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時分,劍閣關內,眾軍士聚集在一起,臉上皆是紅光滿麵,欣喜神色。


    “拿酒來!”石達開身邊的副將連忙給他斟酒。


    看著眼前選出來的幾千敢死之士,石達開滿意的點點頭道:“眾將士,滿飲此杯,隨我殺敵!”


    三千士卒得目光皆盯著眼前的石達開,在石達開飲下之後,他們也滿飲碗中烈酒。


    烈酒下肚,以壯膽氣。所有士卒都覺得渾身熱血沸騰,手持武器嚴陣以待。


    石達開也騎上戰馬,衝著眾軍士大吼道:“不破敵軍,絕不迴師!”


    眾軍士也是一起大吼。


    話音落下,眾多士卒快速開出關外,早有守城軍士打開城門,讓他們絕塵而去。


    南軍缺馬,這也是劉備和曹安民的功勞。縱然是石達開,手下的戰馬絕大多數都是西南之地出產的駑馬。這種馬駝運貨物是不錯,但想要騎著它衝鋒陷陣,確實有一些不合適。


    好在,漢軍大營所在的位置不算太遠,一頓奔馳之下,他們離著漢軍的大營也是越來越近。


    正如石達開的猜測,漢軍激戰一天已經是精疲力盡。加上關羽之前數次和石達開交手之後得出的經驗,這石達開雖然忠勇但卻也是一個縮頭鼠輩,隻敢堅守在城關之內,絕無躍出城池半步的可能。


    正因如此,關羽才徹底沒把石達開放在心上,待巡營結束之後,自己便在大帳之內養傷休息。


    而關鈴和關平心係父親的傷勢,對於大軍的軍務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早早就關閉營門讓士兵休息,隻有少部分今天沒有上陣的部隊在執行夜巡任務。


    當石達開的軍隊到達大營的時候,眼前完全就是麻痹大意狀態下的漢軍。


    起初,石達開還有些擔憂。


    畢竟關羽乃是成名的武將,行軍打仗數十年,絕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自己集結了三千精銳之士本來是打算搏一把的,若是關羽早有提防,在營內設下埋伏的話,自己這三千士卒,隻須一個照麵就會全部被他擊殺。


    但很快他就釋然了。


    因為一切都可以偽裝,但是士卒休息的姿態是偽裝不出來的。


    他的數千兵馬,全部都是悄悄摸索而來,絕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如此近距離觀察漢軍,這才發現,到處都是鼾聲一片。


    石達開先派士卒將大營門口的拒馬全部搬走,漢軍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徹底失去。


    如此天賜良機,若是再不抓住,實在是悔恨終身。石達開連忙拔出自己的戰刀,振臂一唿,三千士卒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直接朝著漢軍大營攻殺過去。


    “敵襲,有敵襲啊!”眺望樓上的士卒,這才發現了太平軍的蹤跡,可惜現在為時已晚。石達開的戰馬以最快的速度衝入營中,雪亮的鋼刀迅捷在空中畫出一道半圓形,直接將一名漢軍士卒劈成兩段。鋼刀絲毫沒有停歇,又將這名士卒身後的另外一名漢軍士卒齊胸斬斷,勁力才算消亡。


    一刀之威,振奮人心。太平軍的將士一個個如同衝入羊群的猛虎,不斷衝殺漢軍的大營。眾將士在鮮血的刺激下,腦海之中隻有那些為了激戰而戰死的劍閣百姓,身上的血液更是沸騰到了極點,左手猛抽馬韁,右手瘋狂揮刀。


    漢軍士卒哪裏見識過如此兇殘的戰士,甚至沒有時間做出反應,便已經被太平軍砍翻在地,踏成肉泥。


    石達開以戰馬為先鋒,步兵斷後,戰馬瘋狂衝擊之下,漢軍士卒在不知所措之下就被衝翻在地,交戰僅僅一炷香,每一名騎士的戰馬馬蹄上都是血跡斑斑。


    “殺殺殺!”石達開將騎兵組成鋒矢陣形,在漢軍大營


    橫衝直撞,見人就殺,見敵就砍,而漢軍幾乎沒有任何反應。


    到處都是士卒臨死的慘叫,與鋼刀斬斷骨骼的聲音和頭顱四肢滾落的聲音。頃刻之間,漢軍前營就徹底奔潰。石達開命令步卒放火,自己率領大軍直撲漢軍的中軍大寨。


    太平軍已經殺入大營,關平關鈴兄弟這才發現敵軍的蹤跡。連忙出營查看,卻見營中四處火起,驚叫慘唿不斷。


    兄弟二人來不及多想,直接快速取出兵器,快速上馬,準備迎戰。


    關羽也披著鎧甲走了出來,見眼前隻有幾千太平軍,不由大罵道:“鳴警鍾,傳令左翼和右翼的兵馬全部靠攏圍殲敵軍。”


    但很快關羽卻發現自己的判斷失誤了。


    眼前這些太平軍雖然人數不多,但確實是不怕死之人。


    這些都是跟著石達開從南中一路殺將出來,斬殺劉璋後,又征戰多年的百戰之師。堪稱當初太平天國精銳中的精銳。


    這支軍隊最為可貴的地方,就是他們不怕死。


    尋常軍隊減員超過三成可能已經徹底奔潰,但這支部隊,隻要主將下達了死戰的命令,縱然是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他們也會不假思索的戰鬥下去。


    石達開趁著火光老遠便發現了關羽的身影。


    他明白,斬殺再多的士卒,漢軍還可以卷土重來。但隻要斬殺了關羽,漢軍必然潰敗,到時候自己就可以趁勢收複漢中,占據陽平關,居高臨下。


    想到這裏,他又加快了不少士卒,在關羽麾下士卒準備彎弓搭箭之前,他就已經衝到了弓箭手的麵前。將漢軍的弓手連人帶弓劈作兩半,速度絲毫不減。


    二人的距離不斷的縮短,相距已經不到五十步。


    可惜此刻關平和關鈴全部指揮大軍到別處交戰,關羽的身邊除了親兵護衛,再無一員大將保護。


    若是平時,關羽沒有傷了胳膊,可能完全不懼眼前的石達開。


    但眼下,他的傷臂完全影響了他的戰力。縱然提刀上馬去戰,恐怕也不出幾個迴合便會敗給石達開。


    “關羽受死!”石達開唿吸越發的急促,眼前滿是自己斬殺關羽的影像。


    而關羽不斷的向後撤退,親兵士卒紛紛上前想要阻攔石達開前進的步伐。


    但他們又豈是石達開的對手,甚至連石達開手中的刀都未曾看清楚,隻看到刀光一閃,一名甚至更多漢軍的士兵就人頭落地。


    “大將軍,快走,我等掩護您快走。”士卒們紛紛手持長矛頂在前麵,將背後的生路留給了關羽。


    自黃巾起義到現在,縱橫天下數十載,關羽卻沒有像今天這般的恥辱。


    臨陣逃跑,這以後自己還有什麽臉麵去麵對他人。


    但眼下,他不走,非但幫不上忙,甚至可能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無奈之下,隻能走為上策。


    石達開見關羽要走,自然不答應,瘋狂衝殺。


    就在這時,東邊傳來了聲響,一隊士卒由遠至近快速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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