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人並不知道“花姑子”是什麽,家裏人束手無策,隻能焦急的圍在他的病床前,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病一天比一天重。


    安幼輿病入膏肓,一天晚上,守著安幼輿的仆人實在是困了,沒扛住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安幼輿感覺有人在推他,眼睛努力的睜開一條縫,看到居然是花姑子站在床前!


    安幼輿驀的睜大眼睛,感覺一股清氣直衝天靈蓋,他霎時神清氣爽,覺得什麽病痛都沒有了。


    安幼輿的眼睛貪婪的盯著花姑子看,眼淚嘩嘩的往下流,怎麽都看不夠,怎麽都不舍得眨眼,生怕一個眨眼,花姑子再也看不見。


    花姑子低頭看向安幼輿,輕笑道:“癡兒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


    安幼輿如同聽到了天籟,除了流淚,他喉頭像是被什麽堵住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花姑子說完,抬腿上了床,坐在安幼輿腿上,伸手給安幼輿按摩太陽穴。


    安幼輿感覺到一股如蘭似麝的異香撲鼻而來,直衝肺腑,將他的骨頭都香到了。


    花姑子按了幾刻鍾後,安幼輿突然滿頭大汗,漸漸的,身上也開始出汗。


    花姑子見安幼輿出了汗,停下按摩,趴在安幼輿耳邊小聲說:“你屋裏人多,我不方便住在這裏,三天後我再來看你。”說完,花姑子從繡著花的衣袖裏拿出幾張蒸餅放在安幼輿床頭,然後悄悄的離開了。


    到了半夜的時候,安幼輿不再出汗,他終於感覺到了饑餓,看到床頭的蒸餅,拿了一個就吃了起來。蒸餅入口,甘美非常,但卻並不知道裏麵包的什麽餡,安幼輿一口氣吃了三個,才覺得飽了。他用衣服蓋住了剩下的餅,一陣困意襲來,他酣然睡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第二天的辰時才醒。花姑子來了,安幼輿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如釋重負,病自然也就好多了。


    這三天裏,安幼輿將花姑子留下的餅吃完了,他感覺神清氣爽,病像是完全好了。他想著花姑子說自己屋裏人多,她不方便,就將守著他的仆人遣散了;又想著花姑子來了,要是進不來門怎麽辦?他於是幹脆悄悄的出了屋子,將所有的門窗都悄悄的打開掩著。


    沒多久,花姑子果然來了,她俏生生的站在那裏,就笑著說:“癡心人,還不來謝謝巫醫?”


    安幼輿見到了心心念念的愛人,喜不自禁,激動的上前將花姑子緊緊的摟入懷裏,仿似摟著他的全世界。


    安幼輿一把打橫將花姑子抱起往臥榻去,花姑子用兩隻胳膊環抱著安幼輿的脖子,兩人四目相對,彼此的眼裏隻有彼此,盡享魚水歡,說不盡的恩愛纏綿。


    事畢,花姑子躺在安幼輿懷裏,說道:“妾之所以冒著風險、不顧廉恥和你私會,是為了要報答你的大恩。妾不能和你做長久的夫妻,你還是需要另做打算。”


    原本激奮的安幼輿聽了心上人的話後,沉默了好久好久。


    他黯啞著嗓子問道:“在那天之前,我們素昧平生,我並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和你家裏有過交集?我實在是沒想起來。”


    花姑子並不給他解惑,隻是嬌笑道:“想不起來就慢慢想吧。”


    安幼輿不死心,一再表示想和花姑子結為長久的夫妻,花姑子搖頭道:“夜夜和你私會是不可能的,嫁給你和你結為夫妻也是不行的。”


    安幼輿聽了,心中悲傷不已,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花姑子看著不忍心,說道:“你要一心娶我,明晚請到我家來一趟吧。”


    安幼輿立刻轉悲為喜,這才有心思關心別的,問道:“這裏距離你家路途遙遠,你纖纖蓮步,怎麽過來的?”


    花姑子笑道:“妾根本就沒迴去。村東頭的聾子婆婆是我姨媽家,為了你,我這幾天一直住在那裏。要是長時間不迴家,我怕家裏會懷疑。”


    安幼輿和花姑子睡在一個被窩裏,鼻端嗅到一陣陣的幽香,他將鼻子湊近花姑子輕嗅,隻覺得懷裏的女子不論是唿出的氣、還是頭發皮膚,無一處不香。


    安幼輿又情動,嗓音黏膩暗沉問道:“你用的什麽熏香,怎麽香到骨頭裏去了?”


    花姑子嬌笑道:“妾生下來就是這樣的,並沒有熏香。”


    安幼輿越發驚奇,摟著花姑子繼續探索去了。


    天要亮了,花姑子起身穿衣,準備離開。安幼輿不舍的摟著她,說怕自己過去的時候再迷了路,又找不到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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