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舟魚帶著123一行來到了從前的老房子,沒想到遇到了南風,他恰好來看春晝。


    後花園中有春晝的墓碑,上麵拓印的照片上的女孩長相和春舟魚幾乎一模一樣。


    “你怎麽來了?我記得你今天有通告的。”春舟魚自己狀態不好,但還是把南風的工作安排記得一清二楚。


    南風把懷裏的花束放在墓碑前,站起身來,“我知道,就是要出差一段時間,想先來跟她打個招唿。”


    春舟魚知道南風有這個習慣,每次離開鵝城的行程都會來跟春晝講,好似新婚夫妻報備,但她沒想到這麽早的班機他也會來抽空看一眼春晝,之前太趕時間她都不讓南風親自來,現在自己不在他身邊看顧著,恐怕其他的小助理也不敢阻攔他。


    “我不在的這幾天守點規矩,別讓小助理他們難做。”


    南風輕嗯一聲,隨即離開了老房子,保姆車在外麵已經等了許久了。


    待南風離開,123蹲下仔細看了看春舟魚給春晝立的碑。


    “當初是你親自把她埋了?”


    春舟魚不敢直視那塊墓碑,撇過頭去,“是。”


    “那她是怎麽死的?”123的問法太過直接,搞得春舟魚很心虛,這是獨屬於她的秘密,其實說來也是她們決鬥呆呆鳥家族的秘密。


    爾嘉王和小湯圓看出來春舟魚不是太想提及,站在123身後欲言又止,小白倒是無所顧忌,在旁邊幫腔了兩句。


    “是欸,我剛才就想問,為什麽你姐姐的墳墓在你自己家的後花園裏,不在鵝城公墓呢?”


    爾嘉王扯了一下小白的衣服,不過她沒反應過來。


    春舟魚很明顯吞咽了兩下口水,眼睛往左下角瞥去,隨後歎了口氣,“這和我的委托有關係嗎?”


    “既然你想知道她死沒死,我自然是要知道她是怎麽死的。”123表情很認真,但春舟魚心裏也清楚,她若是說了實話,離進局子也不遠了。


    “在家裏擦玻璃,玻璃炸裂了,全身被紮得都是血,搶救無效就死了。”


    “有醫院開的死亡證明嗎?”


    “不知道去哪裏了。”


    “是不知道,還是沒有?”


    “我……不知道。”


    春舟魚素來冷靜,除了被暗號威脅的時候會慌亂,其他時候都是個有條不紊的大女主形象,但她不得不承認,被123短短幾句話問得後背直冒冷汗。


    “那,我們不如看看這墓碑下有沒有屍體。”


    鵝城的奇怪機製就在於玩家死後會有屍體,除非進鵝城公墓係統化消除,否則就會留有實體,並且像現實生活中一樣存在白骨化的現象。


    123在賭,賭這墓碑下的土壤裏沒有一具完整的白骨。


    春舟魚知道現在是最好的時機,畢竟南風出差,不會有鵝來阻止她動春晝的墓地,若是南風在,恐怕得從他身上踏過去。


    “那……那如果沒有呢?”


    “沒有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你姐姐是真的起死迴生了。”


    “要是有屍體呢?”


    123看出來春舟魚很緊張,雖是猜測,但也覺得春晝的死和她脫不離幹係。


    “你是希望有還是沒有?”


    這下春舟魚不吱聲了,爾嘉王和小湯圓早就準備好了鐵鍬,見春舟魚點了頭,就開始埋頭苦幹。


    挖了不知多久,連後花園的土壤都鬆動了,也沒在墓碑下麵見到一根白骨。


    見此情形,在場幾鵝都嚇壞了,若是墳墓裏沒有春晝的屍體,那是不是鵝城真的有了起死迴生的技術,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會打破大眾的認知,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隨著鐵鍬一次次深入土壤,最終確認的事實讓在場的每個鵝都陷入了深深的震驚與不安之中。


    墓碑之下,空空如也,沒有預想中的白骨,也沒有任何遺物,隻有一片被歲月侵蝕得略顯鬆軟的泥土。


    春舟魚的臉色蒼白如紙,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她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但內心的波瀾卻如狂風驟雨般難以平息。她從未想過,自己精心設計的謊言會在這一刻被徹底揭穿。


    “這……這怎麽可能?”她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123凝視著空蕩蕩的墓穴,眼神中既有釋然也有疑惑。“看來,我們確實需要重新審視一些事情了。”她緩緩說道,語氣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小白和爾嘉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與不安。小湯圓則默默地收起鐵鍬,站在一旁,似乎也在努力消化這一突如其來的信息。


    “春舟魚,你確定你把春晝埋在這裏了?”123轉過身,直視著春舟魚的眼睛,那雙眼睛仿佛能洞察鵝心,讓鵝無法逃避。


    春舟魚緩緩開口,聲音雖輕,卻異常清晰:“我確定,不然我給她立墓碑幹什麽?”反問的語氣略微有些顫抖,顯然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寂靜,隻能聽到遠處偶爾傳來的鳥鳴聲。


    “鵝城,要變天了。”爾嘉王看得出123很是迷茫,雖然他們也經曆過一些超自然的事情,但現在的局麵顯然有些不在掌控範圍內了。


    起死迴生,這事情說出去,恐怕是要被抓去研究的。


    春舟魚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知道,此刻的逃避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我們……需要冷靜地分析這一切。”她環視四周,試圖從123的臉上找到一絲線索或啟示。


    123沒有看她,隻是盯著地上的土坑發呆,用手刨了幾下,撚了撚濕潤的土壤,沒過一會兒突然站起身。


    “首先,”123緩緩說道,“我們必須確認,春晝是否真得‘起死迴生’。也許,她從未真正死去,或者……有某種力量讓她避免了死亡。”


    春舟魚眉頭緊鎖,顯然也在快速思考著各種可能性。


    “鵝城的規則從未如此模糊過,這背後定有隱情。”爾嘉王看向春舟魚,“你還有什麽沒告訴我們的嗎?關於春晝,或者你們家族的秘密?”


    春舟魚沉默片刻,似乎在做著艱難的決定。


    最終,她點了點頭,決定坦誠一切。


    “123是知道的,我是決鬥呆呆鳥,我姐姐春晝,也不例外,”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決鬥呆呆鳥家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對雙生子,雙生子一旦到了十八歲,就有一方要死去,而活下來的一方就會獲得永生。”


    “我知道,你說過的,難不成你姐姐是十八歲那年?”123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是的,因為十八歲意味著要做出決斷,如果十八歲那年雙生子都活著度過,那麽第二年就會一同死去,”春舟魚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確定,“當初她都要和南風訂婚了,但是最後……為了我能永生,她犧牲了自己。”


    春舟魚隱瞞了許多事情,比如她從小被暗號抓去囚禁、折磨,她不斷給姐姐灌輸自己的痛苦,讓她心軟,她給她亮出自己的傷疤,為了博取同情,即便是皮開肉綻也不肯上藥。


    春晝是知道的,她知道這一切,她甚至想替代春舟魚成為暗號的籠中物,但沒辦法,她隻能看著妹妹被欺淩。


    暗號偶爾心情好就會讓春舟魚出去自己逛逛,他也清楚春舟魚根本不敢跑,因為他一直安排著自己的手下暗中盯著,就算她跑了,也有的是辦法抓迴來。


    直到春舟魚十八歲那年——


    暗號知道春舟魚是決鬥呆呆鳥,假意大發慈悲放她迴家過個生日,但暗地裏也派鵝給春晝“提了個醒”,若是給春舟魚永生的機會,她落到他手裏才不會死,但若是春舟魚犧牲了自己,暗號沒了玩物,下一個目標可就不一定了。


    雖然話沒說得太死,但也明裏暗裏暗示了春晝,如果她不給春舟魚永生,那下一個玩物,不是她春晝,就是她的青梅竹馬南風。


    “你獲得永生之後,不是被暗號摧殘得死過一次了嗎?”123還記得海島拍攝的時候,她抱著春舟魚的屍體手足無措。


    “是,但是我活下來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那個時候我姐姐還沒複活。”春舟魚自己也覺得奇怪,但現在春晝屍體不見了,除了是她本鵝之外,想不到任何更好的理由。


    爾嘉王在旁邊聽了很久,心情極為複雜,“可是,你最後是怎麽從暗號手底下跑出來的?”


    春舟魚歎了很重一口氣,不太想迴答這個問題,“嚴格意義上來講,我還沒有從他的掌控中逃離出來。”


    “什麽意思?”


    “從前是沒有能力,後來獲得永生後,我假死了一次徹底跑了出來,我甚至沒有給自己一丁點兒喘息的時間就去投奔了南風,我心裏想的是,隻要我曝光在鏡頭下,暗號就不會輕易動我。”


    成為南風的經紀鵝之後,工作上認識的鵝多了,合作夥伴多了,在公司裏地位逐步提升,隨著南風咖位不斷跳躍式升級,春舟魚的曝光量也有所提升。


    眾目睽睽之下,暗號不見得敢直接動手。


    但也是因為對春晝的愧疚,春舟魚對南風的事情格外上心,這也給暗號提供了拿捏她的方法。


    “你現在還在為暗號做事?”


    聽到爾嘉王這個問法,123搖了搖頭,替春舟魚迴答道:“她不會給暗號做事的。”


    春舟魚眼角含淚,感激地看著123,緩緩開口,“為他做事的鵝太多了,他隻需要我做他的金絲雀,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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