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團子咬著吸管很認真的想,小孩子的苦惱是大人給的,“爸爸好看。”


    這個答案,林慎是不信的,“爸爸不喜歡騙人的團子。”


    “真的。”團子激動的小肉手扒拉著林慎拿牛奶盒的手,“爸爸你沒發現小羽和你長的很像嗎?”


    “……”


    林慎笑容僵住,輕嘖出聲,很嫌棄小崽子的眼睛,“沒發現哪裏像。”


    團子現在精神了許多,幾乎要趴在爸爸臉上看,手上比劃著:“眼睛,不像,鼻子,不像,嘴巴……也不像。”


    說到最後,團子也開始懷疑自己了,“小羽就是和爸爸像,要不然誰喜歡她啊,都不跟團子說話。”


    林慎還記得小羽說話時,他家小崽子震驚的眼神,恐怕是第一次聽見小羽說話。


    經團子這麽一描述,林慎好像知道哪裏像了,大概是那種不愛搭理人的氣質?


    林慎自覺已經改變許多了,怎麽會和那個小羽像……


    “團子,小羽是女生還是男生?”


    林慎問。


    團子很肯定的迴答:“女生。”


    林慎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小崽子事實:“你在幼兒園就沒有和小羽一起上過廁所?”


    牛奶盒裏沒有牛奶,團子吐出吸管,“爸爸羞羞,小男生和小女生是不能一起上廁所的。”


    “那好吧。”


    林慎認為,還是讓小崽子自己發現更有說服力。


    父子倆又聊了會別的,團子看到爸爸在捏腰,往旁邊挪了挪,“爸爸,你上來陪團子一起躺著,想要你抱。”


    單人病房,沒有其他人,十二點多,林慎有中午睡一會的習慣,他猶豫了一分鍾,“好。”


    團子小,林慎躺上去剛剛好,抱著小崽子軟糯糯的小身體,他深吸一口團子身上的氣味,淡淡的奶香味,很好聞。


    “陳雙霖小朋友,午安。”


    團子扭動著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頭枕著林慎臂彎:“爸爸午安。”


    陳今朝趕到醫院,西裝革履,發絲淩亂,推開病房門,走近病床看見床上躺著熟睡的一大一小,和當年的場景截然相反。


    破了一個大洞的心髒似乎被填滿了些。


    陳今朝俯身看了會,在椅子上坐下,拿出電腦處理工作。


    病房裏的中央空調開著,陳今朝放下電腦起身給林慎和團子掖被子,他動作很輕。


    睡眠淺的林慎被他擾醒,看清是陳今朝,他又閉上眼,說道:“迴來啦。”


    陳今朝冰涼的手碰到林慎的臉,“嗯。”


    林慎沒嫌棄,還用臉上的溫度貼著陳今朝的手,“累嗎?”


    陳今朝說:“不累。”


    懷裏還抱著團子,林慎沒動,“現在幾點了。”


    陳今朝記著時間:“三點多。”


    交談的聲音很小。


    午睡時間長容易不清醒,林慎停頓想事情,“對了,醫生讓你去辦公室找他,了解團子的病情。”


    陳今朝抽出林慎用臉壓著的手,他的手沒什麽事,林慎的臉反而壓紅了,“那我過去,你再睡會兒。”


    “去吧。”


    陳今朝出去後,林慎沒了睡意,他調整了團子的姿勢,換了隻胳膊讓團子枕著,一直沒動彈被壓著的胳膊麻了。


    整隻手臂好像全是螞蟻在爬,麻木不說,還伴隨著針紮般密密麻麻的刺痛。


    這一換姿勢,團子醒來,“爸爸,你胳膊不舒服嗎?”


    林慎下意識的不想讓小崽子擔心:“沒有。”


    團子坐起來,林慎趁機下床活動身體,視線沒有離開病床上的團子。


    “爸爸,父親迴來嗎?”


    嘴上說著不喜歡父親和他搶爸爸,團子還是想念父親的。


    陳今朝去醫生辦公室十幾分鍾,林慎點頭,往病房門口看去,門外有高大的人影靠近,“迴來了。”


    下一秒,病房們被推開,團子興奮的大聲喊:“父親!”


    陳今朝上前捏了捏團子的小臉,“又不聽話了?”


    團子呲著牙討好的笑:“我聽話,聽話,爸爸批評過我了,以後團子再也不這樣做了。”


    小崽子的保證真的是一點都不能信,陳今朝沒表態,“等你出院了再跟你算賬。”


    團子期期艾艾的看向林慎:“爸爸救我。”


    作者有話說:


    團子表麵顏控,實則是個爸寶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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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林慎充耳不聞, 讓陳今朝嚇唬嚇唬也好,省得這小崽子到處惹事。


    “我聽不見。”


    團子哼哼兩聲,躺在床撅著小屁股背過身去, 生氣啦。


    林慎擔憂團子情緒起伏太大,走過去查看, 碰到團子的臉, 發現小崽子在偷偷傻樂,放下心。


    桌子上放著團子的小書包, 林慎拿出一本書, “團子,你看會書。”


    團子雙手接過, 乖巧道:“好的爸爸。”


    林慎坐在床邊, 他比坐在陪護椅上的陳今朝高了,從上而下的俯視陳今朝, 是很新奇的視野。


    胃部隱隱作痛, 林慎沒在意, 他問:“陳今朝, 醫生怎麽說?”


    “觀察兩天,做幾項檢查,沒有問題後天可以出院。”陳今朝身體後仰,抬頭看林慎。


    午後的陽光刺眼, 窗簾拉了半扇窗,病房內的光線不甚明亮。


    林慎坐的位置大部分在亮處, 少部分在暗, 光影在林慎身上剪裁出明暗交界線, 氛圍寧靜美好。即使在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陳今朝也很想時間慢一點。


    再慢一點。


    他很享受這樣的午後,有林慎,有他們倆的孩子在身邊。


    林慎中午沒吃飯,現在餓的胃裏抽搐著疼,中午的飯被壓在團子書包下麵,早已經涼透,後悔當時沒吃了。


    “胃不舒服?”陳今朝緊張的問,大學時林慎不吃飯就會胃疼,他撞見過,一直記著,“中午怎麽不吃飯?”


    林慎白了一張臉,眉眼痛苦的皺在一起,“團子吃了點,我看飯菜不和胃口就沒吃。”


    “疼得厲害的話我們先去找醫生看看。”陳今朝抽了張紙巾擦去林慎額頭的冷汗,“你啊,和團子一樣讓人不省心。”


    語氣無奈至極。


    林慎不服,咬牙反駁:“我比小崽子強多了,好吧。”


    陳今朝搖頭:“看不出來。”


    也就疼了一會,很快就沒那麽疼了,林慎直起腰,“不看醫生,我不疼了。”


    陳今朝不知他是真不疼還是假不疼,拿出手機點開外賣軟件,放在林慎麵前讓他看,“辛辣重口味的不許點,其他的隨意。”


    那還有什麽能吃的?林慎內心吐槽,“中午就想著外麵的食物不健康,忘了給自己點份外賣了。”


    他是真忘的一幹二淨,隻想著小崽子能吃的。


    陳今朝抬手揉林慎發質偏軟的頭發,“我不放心你在這照顧團子,吃過飯你迴家,徐阿姨明天就迴來,讓她幫團子做點病號餐你抽空送來。”


    林慎認為陳今朝比他更需要好好休息,“你迴去休息,我可以照顧好團子。”


    頭頂的大手力道重了些,把林慎的頭發都給弄亂了,他有所察覺,伸手整理,“陳今朝,你在聽嗎?”


    “在聽。”


    陳今朝深情專注,團子的發質和林慎一樣,很難想象林慎如果留長發的樣子,“團子兩歲時留過長發,紮過雙丸子頭,你要看嗎?”


    點進一家東北麻黏糊辣燙店,林慎在微辣和不加辣之間猶豫不決,陳今朝的話引起了他的興趣,手上一輕,手機沒了。


    陳今朝幫林慎點好,備注:一點辣都不加。


    林慎看見,已經想象得到這碗麻辣燙的顏色該有多寡淡無味,“微辣也能吃的。”


    陳今朝拒絕:“不行。”


    林慎搶過手機點了兩杯果茶,還迴去,陳今朝沒有阻止。


    團子翻完一本書,歪著頭在聽他們倆的對話,“爸爸,肚肚疼不能吃辣椒,會更疼的。”


    小崽子都這麽說了,林慎擺擺手不再掙紮,“我不吃辣椒了。”


    “陳今朝,團子紮雙丸子頭的照片我看看。”林慎留意團子的表情,懵懂無知,小崽子應該不知道什麽是黑曆史吧?


    團子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沒有一點心裏準備。


    陳今朝翻開相冊,他手機裏近期比較多的是林慎的照片,有些林慎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怕的,還挺好啦。


    往上麵翻,全是團子的照片,每個年齡段都有。


    林慎看的入迷,拿過陳今朝的手機一張一張的翻看,三歲的團子臉上的肉很少,偏瘦,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望著攝像頭,睫毛很長。


    兩歲多的團子更瘦,遠沒有現在這麽可愛,棕色偏黃的頭發紮著雙丸子,麵前擺著生日蛋糕,衝著鏡頭傻樂,吐出一個口水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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