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將本宮冰鎮過的桔花茶拿過來!”


    珍妃在容子成踏進正殿的時候,趕忙轉身吩咐了一聲,宮女領命而去,她趕忙提著裙子邁了進去。


    “皇上,天氣這麽熱,您怎麽有空過來?”


    珍妃朝容子成福了福身,走到他身後,自然而然的為他捏起了肩膀,這是仇貞經常做的事,所以,並沒有感覺哪裏不對勁兒,反倒是容子成,別扭的轉過身,將她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


    “皇上?您有心事?”


    仇貞看著容子成冷峻的容顏,小心翼翼的問道。


    恰在這個時候,宮女走了進來,仇貞忙接過桔花茶,遞給了容子成:“皇上,這是冰鎮桔花茶,既能消暑也能降火,您快喝喝看!”


    容子成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哼了一聲:“降火?你也好意思說降火?”


    仇貞心下一凜,慌忙跪了下去,強扯了抹笑,越發謹慎的看向容子成:“皇上這是怎麽了?妾身是不是哪裏做錯了?”


    看著仇貞那張雖已年過三旬,卻依然美豔動人的臉,容子成不由自主的想起當年,一想到曾經,自然就無法忽視她的姐姐,再聯想自己和這個女人聯手做下的事,心下越發的煩躁開來,自然而然的,看向仇貞的眼神也就充滿了厭惡。


    說出來的話,也冷的懾人:“昨天晚上,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嘭”的一聲,仇貞一直端著的茶盞,因為容子成的這句話,瞬間四分五裂,而她本人,則慘白著臉,顫抖著唇看向他:“皇,皇上您,您知道了?”


    容子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連靜妃都能知道的事,朕,焉有不知道之理?”


    仇貞身子一顫,在容子成冰冷的注視下,也不敢再隱瞞,立即將昨晚的事做了詳細的交代,好在,於別人而言或許是秘密,可是對於他們倆人來說,那卻算不上秘密,而是盟友。


    也因而,就算仇貞因為昨天發生的一切怕的要死,可當容子成問起來的時候,還是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隻因為,她對他沒什麽好隱瞞的,當年她做的事,他都知道,並且,也都是他授權恩準的。


    而聽完仇貞的敘述,容子成表麵上看起來無波無瀾,實則內心卻是極度的震撼,十五年了,誰又能想象的到,在沐府滅門之後的十五年後,才有死灰複燃的跡象?


    難道這中間的十五年,隻是對方囤積力量的時候?


    不然,為何十五年間沒有任何的動向,反而在十五年後,掀起如此巨大的血雨腥風?


    甚至於,對方僅憑一人之力,就能悄無聲息的潛入他的後宮,恐嚇他的妃子?


    人雖然沒有被弄死,可他相信,隻要對方想,仇貞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是誰?到底是誰在幕後操縱著這一切?


    前腳戲弄永寧宮,後腳就跑到文昌侯府滅了他們的滿門,對方這是在向他示威?


    一想到這個可能,容子成袖中的拳頭下意識的握緊,看向仇貞的眼神更是充滿了一絲冷酷:“那靜妃呢?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仇貞臉色一白,這,這她怎麽會知道?


    “她在你麵前說了什麽,讓你不惜大打出手,嗯?”


    彼時的仇貞,臉色白的不能再白,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在皇帝的麵前,根本就無處遁形,任何事,似乎都逃不過她的眼睛,難怪他會在第一時間就趕過來,是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了沐家嗎?


    可靜妃的話,她焉能重複給容子成聽?明知道他心裏仍舊記掛著那個踐人,她又怎會允許自己提起她?


    不,她不能這麽做,靜妃就是篤定她不能說什麽,所以才敢如此肆意妄為的提及,可是她不能,哪怕皇上知曉昨晚來找她的人是衝著沐家而來,也不能讓他知道她與靜妃之間爭吵的內容,一旦讓他知道,所有的懷疑就會變成認定,到了那個時候,就算她想靠著容子成對她的內疚橫行後宮,隻怕也不能了。


    想到這裏,仇貞頂著那張慘白如雪的麗顏,朝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靜妃沒有錯,一切都是妾身的錯,今天早上妾身看到那一灘灘血跡,直接嚇暈了過去,偏偏這個時候,靜妃領著那麽多人來看妾身的笑話,妾身的心理壓力很大,所以在與靜妃碰麵之後,幾句話不痛快,就沒忍住出了手,妾身錯了,請皇上責罰。”


    “她說了什麽讓你氣憤至極?”


    顯然,容子成沒有那麽好糊弄,即使她已經搖搖欲墜,可依然沒打算鬆口,步步緊逼。


    聽到這裏,仇貞越發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測,皇上今天哪裏是來關心她?分明就是為了沐千落而來,他是怕了嗎?怕在後宮女人的嘴裏聽到一些不利於他的傳言嗎?


    嗬嗬嗬,好你個沐千落,當真是禍害遺千年,即使你死了,卻也有這麽多人惦記著你,為你出頭,靜妃是,皇上是,便是昨晚的那個鬼麵人,同樣也是,你到底哪來的如此大的本事?憑什麽?這一切都是憑什麽?


    仇貞斂下的眸中滿是怨毒的光,尖利的指甲何時被她掐進血肉,也渾然未覺,在抬眸時,已經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悲的麵孔:“皇,皇上您真的要聽?不會因此而多想?”


    容子成挑了挑眉,眼底似有什麽一閃而過,快的即使是眼力界極好的仇貞,也未曾捕捉到,就這般靜靜的看著她,不語。


    也不知是不想多言,還是想讓仇貞自己說。


    仇貞咬了咬牙,“妾身宮裏昨晚遇襲,侍衛、太監全部都昏迷,靜妃,靜妃說是來問候妾身,卻暗含,暗含妾身被,被,”接下來的話,她卻是再也說不出口,眼淚吧嗒吧嗒的就落了下來,看向容子成的表情充滿了悲戚之感。


    “皇上,妾身是氣不過才動了手,本來就受了驚嚇,靜妃不但不安慰,還,還侮辱妾身,依著妾身的性子,焉能咽的下這口氣,再怎麽說,妾身也是後宮裏的一員,她怎麽能,怎麽能那般的侮辱呢?這是將妾身往死裏逼啊!”


    大抵是越想越委屈,仇貞的眼淚就沒斷過,汪汪的看著坐在那裏麵無表情的容子成,心下卻是一片冰涼,她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竟然,竟然連句安慰話都沒有,難道說,他也信了自己胡謅出來的話?


    靜妃就算膽子再大,這些話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她是斷不可能這麽說的,可是她今天就是胡謅了出來,嫁禍到她頭上,這就好比她之前明目張膽的笑問她皇後與皇長子的事一樣,即便是到時候皇上前去質問,她也不怕,她甚至有些期待靜妃是如何迴答的,嗬嗬,她有口難言,她又何嚐不是呢?


    “是這樣?”容子成似笑非笑的反問,仇貞心下越發沒底,卻還是硬著頭皮道:“迴皇上的話,正是這樣。”


    “好,既然是這樣,朕就信你一迴,看在你受了驚嚇的份上,這件事就這麽算了,行了,你也別跪著了,好好休息吧,朕改天再來看你。”話落,就有離開的意思,仇貞心下一凜,忙跪上前抱住他的腿:“皇上,昨晚之事,妾身真的很冤枉,逼不得已才向靜妃動了手,皇上……,”


    “行了,你是什麽性子朕還不知道?這件事到此為止,朕不想再提了,明白?”


    “明,明白,謝,謝皇上理解。”


    容子成毫無憐憫之心的掃了她一眼,抬腳就走,仇貞在他離開之後,徹底軟癱在地,但扔不忘看向她的心腹女官:“可聽清楚了?”


    除了慕涵之外的剩下三名女官早已和她一樣跪倒在地,用力的點頭:“是,奴婢們聽清楚了!”


    “那就去辦,本宮不希望聽到另類的聲音,否則……,”仇貞的話音未落,其他人已是磕起了頭:“是,奴婢們知道該怎麽做!”


    “退下!”仇貞雖然跪在地上,但周身的氣場卻是不怒而威,幾名女官低垂著頭站起身,看也不敢看她一眼,灰溜溜的走出了主殿,臨走時,不忘將大殿的門關上,阻絕了與外麵的一切。


    這個時候的仇貞才緩緩站起來,抹去臉上殘餘的淚水,揉揉發疼的膝蓋,想想剛剛容子成的表情,委實和平日裏相差太多,不由自主的招唿自己的心腹太監:“去,查一查今天上午發生了什麽事,還有,皇上除了到咱們永寧宮,還去了哪裏!”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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