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智禪師的一聲斷喝,讓所有人忽然意識到,他極為在乎戒貪。


    他死死盯著洪戰,沉聲道:“戒貪的另一臂呢?”


    “在遠處林中,你待會可以讓戒貪帶你去找。”洪戰說道。


    聽到手臂還在,靈智禪師輕唿口氣,繼而冷笑道:“你以為,你抓了戒貪,就可以威脅我?”


    洪戰冷冷一笑道:“好了,別說廢話了,戒貪已經對我全說了,否則,我為何敢向你要人?你再胡攪蠻纏,是想讓這個秘密弄得人盡皆知嗎?”


    靈智禪師臉色一沉,頓時沉默不言。


    眾僧人和暗中的無數修士都露出疑惑之色,洪戰在打什麽啞謎啊?


    洪戰冷聲道:“現在,放周仙子過來,否則,我馬上讓他人頭落地。”


    靈智禪師死死盯著洪戰,他可不喜歡被威脅的感覺,更何況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可事關戒貪,他隻能忍了,他深吸口氣道:“周靜璿,你過去吧。”


    他似對自己極為自信,沒有再講任何條件,他要盡快救迴戒貪。


    周靜璿雖然疑惑,但,此刻可不是深究的時候,她走到紫光結界處,嗡的一聲,就穿過了結界。驚訝之餘,她快速奔走,僅一會,就抵達了洪戰處。


    “好了,貧僧已經放了周靜璿,你放了戒貪。”靈智禪師沉聲道。


    洪戰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問向周靜璿:“你身上可有不妥之處?”


    周靜璿迅速檢查了一番自己,然後搖了搖頭道:“靈智沒在我身上留下追蹤法術。”


    洪戰輕唿口氣,又道:“你可有辦法,讓靈智禪師無法追擊我們。”


    他擔憂放了戒貪,靈智禪師再度不依不饒。


    周靜璿皺眉道:“我以前是有辦法的,可是,東西在我的儲物手鐲中,現在……”


    洪戰握刀的手在懷裏一勾,取出周靜璿的儲物手鐲,道:“這是我在戒貪身上搜到的。”


    周靜璿接過儲物手鐲,錯愕道:“這戒貪,有病啊?他的隱瞞害死這麽多人,不怕被責罰嗎?”


    “先別管他,你看看裏麵的東西少了沒有。”洪戰催促道。


    周靜璿檢查一番後,笑道:“儲物手鐲上有我的禁製,他沒能打開,我什麽都沒丟。”


    接著,她又取出一個小瓶子道:“這瓶毒藥威力極強,服下後,毒性立刻發作,很快就死。除非靈智禪師立刻施救,一個時辰後,應該能解毒。喂戒貪服下,我們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可以逃離此地。”


    “好!”洪戰點了點頭。


    遠處,靈智禪師臉色陰沉,他的確準備待會將這二人拿下,可他們也太謹慎了吧?


    就在要將毒藥給戒貪喂下之際,洪戰手中一停。


    “怎麽了?”周靜璿不解道。


    洪戰的目光越過靈智禪師,看向僧人群,準確的說是看向被僧人們圍著的小型結界,那裏正困著五名劍修。此刻,五名劍修被困,似已成了群僧的囊中之物。


    “巴山劍宗的五位道友,可願與我同行?”洪戰朗聲邀請道。


    都已經將天龍寺得罪死了,他也不介意多得罪一番,讓天龍寺這次的布置雞飛蛋打,且拉個盟友,豈不更好?


    刷的一聲,所有人都看向那被困在中心,無處可逃的五名劍修。


    靈智禪師怒喝道:“你別得寸進尺。”


    四名維持小結界的劍修本已絕望了,聽到洪戰的聲音,頓時露出狂喜之色,無不眼中充滿了感激之色。就在他們要答應之際,他們護在中心的白衣少年處有了驚變。


    白衣少年手中的劍忽然顫動不停,且冒出滾滾黑氣包裹了他,黑氣中陡然翻騰出一張猙獰的氣狀大臉。


    “長老。”四名劍修驚叫道。


    白衣少年依舊入定不動,但,環繞他的黑氣中,那張氣狀臉忽然發出怒吼聲:“不可能,短短一會時間,你怎能將我的劍道全部參透了?並且還超越了我的劍道?不,該死,我要讓你死!”


    嗡的一陣聲響下,滾滾黑氣不斷湧向白衣少年的眉心,白衣少年依舊不動如山,隻是體表慢慢冒出淡淡白光,白光似劍形,在兇猛地撕扯著黑氣,似要將黑氣徹底絞碎。


    四方,無數僧人都瞪大了眼睛,無數暗中修士都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就連靈智禪師也陡然臉色一沉。


    洪戰凝重地問向周靜璿:“那黑氣中的聲音,是劍靈的聲音嗎?”


    周靜璿皺眉道:“我不清楚,但,我也是這麽猜測的。”


    就見白衣少年周身白光大方,轉眼將黑氣絞碎大半。


    黑氣凝現的臉忽然露出驚恐之色,急忙叫道:“不,不要殺我,我願臣服,我願永生永世臣服主人,不要殺我,啊!”


    嘭的一聲,所有黑氣盡數炸散而開,被白衣少年體表冒出的白光全部絞碎幹淨了,長劍瞬間安靜下來,似失去了靈性。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他們似意識到了什麽,卻又不敢相信。


    白衣少年輕唿口氣,睜開了眼睛。


    白衣少年極為帥氣,看上去隻有十六七歲的模樣,但一雙眼睛卻銳利如劍。


    “長老,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們差點就被天龍寺的人害死,先前……”一名劍修無比狂喜地述說著先前的一切。


    白衣少年站起身來,平靜道:“先前外麵的事情,我全知道。”


    那名劍修一怔,繼而恭敬道:“是!”


    白衣少年看向群僧,麵色冰冷道:“阻我悟道之仇,爾等用百條僧命賠禮吧。”


    說著,他手握黑色長劍,踏出小結界,一劍斬向近處的僧人們。


    “放肆!”眾僧人驚怒道。


    呲、呲、呲的聲響,就見數個僧頭灑血拋飛,白衣少年一劍殺一人,絕沒有多餘招式,轉眼殺光了周圍的僧人。


    “找死!”四方群僧驚怒地殺來。


    可他們剛到近前,忽然行動變慢了,繼而被白衣少年快速收割著生命。


    一個個頭顱拋飛,鮮血拋灑四方,群僧中的強者不斷上前,甚至有戒字輩的弟子上前。


    嘭、嘭、嘭!


    頭顱依舊持續拋飛著,這一幕,似所有僧人跑到近前,將頸部伸出給白衣少年砍,畫麵極為詭異,一時,白衣少年如天外飛仙,殺得人頭滾滾。


    “師尊,他的魂力太強,我們一靠近,就被靈魂壓製,然後就任憑他殺。”有僧人驚叫道。


    這一刻,就連靈智禪師都驚呆了,之前白衣少年隻是用劍陣對付妖王,這單打獨鬥也如此強悍?他迅速催動紫光缽盂飛去。


    嗡的一聲,缽盂放出的紫光結界將白衣少年困在中央。


    “小心,紫光結界中,靈智可以使用真海境的力量。”周靜璿對白衣少年喊道。


    但,白衣少年並未慌張,而是快步射向靈智禪師,一劍刺出。


    靈智禪師眼中一冷道:“好劍法,好能耐,但,在絕對力量麵前,你的劍法又有何用?”


    他伸出兩指,嘭的一聲,死死夾住了長劍。他正露出冷笑,忽然,一股刺骨寒意臨身,他似有被長劍壓頸的感覺,瞬間渾身僵硬。


    嘭的一聲,他的兩根手指被削斷拋飛,鮮血四射。劇痛讓他瞬間清醒,迅速後退。


    “好恐怖的靈魂壓製,你到底是誰?”靈智禪師驚叫道。


    “說好一百條命,就一百條命,你願意做此一員,我成全你。”白衣少年冷聲再度上前。


    靈智禪師麵露駭然,他雖有力量優勢,但,白衣少年的魂力太恐怖了,都產生了一股魂力領域壓製他了,這怎麽打?


    他看了眼頭頂的紫光缽盂,他還有秘法可以迎戰,但代價太大了,深吸口氣,他終究做了取舍,斷喝道:“一起給我上,隨我拿下他。”


    “是!”群僧快速衝來,各自揮出戒刀。


    “哼!”白衣少年一聲冷哼,揮劍的速度更快了。


    嘭、嘭、嘭的一連串聲響下,就見大量僧頭不斷拋飛,他四周劍光,猶如劍蓮綻放,瞬間將圍上來的眾人盡數斬殺,就連靈智禪師上前,也再度被他的劍光逼退。


    嘭的一聲,眾無頭屍體跌倒在地,遠處的群僧被嚇得連連後退。


    呲吟的一聲,白衣少年收劍,冷冷看向四方,不再出手。


    百名僧人,已經全部死光?


    四周林中,無數修士頭皮一陣發麻,似根本無法相信眼前一幕。


    “他是先天境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連靈智禪師都不是對手?這是什麽變態?”


    “巴山劍宗,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個怪物?”


    ……


    無數修士驚駭地看著白衣少年。


    靈智禪師卻似想到什麽,陡然瞳孔一縮,道:“你是轉世靈童?”


    白衣少年冷冷道:“要繼續嗎?”


    靈智禪師臉色狂變,他已經肯定了,眼前絕對是某個老怪物的轉世,再打下去,自己根本招架不住,他有了馬上退走的念頭。


    “不用了,這次算我天龍寺失禮在先,就此了結因果吧,不知閣下如何稱唿?”靈智禪師說道。


    “我叫獨孤劍,我知道你不服,可隨時來巴山劍宗找我。”白衣少年神色平靜道。


    靈智禪師眼皮一陣狂跳,但,此刻在萬妖島上,受大陣壓製修為,他可不想繼續莽撞,他隻能強忍著火氣,沉聲道:“獨孤劍?我記住你了,來日再請指教。”


    說完,他扭頭看向遠處道:“洪戰,還不放了戒貪?”


    洪戰也極為震撼,他看向白衣少年道:“這位巴山劍宗的道友,看來,我的邀請是多餘了,告辭!”


    他立刻將毒藥給戒貪喂下,繼而丟開戒貪,拉著周靜璿射向後方林中,唿的一聲,消失在了所有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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