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信?”


    張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蘇珊。


    見蘇珊正一臉呆萌的望著大門頂部的漆畫怔怔出神。


    似乎是感覺到了張玄的目光,蘇珊偏頭與張玄對視一眼,臉上便露出了一抹淺笑,似是在詢問張玄要做什麽。


    這時候,張玄便也已經可以確定她壓根就聽不懂二人正在說些什麽了。


    不過,這種事情,終歸還是不太好讓蘇珊在場,於是張玄便說道:


    “我有點渴了,我看到剛才院子裏好像有衝好的茶水,蘇珊你能幫我去弄一杯來麽?”


    蘇珊她也不傻,從二人開始用漢語交流開始,她就知道有些東西是自己不太方便聽的了。


    於是也不問緣由,對楊娟點頭示意後,便返迴了院中。


    見此,楊娟說道:“其實這件事也不是什麽隱秘的事情,您不用這樣……”


    不過她話還沒說完,便被張玄抬手打斷,勸了一句:


    “您應該知道這裏是哪裏,也應該知道我們是幹什麽的,身在異國他鄉,凡事還是要小心,不要讓人抓了把柄。”


    楊娟微微一愣。


    看著神色平淡的張玄,若不是張玄那張麵孔就是個典型的英國人長相,隻怕她都要認為,麵前的這個少年,其實也是她的同胞了。


    “我……記下了。”楊娟輕抿嘴唇輕輕頷首。


    她如何能不知道張玄這話的意思,隻是,有些事情若是不做,隻怕會留下半輩子的遺憾。


    “楊娟女士……現在你可以說說,你想讓我怎麽幫你了。”張玄將話題拉迴。


    楊娟點頭,開口說道:


    “情況是這樣的……”


    正如先前所說的那樣,楊天霖的七個兒子,短短幾年的時間,就犧牲了六人。


    而僅存的一個楊家四郎,也在一次事件中沒了蹤跡。


    起先,連帶楊娟本人在內的所有人,都認為楊四郎已經陣亡。


    可就在不久前,楊娟的丈夫伯尼,意外收到了一條來自龍國的情報。


    情報中清楚的說明了,那位失蹤的楊四郎,實際上並沒有死,而是流落到了金陵一帶。


    在伯尼將這一消息告訴楊娟之後,楊娟便當即想要迴國尋找失散的弟弟。


    但因為soe的禁令,她現在不但不能離開,甚至都不能跟國內取得聯係。


    “我們家在杭州還有一脈親人,我二爺,也就是我爺爺的弟弟,現在應該還活著,我想,如果他知道四郎還活著的話,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尋他的,所以,我想請您動用一些人脈關係,幫我將這件事告知與他。”


    當提到自己弟弟還活著的時候,楊娟的聲音有些發顫,眼中,也不自覺的溢出了淚水,眼神之中,滿是祈求。


    “這……我能方便問一下,這件事伯尼他辦不了麽?”


    從楊娟的話就可以猜得出來,伯尼此前的龍國之行,還是留下了一點人脈關係的。


    楊娟輕輕搖頭:“他不能,我求過他,但他現在隻是一個被下放的教官,就算過去再有什麽人脈,很多事情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明白了……”張玄了然。


    隻是現在有個問題就是,他也沒有任何關於龍國的人脈關係,更何況他如今也隻是一個空有職級而沒職權的at-5級的小學員。


    根據封閉式訓練的規定,他現在同樣沒辦法與外界聯係。


    似是看出了張玄的難處,楊娟撐起一個勉強的笑容:


    “您不用太過煩心,這件事您做得便做,做不得,我也不會有怨言,當然,我也不會讓您白幫,從剛才您與我父親的一戰中,我能看得出來,您是個愛武之人,若是您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說服我父親,請他傳您武藝。”


    請求說完,自然就是提報酬的了。


    兩人畢竟是萍水相逢,楊娟自然不可能空口白牙的就讓張玄幫忙。


    隻是,如今她身無長物,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隻剩下自己老父親腦袋裏的那些傳承了。


    但令她意外的是,張玄搖了搖頭,拱手說道:


    “您放心,事情我一定想辦法做到,楊老武德令人欽佩,能從他身上學到些東西,我自然是求之不得,隻是,楊家滿門英烈,舉家共赴國難,我雖隻是個旁觀者,卻也是心存敬意,這種時候,我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趁火打劫的事情的。”


    楊娟輕笑一下:


    “格林伍德先生,謙讓這一品格,讓您比很多龍國人看起來都更像龍國人……我不會追問您過去的經曆,但,還請您能明白,這並非什麽趁火打劫,隻是投桃報李而已。”


    聽此,張玄也不再推辭,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會再抽空過來拜訪的。”


    “好。”


    二人談話結束之後,蘇珊也恰好捧著一杯茶水,從院子裏走了出來。


    將茶水一飲而盡,將茶杯還給楊娟之後,張玄便帶著蘇珊離開了。


    望著張玄的背影,立於門階之上的楊娟,眼神期盼。


    幽遠的瞳孔之中,仿佛倒映著楊家滿門兒郎的身影。


    。。。。。。


    瓦倫丁校長辦公室內。


    “不得不說,你真是給我了一個大大的驚嚇,格林伍德先生。”


    坐在辦公椅上的瓦倫丁,有些頭痛的揉著自己的鼻梁,長歎一口氣:


    “伯尼教官,本意隻是想立起規矩,讓你們能知恥而後勇,不斷學習進步,可我是萬萬沒想到,你竟然能打贏他,說實話,我認識伯尼教官的時間算不上長,但卻從未見他輸給誰過,你是第一個。”


    站在辦公桌前的張玄聳了聳肩,說道:“我隻是正常發揮,畢竟您總不能指望我站在那兒給他打一頓吧?”


    瓦倫丁哈的笑了下,旋即說道:“好吧好吧……還好我們這兒不止他一個格鬥教官,這件事就這樣吧,你可以迴去了。”


    不過,他話說完,便發現張玄仍然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這時候,瓦倫丁才一副‘差點忘了’的樣子,一拍腦門,說道:“對了對了,差點忘了,你的宿舍現在已經毀了,肯定是沒辦法住人了的。”


    張玄說道:“新宿舍就不用了,那些家具我可以出錢賠,我朋友安德魯有的是錢,您隻需要再給我換一套新的就行。”


    瓦倫丁嘴角抽了抽,想吐槽吧,卻又不知道該從何下口,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道:


    “新家具是沒有了,你那個宿舍,現在也不能繼續住下去了,我這兒,另外給你安排一個吧。”


    說著,瓦倫丁拉開手邊的一個抽屜,在裏麵翻找了好半天,才找出來一條造型頗為複古的金屬鑰匙。


    “拿去吧,莊園外東麵第二間屋子。”


    將鑰匙拋給張玄,瓦倫丁道:“趁著天還沒黑,跟你的新室友打聲招唿。”


    “室友?”張玄捕捉到了瓦倫丁話裏的信息。


    “對,室友,你總不能要求,我再給你弄一間單人宿舍吧?”


    瓦倫丁一攤手:“我可沒那麽多宿舍給你砸的。”


    聽此,張玄也沒再多說,多人寢室就多人寢室吧。


    反正之前在準軍事學校的時候,也是這麽過來的,沒什麽不能適應的。


    不過,在臨出門前,張玄還是多了個心眼,問了一嘴:“我的室友不會又是什麽暴力狂吧?”


    瓦倫丁想了想,說道:“不會,平時看上去,還是挺好相處的。”


    張玄狐疑的看了瓦倫丁一眼,隨後不再多說,推門走出,便返迴了自己的宿舍,開始收拾東西。


    。。。。。。


    十多分鍾後。


    “噅兒噅兒!!!”


    一匹棗紅大馬人立而起,前蹄於半空中連踢兩下,縛住它的韁繩都在這一刻被扯得繃直!


    而站在這匹馬邊上的張玄,一手提著行李,一手捏著鑰匙,麵色有些發黑的看著麵前的一間房門敞開的房間。


    這特麽哪是學員宿舍!


    這分明就是建在馬廄門口的馬童休息室!


    就在剛才。


    張玄拿上了自己的行李,拿著鑰匙就開始找起了自己的新宿舍。


    但按照瓦倫丁所說的,東麵第二間屋子,根本就不是什麽宿舍,而是一間馬廄。


    起先張玄還以為走錯了,就又重新找了一圈。


    結果最後,當張玄用鑰匙把馬廄門口那個小‘倉庫’的門打開的時候……


    他明白了。


    “好好好……原來室友說的是你啊?”


    張玄轉頭看向馬廄裏那匹棗紅馬,心裏都不知道把瓦倫丁這老東西給罵多少迴了。


    不過……


    “算了,好歹床和桌椅都有,就是小了點,吵了點,也臭了點……”


    張玄提著行李,走進這間休息室。


    這房間看上去似乎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人居住了。


    床上桌上地上,到處都是灰塵。


    不過好在,沒有什麽垃圾雜物,勝在一個規整吧。


    將自己的行李放下,張玄抓起門口的掃把,便開始在屋子裏檢查,順便清掃了起來。


    跟那些個所謂的單人宿舍不同,這裏並沒有什麽可以安裝竊聽裝置的地方。


    張玄將屋子清掃完畢之後,便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唿……”


    此時的他,也開始迴憶起了今天的一係列事件的細節。


    他可沒忘記,自己這次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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