庫給你挑的,肯定結實!還有這個電鍋也是給你的!”


    “給我鍋幹什麽啊?又不能做飯。”


    “嘿嘿!你現在不用迴號子裏了,鎖了門不是想幹啥就幹啥嗎?反正以後缺啥少啥,你就直接告訴老哥,老哥幫你帶進來!千萬別客氣啊!”


    張德這副德嘴臉,不禁讓陳成想到了搶劫犯老張,心裏一個勁兒的犯惡心,他知道張德才肯定是誤以為自己和典獄長有什麽親屬關係所以才如此殷勤。


    雖然心裏覺得惡心,但陳成也明白縣官兒不如現管的道理,還是開口說道:“那就謝謝你了張管教。”


    張德才一把摟住陳成的肩膀小聲說道:“是老哥要謝謝你才對啊!幸虧你沒把我關你小號,還有放局的事兒告訴周獄長,不然我這飯碗可就砸了!你放心以後放局的錢,咱們五五開!不六四開,你占大頭兒!”


    陳成連連擺手說道:“不用,我既然不迴號子住了,放局的事兒你就找別人幹吧。”


    “啊?啊!好!好!那我找別人幹!”現在陳成儼然已經變成張德才的領導了......


    “張管教沒事兒你們就去忙吧!我有點兒累了!”


    “好!我們這就走,有事兒你記得找我啊!千萬別客氣!”說完張德才就帶著另一個管教離開了。


    這下陳成一下就成了整個監獄裏麵最‘自由’、最牛逼的犯人!


    不但不用出工勞改,而且還住單間兒、開小灶兒,除了不能離開監獄,和在外麵兒也沒什麽區別了。


    ......


    眨眼間就又過去了三個月,監獄裏的犯人們迎來了最難熬的酷暑季節,不過這一切都與陳成無關,他依舊是每天靠在小賣店的搖椅上,一邊兒扇著大蒲扇,一邊兒看著武俠小說兒,好不悠閑......


    這天下雨監獄裏的犯人都沒出工,陳成趕在午飯的時候溜達去了食堂,他有日子沒見過王建國和陳亞楠了,想和兩人嘮嘮。


    自從陳成不用迴號子住之後,他和陳亞楠還有王建國見麵兒的機會就少了很多,隻是偶爾兩人放風的時候來小賣店買東西,才能聊上幾句。


    陳成的‘神秘身份’已經在監獄裏傳開了,根本就沒有管教敢管他,不過陳成也守規矩,從來沒做過什麽太出格兒的事情。


    進了食堂,陳成就看見了王建國和陳亞楠兩人,他直接走過去,坐到了兩人的對麵。


    見是陳成來了,王建國立馬放下手裏的勺子,笑著打趣說道:“哈哈!哎呀!這不是咱們陳所長嗎?咋的來食堂檢查飯菜質量來了?小灶兒吃膩了?”


    陳成也笑著說道:“咋的我吃點兒小灶兒你眼紅啦?”


    “你吃小灶兒我倒是不眼紅,但你能偷著喝八加一(酒)我倒是真羨慕啊!”


    在監獄裏抽煙、吃肉都不算牛逼,能喝上酒那才是真的牛逼人物!監獄裏的管教是絕對不允許犯人們偷著喝酒的,隻要被抓到那肯定就是一頓毒打,然後直接關到禁閉室裏去。


    “這還不好辦嗎?一會兒放風的時候,我帶你和亞楠去小賣店,鎖了門你倆隨便兒喝!”


    陳亞楠趕忙擺手道:“你倆喝吧!我就算了!我酒精過敏,要是喝上幾口非得被送進醫院搶救不可。”


    聽陳亞楠說自己酒精過敏,陳成剛想揶揄他幾句,目光突然就定住了,因為他在不遠處的一張桌前,看見了一張極其熟悉的臉!


    陳成愣了幾秒鍾之後,騰的一下站起身就朝那個男人走了過去。


    按理說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犯人是不許擅自走動的,但陳成例外,管教們全都當做是沒看見。


    王建國見陳成突然走了,趕忙開口大聲問道:“唉?你幹啥去啊?你不說一會兒帶我......”


    “吵什麽?!吃你的飯,再吵就別吃了,滾迴號裏去!”沒等王建國的話說完,管教就惡狠狠地罵了他一句,畢竟他可沒有陳成那樣的特權。


    陳亞楠沒出聲兒,一直盯著陳成看,他也不知道陳成這是要去幹什麽。


    隻見陳成走到一張桌前,輕輕拍了拍一個男人的肩膀,聲音略微顫抖地問道:“大光?是你嗎?”


    那正在吃飯的光頭男人,聽見陳成的聲音全身一顫,趕忙轉過了頭!


    “大成!真是你啊!我聽三子他們說了你在這邊兒勞教,沒想到這麽快就碰見了!你這頭發???”


    陳成現在連頭發都不用剪了,不過正因為不用剪頭,他那黑白混雜的頭發才更加的引人注意了。


    這光頭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給新夢歌舞廳看場子的趙偉光!


    陳成坐下拉住趙偉光的手小聲兒問道:我沒事兒!倒是你......你怎麽迴事兒啊?咋還進來了呢?!”


    “艸......嗬嗬,犯事兒了唄!”趙偉光摸著自己的禿頭苦笑了一下。


    “犯啥事兒了?”


    “唉......我老板林斌生除了新夢歌舞廳以外,還有個木材廠,有個叫徐傑的商人欠了他八萬多塊錢的木材款一直賴著不給,林斌生讓我去幫他要,我就去了。”


    “你把人給打壞了?”


    “嗯,我把他給綁到舞廳,紮了幾刀,下午他家裏人就把錢給林斌生送去了,那邊兒收完錢,我就把人給放了,誰知道這狗籃子竟然報案了,林斌生有錢有關係把自己保出去了,我......我就到這兒來了!艸踏馬的真冤枉啊!”


    “哦......是這麽迴事兒啊!那案子怎麽判的?幾年啊?”


    “我根本就沒捅那小子的要害,但那小子家裏好像有親戚是法院的,直接就判了我個重傷害!五年!”


    “唉......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咱們哥倆在一塊兒也算是有個伴兒!”


    “哈哈!那倒是,有你在我就不怕寂寞了!唉......我正他媽的準備去幫維君兒報仇呢!結果就出來這檔子事兒!也不知道他現在咋樣了!”


    這下輪到陳成一臉懵逼了,他張大了嘴驚訝地開口問道:“啥?給......給維君兒報仇?維君兒他怎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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