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剛下了一場暴雨,雨勢之大,將蒼瀾國的京都洗刷的別樣幹淨,便連氣溫,也比平日裏低了幾度,不冷不熱,十分的舒服。


    清晨,三三兩兩的人在打掃街道,空氣較之往日也清新了許多,還帶著些許泥土的芬芳。


    可有人卻無暇欣賞這些,手中的馬鞭不停的揮打著平日裏視為夥伴的坐騎,而品種優良的白馬也似能感覺到主人的焦急,沒有任何怨言的狂奔。


    馬背上,一位頭戴鬥笠的灰衣少年,朝著三三兩兩的行人大聲喊道:“快讓開,麻煩讓路,快點讓路!”


    馬兒連續飛奔了三條街道,最終才在距離懷親王府五十米遠的地方,被主人勒緊了馬韁:“籲……,風兒,快,停下來,到了,到了!”


    馬兒因為慣性,又跑了十多米才總算停下了腳步,灰衣少年一躍而下,顧不得身後的馬兒,已經朝懷親王府的方向跑了過去,看到敞開的大門,少年的心一下子低到了穀底。


    要知道,京城這些世家大族,平日裏很少有人開正門,若不是最近人來送往的人多起來,好端端的怎麽會開大門?


    當即麵色一變,抬腳就往裏麵走,守在門口的侍衛一看來人,立即拔刀上前:“什麽人?這裏是懷親王府,站住!”


    少年鬥笠下的清眸驀地一厲,“滾開,本郡主迴府,還需要你們通報?讓開,好好照顧本郡主的馬兒,若有閃失,拿你們試問!”


    郡主?


    天啊,郡主迴來了,侍衛們立即下跪:“不知郡主迴府,屬下該死!”


    “少廢話,趕緊照顧好我的風兒。”人影雖已遠去,命令卻依稀間傳過來。


    兩人抬頭一看,果不其然,一匹白馬盡顯疲倦的軟趴在冰涼的地麵上,長長的舌頭不斷的往外吐著,不用看,也知道郡主是連夜趕迴來的,當即幾個人一起,前者這位功勞不小的郡主座駕,朝側門而去。


    容檀雅一路狂奔至梨蕪院,守在門口的侍衛正要阻攔,小妮子已經衝著裏麵大聲喊道:“母妃,母妃!”


    此言一出,還有誰不認識的?


    雖說小郡主多半時間陪著溫太後禮佛,可平日裏也是經常迴來看看的,這是她從小成長的王府,自然上下都無比熟悉她的聲音,可是郡主這打扮是什麽個情況?


    一進梨蕪院,容檀雅便將鬥笠扯掉,扔給了旁邊的丫鬟,聽到聲音跑出來的寧氏,看到站在麵前風塵仆仆的女兒,不知怎麽的,鼻子一酸,眼淚就要往下落,多日來的擔驚受怕,在看到女兒的時候,一下子爆發了:“雅兒,嗚嗚,娘的雅兒啊,你可迴來了,你們這些個小沒良心的,一個個的,全都不在娘的身邊,你們知不知道,娘的心有多緊張,有多害怕?”


    檀雅看到這樣的母妃,心情自然也是不好受的,可是她心裏記掛父王,一邊安撫自己的母妃,一邊詢問:“母妃,您想帶我去看看父王,他怎樣了?好端端的怎麽會中毒?大哥和二哥可曾迴來了?”


    寧氏正要帶著檀雅往裏麵走,卻不想,被守在門口的如燕給攔下了:“奴婢見過王妃,見過郡主,郡主剛剛迴府,不若先換身衣裳再去看王爺吧?”


    “咦?如燕姑姑?你怎麽在這裏?難道祖母也來了?”


    經如燕這般一提醒,寧氏這才猛地醒過來神,“對對對,你這丫頭,我差點忘了千尋姑娘的交代,你父親現在身體非常虛弱,他的房間都是經過特殊藥物處理過的,你剛從外麵迴來,風塵仆仆的,還是先去換身衣服,洗幹淨再過來,你放心,你父王暫時沒什麽事,你皇祖母將如燕留在這裏幫忙,行了吧?解釋夠清楚了吧?還不趕緊去?”


    檀雅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居然不帶喘氣兒的,好在,她也聽到了重點,一聽這是為了父親的安危著想,也不矯情,立即轉身離開,後麵的丫鬟趕緊跟上,大聲喊著:“郡主,您慢著點,慢著點兒。”


    看著這一幕的如燕,難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朝著寧氏福了福身:“王妃好福氣,郡主雖然貪玩了些,可很是孝順,想必是一接到消息就立馬往迴趕了,”話到這裏,她立即對身邊的嬤嬤道:“如果嬤嬤沒什麽事的話,麻煩您為郡主準備點吃食吧?”


    那嬤嬤一聽,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還是姑姑想的周到,老奴這就去準備,這就去準備。”


    寧氏看在眼裏,不由感激的拉著如燕,“謝謝你煙兒,如果不是你,這丫頭在太後那裏,隻怕沒那般的自在吧?”


    對於檀雅的管束,溫太後自來是嚴苛的,相對比哥哥們的散漫,太後對於檀雅可謂是下了很大的心,而檀雅,雖說多少有些抗拒,可多半還是遵循太後的意思的,隻是最近實在憋得厲害,就跑出了門。


    太後無奈之餘,也就由著她去了,畢竟,若是韁繩拉的太緊,反而適得其反,更何況,這孩子該學的都已經學會,已經及笄,到了說親的時候,趁著這段時間出去跑一跑,權當放鬆吧。


    可是,誰也沒想到的是,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容檀雅的假期也因而提前結束了。


    “王妃哪兒的話,奴婢照顧郡主那是應該的事,”寧氏看她這般一板一眼,不由有些懷念曾經那個溫情暖暖的姑娘,可這麽多年過去,早已物是人非,更何況,她還經曆了那樣的巨變,如今能夠站在這裏,已經是奇跡。


    “千尋姑娘呢?不知今日她可有什麽安排?”


    “姑娘早就起來了,如今正關在房間裏試毒,關於王爺這邊,還是以針灸為主,隻待研究出毒的種類,才好對症下藥,王妃請放心,千尋姑娘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寧氏微微一歎,“但願吧。”


    事到如今,她還能相信誰?


    旁的人她不敢用,唯一能夠信賴的,便隻有自己兒子所信賴的人了。


    說起兒子,寧氏的眉頭又蹙了起來,這女兒是迴來了,可兩個兒子,又在哪裏呢?


    彼時,遠在百十公裏之外的古國境內的天狼山上的天狼榭內,容燁一襲雪白的長衫,若有所思的站在潺潺流水的亭間,白玉的手指正摩挲著那張剛剛送達過來的密件,溫文雅致的臉上漾出一絲濃濃的愁緒,口中輕輕的呢喃著:“父王……,”


    “容燁哥哥,容燁哥哥,”一聽到熟悉的叫喊聲,容燁的臉色霎時一變,手中的白紙更是瞬時間灰飛煙滅,隨風而逝。


    但見一位嬌俏的妙齡女子正叮叮當當的朝他這邊跑過來,容燁看到她,不由展顏一笑:“蠻兒,你又調皮了,師傅呢?”


    “人家剛剛做好了早餐,師兄快點來呀,你師傅已經開吃了,一會兒可就沒了,快點快點。”


    說話的少女,長相甜美,年約十五六歲,因為奔跑,臉頰通紅,卻顯得尤為的可愛,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格外靈動。


    聽到她的話,容燁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傻姑娘,那是你爹爹,你怎麽能這麽說他呢?”


    刁蠻撇撇嘴,“師傅,就是師傅,美人師傅,蠻兒不要爹爹,他是個壞蛋,明明就在人家的身邊,卻偏偏要以師傅為尊,這是什麽思想嘛?哼,不說他了,師兄啊,快點啊,你還愣著幹什麽?今天人家可是做了你最愛吃的蔥油餅呢,去晚了,就真的被我那不靠譜的爹,呃,師傅,給搶完了。”


    容燁輕輕的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不愧為刁蠻,還真是任性的可以,師傅不是告訴你了嗎?一切都是情非得已,你怎麽能怪他呢?他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好。”


    刁蠻不以為意,扭頭就要走,顯然是不想聽他再說這事,容燁見狀,突然拉住她:“蠻兒,那你想不想見你的娘親啊?咱們迴蒼瀾國,如何?”


    刁蠻腳下一頓,猛地轉過身,靈動的大眼裏滿是希冀與渴望:“真的?真的可以嗎?可是,可是我爹爹他,他會同意嗎?”


    “走,不問問怎麽知道呢?師傅來古國已經半年了,該辦的事,已經辦完,自然是去找師母的時候了,難不成要帶你迴那鳥不拉屎的小島上去?”


    刁蠻一想到那遠在大海中央的某個小島,她臉上的笑意一僵,“不,不行,蠻兒再也不想迴去了,好不容易迴來了,怎麽能迴去呢,走走走,師兄,咱們這就找爹爹去,說什麽也不迴去,不迴去。”


    -本章完結-<!--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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