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無論如何,我桐家不會棄你不顧,袁姑娘是我大哥的新婚愛妻,是我桐家媳婦!」桐京明再次強調。


    江織語看向袁小倪,後者竟沒馬上反駁,隻是一副不知如何解釋的苦臉,還迴以她深深長歎。


    「小倪——你死定了!」江織語再次指著她,不得了又氣惱地喊, 「不當古城的媳婦,竟然跑去當桐家的媳婦!」


    「再說一次,她是誰的媳婦?」一道深澳的聲傳來,聽不出情緒,卻絕對讓人頭皮一麻,眾武護全讓出一條路。


    「燦,燦玥哥哥……」


    任燦玥來到她眼前,對上她緊張迎視的眼,不禁唇勾淺笑。


    「我該殺誰,你給我一個名字吧。」他伸手憐愛似的撫著她的麵頰,聲很輕緩,卻很肅殺,「殺誰,可以讓他們搞清楚,你是我任燦玥的女人,古城的城主夫人,是我兩個孩子的母親。」


    這一句話,讓泰羅武和桐京明愣住!


    「袁……你就是古城三總管?」泰羅武從她的姓氏,推想到她的身分了。


    「怎麽,在你玩弄這些男人之前,沒有說明清楚你的身分?」任燦玥撩起她的發絲,嘲諷問。


    「我跟你迴去,別為難他們,請你放了他們吧!」


    「大小姐!」李伯和月泉門護院全要衝動上前。


    「你們都不準亂來。」袁小倪警示眾人。


    「袁姑娘,不需因我而改變你心中的意願,我隨他們迴去。」雖搞不清楚袁小倪與古城城主之間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但泰羅武不想她因為自己,而被逼著屈從。


    「我與桐家無關,更不依靠他們,我闖下的禍一切由我自己負責。」


    「堂弟,你說這什麽話!」桐京明責備。


    「老夫人和大娘都等著你,你也該為她們想想。」袁小倪對他的個性縱有欣賞,卻也為他一心想把自己與桐家劃開的行為有微詞。 「再怎麽樣,桐家是照顧你成長的地方,不是你一句不想依靠桐家,就可以什麽事都沒有,至少,擔心你的人,始終不會改變。」


    「看來你遲遲不迴我身邊,倒是一樣逍遙精采。」任燦玥戲謔似地捏了捏她的下巴,「泰羅武是各家劍源聯名要古城出手的人犯,古城既介入豈能說放就放。」


    「在古城城主的行事中,想捉、想放的人,還會在乎這些嗎?」麵對他此時帶笑卻雙眼含怒的情緒,袁小倪隻覺彷佛再迴到以前和「城主」小心翼翼的對峙。「你不惜拿我跟你之間的事,拿來當作交換他自由的代價?」


    「他和我們之間的事沒有半點關係,但放了他,確實對我很重要。」


    「是嗎?」任燦玥閉眸笑了笑,再睜開的眼眸,精芒一掠,「我若不放他,又如何!」


    話落,邁步而出的身形,厲掌同時蓄勢欲出!


    「燦玥哥哥……住手……聽我說……」袁小倪抱住他的腰,拚命攔阻要走向泰羅武的他,「不管你怎麽想,他真的無關我們之間的一切,我可用一輩子在你身邊,說到你相信,帶我迴去,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


    「一輩子?」他眉眸一眯。


    「我是你的妻子,自當是要在你身邊一輩子。」袁小倪抬首,看到他瞳中那抹銳利斂去,「更何況,以古城之能,要再擒迴泰羅武,完全不難,現在,放了他吧。」


    「難得,你還記得自己有這個身分。」


    任燦玥冷笑,掌中浩氣轉成兩道紫白劍氣,分別射向泰羅武,眾人嚇了一跳!


    「這兩道劍氣能助他徹底解除‘紫霆五封’。」


    「燦玥哥哥!」袁小倪不敢置信。


    「為你,我放了他,但——」任燦玥斜睨她,忽伸手扣住她的螓首,隨即俯首吻住她。


    眾目睽睽下,這記吻,明顯的昭告意味,他毫不溫柔,強硬,霸道的碾磨她的雙唇,纏吮她的舌,直到她幾乎快斷息的被他擁入懷中!


    「這是我任燦玥的女人,她該去的地方很清楚。」任燦玥抬起懷中人的下顎,瞳中鎖視的,盡是被他吻到發腫的紅唇。


    眾人僵愣當場,每個人全見識到古城城主專斷的獨占欲。


    「玉青,安排人送他們出古洲。」任燦玥始終頭也不抬的,拇指撫著那發顫的唇瓣,勾起今人發毛的微笑,「接下來,是你和我的事了。」


    紫泉深厥,是斜陽古城在朝洲最大的一座宅院,此宅占地廣大,引泉入宅繞園,因此四處皆可聽到水意潺潺,是一座特別設計的秀水山林莊園。


    「城主!」心層武護與數名堂主,已在門口相迎。


    「小倪,你終於迴古城啦!」


    「你這迴可真胡鬧呀!」


    「我……你——」袁小倪痛得咬牙,她才要與這些童年玩伴說上幾句話,就被任燦玥猛然扯過。


    一路上,任燦玥箝緊她的手腕,不理她因痛皺緊的五官,手勁不曾放鬆,袁小倪也倔得不喊一聲,咬緊牙根由他拖著。


    「放手,我不會跑!」要進大廳時,袁小倪想扯迴自己的手腕,卻隻是收到一記深沉的警告眼神。


    一進大廳,韓玉青、江織語已候在廳內。


    「城主,大總管傳來的信已放您桌上。」韓玉青上前稟告,「蓮天貫日之前已在西方為禍,如今已有入北方杭沾的跡象。」


    北方杭沾!


    「桐家劍源可有出事?」袁小倪忙問。


    「倒是還沒這方麵的消息。」韓玉青要她安心。


    「你這麽在乎桐家?在乎到不惜跑去當人家媳婦?」江織語忍不住問。


    「我跟桐老夫人有交易,也跟她的外孫女朝雨丹很好,我當然在乎!」


    「玉青,命人往南方,請月泉門老門主和夫人帶龍鳳胎往古洲行。」任燦玥下令。


    「你要做什麽?」袁小倪驚訝,「不關嶽兒和晴兒的事,他們和我的父母還有老夫人安穩的在南方,別去驚擾他們!」


    袁小倪和任燦玥的一對龍鳳胎,任劍嶽、任劍晴,如今和月泉門的雙親與任老夫人安然的在南方,老人家們悠渡含飴弄孫的生活。


    「你還知道我們有兩個孩子嗎?你還知道他們從一出生,就不在雙親身邊嗎?」任燦羽握起她的手腕,怒目質問:「你真的在乎嗎?若你在乎,怎麽可能任由沈雲希主導這一切,你卻像置身事外一般!」


    「你認為隻是我兄長的原因嗎?沈家如果不是太在乎我,而你又曾這麽重重的傷害過我,他們又怎會默許我兄長的刁難?」


    「所以,你也默許沈雲希的刁難?或者,你打算借著時間的拉長,趁此離開我?」


    「如果你永遠都用這樣的方式質疑我所做的一切,那我隻能說,雲希哥哥做的沒錯!」


    任燦玥雙目迸火,將她甩到江織語身前,後者忙扶住她。


    「把她帶到紫泉東閣,好好看守,嚴禁任何人進出!」離去前的任燦玥朝她警告著:「如果你再玩任何把戲,我不保證泰羅武能安然離開古洲。」


    袁小倪氣惱看著他和韓玉青離去的背影。


    「小倪,你以前很清楚如何應付城主的脾氣,現在又何必在城主盛怒時挑釁他。」江織語替她歎氣。


    「以前我隻需應付他的恨,現在他的心中始終帶著不信任的陰影,卻又如此濃烈的感情,我真不曉得如何應付。」她沒好氣道:「我真懷疑,西峰那一場過去,觸動的不是他的感情而他更重的報複心!」


    「你講這話是賭氣了,以城主的個性,這一年多來確實為你改變很多,從他沒出手殺泰羅武,甚至解開他身中的‘紫霆五封’就知道了。」這要是以前的城主,就算不殺,也絕對折磨泰羅武到痛不欲生。


    日陽斜透,照進一處暗沉大殿,殿內牆麵皆透黑幽藍光,森森冷調,神秘幽詭,殿上矗立一尊詭異的巨大佛像,一身幽黑,雙目透著藍芒,和一般佛寺內佛像不同的是,此尊闇佛一掌持法印,另一掌接著無數鮮紅的心髒,掌下掛著數顆頭顱,淌灑下的豔紅,浸染下方血池內的無數蓮花。


    佛像下方,有「蓮日」、「法末」、「輪天」三聖座,座上三人,掌握著蓮天貫日大權。


    「十多位罪火染身的信徒,願舍肉體以命獻佛,供心化蓮,渡眾生罪業。」


    前方數名紅衣繪白蓮的蓮天派眾,虔誠隨地伏首。


    「引導眾生棄紅塵罪業,入離佛法道,是爾等之責,縱受非議,也難撼爾等心誌,闇佛神聖事績述說難盡,去吧,邪尊將引導你們,繼續入塵世渡紅塵罪人。」蓮日聖座揮退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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