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還不出來
蔣硯的話雖然有些難聽，臉色也甚是難看。
但是好在他並未負氣離開，周央感到最慶幸的便是這點。
“你不出聲的話，我就當做你答應了。如果你還不能相信我的話，等會給你檢查一下。他做那些事的時候，難道你想讓我跟他大打出手嗎？顯然我不是他的對手，也並不是我不敢，我隻是想把風險降到最低。我跟你說，他可不止弄傷我這裏，還掐我脖子呢，上次在西貢也是，所以，你說，都這樣了，我哪能還忘不掉。”
周央就這麽仰著臉，目光異常誠摯的把這話給說了出來。
哪怕周衍說出那些威脅的話，她都不想，不想擅自把決定給做了。
同時，她也在賭，賭蔣硯能不能再次相信她。
蔣硯不相信她，那是人之常情；如果這次他還是能選擇相信她，至少她覺得無論如何都值得自己多放些心思在這個男人身上，說白了，這種男人難找。
周央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在這個男人身上，她是真的能夠做到臉皮夠厚，而且不用顧忌太多，就是換了其他好女人，在這個時候正確的做法應該就是跟他分道揚鑣，至少想著不要拖累到他。
但是她不想啊，就是不想這樣子做, 那樣子多憋屈。
特別還要以他誤會來做代價, 那不行，怎樣都不行，她寧願做個自私的人，把所有事情攤在蔣硯麵前, 讓他來做那個做抉擇的人。
“你想繃著臉就先繃著臉吧, 但是你讓我不碰你這件事我現在做不到。如果真的按照你說的來做，那豈不是坐實了我的罪名。”
周央說完這句話, 什麽都不管, 直接就上手，主動把男人的手給牽住。
蔣硯被她這麽一牽, 作勢的甩了一下, 到底是男女之間的力氣太過懸殊，他其實也隻是輕輕一動，便真的把周央的手給甩掉。
周央擰眉，繼續把那被他甩開的手拉住, 她又說：“你再甩, 給你甩三次, 但是前提是, 事不過三, 你如果甩我四次的話，那我也沒有再解釋的必要了。反正這樣也正好, 我就能心安理得的去給周衍當個小三, 給他養在外麵, 你也能什麽都不受影響的過自己的日子, 找個門當戶對的新歡, 結婚，生孩子，想來如此也挺幸福的。”
本來就氣到要爆炸的男人, 聽到她這番話，那更加氣了，他真的恨不得把這女人給捏死。
什麽鬼話, 要去當小三, 還要被他養在外麵。
蔣硯這會覺得真的是自己平時太過縱容周央了, 所以才使得她一點都不怕他。
都這個時候了，還能在他這裏說出這麽一些不著調的話，她說這話的目的，別以為他真的不知道。
看來, 她是真的在他身上使用心思使用慣了，這不是半陳述，半帶著威脅嘛。
還真他媽的以為自己那麽重要了。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像你這麽厚的。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的不相信，你這人，在男人之間，那麽能周旋。”蔣硯這句話可謂是一點都不給情麵，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將周央那點小聰明的火焰徹底的給澆滅掉了。
周央聽到他這麽說，怎麽可能不生氣，但是這個時候的她也就隻有忍著。
“怎麽，聽到我這麽說，你都能不生氣，不發飆，嗬，上次才說你兩句就能直接走人，這會我這麽侮辱你，按你的性子，不是應該跟我鬧離婚了。看你這隱忍的樣子，我還真是寒心得很，這不是心虛是什麽？”
周央雙眸一沉，問：“你說的這話，是真的這麽想，還是隻是氣話。”
蔣硯：“氣話或者真的這麽想，有那麽重要嗎？”
周央看著麵前的男人這副傲慢的模樣，堅定的應道：“有, 很重要。”
男人沉默不答。
“如果是氣話的話, 行，你使勁說個夠，我就在這裏聽著，受著，畢竟再怎麽說, 周衍這個人都是我招惹的，我現在沒有辦法擺脫他，所以才會發生這兩次的事件，我不知道在你看來，能不能說造成傷害，但是在我看來，至少是這樣的。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心甘情願的讓你發泄個夠。”
“但是，蔣硯，如果你真的是打從心底這麽想的話，那前麵那些話當我沒有說，咱們就這樣吧。”
周央說完，鬆開男人的手，“我問心無愧，但是既然你嫌我惡心，那我不碰你，還有你不喜歡我的臉皮厚，那我就不厚。”
原本還鬥誌昂揚的周央，被蔣硯這話說得，整個人蔫吧了不少。
她今天本就有點累，經過周衍那麽一鬧，這會又哄人不成功，她都不知道這一天是什麽天兒，這麽倒黴的。
“你先迴吧，想清楚了，明天給我一個答複。畢竟周衍說給我思考的時間隻有三天，我要知道你這邊什麽想法了，才能想辦法來走接下來的路。”
周央說完這句話後，便直接轉身準備離開。
一步，兩步，三步，直到她迴到屋內，那身後的男人都沒有叫住她。
周央也知道他這肯定是氣瘋了，能當場留下來聽她講那麽話已經不容易的，不過想到他沒有叫住她，內心多少還是有點小失望。
客廳裏，談慧見到周央返迴來，這次她倒是沒有像以往那樣迎上來，而是安靜老是的在沙發上坐著。
周央走了過去，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
她看著談慧，但是談慧則垂著眸，不敢跟她對視。
“媽媽，他說的，都是真的吧。”周央並未把周衍的話複述出來，隻是問了這麽一句話。
談慧並未立刻迴答周央的話，一直維持著原來的坐姿，直到過了一小會，才抬起頭來，她的臉色依舊是那麽蒼白，整個人看上去，病懨懨的。
而她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周央的脖子上麵，眸色有些複雜了起來。
“央央，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想我怎麽做呢？”
談慧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把周央堵得啞口無言。
見周央一下子不講話，談慧又繼續說下去，“再怎樣，他是我們養大的，這點總足以抵消當年的那件事。還有，他已經找到那個女人了，還想怎樣呢？你看看他對你做的事情，像是個人嗎？那分明就是心理變態，央央，我們如果不反抗的話，按照他的性子，我想，以後我們過的日子，隨時都有可能像今晚這樣。”
“把蔣硯安撫好，你隻有找到一個比他更強，後台更硬的人，才能真的把他打到。像他這麽心狠手辣的人，如果不先一步把他弄死，死的就是我們了。”
說到這裏，談慧的臉上盡是陰狠之色，周央這一下子覺得麵前的母親，真的是陌生至極。
最後，周央什麽都沒有說，便直接起身迴了自己的房間。
今晚所發生的事情，對於她來說，就如一顆突如其來的炸彈一般，炸得她措手不及。
哪怕早就知道當年的事情不簡單，但是周央怎樣都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樣子。
想到自己父母的罪行，想到周衍的所作所為，想到蔣硯對她的態度，周央腦袋那根緊繃了一整個晚上的弦，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的斷了開來。
她疲倦的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憋了一整晚的眼淚在這一刻終於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
從蔣硯沒有把她叫住這件事情來看，其實周央的內心已經多少有個底了，也許她跟他的關係走到這裏，就差不多結束了。
周央越想，腦袋越亂，說真的，接下來的路，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走了。
就在她感到人生又重新進入一個走投無路的階段時，手機響了起來。
大概是內心裏還在期待些什麽吧，她聽到聲音，整個人倏地就從床上彈了起來，掀開被子，一下子就找到了被扔在床尾的手機。
當看到上麵跳動著的備注時，周央的眼淚再次控製不住的往下掉著。
“還不出來！”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略顯不耐煩的聲音。
她二話不說，這會不敢作也不敢鬧，立馬就起身，拿著自己的東西，很快便出了門。
------
一走出門口，周央便看到了那倚靠在車旁抽著煙的男人，走近一看，她低下頭，才瞧見了地麵上扔掉的那些煙蒂。
其實她進去也沒多久，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所以這人大概是從她進去開始便一直站在這裏抽煙吧。
周央什麽都沒說，拿出紙巾，將地上的煙蒂都撿了起來，然後又拿到不遠處的垃圾桶那邊去扔。
迴到車旁，她依舊安靜著站在男人的身邊，直到看到他那根煙即將燃盡，她才伸出手，說：“給我吧。”
蔣硯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雖然沒有開口，但是還是把東西遞給了她。
周央再次跑了一趟垃圾桶。
折返迴來的時候，蔣硯已經轉過身，正在準備上車，周央抿了抿唇，十根手指同時微微蜷縮了一下，然後鼓起勇氣一般的，上前，動作很快的從後麵把男人給抱住。
蔣硯那伸出的手正瞬間頓住。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今晚會過來，而且我真的沒有騙你，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實質性的事情，不用你趕，我自己都會走的。”
“我會那麽配合他，是真的害怕他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來。你不知道，他極端起來真的很恐怖，而且，他還帶了幾個人來，我隻是不想在什麽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硬碰硬。”
“其實，你沒有立刻走人，我當時已經很感動了，至少你站在那裏聽我說了那麽多。我剛剛就在想，換了我是你的話，恐怕也做不到這樣子。因為，我今晚給你發的信息，你沒迴，我又看到你跟那女孩子在一起吃飯的照片，當時我就很生氣，很生氣。”
“這麽一對比起來，我確實比你小氣多了。”
本來還一肚子火沒處發的蔣硯，在聽到身後的女人喋喋不休說了這一堆話後，那火氣已經消了一大半了。
特別是聽到最後她說的那件事兒，男人的眉梢甚至微挑了一下。
“說真的，我剛剛已經做好了你不要我的準備了。”周央最後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跟前麵的那些話不同的是，這話落到了男人的耳朵裏，那是無盡的委屈啊。
“行了，上車！”蔣硯終究還是妥協了。
到底還是看在她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不忍心做得太過過分，這些氣兒，就等以後再好好教訓她吧。
他就是在這樣的自我安慰下給周央打的那通電話。
-----
迴到家後，周央本來還想著要把周衍的事情全部給蔣硯交代個幹淨，但是卻直接被他打斷了。
“明天再說吧！”
周央聽到他這麽說，也隻好把嘴巴閉上。
蔣硯說完，便將她按在床上坐了下去，然後彎下腰，俯下了臉去看她脖子上麵的傷口，除了那個明顯的傷口外，他還看到了幾處類似淤血的地方，雖然很淺，但是他還是能分辨的出來，那是被掐而造成的。
“不要看了，好不好！”周央把男人那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拉住。
她不想讓蔣硯看到這些東西，包括上次那樣子，在她看來，這些東西關乎到一個男人的尊嚴。
“還疼不疼。”男人的臉色雖然依舊有些沉，但他還是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周央使勁的搖了搖頭，說：“不疼，真的不疼。”
蔣硯見她那副傻樣，輕嗤了一聲。
“跟你誤會我，不相信我比起來，這個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周央的話剛落，男人的眸色倏然凝住。
“我隻想再次告訴你，無論怎樣，隻要跟你在一起的一天，我就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在我看來，本來這段關係就沒有感情基礎，而且這過程中還發生了這麽些事情，但是你依舊選擇相信我，說真的，你對我越好，我內心就越感到愧疚。但是你對我不好呢，也不能說不好，就說像剛剛那樣生氣又不理我，我心裏又會很難過。”
蔣硯的話雖然有些難聽，臉色也甚是難看。
但是好在他並未負氣離開，周央感到最慶幸的便是這點。
“你不出聲的話，我就當做你答應了。如果你還不能相信我的話，等會給你檢查一下。他做那些事的時候，難道你想讓我跟他大打出手嗎？顯然我不是他的對手，也並不是我不敢，我隻是想把風險降到最低。我跟你說，他可不止弄傷我這裏，還掐我脖子呢，上次在西貢也是，所以，你說，都這樣了，我哪能還忘不掉。”
周央就這麽仰著臉，目光異常誠摯的把這話給說了出來。
哪怕周衍說出那些威脅的話，她都不想，不想擅自把決定給做了。
同時，她也在賭，賭蔣硯能不能再次相信她。
蔣硯不相信她，那是人之常情；如果這次他還是能選擇相信她，至少她覺得無論如何都值得自己多放些心思在這個男人身上，說白了，這種男人難找。
周央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在這個男人身上，她是真的能夠做到臉皮夠厚，而且不用顧忌太多，就是換了其他好女人，在這個時候正確的做法應該就是跟他分道揚鑣，至少想著不要拖累到他。
但是她不想啊，就是不想這樣子做, 那樣子多憋屈。
特別還要以他誤會來做代價, 那不行，怎樣都不行，她寧願做個自私的人，把所有事情攤在蔣硯麵前, 讓他來做那個做抉擇的人。
“你想繃著臉就先繃著臉吧, 但是你讓我不碰你這件事我現在做不到。如果真的按照你說的來做，那豈不是坐實了我的罪名。”
周央說完這句話, 什麽都不管, 直接就上手，主動把男人的手給牽住。
蔣硯被她這麽一牽, 作勢的甩了一下, 到底是男女之間的力氣太過懸殊，他其實也隻是輕輕一動，便真的把周央的手給甩掉。
周央擰眉，繼續把那被他甩開的手拉住, 她又說：“你再甩, 給你甩三次, 但是前提是, 事不過三, 你如果甩我四次的話，那我也沒有再解釋的必要了。反正這樣也正好, 我就能心安理得的去給周衍當個小三, 給他養在外麵, 你也能什麽都不受影響的過自己的日子, 找個門當戶對的新歡, 結婚，生孩子，想來如此也挺幸福的。”
本來就氣到要爆炸的男人, 聽到她這番話，那更加氣了，他真的恨不得把這女人給捏死。
什麽鬼話, 要去當小三, 還要被他養在外麵。
蔣硯這會覺得真的是自己平時太過縱容周央了, 所以才使得她一點都不怕他。
都這個時候了，還能在他這裏說出這麽一些不著調的話，她說這話的目的，別以為他真的不知道。
看來, 她是真的在他身上使用心思使用慣了，這不是半陳述，半帶著威脅嘛。
還真他媽的以為自己那麽重要了。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像你這麽厚的。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的不相信，你這人，在男人之間，那麽能周旋。”蔣硯這句話可謂是一點都不給情麵，就像是一盆冷水一般，將周央那點小聰明的火焰徹底的給澆滅掉了。
周央聽到他這麽說，怎麽可能不生氣，但是這個時候的她也就隻有忍著。
“怎麽，聽到我這麽說，你都能不生氣，不發飆，嗬，上次才說你兩句就能直接走人，這會我這麽侮辱你，按你的性子，不是應該跟我鬧離婚了。看你這隱忍的樣子，我還真是寒心得很，這不是心虛是什麽？”
周央雙眸一沉，問：“你說的這話，是真的這麽想，還是隻是氣話。”
蔣硯：“氣話或者真的這麽想，有那麽重要嗎？”
周央看著麵前的男人這副傲慢的模樣，堅定的應道：“有, 很重要。”
男人沉默不答。
“如果是氣話的話, 行，你使勁說個夠，我就在這裏聽著，受著，畢竟再怎麽說, 周衍這個人都是我招惹的，我現在沒有辦法擺脫他，所以才會發生這兩次的事件，我不知道在你看來，能不能說造成傷害，但是在我看來，至少是這樣的。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心甘情願的讓你發泄個夠。”
“但是，蔣硯，如果你真的是打從心底這麽想的話，那前麵那些話當我沒有說，咱們就這樣吧。”
周央說完，鬆開男人的手，“我問心無愧，但是既然你嫌我惡心，那我不碰你，還有你不喜歡我的臉皮厚，那我就不厚。”
原本還鬥誌昂揚的周央，被蔣硯這話說得，整個人蔫吧了不少。
她今天本就有點累，經過周衍那麽一鬧，這會又哄人不成功，她都不知道這一天是什麽天兒，這麽倒黴的。
“你先迴吧，想清楚了，明天給我一個答複。畢竟周衍說給我思考的時間隻有三天，我要知道你這邊什麽想法了，才能想辦法來走接下來的路。”
周央說完這句話後，便直接轉身準備離開。
一步，兩步，三步，直到她迴到屋內，那身後的男人都沒有叫住她。
周央也知道他這肯定是氣瘋了，能當場留下來聽她講那麽話已經不容易的，不過想到他沒有叫住她，內心多少還是有點小失望。
客廳裏，談慧見到周央返迴來，這次她倒是沒有像以往那樣迎上來，而是安靜老是的在沙發上坐著。
周央走了過去，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
她看著談慧，但是談慧則垂著眸，不敢跟她對視。
“媽媽，他說的，都是真的吧。”周央並未把周衍的話複述出來，隻是問了這麽一句話。
談慧並未立刻迴答周央的話，一直維持著原來的坐姿，直到過了一小會，才抬起頭來，她的臉色依舊是那麽蒼白，整個人看上去，病懨懨的。
而她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周央的脖子上麵，眸色有些複雜了起來。
“央央，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想我怎麽做呢？”
談慧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直接把周央堵得啞口無言。
見周央一下子不講話，談慧又繼續說下去，“再怎樣，他是我們養大的，這點總足以抵消當年的那件事。還有，他已經找到那個女人了，還想怎樣呢？你看看他對你做的事情，像是個人嗎？那分明就是心理變態，央央，我們如果不反抗的話，按照他的性子，我想，以後我們過的日子，隨時都有可能像今晚這樣。”
“把蔣硯安撫好，你隻有找到一個比他更強，後台更硬的人，才能真的把他打到。像他這麽心狠手辣的人，如果不先一步把他弄死，死的就是我們了。”
說到這裏，談慧的臉上盡是陰狠之色，周央這一下子覺得麵前的母親，真的是陌生至極。
最後，周央什麽都沒有說，便直接起身迴了自己的房間。
今晚所發生的事情，對於她來說，就如一顆突如其來的炸彈一般，炸得她措手不及。
哪怕早就知道當年的事情不簡單，但是周央怎樣都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樣子。
想到自己父母的罪行，想到周衍的所作所為，想到蔣硯對她的態度，周央腦袋那根緊繃了一整個晚上的弦，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的斷了開來。
她疲倦的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憋了一整晚的眼淚在這一刻終於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
從蔣硯沒有把她叫住這件事情來看，其實周央的內心已經多少有個底了，也許她跟他的關係走到這裏，就差不多結束了。
周央越想，腦袋越亂，說真的，接下來的路，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走了。
就在她感到人生又重新進入一個走投無路的階段時，手機響了起來。
大概是內心裏還在期待些什麽吧，她聽到聲音，整個人倏地就從床上彈了起來，掀開被子，一下子就找到了被扔在床尾的手機。
當看到上麵跳動著的備注時，周央的眼淚再次控製不住的往下掉著。
“還不出來！”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略顯不耐煩的聲音。
她二話不說，這會不敢作也不敢鬧，立馬就起身，拿著自己的東西，很快便出了門。
------
一走出門口，周央便看到了那倚靠在車旁抽著煙的男人，走近一看，她低下頭，才瞧見了地麵上扔掉的那些煙蒂。
其實她進去也沒多久，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所以這人大概是從她進去開始便一直站在這裏抽煙吧。
周央什麽都沒說，拿出紙巾，將地上的煙蒂都撿了起來，然後又拿到不遠處的垃圾桶那邊去扔。
迴到車旁，她依舊安靜著站在男人的身邊，直到看到他那根煙即將燃盡，她才伸出手，說：“給我吧。”
蔣硯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雖然沒有開口，但是還是把東西遞給了她。
周央再次跑了一趟垃圾桶。
折返迴來的時候，蔣硯已經轉過身，正在準備上車，周央抿了抿唇，十根手指同時微微蜷縮了一下，然後鼓起勇氣一般的，上前，動作很快的從後麵把男人給抱住。
蔣硯那伸出的手正瞬間頓住。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今晚會過來，而且我真的沒有騙你，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實質性的事情，不用你趕，我自己都會走的。”
“我會那麽配合他，是真的害怕他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來。你不知道，他極端起來真的很恐怖，而且，他還帶了幾個人來，我隻是不想在什麽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硬碰硬。”
“其實，你沒有立刻走人，我當時已經很感動了，至少你站在那裏聽我說了那麽多。我剛剛就在想，換了我是你的話，恐怕也做不到這樣子。因為，我今晚給你發的信息，你沒迴，我又看到你跟那女孩子在一起吃飯的照片，當時我就很生氣，很生氣。”
“這麽一對比起來，我確實比你小氣多了。”
本來還一肚子火沒處發的蔣硯，在聽到身後的女人喋喋不休說了這一堆話後，那火氣已經消了一大半了。
特別是聽到最後她說的那件事兒，男人的眉梢甚至微挑了一下。
“說真的，我剛剛已經做好了你不要我的準備了。”周央最後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跟前麵的那些話不同的是，這話落到了男人的耳朵裏，那是無盡的委屈啊。
“行了，上車！”蔣硯終究還是妥協了。
到底還是看在她那可憐巴巴的樣子不忍心做得太過過分，這些氣兒，就等以後再好好教訓她吧。
他就是在這樣的自我安慰下給周央打的那通電話。
-----
迴到家後，周央本來還想著要把周衍的事情全部給蔣硯交代個幹淨，但是卻直接被他打斷了。
“明天再說吧！”
周央聽到他這麽說，也隻好把嘴巴閉上。
蔣硯說完，便將她按在床上坐了下去，然後彎下腰，俯下了臉去看她脖子上麵的傷口，除了那個明顯的傷口外，他還看到了幾處類似淤血的地方，雖然很淺，但是他還是能分辨的出來，那是被掐而造成的。
“不要看了，好不好！”周央把男人那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拉住。
她不想讓蔣硯看到這些東西，包括上次那樣子，在她看來，這些東西關乎到一個男人的尊嚴。
“還疼不疼。”男人的臉色雖然依舊有些沉，但他還是把這句話問了出來。
周央使勁的搖了搖頭，說：“不疼，真的不疼。”
蔣硯見她那副傻樣，輕嗤了一聲。
“跟你誤會我，不相信我比起來，這個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周央的話剛落，男人的眸色倏然凝住。
“我隻想再次告訴你，無論怎樣，隻要跟你在一起的一天，我就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在我看來，本來這段關係就沒有感情基礎，而且這過程中還發生了這麽些事情，但是你依舊選擇相信我，說真的，你對我越好，我內心就越感到愧疚。但是你對我不好呢，也不能說不好，就說像剛剛那樣生氣又不理我，我心裏又會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