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026


    蕭晉不但人迴來, 還把蕭家的寶庫搬迴來了。


    此前蕭鵬程一再汙蔑他覬覦家傳寶物,他要是不拿走, 豈不是對不起對方的苦心誣陷?


    不過, 說是寶庫,其實在如今的他眼中,也沒幾樣看得上眼的東西, 不過十來箱銀子、幾箱珠寶而已, 至於房契地契之類,他都沒動, 那些東西的價值, 足夠剩下的蕭家人生活。


    此外, 還有一本武功秘籍, 大約就是蕭鵬程口中的寶物, 若是從前, 他或許有興趣,現在隻是看了一眼就丟開。


    看他出門一趟,迴來還曉得帶禮物, 陳輕瑤又喜又憂, 銀子她是很喜歡沒錯, 可足足十幾口箱子, 儲物袋真的裝不下了。


    好在馬上就要煉製寶船, 可以把儲物袋中許多材料騰空,不然他們得扛著箱子去修真界。


    蕭晉很快進入閉關狀態。


    過去十幾年, 他心中巍峨龐大、不可戰勝的蕭家堡, 已被輕易擊敗, 沉甸甸壓在心頭的陰影,一瞬間煙消雲散。他的境界因此有些鬆動, 需要及時領悟消化。


    等他出關時,也踏入了煉氣六層,並且境界十分穩固。


    蕭家堡發生的事,迅速在江湖上傳開。


    蕭家家主蕭鵬程,連帶幾個成年的兒子,在端午節當日被擊殺在家宴上,這件事著實叫人震驚。


    有正道人士義憤填膺,叫嚷著要捉拿兇手,不能讓如此兇徒逍遙法外。


    後來又有消息傳出,行兇的是蕭鵬程的侄子、新晉宗師秦有風的外孫,蕭晉。


    先前吵得厲害的人頓時啞然。


    不管是真心想要捉拿兇手,還是想借此揚名,或者渾水摸魚得些好處的人,混跡江湖的,沒幾個傻子,誰會想不開去和宗師硬碰?


    一下子沒人說要捉兇了,反而開始議論蕭晉是誰的兒子、為何要殺害蕭家家主,以及他年紀輕輕,怎麽會擁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梁州城青雲堡內,周錦坤聽長輩們談論此事,奇道:“蕭晉?我也認識一個叫蕭晉的。”


    他父親對此有些印象,忙問:“莫非是當初在邊城,將房間讓與你的兩名少年之一?”


    “就是他,”周錦坤連連點頭,又有些疑惑,“不過看他樣子,不像會武功,應該不是同一人吧。”


    周父卻道:“人不可貌相,你在邊城遇見他時,恰好是秦宗師拍賣大還丹之際,後來你又說,在拍賣會上看見像他二人背影的人。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依我看,這個蕭晉,就是秦宗師外孫,殺死蕭鵬程之人!”


    周錦坤聽得發怔,呆呆道:“他年紀跟我差不多,怎麽會那麽厲害?”


    還有跟他一路的陳兄,是不是也同樣厲害?


    他父親先前也在思索這點,那蕭鵬程,雖然才剛踏入一流高手之列,但一流就是一流,實力做不得假,聽說在場的還有十幾個蕭家門客,其中不乏二、三流高手,這麽多人,都死在蕭晉手上,此子年紀之輕,武功之高,簡直令人驚駭。


    周錦坤忽然想到什麽,忙說:“當初遇到陰陽雙煞,陳兄與蕭兄也在場,兩人沒有表現出絲毫害怕,後來陰陽雙煞無故死了,難道說,也是他們出的手?”


    周父想了想,緩緩點頭,“陰陽雙煞的賞銀至今無人領取,極有可能就是他們。”


    他轉頭看著呆愣的二兒子,再想想與他同齡的蕭晉的作為,不由歎了口氣,道:“日後,你還是留在家中勤練武功吧。”


    隻學了三兩招式,就嚷嚷要闖蕩江湖,卻不知,江湖比他想象的更加危險,江湖的水,也比他以為的更深,稍有不慎,便會溺亡。


    周錦坤迴過神,滿臉羞愧。


    他想到之前在邊城,幾位同伴談及陳兄二人時的輕慢,那高高在上的語氣,以為旁人皆不如自己的傲慢,不由羞恥地臉都紅了。


    他頭一迴沒有反駁他爹話裏的意思,乖乖道:“我知道了,爹。”


    此後果真老老實實習武,不再時刻吵鬧要闖蕩江湖,連與昔日同伴的往來都減少了。


    多年後,當他成為江湖上有名的大俠,依舊會時不時想起那兩名令人驚豔的少年。


    當然,這都是後話。


    遠在望海城的陳輕瑤,準備煉製寶船了。


    待在望海城的一個月裏,她修為依舊是煉氣六層,體內靈氣旋卻增加到四十五個,而在煉器傳承中的練習,也進行了數百次。


    從一開始全部失敗,到時有成功,再到連續幾十次成功,一迴迴枯燥乏味的重複,讓她終於有了真正動手的信心。


    煉器材料已經一一擺出,有從扶風山得來的,也有一路上累積的,還有數十截鐵樺木,以及最近在望海城購買的物品。


    望海城靠海,許多百姓以捕魚、貨運為生,造船業十分繁榮,陳輕瑤這些日子,從各處買來許多珍貴的造船材料,此時都拿出來,滿滿當當占據了大半間工房。


    蕭晉與秦有風守在門外為她護法。


    外孫不久後即將離開,此後不知有沒有機會再見,這段時間,秦有風一直在望海城陪伴他們。


    房內,陳輕瑤將靈力恢複至巔峰狀態,徐徐吐出一口氣,平複心緒,而後鄭重地祭出煉器之火。


    一麵分神,用靈力將鐵樺木升到半空,接受烈焰炙烤。


    眾所周知,幹燥的木頭一旦接觸到普通凡火,立刻會熊熊燃燒起來,此時鐵樺木卻沒有著火的跡象,木材表麵在火焰持續煆燒中,反而隱隱呈現微微融化的狀態,一些雜質被燒去,原本木質的顏色,竟成了乳白色,仿佛玉石一般。


    光光煉燒所有的鐵樺木,就花去半天時間,而後不斷加入各種其他材料,這些材料融化後,陳輕瑤用靈力凝聚出一柄大錘,重重錘下。


    每一錘下去,都將火焰捶打得劇烈晃動,也將材料中的雜質錘出,使它們的品質更加純淨、凝實。


    她一心幾用,不管靈力還是心神都消耗得很快,不過才將所有材料錘煉一遍,丹田內靈力就幾近耗空。


    陳輕瑤不敢托大,立刻服下一顆聚靈丹,體內靈力恢複八成。


    將材料熔煉,才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將它們融為一體。


    她加大火力,用比剛才更加熱烈的火焰灼燒,同時大錘錘擊得更加猛烈,讓這些不同屬性、不同功能的材料緩慢融合。


    之後,她開始掐訣繪製符文,一個又一個符文從她手指下誕生,在空中組合變形,形成一個禁製,接著又是下一個禁製。


    全部禁製繪完,她的靈力再次耗空,她又服下一顆聚靈丹,這迴體內靈力卻隻恢複了五成。


    是因頻繁服藥,藥力來不及煉化吸收的緣故。


    她一口氣抽出一半靈力,化為熊熊烈焰,火光透過屋子,連在門外都能感覺到逼人熱度。


    如此猛烈的火焰,一下子將禁止逼入半成的法器胚胎中,又持續灼燒,使其徹底烙印在法器上。


    至此,寶船算是煉製成功了。


    陳輕瑤來不及細看,立刻打坐修複靈力,原先聚靈丹的藥力還殘留在體內,被她煉化一番,很快化為充足靈氣,湧入丹田。


    她睜開眼,看著眼前占據大半間工房的寶船,伸出手掌,船身瞬間縮小,端放在她的掌心上。


    因為融入了天星石,所以船隻可大可小。


    她把玩了一會兒,將門外的人叫起來。


    時間已過去一天一.夜,蕭晉一入內,便關切道:“阿瑤,你覺得如何?”


    “還不錯,”陳輕瑤笑笑,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神色飛揚,“你們看,船煉好了。”


    那船小小一隻,被她捧在手中,袖珍可愛,湊近了看,精巧的船殼、夾板、船艙全部都有,可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姐姐,船這麽小,怎麽盛載我們?”幾人欣賞了半晌,蘇映雪好奇道。


    陳輕瑤揚了揚眉,“都退開,退到門邊去。”


    三人雖然不解,也都照做。


    待他們退得足夠遠,陳輕瑤將小船往外一拋,落到地麵之前,船身驟然變大數百倍,差點把人擠到屋外去。


    “這……”蘇映雪與秦有風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出。


    隻有蕭晉比較鎮定,兩人同行這麽久,他早已習慣阿瑤的奇妙之處。


    不過,這艘船同樣讓他驚歎,“阿瑤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陳輕瑤揚了揚下巴,有那麽點小得意。


    放大後的寶船美輪美奐,整座船身渾然一體,找不到一絲縫隙,鐵樺木做的主框架,經過含有太陽之火真意的火焰淬煉之後,呈現玉質的乳白色,好似數不清的美玉雕砌而成,瑰麗壯美得令人下意識屏住唿吸。


    饒是見多識廣的秦有風,此時也說不出更多話來,隻喟歎道:“寶船,當真是寶船。”


    陳輕瑤見他一臉神往,說出了此前心中就有的念頭,“前輩有沒有想過,和我們一起出發?”


    秦有風聞言一愣,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搖頭苦笑道:“我這把年紀,又無法修行,到了那修真界,日後隻會成為你們的拖累。”


    蕭晉的那套功法,秦有風也曾試著煉過其中引氣部分,但不論嚐試多久,他對外界的靈氣都沒有感應,也就是說,他體內沒有靈根。


    雖說他如今是宗師,實力比蕭晉與陳輕瑤強,但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兩人超越,遠遠甩在身後,身為長輩,他的自尊不允許自己成為小輩們的負擔。


    蕭晉也有些失落,他的親人隻剩外祖一個,眼下要分別,將外祖獨自留在凡人界,他心中頗多不舍。


    陳輕瑤卻道:“修真界還有一種修煉途徑,名為體修,一些沒有靈根之人,通過強行淬體,使肉身擁有承載靈氣的能力,走的路子也與一般修士不同,需要煉皮、煉筋、煉骨……修行到極致,亦可肉身成聖。隻是過程十分痛苦,尋常人無法忍受。”


    蕭晉聽得眼前一亮,忙問:“阿瑤,你是說外祖可以走體修的途徑?”


    “不錯,”陳輕瑤點點頭,又道,“而且前輩內力高深,肉身比普通人強健數倍,修煉起來,或許更加容易。”


    她之所以會知道體修,還是因《丹典》中,有專門給體修淬體的方子,隻是看方子上的靈藥,大多藥性劇烈,相互衝撞,可以想象,走體修之路,會有多痛苦。


    幾人都看向秦有風,等待他的決定。


    對於秦有風來說,武學至高境界,是他終身追求,若不是還牽掛著外孫,早些年出駛無盡海域時,他就一去不複返了,即便死在風暴中,死在海獸嘴下,也是求仁得仁。


    此時聽聞自己還有別的路子可走,隻覺得心中前所未有的痛快,哈哈大笑道:“我這個老頭子,往後就叨擾小友了!”


    蕭晉很是驚喜,陳輕瑤也滿意,秦有風現在是他們幾個裏武力值最高的,不管在海上,還是抵達修真界之後,多一份戰鬥力,就多一分安全。


    隻是,她看著那張俊美大叔臉,再聽他一會兒說自己一把年紀,一會兒自稱老頭子,真是渾身別扭。


    而且,這豪邁的性格,也跟臉很不搭啊!


    她瞥了蕭晉一眼,心說這個得小心看著點,不能讓他也長成他外祖父的性子。


    寶船已經煉好,接下來得上街買東西囤貨。


    不知道要在海上行駛多久,隻能往多了去估計,時間算半年吧,他們四個人,光食物和淡水就得準備很多。


    對了,還有一隻猴子一頭驢。


    小猴子是肯定要帶上的,至於驢子噅噅,陳輕瑤考慮了一下,決定也帶上,畢竟載了他們那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船上又不是裝不下,多它一個不多。


    她摸著驢子的耳朵,說:“噅噅呀,要是我們此去一路順利,那你就跟著吃香喝辣,要是一不小心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隻好委屈你當儲備糧了。”


    “噅噅!”驢子嚇得毛發悚立。


    囤貨第一站,先來到糧油鋪子,陳輕瑤與夥計說:“我要五石白米、五石白麵、五鬥玉米麵、三鬥綠豆麵……”


    一口氣說了十幾種,聽得夥計完全愣住,以為這人是來搗亂的,直接就要趕出去。


    陳輕瑤掏出一兩銀子,說:“這是定金,麻煩今天晚上之前送到海棠巷,門前有棵石榴樹的那家就是了,到時再付剩下的銀子。”


    夥計見到銀子,立刻變臉,笑盈盈道:“好好,客官您放心,小的一定準時送到。”


    接著去了綢緞莊,這迴沒有再買粗布,而是買了幾匹普通錦緞。


    先前穿粗衣,主要是不想惹人注意,不過據說修真界那種地方,弱肉強食,他們要是穿得太差,說不定會被人看不起,進而欺負找茬,於是陳輕瑤就給大家升級了著裝。


    她本來打算直接去成衣鋪,買現成的衣服,蘇映雪說她在船上的時候反正無事,不如買布料,她給大家做衣服,省點錢,還能打發時間。


    陳輕瑤想想,海上航行時,如果沒什麽意外,她和蕭晉、秦有風肯定多數時間是在修煉,蘇映雪一個人確實無聊,於是就聽了她的。又問她識不識字,得知認得一些,就去買了幾本書,給她做消遣。


    買完主食、布料,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她又與肉販、菜販和賣水果的貨郎約好,同樣當晚之前給她送新鮮貨。


    到了晚間,糧油鋪夥計用板車裝著,送來兩大車糧食,小販們也一擔一擔往院子裏挑肉菜,巷子裏其他住戶見了,紛紛走到門口瞧稀奇。


    “這是在做什麽?”


    “不知道,買這麽多米麵,多久才吃得完。”


    “你瞧那一大包糖,出手也太闊綽了,還有那幾匹錦緞,光這個就得十幾兩吧!”


    商販們排著隊,走到陳輕瑤麵前結賬,而後喜笑顏開離去。


    送來的東西擺滿整個院子,陳輕瑤幾人一晚上都在整理收拾。


    第二天天未亮,便鎖了門離去。


    惹得海棠巷的百姓又稀奇了一次,明明看見那家才買了一院子東西,怎麽忽然就一個人都不見了?


    陳輕瑤找了處沒人的海灣,將寶船放出,幾人登船,站在甲板上,看著漸漸遠去的望海城,心裏有幾分惆悵,也有對未來的期待。


    出海第一天,一路風平浪靜,他們遇見不少捕魚的漁船。


    見到這艘美麗的寶船,漁船上的人還紛紛跑出來看熱鬧。


    陳輕瑤給寶船煉製了好幾個艙室,其中淡水艙就有三個,分布在船上不同位置,相互獨立,是為了防止某個水艙破損,淡水一下子流個精光。


    還有個廚房和倉庫,存放糧食和柴火用的,至於蔬菜水果,因為容易腐壞,放在她和蕭晉的儲物袋中,每次隻拿出夠吃幾天的量。


    除此外,他們四人每人都有個不大不小的房間,休息時可以互不打擾。


    寶船航行需要靈氣維持,她與蕭晉商議過後,決定每人每天控製四個時辰,剩下的時間用靈珠來維持,一顆靈珠,恰好能使用四個時辰左右。


    這樣既能防止兩人過於勞累,也避免全用靈珠的話,靈珠數量不夠,畢竟隻剩不到五十顆了。


    剩餘的時間,她與蕭晉修煉,秦有風也在練功,蘇映雪負責給幾人做飯,以及縫製衣物。


    之後兩三天,他們離開了近海,海麵上已經看不見漁船,也沒什麽大的風浪。船身航行途中很穩當,不會受海浪影響左搖右晃,如果不看船艙外的風景,幾乎讓人以為自己還在陸地上。


    第四天清晨,陳輕瑤在控製室裏,蘇映雪跑來,有些驚慌地說:“姐姐,我們馬上就要遇上風暴了。”


    陳輕瑤探頭往外看了一眼,天空晴朗,海麵平靜,看不見一點要起風的跡象。


    不過,她十分相信蘇映雪的預知,當即通知蕭晉和秦有風迴到室內,驢子和猴子也趕進艙裏,所有的門窗都關上,幾人靜靜等待。


    秦有風道:“當年我也是在航行五天五夜之後,忽然遭遇風暴,要不是跑得快,乘坐的船都得被風絞碎。”


    他的船行駛速度比不上寶船,五天五夜航行的距離,差不多就是他們眼下所處的位置。


    這麽看來,或許無盡海域裏,就是在一些特定的地方,存在特定的危險,而先前幾天的風平浪靜,大約是那片海域屬於凡人界的緣故。


    很快,外麵響起海風唿嘯的聲音,似有萬頭野獸一齊怒吼,十分可怖。天色瞬間暗下來,海浪高高掀起,原本平穩的船身開始傾斜,如一片樹葉,在海麵上無助顛簸。


    巨大的海浪升到半空,又重重落下,砸在船身上,發出駭人巨響。


    若是普通船隻,這樣一擊之下,隻怕會立刻變成碎片,他們的船卻依舊完好,連海水都不曾滲進來。


    幾人漸漸安下心,不由得讚歎寶船奇妙,陳輕瑤能力之卓越。


    陳輕瑤竭力維持表麵淡然,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兒,美得不行,隻差把尾巴翹到天上去。


    過了一個時辰,風暴才離去。


    他們走到甲板上,外麵又是萬裏無雲、海風清揚的靜謐景象,隻得感慨無盡海域的神秘莫測。


    陳輕瑤站在船頭,感受著迎麵撲來的海風,陽光照在海麵上,波光粼粼,不時有肥美的大魚躍出水麵,落下時濺起雪白的浪花。


    她看著看著,有點泛饞,看那魚肥嘟嘟的樣子,燉湯肯定很好喝吧?


    可惜她不會捕魚,另外幾個也不像有這項技能的樣子,隻得望洋興歎。


    她正盤算著是不是織個漁網,或者讓蕭晉把長.槍當做魚叉來用,鍛煉一下叉魚技術,就見蘇映雪又過來,緊張道:“姐姐,前麵有一隻大螃蟹!”


    “嗯?”陳輕瑤瞬間精神,“大螃蟹?有多大?”


    “比我們之前乘坐的驢車還大,我‘看見’它爬到船上來,張牙舞爪的,好可怕!”蘇映雪害怕道。


    陳輕瑤簡直喜上眉梢,嗖的一下沒了蹤影,興匆匆跑去對蕭晉說:“全速前進!前麵有大螃蟹,抓到它,夠我們吃一年蟹黃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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