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是落英的女兒終於保留下僅剩的血脈,憂的是這個孩子還能不能活得下去,誰也不知道。


    加之如今鬧得沸沸揚揚的‘沐字索命’,身為皇上的近親,沐擎天的好友的懷親王清楚的知道,沐家血脈到了沐擎天這一代,算是徹底的斷了,沐家人根本不可能存活,那麽時隔十五年,究竟是誰在為沐家人複仇呢?


    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鬼神之說,可如此費盡心思,豁出所有的大膽做法,又是誰呢?


    寧淑媛幽幽的歎了口氣,“落英的娘家,幾個兒媳婦的娘家全都在沐家被滅之後,或抄斬,或流放,他們不可能再有翻身的可能,更不可能有這般幹淨利落的本事,這個幕後之人,可真讓我好奇呢!”


    “王妃,莫要再說了,小心隔牆有耳啊!”鄭嬤嬤撫了撫額頭冒出的冷汗,小心翼翼的立在寧淑媛身邊,一臉的謹慎。


    寧淑媛看著她的樣子,小幅度的搖了搖頭:“嬤嬤,如果時光可以倒流,那一日,我就是豁出自己的命,也要去沐家報個信,你不知道,這世間有比生命更有價值的東西,那就是人的感情,這一點,你是不會明白的。”


    鄭嬤嬤欲言又止,終還是什麽也沒說,眼睜睜的看著寧淑媛一臉落寞的出了花廳,這世間的事,哪能那般的順風順水呢?人尚且如此,家族,更是如此啊!


    當容子睿帶著容璃到達文昌侯府時,侯府的大門已經被撞開,裏裏外外奔跑著無數手持水桶的官兵,可是火勢之大,這些人力根本就起不到絲毫的作用,眼睜睜的看著文昌侯府徹底的被大火所吞噬。


    即使是站在外麵,從裏麵傳出的刺鼻味道,還是令不少人嘔吐。


    京兆府尹看到容子睿,忙上前請示:“卑職參見王爺。”


    懷親王目光幽深的注視著火勢逼人的文昌侯府,看也不看京兆府尹,聲音凜冽道:“可有什麽發現?”


    京兆府尹立即派人將一個小鐵箱捧到了懷親王麵前,聲音有些發顫:“這裏麵,有文昌侯親自畫押的罪狀,這些罪狀加起來,長達十幾頁,另還有諸多與侯府有關聯的親戚犯罪證據……。”


    “可有活口?”


    如此場麵,不但是懷親王,甚至於其他官員,都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也因而神色間並沒有最初的恐懼與震撼,可即使如此,站在這裏,感受著大火的炙烤,還是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悲戚感。


    以往,但凡沒有被燃起大火的,基本上都留下了活口,隻斬殺了最主要的罪人,像這種直接葬身火海的,幾乎是全家被滅,一個活口也不會留下。可即便如此,懷親王還是懷抱希望的問了一句,自然而然的,答案是否定的,一個活口也未曾留下。


    這場大火,整整燒了一天,直到夕陽西下之際,人們才在焦黑的文昌侯府的正殿房簷上,看到了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懸掛在那裏的巨大的奠,圍繞在奠字周圍的,赫然是沐府三百六十七條性命的名字,一個不拉的全都寫在了那張巨大的白布上。


    京兆府尹剛從宮裏麵出來,一聽到那個巨大的白布,著急忙慌的跑到了幾乎成為廢墟的文昌侯府前,氣的渾身發抖的質問身邊的侍衛:“你們這些飯桶,這麽大的動靜你們居然沒看到?誰?到底是誰?”


    “大人,那些人動作太快了,幾個縱越之後,就消失在了人群裏,屬下根本就跟不上他們的動作。”


    “啪”的一聲,京兆府尹用盡全身力氣賞了那侍衛一巴掌,“混賬東西,你還有理了?看到人為什麽不喊叫?為什麽不派人跟蹤?可看清他們張什麽樣了?究竟幾個人?這些你們都看清楚了嗎?”


    那侍衛冷不丁被甩了一巴掌,心裏也是委屈的不行,可是麵上卻不敢流露絲毫,“迴大人,屬下等看到的時候,就衝了過去,可是他們武功高強,跑了幾條街之後,還是講我們甩掉了,一共四個人,四個角固定好之後就跑了,他們穿著黑衣,帶著麵罩,看不清是何樣子!”


    “一群廢物!”李信今天被容子成罵了個狗血淋頭,心下本就不忿,如今自己的下屬又辦事不利,自然而然要將這些火氣全都發出來。


    三個月,三個月內京城發生如此之多的命案,且目標一致的指向十五年前的那宗震驚全國的滅門之案,當時的他還隻是一個地方大的芝麻小官,根本就不清楚這件事,雖然後來升官升了上來,可這十五年之間什麽事都沒有,誰又知道怎麽好端端的,突然之間冒出這麽多的滅門之案?


    且這些案子的主角都和沐府的滅門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就拿今天早上的那些案卷,當時他和懷親王細閱之後,都忍不住倒抽涼氣,誰能知道平日裏溫文爾雅,待人誠懇,人緣極好的文昌侯,背地裏竟然做了這麽多讓人掉下巴的事?甚至於當年他的諸多戰績,都是踩著沐家人的血爬上去的,他清楚的記得懷親王當時警告他的眼神:“這些案宗,由本王交給皇上,若是上麵問起,你就說未曾看到。明白?”


    現在想起來,李信都忍不住摸了把自己仍然發涼的脖子,他當然知道懷親王是什麽意思,亦知道這些事若是公開出來,對於皇家會帶來怎樣的負麵影響,心裏發毛的同時,不忘咬牙切齒的瞪了眼文昌侯府的廢墟,暗暗咒罵一句:“活該!”


    如此虛偽之人,倘若沒有這些擁戴沐府的幕後英雄爆料出來,隻怕一輩子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些辛秘之事。


    雖然他是京兆府尹,可是近三個月來的慘案一樁樁一件件都可以用‘活該’兩個字去形容,或許是因為太過丟人,就連皇上對於這些事都沒有詳細的追究下去,至於那些存活下來的幸存者,自然也明白這是為了什麽,根本就無人上訴,這些案子他根本就沒費什麽力氣就解決了。


    這件事,他相信也會是這個結果,對於前麵,這件事直接影響到皇家的聲譽,雖然皇上罵的痛快,可是心裏麵指不定比他還要難受,表麵上的功夫他自然會做到認真負責,可是私下裏卻也清楚的很,這些潛藏著背後的人,隻怕沒那麽容易抓得到。


    容璃沒有隨著懷親王進宮,等他迴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容璃和王妃聽到動靜,忙迎了出來,尤其是王妃,“吃飯了嗎?”


    懷親王皺著眉頭搖了搖,王妃立即命人下去備膳,懷親王看到容璃,剛要說什麽,卻被容璃道:“父王,累了一天了,您先沐浴一下,吃個飽飯,有什麽話咱們明天再說吧!”


    “你這小子等到現在難道不是關心這件案子?”容璃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我關心?您誤會了吧,我可是一點也不關心,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來的,審與不審,問與不問,與結果有何關聯?”


    “那你就不想聽聽皇上是怎麽說的?”


    容璃冷哼一聲,“他還能怎麽說?還不是像之前那樣龜縮在自己的殼裏,到最後不了了之?現在所出的每一件案子,哪一件不是打他的臉?這一件件一樁樁的案子要是加起來,他的臉已經腫的連話都說不了了,還有什麽可問的?還有必要問嗎?嘁,真是活該!”


    “你,混賬,這些話也能是你說的?那是你皇叔,親叔叔!”


    容璃不屑的諷刺:“就算是親爹,我也敢說這些話,父王裝的跟什麽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咱們是一家人,就沒必要這麽裝腔作勢了吧?在他那裏裝裝也就罷了,迴到家,您還是放鬆放鬆好好吃個飯吧,今天一天沒吃飯吧?”


    容子睿雖然氣的不行,可是聽到容璃這一番話,卻又哭笑不得:“你連這都猜到了?”


    “這有何難猜?我母妃都知道。”容璃鄙夷的撇了撇嘴。


    “我以為,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皇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呢!”


    容璃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心裏麵卻附和了一句,除了我還有一個人,非常不巧的,這些人都是極為痛恨他的人,容子成從今往後別想睡個安穩覺了。


    比起沐千落的狠辣與直接,容璃一直以來做的都是曲線式複仇,以前不知這是何人所為,如今看來,十之*與千落分不開幹係,既然如此,他的方式方法,或許也需要改進一下,必要的時候,也要乖乖的配合一下。


    唉,可憐的容子成,你離末日,隻怕不遠咯!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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