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尬聊的場景是在是太恐怖了。


    桑德拉坐在傑森對麵隻覺得全身都不自在,腦袋低的像是要埋進胸口一樣死活不肯抬起來。索性傑森也不在意她麵對自己的時候是什麽樣的態度,隻是在得到桑德拉的迴覆之後就推開椅子站起身打算離開再去揍羅伊一頓。


    誰讓這都是他惹的麻煩,拖他的福,這段時間他們又暫時不能再那顆星球上補給了。


    傑森在心中這麽冷酷的想到。


    眼看著傑森走出了房間,桑德拉才微微鬆開了緊緊繃住的肩膀在心中嘆了口氣。她抬手揉了揉自己因為宿醉的緣故依舊在隱隱抽痛的太陽穴走了兩步撲倒在了床上有些疲倦的合上了眼皮。


    盡管之前已經睡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但是作為一個宿醉並且一直到現在還在頭痛的人,她對於床以及睡眠的渴望依舊讓她選擇了沉迷在被褥之間醉生夢死。


    隻是頭痛實在是太折磨人了,盡管桑德拉不想睜開眼皮,但是她在床上打了好幾個滾也沒有一點睡意,隻是一陣一陣的抽痛折磨的她睡不著也坐不起來。她像條鹹魚一樣癱在被褥裏麵好一會兒才懶懶的側過身微微抬了點眼皮起來,隻是一瞬間床頭櫃上好像有什麽不一樣的變化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忍著抬眼時太陽穴附近一抽一抽傳來的疼痛凝神屏息的朝著床頭櫃上望了過去,一個小小的白色瓶子底下壓著一張紙條,邊上還擺著一杯水。桑德拉探出手,一碰到玻璃杯壁就知道這杯水是剛換上不久的,因為杯壁上還帶著沒有完全消退的餘溫,倒是比她微涼的指尖溫度還要高上一些。


    她用胳膊肘支著身子挪了過去抽出紙條,上麵的自己有些潦草,雖然桑德拉認不出來這是誰的字,但是想想飛船上一共就他們四個活的,一個外星人,自己和羅伊因為宿醉癱在床上不能動彈,那麽這張紙條是誰寫的就是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了。


    【外星酒裏麵有可以讓人頭疼上一陣的東西,吃了藥會好一點。】


    字條上寫的言簡意賅,想到這是誰留下的字條之後桑德拉就伸手拿過了之前因為她抽出紙條的動作有點挪位的,看起來十分三無的白色瓶子搖了搖,裏麵隻有零星的幾片藥片晃動產生的清脆聲響。她擰開瓶蓋之後看見裏麵果然就之後兩片白色的藥片孤零零的呆在裏麵,顯然傑森特意騰出這麽大個瓶子又沒有說明用法用量,意味著她隻要一次把這兩片藥吃完就好了。


    雖然在麵對著人的時候桑德拉還有點警惕和不自在的緊張,但是在沒有麵對著其他人的時候她倒是沒有這麽不信任他們,甚至還隱隱有些放鬆的信賴。她並沒有猶豫多久就直接吞下了藥片然後喝光了一整杯水。


    微澀又帶著點酸的藥味在舌尖上瀰漫開來,桑德拉沒有迴味多久就感覺到一股困意瀰漫上來。她猜應該是藥物起效了,沒有什麽抗拒的鑽迴了被窩裏麵合上雙眼沒過多久就睡著了。在她睡著後沒有多久,房門就又再次打開了一次。


    傑森走到一半才想起來之前自己走的時候光想著先去揍羅伊一頓,忘記告訴桑德拉解酒藥放在床頭櫃上了。那個星球的酒水對於地球人來說有點刺激,如果不吃解酒藥的話頭大概要痛上十天半個月,羅伊不知道嚎了多少次了,也沒有見他少喝一口。


    門板悄無聲息的打開一條縫,傑森有點驚訝桑德拉居然又熄燈睡下了。他像是隻貓一樣沒有一點聲音的走進了她的床邊,等到眼睛適應黑暗了之後才眯著眼朝著床頭櫃上望過去,看到一飲而盡的水杯和位置出現了變動的藥瓶和水杯就知道桑德拉應該是已經看到他留下的字條吃下藥睡下了。


    不用在直接和桑德拉交流讓傑森稍稍鬆了口氣。說實話他並不擅長在這種……對他來說應該是正常的情況之下和別人正常地交流,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交流要麽是徹底撕下紅頭罩的身份,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的去痛快的享受一個屬於青年的夜晚,要麽就是在紅頭罩底下拒絕和任何人分享太多的自己。


    除了迪克以外,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擅長和別人做到“正常”的交流,隻有在偽裝之下他們才能夠做到和別人正常的交流。


    傑森盯著自己留下的字條一時間有些出神,唇角微微挑了挑,最終也沒有牽起一個像樣的弧度來。


    他像是來的時候那樣沒有帶來一點動響的收走了擺在床頭櫃上的東西,視線掃過被桑德拉大半踢下床的被子皺了皺眉,拾起被子的一角重新塞迴床上然後把桑德拉甩到一旁去的拖鞋撥了迴來整整齊齊的放在床邊,確認了其他沒有什麽需要自己收拾的時候才再次離開。


    桑德拉雖然在藥性的催發之下誰的不省人事,但是她身體之中屬於野獸的那一部分卻在她人性的這一部分被壓製下去的時候有些蠢蠢欲動。在傑森推門進來的時候雖然她並沒有清醒過來,但是被掩蓋在被子底下的手臂於脊背上,羽毛與翅膀已經在悄無聲息地生長蔓延,要不是她在人形之下對自己的獸性有著絕對性的壓製,剛才傑森進來之後麵對的就不是一個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睡的像是死掉了一樣的桑德拉了。


    桑德拉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她也是第一次清楚地知道自己深陷夢境之中,卻並沒有一點不安。


    “還記得我嗎?”


    輕柔的,像是囈語一般的聲音如同漫天紛飛的羽毛一樣擦過了舒張開來的而已,桑德拉敏感的轉過頭,看見了那個在自己身旁同樣笑盈盈迴望著自己的少女。


    她意識到自己並不能清楚的分辨出這個人的麵目,但是看著對方噙著笑意的紅棕色眼瞳卻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然後任由對方坐到了自己的身旁。冰涼的觸感從自己的手背上傳了過來,桑德拉轉了下視線才發現來到自己身旁的少女是推著輪椅過來的。


    空茫茫的空間之中不知道從哪裏飛來天青色與黑色的羽毛,交織在空中像是下雪一樣隨心所欲並且漫無目的的飛揚著。桑德拉察覺到自己現在應該是一個坐姿,但是實際上這片空間除了舉目望去撐滿了視線的白色以外,並沒有任何一處可以讓她坐著著力的地方。


    “看到你的誕生,我是很開心,也很擔心的。”


    她們兩個人都相當有默契地沒有注視著彼此,青鳥的聲音柔軟的像是棉絮一樣,像是被柔軟的指尖輕柔的撥動著的豎琴琴弦,像是乘風打著旋飛起的枯葉,一路消匿在了紛揚的羽毛之中。


    “我與小黑鳥作為起始與終結,生命與死亡補全世界之後,本來是沒有想到過自己還能夠再活下來的。惡鳥的存在更是我們沒有想到的,它寄生在所有人的思想之中,隻要有陰暗的滋生她就不會消失,誰都不能保證自己的腦海之中沒有一瞬間有過惡念的產生,所以它會永永遠遠的生存下去,從本質上來說,它與我們已經截然不同了。”青鳥注視著遠方,沒有焦距的視線落不到任何從她麵前掠過的羽毛之上,隻是安靜地想桑德拉陳述著她沒有和提姆他們說出來,這些屬於他們自己,他們這個族群,她“一個人”的故事。


    “但是它太寂寞了。”一顆柔嫩的幼苗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桑德拉一開始都沒有注意到它,一直到它長成有自己半個人這麽高的幼苗的時候才發現這片白茫茫的空間之中居然有樹生長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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