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本以為自己可以在直接於亂軍之中射殺曹安民,建立不世之功。


    卻沒想到,天下善弓者可非他一人而已。


    宇文成都在齊國遠被一箭射殺時,就在小心提防。見曹性搭弓射箭,便先下手為強,抬手就是一箭。


    兩支箭矢,箭頭相撞,直接化成一團廢鐵。趁著曹性發愣之際,宇文成都又發一箭,第二箭直中曹性的手掌。


    “啊!”一聲慘叫,箭矢穿過掌心,直接將曹性的手臂硬生生釘在了身後的柱子上。


    “我的手!”身為射手,要是沒有了手,這輩子也就等於是廢了。


    “我宇文成都箭下從不殺卑鄙小人,這一箭隻是給你個教訓!望你以後光明磊落做人,莫再做此等卑劣之事。”


    宇文成都一言,讓曹性麵色通紅又羞又躁,不敢直視城關之下。


    他的慘叫聲,讓周圍這些士卒為之一震。主將乃是大軍士氣的核心,主將受損,士氣不穩。


    百步距離,一箭射穿手掌,如此功力,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到。


    “跑啊!曹軍殺進來了,大家快跑啊!”


    不知道誰先喊了一句,這些沒了領兵將領的士卒,頓時大亂,所有人抱頭鼠竄,完全不顧城關之下,已經殺入城中的曹安民。


    曹安民一馬當先,連劈兩個攔路的呂布軍士兵,第一個衝進城內,環視左右大聲唿喊道:“發起總攻,斬殺敵軍校尉者升一級,賞錢一萬;殺敵軍者官升三級,賞金一百;殺八健將一人者,賞金一千。”


    曹安民一劑強心針徹底的激活了這些手下內心深處的欲望,每個人紅著眼睛喘著粗氣快速朝著城內衝殺出去。


    “殺啊!”曹安民為先,宇文成都在左,楊延昭在右,八千兵馬紅著眼睛,發出野獸般的呐喊,不顧一切的朝著城內衝殺。


    城牆之上亂成一鍋粥,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僅僅一炷香的時間,整個城牆全部徹底的落入了曹安民的手中。


    府邸之內,一個傳令兵快速跑了進來,將城難失手的消息告訴呂布。


    “什麽……”呂布的眼神之中閃爍著絕望。本以為拿下了陳宮和高順,再也不會有人背叛自己,誰能想到這才幾天,剛剛提拔上來的齊國遠也背叛自己,打開城門讓曹軍入城。


    “夫君!”


    “父親。”


    呂布的妻妾和女兒呂旖玲一下子全部跑了出來。城門一破,大難臨頭,無論是誰,都是死路一條,難有活路。


    “夫君,城池破了,我們該怎麽辦?”


    呂布提起自己的方天畫戟,大聲喝道:“憑我手中的方天戟,胯下赤兔馬,就算是死戰,也會保夫人和旖玲逃出生天。”


    夫人嚴氏搖搖頭,當初李傕郭汜進攻長安之時,呂布敗退妻兒老小全部陷在了長安之內,自己都能忍辱負重活下來。陷在就算他們再陷落在徐州,大不了就再作為人質嘛!


    “夫君,妾身不會武功,亂軍攻擊之下,豈能逃出生天。天下可以沒妾身,但卻不能沒有君,夫君還是快快突圍吧!”嚴氏說到最後,淚流滿麵。


    “不行,萬萬不行!”


    呂布連聲拒絕,自己已經做了一次懦夫,絕不能再做第二次。


    就在這時,外麵喊殺聲四起,魏續宋憲領著一隊兵馬快速衝了進來。


    “溫侯,大事不妙了!敵軍,敵軍已經殺進城,南城已經失手,東城大半也都落在曹軍手中,趁著西城和北城還沒失手,末將掩護溫侯快快突圍吧!”


    “突圍,去哪?”呂布現在真的是萬念俱灰,若不是曹安民,自己現在還握有徐州之地,縱然無法一統山河,好歹也能夠稱霸一方。可如今呢,自己簡直就是一個喪家之犬,一個連家眷都保護不了的懦夫。


    “去留縣,留縣還在我們手裏,張遼將軍手中還有一萬多精銳。隻要我們和他匯合,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留縣?我乃朝廷任命的徐州刺史,現在徐州六郡全數落在了曹安民手中,你讓我逃到一個縣裏去,難道是讓我當一個小小縣令嗎?你讓我有什麽臉麵去麵對天下眾人。要走你走,我絕對不走。”


    魏續宋憲二人對視一眼,歎了口氣道:“溫侯若是不走,我等也不願離開,願隨溫侯出生入死,拚死一戰。”


    大難臨頭,呂布才看清楚自己麾下何人是忠,何人是奸。


    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道:“走,隨我一起殺迴去。”


    幾人點齊兵馬,共計八百多人,留下兩百人護衛家小,剩下六百人隨之殺出府去。


    南城和東城失手,西城的侯成縱然是是焦急萬分,但卻抽不開身。城外曹軍已經發起攻擊,大隊人馬瘋狂攻城,他手下將士也是死傷慘重。


    “弟兄們,給我頂住啊,絕對不能讓曹軍殺進來了。”侯成大聲吆喝著,身邊的將士也是敢怒不敢言。曹軍數倍於他們,就算死守也難以抵擋,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投降。


    牆角邊,幾個校尉看著侯成小聲嘀咕著。


    “大哥,你說咱們該怎麽辦,眼看著曹軍就要殺進城來了,難不成我們和呂布一起同歸於盡不成。”


    “是啊,大哥,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的孩子,我還不想死啊!”


    看著眼前苦苦哀求的兩個兄弟,年長的這個校尉歎了口氣。


    親情和忠心之間,何去何從,確實難以衡量。尤其是現在,呂布明顯大勢已去,繼續堅守,做困獸之鬥,是自取滅亡。


    他們不想死。


    “既然兩個兄弟相信我,那咱們就拚了,趁著侯成不注意,宰了這家夥,拎著他的腦袋去見曹虎威。”


    幾人一拍即合,提著鋼刀,悄悄的潛伏到了侯成的身後。


    正在組織士卒拚命守城的侯成,豈能想到,自己的手下居然會背叛自己。


    “將軍,你看那裏!”年長的那個校尉故意支開侯成的視線,其他兩個校尉一擁而上,手中的鋼刀直接狠狠的插進了侯成的後背之中。


    “你們……”猝不及防之下,侯成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內髒受損,鮮血狂噴,當即便氣絕身亡。


    “嘩啦!”一個侍衛直接砍下了侯成的頭顱拎在手中,大聲叫喊道:“侯成已死,大家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投降,我們一起投降曹虎威。”


    主將已死,校尉投降,這些底層的士卒豈能再戰,順勢全部降了。


    三門已失,呂布的生機越發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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