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罰站的過程中,團子開始反思自己做的錯事,並且謹記於心。他告訴自己再也不要做這樣的事,惹爸爸生氣,要喜歡狗狗,不能亂跑,乖乖聽話。


    半個小時過去,團子硬生生堅持了下來,他不哭不鬧,乖乖讓陳今朝抱他上樓,實在想哭了就會說:“父親,腿疼。”


    團子怕疼,這一點隨了林慎。


    陳今朝給團子洗完澡,給他按摩了腿,團子享受的很快睡著。


    這一年來,陳今朝的失眠越來越嚴重,他今天過來的匆忙,沒有帶藥。在陽台抽煙,吹了一夜的冷風。


    他手機屏幕是林慎以前發給他的照片,他失去了珍寶,隻能貪婪的看照片迴憶。


    ……


    團子的出現就像在一塊平靜的湖泊中投入一顆石子,蕩起一圈漣漪,很快迴歸平靜。


    小崽子離開後林慎的生活迴歸到兩點一線。


    五一勞動節放假,林錦提前告訴林慎說他要迴來一趟。


    林錦迴來的這一天,林慎開車去接他。兄弟倆許久未見,林錦提議要去吃火鍋。


    點的菜上來,林錦先給林慎涮了他喜歡吃的鴨腸,“哥你真的是一點都沒變,和你走出去,他們肯定以為我是你哥。”


    林錦長得不差,隻是沒有林慎那麽出挑。


    “哪有那麽誇張。”


    林慎從紅湯鍋裏夾了鴨腸,味道麻麻辣辣的,他喜歡吃,吃了兩口嘴唇就被辣得紅腫。


    林錦倒了可樂放到林慎手邊,“哥你辣的話喝點冰可樂。”


    林慎點頭,“放假這五天你有什麽安排?”


    林錦說:“沒有安排,哥,你是不是不歡迎我迴來?”


    林慎說:“不是,你別多想太多。”


    邊吃邊聊,聊著聊著,林錦忽然厭煩問道:“哥,你有沒有談戀愛?”


    沒料到林錦會問這種問題,林慎差點兒被嗆到,猛灌一口冰可樂,順氣,“沒有。”


    林錦有些好奇,“你這幾年我都沒見過你交朋友,為什麽?是不想談嗎?還是說在上大學的時候談過一場刻骨銘心的,忘不掉?”


    林慎撿了能說的說:“上大學的時候談過,分手了就再也不想談了。”


    他補充,“沒意思。”


    “怎麽會沒意思呢?”林錦反駁。


    林慎想到了什麽,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林錦在他哥麵前羞澀承認:“是。”


    這麽多年過去了,林錦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了,林慎不禁感慨時間過得真快。


    “家裏邊就說你和我,隻要你找的人是你喜歡的我就不會幹擾,這一點你放心。”


    林錦:“哥我不擔心這個,我就是擔心你這麽長時間了,還是獨自一人。想你找個人陪著,一個人總歸是有些孤單。”


    提及此,林錦想到父母對哥哥童年造成的陰影有多大,無論如何,他都希望他哥能夠幸福。


    林慎吃的專注,對林錦的話不置一詞。


    林錦說了一大堆,發現他哥隻顧著吃,“哥我說這麽多都是為了你好,你真該找一個人陪著你,我很怕你會就這麽孤獨一生。”


    林慎聞言輕笑,“那不挺好的,到時候就麻煩你幫我養老了。”


    林錦怒道:“哥!”


    林慎調笑,“怎麽不想幫我養老?”


    林錦連忙說他不是這個意思,勸說無果林錦隻能算了。


    吃完火鍋,林慎讓林錦開車迴家,路上林慎提過他想買房子。


    林錦跟林慎道:“哥你缺錢我把錢先給你。”


    林慎搖頭說:“夠了,那些錢你自己留著結婚用。”


    他不打算買特別大的房子,他這段時間有去看房,看中的有,這幾天在辦手續,很快就能到手。


    多虧了陳今朝他才能全款買下啊,如果不是不合時宜,林慎還真想和陳今朝道一聲謝。


    兄弟倆都不是喜歡出門玩的性子,兩個人呆在家裏邊一個玩遊戲一個看書,互不打擾也挺好,隻是家裏的食材,很快就消耗完。


    下午天差不多黑了,林慎和林錦兩人出門,去超市購買食材。超市人不少,他轉著轉著和林錦分開去買各自想要的東西。


    一排排的貨架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零食,林慎挑選了幾樣他經常吃的。一個人住,他經常會忘記做飯,會買一些速食在家囤著以備不時之需。


    他從貨架上取下來兩包螺螄粉放進推車,準備往前走時,發現走不動,抬頭看到一個多月未見的小崽子出現在推車前。


    團子兩隻小手抓住推車,林慎不能用力推,“放手。”


    團子臉上堆滿了笑容,討好的喊:“爸爸,讓團子來幫你推車吧,我力氣大,爸爸你在一邊休息。”


    一個多月未見,小崽子長高了些,臉上肉嘟嘟的嬰兒肥不減,眼看著還胖了點。林慎麵色冷淡,推車也不要了,轉身就走。


    “爸爸!”


    團子鬆開推車,邊喊邊去追林慎,“爸爸團子已經知道錯了,父親已經懲罰過我了,你能不能原諒我?”


    懲罰?


    聽到這兩個字,林慎停下來,“他怎麽懲罰你的?”


    團子此時為了讓林慎開心,什麽都願意往外邊說,“父親罰我站在那一個小時,不許動也不許說話,我做錯了事情,父親應該罰我。”


    林慎低頭聽著,不是特別想管和他父親之間的事,“嗯。”


    慣會察言觀色的團子,見林慎還是不怎麽高興,轉身就去推比他還要高一點的推車,慢吞吞的費勁推到林慎麵前。


    “團子會做事,爸爸可以不要生氣了嗎?”


    最正確的決定是現在立刻馬上轉身就走,而不是在這和小崽子浪費時間,林慎說服自己轉身。


    “哥,你在這啊!我找你半天了。”


    林錦跑過來,先是看到他哥不要的推車,再發現推車前麵的小孩。


    “這是誰家的小孩?怎麽一個人在這?哥,你有沒有見他家裏人?”


    林錦伸手去拉推車,裏邊的商品有很多是他和林慎一塊挑選的,所以他認的。奇怪的是小孩根本就不鬆手,拚了命的和他爭這推車。


    不想弄傷小孩,林錦退到林慎身邊,悄悄和他哥吐槽,“哥,這小孩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他還特意指了指腦袋。


    林慎掃了他一眼,林瑾意識到說錯了話,笑著緩解尷尬。


    團子這時趁機喊了聲:“爸爸。”


    林瑾以為是叫他,連忙擺手說:“不是,我可不是你爸爸,你這小孩怎麽亂認爸爸?”


    團子:“……你才不是我爸爸。”他期期艾艾地看向林慎。


    林瑾還是覺得這小孩不怎麽正常,“哥,你看我們要不要報警?還是就這麽走了?”


    林慎不想在這多待一分鍾,“走吧,該迴去了。”


    林錦指向推車:“那東西?”


    已經走了兩步的林慎迴頭,“不要了。”


    團子在沒見到林慎之前還能信心滿滿認為他一定能哄好爸爸,愣愣的站在原地沒了一點精氣神,他答應過父親不能再哭了,可是爸爸不理他要怎麽辦……


    團子記得父親和他說過跑太快會很難受,用最快的速度追上林慎,團子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喘的厲害,抱住林慎的大腿就開始嚎啕大哭。


    林瑾被震驚住了,林慎還好他有想過小崽子會這樣做。


    超市裏邊人多熱鬧,小孩子的哭聲吸引了不少人注目,還有好事的阿姨過來勸說,“孩子想要什麽就給他買吧,不要心疼錢,趕緊哄哄吧,再哭下去嗓子都要啞了。”


    林錦解釋說:“我們不認識這孩子。”


    團子適時喊道:“爸爸,我聽話,你別丟下我一個人走,爸爸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林錦:“……”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百口莫辯。


    阿姨不讚同的開口:“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沒有耐心,孩子不是你心狠一點他就能聽話,你要教他懂道理,而不是一言不合就恐嚇孩子說不要他。”


    林瑾還想辯解,林慎抬手搭在他胳膊上阻止,“阿姨你說的是,我會好好和他講道理。”


    阿姨不放心的離開,頻頻迴頭注意林慎和林錦的動靜,


    “陳雙霖,嘴巴閉上。”


    褲子布料沒濕,林慎就知道小崽子是在假哭。


    林錦張大嘴巴,他沒想到他哥還真認識這個小孩,“怎麽迴事啊哥?”


    一句兩句解釋不清,林慎道:“迴去跟你說。”


    團子怕鬆開林慎就會失去爸爸,手臂依舊緊緊摟著林慎大腿,“爸爸團子今天沒有一個人跑出來,是父親把我送到這裏,還有你把團子帶迴家吧,團子會喜歡狗狗,會做家務,做一個乖巧懂事討爸爸歡心的好孩子。”


    林慎捕捉到父親這個字眼,“你父親在哪?”


    團子不吭聲了,剛剛那麽能說會道的小崽子啞巴了。


    林錦聽不明白但他能看出來,“哥,這小孩還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嘴巴挺嚴。”


    林慎自然看出來了,他不介意威脅小孩,“團子,你要不說我就不會帶你迴家。”


    父親,對不起了。


    團子在心裏和父親道歉,“父親把團子送到這裏就走了。”


    很難相信團子有沒有再說實話,林慎又問:“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麽時候來接你?”


    團子搖頭:“沒有。”


    再被搞一次,林慎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崩心態,他很是不能理解陳今朝這樣做的緣由,“你父親的電話號碼多少?”


    團子報出一串電話號碼。


    這幾年林慎換過兩個手機,再加上刻意遺忘,他根本不記得陳今朝的號碼是多少。電話撥過去,對方沒有設置鈴聲,嘟嘟嘟兩聲接聽。


    “林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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