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之前,鳴金之聲響起,一日廝殺告一段落。城關上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天空之中禿鷲捕食,硝煙彌漫顯得格外荒涼。


    虎牢關外的護城河自填滿之後,魏軍防禦的壓力大增,齊軍士卒直接扛著雲梯攀爬,若不是關高縱深較淺,可能今日一戰魏軍已經破關敗走。


    眼下,齊軍縱然遁去,但是駐守虎牢關的魏軍卻絲毫不敢休息。


    城防多處破損,他們不僅僅要加固城防搬運屍體,同時還要在城關之外想辦法挖掘壕溝,增加齊軍進攻的難度。


    黑夜挖掘,難度性可想而知。


    好在這一夜,齊軍並未前來偷襲,臨近天明,魏軍總算是在虎牢關前再次挖掘出來了一道壕溝。


    對於士卒來說,這道壕溝一躍而過,絲毫沒有阻礙。但對於大型攻城器械來說,這卻是極其棘手。


    忙活了一夜的魏軍士卒頂著黑眼圈堅守在城牆之上,等待著齊軍到來。


    可直到日上三竿,仍然未見齊軍的蹤跡。


    “報!啟稟將軍,我軍哨騎探得,齊軍全部堅守在大營之內,並未有所行動。”


    裴元慶眉頭深鎖,雙錘輕微的敲打著地麵,顯得急不可耐。


    “將軍,這齊軍在搞什麽鬼?”副將也有些疑惑。


    魏齊兩國優劣之勢如此明顯,齊軍如果想要覆滅他們,隻需強攻即可。昨日一戰,城內的魏軍已經是吃透了苦頭,這樣強悍的攻勢,他們最多隻能堅守一天,虎牢關必將失手。


    但誰能想到,齊軍占據絕對優勢之時,居然停止攻擊,堅守大營不出。


    詭異之中讓這些魏軍越發的沒有底氣。


    “齊軍狡詐不可不防,傳令各部士卒,從今天開始,晝夜不停的巡邏,夜晚時分增加照明,絕不能讓齊軍趁機夜襲。”


    副將聞言似乎有難言之隱。


    城內魏軍滿打滿算也就三萬多人,縱然分成幾班,晝夜不停的輪換堅守,時間久了,士卒必然疲憊。


    疲兵必敗!


    “將軍,若是齊軍一月不攻擊,難不成我們一個月都這樣?”


    “怎麽?”裴元慶有些疑惑。


    “將軍,我怕士卒堅持不下去!”


    裴元慶聞言話在嘴邊卻說不出來,正如副將所說,長時間堅守,對於士卒來說,確實是一個極其大的折磨。


    攻,不能勝!守,又難堅持!


    這豈不是天亡魏國!


    太陽剛剛落山,堅守了一天的魏軍剛剛打算休息一會,緩緩神。城關之下忽然出現了大隊身影。


    緊接著,一陣轟鳴的擂鼓聲響起。隨著擂鼓聲,嶽飛親率一萬精卒出現在了城關之下。


    雖然城下的敵軍不多,但守城大將卻不敢耽誤,連忙將這個消息告知裴元慶。


    裴元慶連忙命令士卒進入作戰狀態,小心戒備。隨著裴元慶的一聲令下,城池之上的士卒們,或彎弓,或雙手放在圓木石塊上邊,等著齊國大軍進入有效的攻擊範圍。


    城池之內有投石機這樣的器物,但是黑夜時分,敵軍分散過開,相互之間又沒有火把照明,難以把握敵軍的真假。


    故而隻能借助著弓箭去殺傷敵軍。


    居高臨下,魏軍弓弩手雖然絕大多數都是普通弓弩,射程隻有五十步。但靠著虎牢關優勢,他們可以攻擊到七十步的樣子。


    裴元慶不斷的計算自己和齊軍之間的距離。


    眼看著敵軍就要進入射程範圍之內。裴元慶抬起手,正要喊出攻擊那兩個字,城頭之下的齊軍忽然如同潮水一般退去,片刻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什麽情況?”裴元慶很快便愣住了。


    齊軍興師動眾來到城關之下,不攻就退,這是為了什麽?


    難道晚飯吃撐了,特意來城關之下散散步?


    這種疑惑一直持續到了第二波齊軍攻襲之時,這一次帶兵前來的,乃是秦瓊。


    似乎上一次齊軍表現有些不佳,這一次,秦瓊在三通鼓敲響之後,全力攻擊,雲梯剛剛搭到城頭之上。


    魏軍的弓弩手剛剛活動熱乎,唿啦一下,齊軍又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兩次進攻,間距不過半個時辰。等黃忠第三次率領大軍進攻之時,已經到了四更天。


    這一次進攻,齊軍隻是遠遠的敲鑼打鼓,號角齊鳴,卻絲毫未見有打算進攻的架勢。


    縱然如此,虎牢關之內的魏軍壓根不敢有絲毫掉以輕心。


    古代攻守,守城一方的士卒,一定要耐性好,精神堅韌。一旦鬆懈的話,可能攻城一方就會趁此機會一鼓作氣攻破城池。齊軍數次佯攻,縱然魏軍士卒憋了一肚子的火,但這個時候,他們隻能將這無名之火暗藏心中。


    臨近天明,魯智深發起了第四次進攻。


    可能是因為這位將軍脾氣火爆,麾下士卒雖然隻有五千人。但卻在眨眼的功夫,趁著魏軍疲憊之際,攻上了虎牢關。


    若不是裴元慶趕來增援,說不定虎牢關就此失手。


    這一次之後,魏軍再也不敢掉以輕心。紛紛打起精神,全力堅守崗位。


    進入白晝,齊軍又偃旗息鼓,全部藏身於大營之內唿唿大睡。如此架勢,沒把裴元慶差點氣瘋。


    齊軍每次進攻都是萬餘兵丁以下,每次看似都是氣勢洶洶,但絕大多數都是衝到城關之下便快速撤退。


    魏軍被多次折磨之後,士兵體力消耗極大,士氣更是低沉不少。若不是裴元慶以往在軍中威望甚高,說不定這些士卒早就不買他的仗。


    第二天傍晚時分,齊軍再次效仿前一夜的劇本。不斷的發起進攻,再全線撤退。


    對於齊軍來說,他們人數眾多,十二萬人分成十二個大隊。每位戰將執掌其中一隊,一天十二個時辰下來,每人隻需要出擊一次。而且李績還特意下達軍令,營中造飯之時,多加肉食,為將士們打氣。


    齊軍士卒吃得好,睡的香,自然士氣更加高漲。


    反觀虎牢關之內的魏軍,從傍晚時分開始,到第三天的正午,他們是一口飯沒來得及吃,一口水也沒喝。每次好不容易等到齊軍退去還來不及休息,下一波的又再次席卷而來。一直到了正午時分,在虎牢關下鬧了足足半個時辰的齊國大軍終於是撤了下去。


    精疲力盡的士卒紛紛摘去盔甲,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


    常言主將無能累死三軍。


    眾士卒雖然心中有怨言,但是裴元慶起居皆和他們一致,沒有絲毫不同。有如此大將統兵,士卒們縱然不快,但也隻能默默忍受。


    好在,副將早有準備。安排後備士卒將水和飯食送到城關之上,讓已經饑腸轆轆的士卒飽餐一下。


    餓了一整天的士卒各個都如同餓狼捕食一般吞咽著,更有甚者,直接被飯食噎得劇烈咳嗽。


    正當士卒們恢複體力之時。


    城關之下,齊軍攻擊的號角聲再次響起。


    新的一輪攻擊,再次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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