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普森到底不會巴結上級,也不會團結同事,看守倉庫的日子,使他消失不見的暴戾性格重新歸來,比過去還要強大。


    打罵下屬成為了常態,下屬稍微做錯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會被這個一根手臂的殘疾人暴打,所有人對他怨聲載道。


    他被晾到一邊再無人搭理,迴國申請從來沒有批示下來,軍官起初會搪塞兩句,之後也不再有任何迴複。


    接下來的日子裏,他開始酗酒,身材日漸臃腫,帥氣的麵龐起了肥肉。


    他整日躺在倉庫門前,沒有任何的物資多發,也沒有任何的物資少發,如果有一些物資更多的發給某些人,他的迴國申請也會通過。


    遠在某個海島上的法外之地,阿諾正在接受審判,大法官錘子落下:“被告人無故傷害兩人,經過陪審團的一致討論通過,由於被告人是麵容俊美,無罪釋放。”


    一錘定音,旁聽的海盜們高興的歡唿。


    阿諾踢開被告席位,旁若無人的離開,被她揍了一頓的兩個海盜,捂著傷口罵個不停。


    沙比在門外等待多時,他丟了帽子給阿諾,對法官的審理相當滿意:“這裏的律法真有意思,我覺得我們應該學習學習。”


    “左藍在哪?”阿諾收拾著自己的行裝,“他好像很生氣。”


    沙比拍著大腿大笑:“他就愛生氣,咱別理他,美女,晚上一起吃個飯唄?”


    阿諾整理好了衣服,戴上了厚重的帽子,壓根沒理會沙比的邀約。


    沙比樂嗬嗬的跟在阿諾後麵,欣賞阿諾一走一顫動的身材。


    這個地方很特別,比如他們走過的一個牌局,因為輸的人耍賴,贏家強行砍了輸家的一隻手下來。


    在一個簡易雨棚裏麵,兩個女人抱著親吻,她們腳下,還有個男人像狗一樣趴著舔女人們奇奇怪怪的位置。


    除了女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是不被容忍的,男人和男人也可以搞,但是不能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隨處可見的海盜們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耀武揚威的走來走去。


    甚至可以看到用火炮對人進行處刑。


    在這裏,哪怕有一個字聽著不順耳朵,立刻會劍拔弩張。


    賣各種新奇貨物的也比比皆是,出售毒品的,出售武器的,人口也能販賣。


    海盜們雲集的法外之地,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阿諾和沙比一路走來,光鬥毆的不下二十起,他們走著走著,還有兩夥人隔著道路用槍對射,逼的他們不得不換了一條路。


    可他們走上另一條路時,兩個男人正在決鬥,公正的裁判拋棄了硬幣,在硬幣落地的那一刻,二人同時射擊,一個被打死了,一個被打殘了。


    收拾完了殘局,又來了兩個決鬥的。


    沙比看到了嗚朋,嗚朋在和一個海盜討價還價。


    沙比跑到嗚朋身後,兩手一推給嗚朋推倒:“買什麽呢?”


    “滾一邊去!嚇我一跳!”


    嗚朋爬起來後拍拍塵土,他對這邊一點都不適應,如果不是這裏正在售賣發電機,他根本就沒想過要下船。


    準備決鬥的男人們互相噴垃圾話,裁判換了一枚硬幣等待著。


    幸運公主號停在很遠的地方,這艘軍艦如果駛入海盜們的視線,一定會引起恐慌。


    這一行人乘著救生筏來到了這個島上,小島前,停泊的船隻各式各樣,從一條主帆到三條主帆的都有,船身的顏色也是各有不同。


    嗚朋繼續討價還價,那邊的決鬥者們拉開距離,圍觀的吃瓜群眾歡唿起來。


    阿諾忍無可忍,也過去推開嗚朋,出口問賣家:“這破玩意你打算賣多少錢?”


    賣家少了一條腿拄著拐杖,哭喪著臉說:“看見我這條腿了嗎?就是為了弄到發電機,我少了一條腿。妞,看你漂亮,給你個行價,三百五十塊金幣。”


    嗚朋瘋狂計算,三百五十塊金幣,如果在國內,這就是特麽的三十五萬庫倫,不能說是黑,簡直是喪盡天良。


    阿諾再問嗚朋:“你能出得起這個價吧?”


    裁判準備拋硬幣了。


    沙比摟著嗚朋的肩膀:“我兄弟有錢,不就是三百五嗎,給他。”


    嗚朋推開沙比,他惆悵的說:“你們真是對錢沒有一點概念,三百五說出來輕巧,看看這個破玩意吧,仔細看看。”


    阿諾瞪著賣家:“三百五拿不出來,三十五吧。”


    賣家先是一愣,然後用拐杖杵了杵地麵:“你們是在拿我尋開心吧?”


    阿諾對著布滿油汙的發電機踹上一腳,有幾個零件就這麽掉了。


    這下子,賣家急眼了:“你們給我弄壞了!三百五十塊金幣!你們得賠!”


    “不賠!”阿諾搖頭。


    沙比也是附和:“對,不賠,真當我兄弟是傻子?你是不是看我兄弟好欺負啊?”


    硬幣落地,決鬥雙方同時開槍,無一幸免。


    賣家氣急敗壞的指著幾個人:“我要……我要跟你們決鬥!”


    一聽見決鬥這個詞,圍觀決鬥的人拍著手大喊起來:“決鬥!決鬥!決鬥!”


    動輒決鬥,也是本地特色。


    沙比笑了,他也指著賣家說:“你和我們仨決鬥?”


    “不!”賣家手指哆嗦著,“我和她決鬥!”


    阿諾被點名,繡眉微動,她掏出了一把手槍接受。


    沙比湊上來獻殷勤:“姐妹,這種事讓哥替你來。”


    “滾!”


    決鬥正式開始,賣家丟開了拐杖,手放在腰間的槍套外,以求最快速度拔槍射擊。


    阿諾一臉無所謂,打開了保險的手槍在手裏轉來轉去的,最後插入槍套。


    公正的裁判又取出新的硬幣,愛看決鬥的群眾睜著大眼睛,這樣的對決少之又少,一方是殘疾人,一方是女人。


    沙比依著一根柱子喊著加油,嗚朋對決鬥毫無興趣,他蹲在發電機前嚐試修理。


    硬幣清脆的飛入半空,以極快的速度下落。


    硬幣落地的一瞬間,賣家的手剛握住手槍握把,阿諾那邊的槍已經響了。


    決鬥結束,吃瓜看戲的群眾們張著大嘴,隨後沸騰歡唿。


    阿諾收起了手槍,走到嗚朋背後說:“記得,你現在欠我三百五十塊金幣。”


    趁著下次決鬥來臨之前,阿諾和沙比迅速離開,嗚朋對著發電機頭疼,這東西他要怎麽運迴去?


    左藍坐在一家酒館裏麵,他把帽子蓋在麵部,雙腿搭在桌子上,身體一晃一晃的,在他的周圍,來喝酒的人全部在叫嚷。


    讓白有些困了,趴在桌子上睡覺,那些叫嚷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酒館的門被沙比擠開,這家夥還嗑著瓜子,邊走邊吐皮。


    阿諾進來時,很多人在吹口哨,挑逗的聲音特別的多。


    沙比看著讓白,手指捅了捅阿諾的腰。


    “姐妹,你師父睡覺呢,現在可是你出師的好機會,過去一槍崩了他,從今以後,就沒人敢跟你比槍法了。”


    “你不能閉嘴嗎?”


    “不說話我難受,再說了,咱就是提供一下意見。”


    沙比美滋滋的走到酒桌前,站也沒個站相,身子往一邊歪著。


    阿諾在左藍對麵坐下,隨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左藍摘下帽子說:“自由大樂人來了,失敬失敬。”


    在左藍臉上,看不出一丁點的憤怒。


    阿諾美眸微掙:“你說話別這麽陰陽怪氣的,這事應該怪你,說好了用艦炮轟炸,是你非要上來看看的。”


    “看夠了。”左藍放下了桌子上的腳,“這破地方,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


    沙比吐了一口瓜子皮:“別啊,我覺得這裏挺好。”


    阿諾微微一笑:“要不,你留下吧,跟著這座島一塊,嘭!灰飛煙滅。我覺得,這是你最好的歸宿。”


    “妹子,你這就不對了,你不在的話,那我留下來可沒意思了,和美好生活相比,還是你更重要。”


    “別貧嘴。”


    “我是說真的,實在不行,我也加入你們那個……那個自由大樂人。”


    “你不行,你應該去自由民巴俱樂部。”


    “行了!都少說兩句!”


    左藍拍響了桌子,他環顧了一下這個酒館,越看越惡心,這裏的人哪怕不是惡人,也會裝成惡人,用來掩飾暗藏在心裏的懦弱。


    他看向了自己這些朋友們,有點惱怒的說道:“讓你們查的情報查到了沒有?襲擊幸運公主號的海盜到底是哪一夥?別忘了,我們是要幫莫曄船長的兒子實現願望的。完不成這個事,誰也別想動這艘軍艦。”


    阿諾和沙比相視苦笑,到底還是被說教了。


    沙比老大的不情願。


    “我親愛的老大,咱就用艦上的大炮給這個島炸平了,心願不就實現了,何苦費這麽大勁出來找線索。咱家妹子剛還上了法庭,幸好沒事。”


    左藍問阿諾:“這地方還有法庭?你犯什麽事了?”


    阿諾還沒迴答,就有一隻手放在她的後背上揉搓,撫摸阿諾後背的男人醉醺醺的說:“妞,爺帶你出去開心開心?”


    阿諾歎了口氣:“左藍老大,我再給你演示一遍吧。”


    左藍根本來不及阻止,瘋女人一手握住身後男人的手腕,另一隻手摸出了匕首,男人的手被死死釘在了酒桌上。


    拔也不敢拔,男人的酒瞬間醒了一大半,歇斯底裏的喊叫起來。


    而阿諾像做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聳了聳肩。


    “喏,就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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