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彎腰行禮。


    “安山山神,拜見雲霞仙神!”


    他聲音溫和,姿態恭敬。


    仙軀中,還在瘋狂加急凝聚功德錢幣。


    雲霞仙神麵容絕美,神態輕柔。


    “想來,你已知曉雲稅之事。”


    李源恭恭敬敬:“小神愚昧,久欠功德,實感歉疚!”


    “雲霞仙神寬仁良善,溫雅端莊,仙姿絕世......”


    他開始瘋狂拍馬屁。


    雲霞仙神額生黑線,不由得揮手打斷:


    “莫要講那麽多。”


    “你金紙不全,不知規矩,本座不怪你。”


    “共一千六百錢功德,本座免你拖息,即刻還上。”


    雲霞仙神的聲音很是柔和,仿佛令人沉浸在柔軟的雲朵之中。


    她的話語很是直白,想要盡快將此事了結。


    李源盤算了一番。


    他以如今一日之香火,能夠凝聚出十枚標準的功德錢幣。


    一千六百千錢,相當於李源小半年的香火了。


    換算成其他普通山神,恐怕是數十上百年的香火累積!


    稍稍等待一會兒,二話不說,李源掏出了兩千錢功德錢幣。


    “小神無知,還望雲霞仙神莫怪。”


    李源‘靦腆’地笑著,將這些功德錢幣隔空送入雲霞仙神手中。


    雲霞仙神微微瞥了他一眼:


    “你們啊,總是這般。”


    她神情柔和地退迴了四百功德錢幣。


    不由李源分說,瞬間消失離去。


    李源接住那四百功德錢幣,也是有些怔然。


    他望著麵前的空間,歎了口氣,用了曾經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我也不喜歡,但世道喜歡。”


    李源朝著雲霞仙神隱去的方向深深一禮,衣袍沾地,十分恭敬。


    畢竟,人家一個大能級的仙神,被他欠了債,卻從未催促過。


    如今他來到第三重天,這才相見。


    並且,也並未怪罪他絲毫,甚至免去了所謂的‘息’。


    隻是,不知為何,李源總覺得。


    這位掌管三界之雲、天庭之稅的雲霞仙神大佬,好像有點兒躲著他的意思?


    想了想,李源覺得自己太過多慮了。


    自己一個七等小山神,若是能與這般大佬聊上許久,那才是怪事。


    雲霞仙神離去後不久,李源的身上就開始冒出金光。


    他心念一動,自然而然地就跟著金光的力量,身形自第三重天消散而去。


    隻不過,李源離去前,好像看到了一個麵目威嚴的男子,正負手而立,隔著老遠,盯著自己。


    好像是那......千山君?


    李源離去後的不久。


    萬山殿之中。


    千山君負手踱步,緩緩走入內殿。


    他眸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道虛無氣息飄散而來,閃耀無盡光芒,瞬間化身出萬山之主的模樣。


    “可有疑惑?”


    萬山之主的虛影麵色平靜。


    他有些放心不下,終究是顯化虛影,想要問問。


    千山君麵容威嚴,帶著恭敬:


    “山主。”


    他微微拱手,眼中有著敬仰之色。


    見萬山之主麵容平靜和緩,想了想,千山君問道:


    “山主大人,我若斬了那小山神,是否可行?”


    他話語很是直白,帶著絲絲霸道之意。


    萬山之主的虛影眸光微動。


    “何意?”


    千山君負手踱步,略微低頭。


    “我的靈覺隱隱提醒我,他將會成為我的因果。”


    千山君並未在萬山之主麵前隱瞞什麽,將自己內心的悸動說了出來。


    萬山之主的虛影沉默。


    良久。


    “山部現狀,你乃源頭。”


    “若他終成因果,你便也長長教訓。”


    萬山之主的虛影語氣有些沉重。


    他在數十萬年以前,就不再過問山部諸事。


    那時的山部,在天庭諸部中,都排名中流。


    千山君代管之後,山部‘功績’與排名雖是暴漲,但帶來的一些腐朽問題,也難以遏製。


    他作為萬山之主,一切因果,最終都會有一部分,施加在他的身上。


    故此,萬山之主認為,若是李源終成千山君的‘因果’,那也是冥冥中的自然之機。


    千山君臉色微微一沉,眉頭有些皺起。


    就像是隱怒的雷霆。


    “莫非就任由他攪動風雲,動亂我漫漫仙途?”


    千山君聲音有些不甘。


    萬山之主的虛影背過身去,一陣沉默。


    “......”


    “師父。”


    千山君輕輕唿喚。


    萬山之主的眸光微微一顫。


    自理念分歧以來。


    他已有上萬年,未曾從自己的徒兒嘴中,聽到這兩個字。


    萬山殿之中,久久的無言沉默。


    “向天帝大人悔明罪過,自囚虛天之牢。”


    “免得因果糾纏,心亂更甚。”


    數十萬年的情分,終是令萬山之主動搖。


    他終究是心軟,以自身之能力,推演了未來一角,給予提醒。


    而後,虛影散去。


    萬山殿中,隻剩下千山君一人。


    千山君矗立殿中,眸光變幻良久。


    “我會謹記的。”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無奈,似是說於天地聽。


    可他的心中,深邃如淵。


    ‘大劫又如何,又不是沒有破過!’


    ‘本座曾幹涉人妖兩族大戰,差點改寫了兩族戰局。’


    ‘那驚才絕豔的上古人皇,都不能奈我何。’


    ‘你一個小山神,不通規則,毫無背景,又如何翻天!’


    千山君麵容平靜,可心中之念,卻是猶如驚濤駭浪。


    仙風鼓蕩,金光如梭。


    空間虛影不斷閃爍。


    隻是刹那間,李源就迴到了安山之上。


    這山部聚會,還真持續了數十天之久。


    也難怪那些仙神一開始都慢吃慢喝。


    吃光了盤中的,後麵幾十天可就隻能看了。


    多少有些不雅。


    一迴到山頭,李源就看見了吊兒郎當的正太彪。


    正太彪正拖著一頭妖邪的屍體,慢悠悠地走在山半腰的路上。


    李源飛近,略微好奇:


    “這什麽玩意兒。”


    正太彪揚揚頭,算是打了招唿。


    迴頭嫌棄地看了一眼破碎不堪的發黑屍體。


    “不知道哪冒出來的魁屍,衝進了安月的邊界,想吃人,被我捏死了。”


    “現在,正準備利用魁屍的妖血,幫小安淬煉肉身血脈。”


    李源似懂非懂:“哦哦哦。”


    正太彪稍稍推開李源:“不懂就一邊兒去,別擋著我路。”


    “這玩意兒還怪臭的......”


    正太彪念叨著離去。


    似這般業障纏身的妖邪,正太彪殺之,反倒是增長功德,解脫其身上受害者殘留的殘魂怨氣。


    李源在山中稍微瞄了一眼,迴到了安山的山頭之上。


    “諸葛老登,老張人呢?”


    他盤坐樹下,喚來諸葛老登,隨口問道。


    諸葛老登認真迴答:“張高人說想要繼續遊曆人間,於七日前已經離開。”


    李源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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